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哥谭氪金续命》无妄

96、九十六

　　在浩瀚无垠星空之中，夏洛克觉得自己像跌入了一场重叠的梦境。
　　她什么都感受不到，又好像能感受到全部。那团光线散发着无法令人忽略的光芒，夏洛克心中有万千疑惑，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但对方在静静地等她开口，像一座矗立在这里的雕像。
　　“我是什么？”夏洛克斟酌地开口，说实话她其实一直很在意，在韦恩庄园和布鲁斯在一起的时候她总会感到惴惴不安，她害怕自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站在众人瞩目的舞台上，假使一个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会成为被人厌恶驱赶的对象。
　　她找不到答案不代表自己放下了，更何况从克莱恩的对话，和可能并不存在的过去都在说明，她不是人这一点。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那团光团伸出了手，夏洛克猜测那应该是手吧，轻轻当着夏洛克的面非常抽象地摘下来了一颗星星。
　　看来不仅是自己的存在需要质疑，物理的存在也遭到了挑战。
　　祂把星星捧在手里，示意夏洛克看。
　　“这是什么？”有过被人哄骗经历的夏洛克谨慎地提出了疑惑。
　　“是一个宇宙。”
　　宇宙？夏洛克半信半疑地凑近去看，一阵光芒闪过，她的大脑顿时涌入了无数的信息。
　　这是一个和她的宇宙非常相似的存在，只不过在天上和地上被一种混沌的物质分隔成了三等分，天空上住着吟唱圣歌的天使，地上是愚昧劳作，不断挑起战争的人类，而最下层是岩浆遍地的地狱，恶魔正享用着哀嚎的灵魂，那副场面和圣经里描述的景象一模一样。
　　更惊讶的是夏洛克可以清晰感觉任何事情在她眼中无处遁逃，每一粒尘埃的存在她都能清晰感知到，万物万事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她眼中同时交织进行着。
　　夏洛克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处于一种玄妙的氛围中，就好像她正在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很神奇对吧，但不要看太久，现在的你会被它吸引。”
　　光团的声音让夏洛克脱离了这种奇异的状态，她稍微拉远了点距离，不敢再去靠近那颗星星。
　　“这可以说是斯塔尔诞生的宇宙。”祂把星星放回原处。
　　“我的宇宙也在这漫天星海里吗？”夏洛克忍不住发出疑问。
　　然后她就看见那团光线做出了一个类似摇头的动作。
　　“不，你诞生在这里，这里，是一切的根源。”
　　夏洛克：？
　　祂的声音中蕴含着难以察觉的慈爱，“如果按照你的认知，吾是水，是阳光，是石头，是土地，是构成万物的一切。”
　　“这是宇宙的起点和终点，一切都在这里循环。”
　　“你刚才看到的，是吾一直以来的感受，此处是空间和时间都无法定义的存在。”
　　“你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吾，你看见的吾也是基于你能够认识到的极限而显露的一种外表，吾的真身你没办法直视。”
　　夏洛克感觉到祂正从四面八方注视着自己，而她也被毫无保留地一层一层剥开，抽象成和对方一样的存在。
　　“那我到底是什么？”
　　说真的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思考不过来了。
　　“你是吾在某一瞬的未来产生的心跳。”
　　她只是一种感受。
　　夏洛克：连物种都没有，在生物书里都找不到她的分类。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那团光线没有理会夏洛克开始支离破碎的三观，继续道，“吾的诞生伊始，于万物都视作一物，吾的呼吸间无数的宇宙诞生、崩坍无尽轮回，直到某一个刹那，吾看到了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夏洛克无力地搭话，说真的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看来也不享有人权了，如果真像这团光线说的，这里没有时间的观念，那在新蝙蝠侠的宇宙里，她的时间还在流动吗？
　　夏洛克没忘记系统和她说的，她快死了。
　　一个心跳会死吗？
　　抽象。
　　“吾看到了你和布鲁斯·韦恩在相爱。”祂看透了夏洛克的想法，但依旧缓慢地讲述着这个故事，“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种可能，吾被你赋予了一种，吾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感受到的，人性。”
　　“等一下，”夏洛克疑惑地打断对方的话。“我赋予给你？那个时候我已经诞生了？”
　　“还记得吗？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光团抹过夏洛克的双眼，让她能亲眼看到这无人知晓却改变了所有的一刹那。
　　她看见那团光线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了一抹小小的光芒。
　　“就是看到了你的那一刹那，吾的心中诞生出来了感情，这是一种比神迹还要不可能的存在，你改变了吾的存在形态，就像无机物突然有了生命，让规则有了灵魂。”
　　夏洛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能够感受到那团小小的光芒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很难想象带来这么大改变的是她自己。
　　“明明作为生命拥有的再普通不过的情绪，这种偏爱却会影响宇宙根本的稳定性，换做你能理解的话解释，就是神不能有感情，所以我剥离了你们。”
　　如果祂有了感情，祂就无法忍受祂与生俱来的一切。
　　“你们？”夏洛克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你是那一份最激烈的感情，从诞生的一瞬间就从吾的手中逃出，飞向了那个有他宇宙。”
　　看着夏洛克目瞪口呆的样子，那团光线闪烁颤动了起来，好像在笑似的，“吾认为这是一种很浪漫的说法。”
　　“这算是个好消息，万幸我不是什么实验失败的产物。”夏洛克耸了耸肩，虽然她还不是太能适应自己物质形态的转变，但至少听起来让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糟糕，“但更像是一种高级意识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问题。”
　　“那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嗯，我是说，据说我重启了一百多次？”夏洛克对从克莱恩和系统嘴里说出的这个话记得十分深刻。
　　“斯塔尔告诉你的吧？她对这个事情很耿耿于怀，别介意，这是她的本性，她是吾身体中傲慢一面的存在。”
　　傲慢？夏洛克突然想起她的系统，不，也许刚开始根本不存在什么抽选，她抽中的结果是必然的，如果说斯塔尔对应的是傲慢，那她对应的难道说祂的……贪婪？
　　“没错，就像你想的，吾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因为吾贪婪地想像一个最不起眼的人类一样，去感受属于他们的感情于爱。”
　　“是吗？”夏洛克有些迟疑，“我感觉我的性格挺好的，虽然有时候有些神经质点吧，但是比起小丑、稻草人他们都要好得多，就算是贪婪也没有夸张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吧。”
　　“嗯……这就是你不断重新拨乱宇宙进程的原因，你知道刚刚降临在宇宙的你是什么样子吗？你什么都不懂，比一张白纸还要单纯，就像一个手握着核弹发射装置的婴儿，所以第一次来到那个宇宙，你只是在睁开眼间，就毁灭了世界。但这个平行宇宙毁灭的同时，又会被你溢出的能力倒转回源点。”
　　“.......哇哦。”对方的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讲隔壁家的小孩终于会走路了一样，但是光想毁灭了一个宇宙这点，夏洛克就有些精神紧绷，那也能算是过去的她做的事。
　　“很头疼，在刚开始你还没遇到蝙蝠侠之前，你至少毁灭了三十多次世界，大概有的时候是因为你以孩童的形式出现，还没带来得及适应自己的能力，就被......你知道的，哥谭并不是一个很宜居的城市。”祂的语气听上去就像一个不得不面对自己叛逆期孩子的家长。
　　夏洛克麻木地点点头，这一点她深有感受。
　　“好在这个时候，斯塔尔找上了吾，”光团手一挥，他们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光点一样的小天使，夏洛克眼尖地注意到对方有四对漂亮的翅膀。
　　“她很聪明，但还不够，也是，没有谁能想到这之间的联系，所以吾和她达成了一个约定，由她来引导你。”
　　“但是她是作为系统和我对话的，这些任务也是她对我的引导吧。”夏洛克可以想象为什么斯塔尔对自己不耐烦了，相当于她带过七十多次孩子，然后全部失败了，现在正处于绝望的母亲阶段。
　　读懂夏洛克的想法的光团又抽动得像是在笑一样，“是的，她不是很有耐心，傲慢是她的天性，但是你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那后来的我又是，呃，怎么失败的呢？”除去部分影视作品，天使在夏洛克心中还是比较正面的形象，虽然斯塔尔总是喜欢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其实在引导夏洛克的时候她非常的细心称职。
　　“因为你们两个不能同时存在一个宇宙里，你就像被装在玻璃瓶里的鲸鱼，如果你们同时出现会导致这个小平行世界坍塌重构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这件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法则不允许，就像吾只能旁观，只能呆在这里不能降临在任一一个平行宇宙里。”
　　“这也意味着，只要你想，没有人能够拦住你。可是最开始没有任何理性、思维与道德观的神，祂会怎么看待这个世界？”
　　祂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操纵光点变出一个棋盘，然后将它全部推翻。
　　“所以我，”夏洛克看懂了，她眼神变得沉重起来，收敛了一下自己插科打诨的语气，“干脆把世界重构了。”
　　祂点了点头，“这就是你的原罪，你太过贪婪想要一个完美的世界，所以你毁灭了所有你认为不应该存在的事物，其中有四十多次，在你试图毁灭全人类的时候被、嗯，某人给无害化处理了。”
　　夏洛克哑口无言。
　　“就算你成功了，宇宙也会在你的统治下迅速毁灭，毕竟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完美存在。”
　　“不管是最初的吾、斯达尔还是你都有缺点。”
　　“于是这个世界又重启了，你再一次陷入了轮回，”似乎是为了活跃气氛，祂话锋一转，“斯塔尔不得不再把你重新养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