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也是真反派》吉安子

10、一盘棋

　　正所谓狡兔有三窟，更何况是小心谨慎的大活人？

　　面包车里，伏雨亲手搂着从墙里挖出来的满箱子金砖，眼睛挪也不挪一下，仿佛稍转头里面的宝贝就没了似的。

　　“姐夫，不过就是几个小毛孩子，你这么紧张干嘛”开车的司机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样明显刚从床上爬起来。

　　伏雨训斥：“开你的车就是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想不想以后继续吃香喝辣了？”

　　男子立刻笑咧嘴：“那肯定是想啊，您放心，有我在保准给您安安稳稳送到目的地。”

　　他是伏雨小情人的弟弟，平日里帮他打理暗处的勾当，当然也只是些边角料，真正核心的东西他谁也不相信，都是自己亲自处理。

　　即便是刚给他生了宝贝儿子的小情人也不例外。

　　车子安安稳稳开了一路，从市区拐进郊区，七拐八拐了好些个地方，最后才停下来。

　　“你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伏雨吩咐道。

　　男子点头哈腰地说着‘好’。

　　等伏雨出去，立刻朝他身后cei来一口，嘴里小声骂：“抠门鬼！那么多钱是准备带到棺材里花么？！”

　　暗处，林默默已经按照殷殷的吩咐带了些年纪比较小的守在这儿。

　　“默默姐，我们还要等多久呀，为什么要来这里？”

　　“真的会有人来么？”

　　大家议论纷纷。

　　林默默肯定地点头：“会的，殷殷姐说过的话一定不会有错！”

　　同时越发庆幸殷殷姐让她只能带十岁以下还在过来的决定多么正确，不然这会儿她还真控制不住大家的情绪了。

　　与此同时，殷殷和姜岩等人从另一边赶到了新住处附近，这儿是个农家村户，独门独户周围也没有靠得近的邻居。

　　看见伏雨稍稍吃力地自己抱着箱子，就知道里面不是他全部的“家当”。

　　不过也没关系，她本就不是奔着这个来的。

　　伏雨穿戴者厚厚的大披风，还盖着脑袋，先在门口谨慎地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后。

　　“上！”

　　就在房门转动的刹那，殷殷带着人突然冲出来，紧跟着伏雨冲进房门。

　　林默默见状也马上带着小伙伴们将屋子外团团围住，避免被人看到。

　　伏雨踉跄着被推倒在地，手掌查出一片血痕。

　　还没来得及翻身回头就听到了殷殷那熟悉的音色说：“伏厂长可真是好本事，这东家门面西家店的本事，令我自愧不如。”

　　伏雨大惊。

　　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完了，全完了！

　　一辈子的心血啊……

　　殷殷让姜岩把人给扶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都跟您说了，我们是很有诚意地来找您寻求合作的，干嘛大晚上就迫不及待转移东西呢？我又不会去举报您不是？”殷殷将脚搭在放了金砖的箱子上，右臂搭在靠椅后，神色戏谑。

　　伏雨整个人仿佛从水井里刚捞出来，浑身汗哒哒的，提不起半分力气：“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保证全力配合！”

　　姜岩看他脸色白变青，青变红，红变白，觉得殷殷说的果然不错，确实是变脸绝技。

　　这会儿对殷殷更是信服得五体投地。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对你箱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只要你答应肯帮我们把货源的问题搞定就行，你非不信，瞧把你自己吓得！”姜岩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肩膀。

　　伏雨心里那个苦啊。

　　又憋在心里不敢说。

　　“那咱们就按照之前说好的方案做吧。”殷殷起身拍了拍衣服。

　　伏雨忙不停跌地点头：“好好好”

　　就在他以为事情结束了的时候，却听见殷殷说：“不过吗……鉴于您刚才的不诚信行为，我觉得咱们还是签字画押，有备无患比较好，您觉得呢，伏厂长？”

　　听着好像是在征求意见，可话音刚落，那张写满了字的承诺书已经摆在了伏雨面前。

　　伏雨颤抖着手接过承诺书，上面清清楚楚写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脑海中‘duang’地一下炸起。

　　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等回到大本营，姜岩绘声绘色像大家描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众人听到真的可以做“无本”生意后，欢呼声都快上天了。

　　第二天，殷殷亲自带队在工厂后面收到了今天的货。

　　看来昨晚真的是把伏雨“打服”了，他不但送上了最好品质的雪糕冰棍，还提前准备好了很多泡沫箱，可以很好的保温储藏，避免早早融化。

　　这些泡沫箱在工厂里要多少有多少，以前可能还值钱，现在随着冰箱逐渐普及，已经不是什么起眼的东西了。

　　这样反倒更有利于“长期合作”

　　这个伏雨真不愧是当年成功跑出过，上了红色通缉令的人，着实聪明。

　　殷殷将人分成两队，分别从两个方向出发去沿路售卖，队长正是姜岩和林默默。

　　昨天晚上，殷殷已经提前吩咐过大家，要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衣服可以打补丁，但是一定要整洁，脸也不能斑驳，人家才愿意花钱买。

　　出门前，殷殷挨个检查了大家的头发、衣服甚至指甲缝后点点头：“可以可以，大家可以出发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分好工，依次出发往火车站走去。

　　南市的春天已经开始逐渐炎热，路上到处都是穿短衣短裙的男男女女。

　　火车站附近及里面的食物价格都比较昂贵，现在的火车站虽然不是十几年后破落或者没车坐的下下选，但是大部分人也都还是舍不得多花钱的。

　　大热的天，突然有个打扮干净的小孩子凑到你面前问：“叔叔阿姨，请问需要一根便宜的冰棍解暑么？”

　　再一问，价格只要五毛或者一块钱，比店铺里的便宜了三分之一，又是正经牌子，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带着小孩子的家长更是不用等小儿帮的主动开口，孩子闻到味儿就叫起来了。

　　等到了中午休息，大家纷纷回到大本营把手里的钱一合计。

　　一个早上竟然收到了八十多块钱！

　　这还只是一个上午诶！

　　但也有那不满足的：“切，一群蠢货，以前只要坐在地上随便天就能赚到比这多更多的钱，现在从早忙到晚累得跟狗似的，还开心呢？”

　　这种心态的人还不少，大多年龄偏大，来的时间比较长，占了了三分之一。

　　殷殷也没强迫他们马上改变心态，而是先解释：“乞讨确实来钱快也轻松，但是咱们能靠乞讨赚大钱么？咱们能靠乞讨进学校读书么？而且乞讨的时候你们心里真的开心么？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孩子你们扪心自问真的那么不屑一顾，不在意么？”

　　“咱们现在刚开始起步，确实辛苦，要劳累大家风吹日晒，但是赚的每一分钱就是对未来的盼头，我相信只要人人肯努力，总能在这个社会上成功的！”

　　“殷姐说的对！咱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混日子了，先不说每天看别人白眼舒不舒服，我就说时不时被那些可恶的□□欺负，你们舒服么？现在跟着殷姐我们可以大大方方来赚钱，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姜岩已经彻底被殷殷收服，也正是因为他的态度，那三分之一的人虽然对殷殷的决定不怎么服从，却也不敢多做别的，只是消极抵抗。

　　当然，他们也会出去继续“乞讨”赚钱。

　　殷殷看大部分人不为所动，也不着急，她只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并继续强制执行着“所有收入交公？”的原则。

　　每天早出晚归也跟大家一起忙活。

　　过了约莫一个星期，那三分之一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拆伙！”张江，也就是一周前率先出言讽刺的人，在某天夜里再次被姜岩要求交出今天收到的钱后，怒气冲冲地拍了桌子。

　　姜岩顶头撞上：“你T娘的放什么屁！”

　　俩人身后各站站起来许多人。

　　张江红着脖子：“你们愿意跟着那臭丫头赚辛苦钱我不管，但是我身后这些兄弟们辛辛苦苦挨别人白眼收到的辛苦钱却不能便宜了你们。”

　　他这么说，是因为乞讨得来的收入确实高于卖冰棍的。

　　卖冰棍的人群大多偏小，人又多，他们这群人除了乞讨还要别的“谋生”手段，自然“赚”得多的多。

　　以前，大家都是干一样的事情，再加上姜岩作为最能赚的都主动掏钱，也就没人说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姜岩自己都赚不到那么多钱，凭什么还要求他们全都上交？！

　　张江等人气势汹汹，坚决要求拆伙，以后大家各赚各的，各花各的！

　　姜岩也是气到极点，直接放话：“既然你们要分得这么清楚，那就干脆彻底说明白，这间老屋是我姜岩的祖宅，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是啊，在这儿免费住了几年，他们都忘了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路边找到的地方，而是实实在在挂在人家姜岩名下有产权的房子。

　　张江后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又有些犹豫。

　　张江好不容易趁着这波机会拉拢了一批人，怎么可能被这件事弄退，那以后他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他冷冷看着姜岩：“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真要这么绝情？”

　　姜岩哼了一声：“到底是你们绝情还是我？大家辛辛苦苦出去谁也不是偷懒，都是为了以后的日子，你们却斤斤计较非要掰扯清楚，现在反过来说完？太搞笑了吧。”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殷殷从人群后面走到俩人之间。

　　“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殷殷拍了拍姜岩的肩膀，却是看着张江。

　　姜岩后退一步。

　　张江讥笑：“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你一心想着不劳而获，当然接受不了我的建议，不过我也明白人各有志的道理，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这样吧，我们大家各退一步，这房子是姜岩的祖屋，以后肯定是不能再接着住”

　　说完，张江等人就要起哄。

　　紧接着又说：“但是我们留下的人可以把这一周从你们手里收拢的钱退回来，如何？”

　　这几天，张江等人总共交了四百三十二块钱；殷殷这边虽然卖冰棍雪糕收到了五百一十块，但是要扣除三百多的成本，而且用钱的人数比张江等人多了一倍。

　　看数字，确实是占了人家便宜。

　　张江等人一听，倒也觉得不错。

　　两边就此彻底拆伙。

　　林默默数好钱郑重交给张江，张江一张张数过之后放进了怀里：“既然人家不欢迎咱们了，那咱们就走吧！”

　　“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真当这儿是个什么好地方不成？”

　　“就是，老子还不稀罕呢。”

　　话里话外一顿嫌弃。

　　把姜岩的心都给伤透了。

　　真是没想到这些往日里称兄道弟的人心里竟然这么嫌弃这儿。

　　整个人蹲在墙角都快自闭了。

　　还是林默默时不时去安慰。

　　就在此时，离开的人群中突然有个小个子的男孩又跑了回来。

　　正是殷殷当初在火车站帮过的那个小乞丐，他没有大名，外号叫小癞头。

　　小癞头低着头站在门口：“我……我可以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去卖冰棍雪糕么？”

　　身后，当初撞到聂家人的那个凶狠男孩还在后面大喊：“蠢货！愿意接着当废物就留下吧！”

　　小癞头抹了抹眼泪。

　　茵茵没说话，而是问林默默：“你觉得呢？”

　　林默默回应道：“小癞头其实很勤快，只是进来以后太弱小总是被欺负，他又不敢反抗。”

　　言外之意，是赞同留下他。

　　殷殷点点头：“那就留下吧，你安排好就行。”

　　林默默笑着诶了一声，将小癞头拉了进来。

　　走过殷殷身边时，听到他说了句：“谢谢殷姐”

　　殷殷嗯了嗯：“以后好好跟着干，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赶走了上辈子小儿帮里最大的毒瘤，也不枉她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总算可以真的放开手脚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