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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化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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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年老色衰,膝下又只有一个公主,皇帝对她日益冷淡,有一次皇帝去齐妃宫里,竟看中了少爷。”
何故云刚从玉芙宫中出来,承落长老思念妹妹,做了一些小玩意让他转交给丹姬。
路过池塘时,他看到有一人在树下哭哭啼啼,那人一边哭一边走到池塘边,然后纵身一跃,跌进了池塘。
何故云也跳进池塘,把那人捞了起来。
少年妆容精致,脸色惨白,他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胸口,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他穿着秀丽华服,是娈童的打扮。
“原来是你,你可真是好手段,短短几日就被陛下封了侍君,又何苦来这里寻死觅活,做戏给谁看?”
何故云松开褚渊的肩膀。
“那你又为什么救我?”褚渊擦了擦脸颊上的水珠,看向何故云。
“谁知道跳水的是你。”何故云看了看手上的伤疤,几天过去了那牙印还没好利索。
褚渊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侯爷身上都湿透了,不如去我那里换身衣服。侯爷方才救了我一命,我也想报答侯爷。”
何故云本想拒绝,但看着褚渊的眼神,无辜又单纯,心里升起一种别样的情愫,竟鬼事神差地跟他走了。
“侯爷嘴上不饶人,身体倒是挺诚实。”
褚渊把何故云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拼了命也要抓住他,他的往后余生,决不能葬送在这后宫中。
何故云换好衣服想离开。
褚渊给何故云倒了一杯茶,笑道:“侯爷喝杯茶,暖暖身子。”
他看向窗外,秀薇轩的院子里种着一颗玉兰树,这是梁帝专门为他移植而来的。
殿中香炉中烧着浓烈的异香。
褚渊笑了笑,笑容凄美,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也会做这么卑劣的事。
这天,何故云同他有了夫妻之实。
药是薛紫水带给褚渊的,她以为少爷是给陛下用的,谁知道竟是给何故云。
薛紫水到秀薇轩的时候,褚渊正伏案疾书,他的脚边丢弃着许多废稿。
那天何故云没有拒绝他,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情分的,褚渊也想过试着语气娇软一点,请求他带他离开皇宫。
可现在他的已经不会相信他了。
“紫水,你帮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何故云。”
“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他,褚家就是被他害的,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妃子,应当避嫌才是。”
褚渊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日何故云换下的衣袍,抚摸着说道:“紫水姐姐,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求求你,帮帮我。”
薛紫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信放在了怀里。
“谢谢你。”
他根本无法面对梁帝,每次看到他,他都会想起自己死去的父兄,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在萧怀让身边侍奉。
褚渊有个预感,他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他想要自由,他想去朔北找哥哥,二哥武功高强,身手矫健,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薛紫水揣着信,心事重重地叩开候府的大门,这次,薛薛紫水没有被撵走。
出来是一个相貌清俊,书生气质的男人,他说他是候府的管家,名顾承落。
他将薛紫水请了进去,说道:“侯爷不在,姑娘既然执意要见侯爷,那就请在客房等一下吧。”
男人声音温柔,样子看着也纯善。
薛紫水望望天,有些焦急,她必须在宫门关闭之前回去,她问道:“先生,不知侯爷何时能回来?”
“这个我也说不上,姑娘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告诉我,等侯爷回来,我再告诉他。”
顾承落的声音清朗,带着几分蛊惑,让薛薛紫水莫名觉得他是一个信赖的人,她把信放在了顾承落手上,嘱咐他一定要交给镇北侯。
顾承落笑着答允。
是夜,墨洒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突然电闪雷鸣,似金蛇狂舞,滂沱大雨像开了闸门似的泻了下来,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褚渊撑着伞,面无表情地站在玉兰树旁等着人。
直到宫门闯入一队护卫。
是萧怀让,他一脸怒气,粗鲁地扯着褚渊的头发,将他带入了宫殿。
“你这个贱人,朕待你还不够好吗?你竟做出这等下贱事。”
萧怀让甩出一封信,扔到了褚渊脚下。
褚渊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打开了这封信,信上是他对镇北侯的倾慕,淫词艳调,污秽不堪。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好你个褚渊,朕如此怜惜你,不顾群臣反对,纳你一个罪臣为妃,你却在朕眼皮子底下同人暗通款曲。”
“不是的……”褚渊看着这封信,哑口无言,这不是他写的,可上面又分明是他的字迹。
他怎么会求何故云?那日他在信中以云雨一事威胁何故云,换一个出宫的承诺,后妃通奸大臣是死罪,何故云位高权重,手握重兵,陛下知道此事定不会放过何故云。
他宁愿玉石俱焚,也要搏一搏。
他有他的衣物,这些都是证据。褚渊跑过去,打开柜子,发现何故云的衣衫和物件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惜,镇北侯可不会垂怜你,你父兄通敌的书信可是他一手搜查到的。”
褚渊绝望地笑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父亲和兄长也是被他用同样卑鄙的手段陷害的吧,现在终于轮到了自己。
因果循环,六年前,他就不该救他,引狼入室,自招灾祸。
泪水从褚渊的眼角滑落,悔恨与痛苦,在他心底蔓延。
他的封侯拜将之路,是用他褚家一门的鲜血与白骨铺筑而成。
何故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少爷被梁帝剥皮抽骨,一根腿骨做成了琵琶,尘封在秀薇轩中,他死后,我将他埋在了玉兰树下。”
“我送信的事情很快被梁帝发现,他令太监在我身上绑上巨石,将我沉入池塘。”
萧林听完之后瞠目结舌,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这镇北侯这么坏的吗?看他往日端肃雅正,没想到竟如此卑鄙无耻。”
“人就是这样复杂,有的人看着风度翩翩,实则人面兽心,有的人阴险狡诈,实则心地良善,我万万没想到陛下就是后者。”
萧林捏着佛珠,皱了皱眉,心想薛薛紫水这是在夸自己吗?
“别想拍朕的马屁,朕可不吃这一套。”
萧林扬眉说道:“等明日雨停了,朕就派人来捞你。”
剧情里镇北侯死得蹊跷,搞不好就是冤魂索命,看来他有必要在候府附近安插些暗卫了。
雨势小了些,却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在雨里站的太久,衣袍上沾染了许多寒气。
萧林去宫里时,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萧林的心中小小开心了一下,瑾余也许是在等自己。
他推门进去,瑾余正躺在床上休憩。
萧林轻轻脱了衣服,将配饰放在床头,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准备牵起瑾余的手。
正当他指尖刚碰到瑾余的时候,手上被他拍了一巴掌。
见到瑾余双眼睁着,正冰冷地看着自己,他尴尬地笑笑,说道:“是朕吵醒你了吗?”
瑾余不说话,他便佯装生气,说道:“朕宠你是你的荣幸,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瑾余慢慢靠近他,在他脖间嗅了嗅,问道:“什么味?”
他真是狗鼻子啊,这么灵,萧林决定坦白:“许是朕路过太液池,碰见你上次说的水鬼了,味道很大吗?那朕去洗个澡。”
萧林说着便起身,却被瑾余拉住了手腕。
“不是。”
瑾余回头,拿起床头上的香囊,问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瑜贵人送给朕的,你现在知道朕有多抢手了吧,你还不好好侍候朕,要是等你年老色衰,朕就不要你了。”
萧林自顾自说着,没有觉察到自己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啪”的一声,香囊被丢进了香炉里。
这香囊里的心芝草气味似乎在引诱他发狂。
“你干什么!”
萧林来不及生气,只见瑾余浑身颤抖着,他死死咬着下唇,眼眸里是彻骨的寒意。
“嘘。”
瑾余强忍痛苦,把萧林拉了过来。
萧林一个踉跄跌坐在了瑾余身上,这个姿势暧昧极了,他一时羞红了脸。
他的双手撑在瑾余胸口处,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墙角有人,别乱动。”
他看向瑾余,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渗出细细的汗珠。
“阿瑾,你怎么了?”
烛光在他的侧脸打上了一层金色柔光,却遮不住他逐渐苍白的脸色,连唇红也失了血色,一张俊脸逐渐因疼痛而变得扭曲。
萧林掀开被子,撩起他的衣服,发现瑾余的腰际出现点点鳞片,浅蓝色的鳞片在烛光辉映下,闪出五光十色的亮丽。
“冷。”
萧林抱起瑾余,感觉他身上的体温逐渐变低,他拎起被子裹在了瑾余身上。
瑾余的身子在不停的战栗着,身上的鳞片也越来越多,片刻之后,一条墨蓝色的鱼尾从被子底下悄悄伸了出来。
瑾余竟在今日化形了。
他猛地推开萧林,伸手摸向自己的腿。
“啊。”
他发出一声沙哑的喊声,他此刻浑身宛如灼烧了起来,从小腹开始,那种痛楚似烈火般很快蔓延至双腿。
瑾余一个翻身,跳进了汤池。
永安宫的汤池,空间极大,状似海棠,以青石砌成,四壁与池底铺以暖玉,极尽奢华。
萧林站在池旁呼喊道:“阿瑾。”
汤池表面一片平静。
蓦地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鱼尾跃出池面,卷在了萧林的腰上,将他拖入池底。
萧林不会游泳,急忙抱住瑾余赤裸的腰身,尽管如此,还是呛咳了好几下,他虚弱地挂在瑾余精壮的身上,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