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哥谭氪金续命》无妄

136、一百三十六

　　伊芙琳本想说想都别想，她脑袋里的声音都要把她的头吵炸了。
　　杀了她！杀了她！取代了她我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神。
　　“闭嘴。”伊芙琳凭着一丝理智从癫狂中抽出，只是她无力再握住匕首，任由它掉在地上。
　　她眼眶发红，像背上插满花标的斗牛。
　　“好凶啊。”夏洛克撇了撇嘴，“你看上去不太好。”
　　伊芙琳：“不好？”
　　伊芙琳眼神变换，好似有两个人在争夺这座身体的主导权。
　　“不，我现在很好，以后还会更好，”她喘息着说，只是身体微屈好似随时都要跌倒在地上，“不好的是你，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愚蠢……”
　　伊芙琳用力地拍开了夏洛克想要扶住她而伸出的手。
　　夏洛克沉默地收回手，她看出了伊芙琳现在的状态不对。
　　尤其是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挣扎。
　　“我并不觉得我弱小。”夏洛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对方的力度不小，手背肯定红了一片，“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伟大。”
　　“伊芙琳”往后倾倒的身子被黑雾托住，她面带痛苦地摁住自己的额头，“你的无能让我们变得弱小，与其让你自取灭亡，不如死在我的手里，成为我新的养分。”
　　夏洛克立马明白过来现在和她对话的究竟是谁，她拽住对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扯起来，“从伊芙琳的身体里滚出来。”
　　“滚出来？”对方纤细的手指从腹部慢慢滑向了胸口，“把‘我’刨出来，你猜猜这个小东西会怎么样？她会像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碎裂成一片又一片。”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却带有一股难以忽略的蛊惑感。
　　“她不懂得感恩，她能活下来就应该跪在地上感谢我的恩赐，哪怕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也不该忘记是谁给了她这样强大的能力，”伊芙琳伸出手，覆上了夏洛克的胸口，“偏偏遇上了你，就像追着骨头跑的小狗。”
　　“说得好像，她很爱我，你是那个爱而不得的一样。”对方的动作给夏洛克一种她被占便宜了的感受，尤其是对方说的话总让她有一种百合花开的感觉，她自认不是自恋的人，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水仙的剧情展开吧。
　　“念着什么爱之类的，就好像有对抗一切的能力，多么无聊的词，”伊芙琳审视地望着夏洛克，“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责任越大，能力越大，你宁愿放弃一切，就当个普通的女人。”
　　……这什么话。
　　“我还没做这种决定呢。”夏洛克有些无语，难道她不知不觉中分出去的那一部分就是个疯子，说一下莫名其妙的话好像她真的是什么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一样，“你别在别人脑袋里脑补这些东西。”
　　好丢人。
　　“现在不是你舍弃我了，是我不要你。”伊芙琳抬起右手，子弹从她变出的枪里射出，直直从夏洛克的左胛骨里穿过。在夏洛克走神的瞬间她便出了手，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吃痛地松开手，伊芙琳顺势回到地面。
　　“我可以让你晚一点死，重新见证新世界的到来，”伊芙琳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等你明白你失去了什么，你会永远陷入在痛苦中，可惜。”
　　夏洛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一手的血，在黑衣服上不是很明显，那股刺激的血腥味让她懵了一瞬，她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也顺势确定了真正想杀她的人是谁。
　　“我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在你最幸福的时候再来完成这一切”
　　“哈，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夏洛克接道。
　　“不过既然今天机会难得，就现在解决吧……唔，”伊芙琳抽了口气，她神色痛苦地开口：“夏洛克，离开这里！”
　　黑雾不受控制似的从伊芙琳身后蔓延，如同触手一样像夏洛克飞去。
　　她连忙后退躲过黑雾的侵袭，可惜被她绑在路灯上的那个混混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夏洛克退至安全的地方后，想要把他救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黑雾分解掉，在她的眼里，这场面并不能用血腥来形容，倒像是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痕迹。
　　夏洛克在那一瞬使用了降临技能，在技能的加持下她看到了黑雾所过的地方只剩下一些黯淡的光团。伊芙琳并没有吸收它们，不知是她不想还是不能做到，但如此相似的能力让夏洛克不仅有些头晕，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像她那么严格的时间限制。
　　她对这些光团没有想法，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吸取它们容易导致昏迷，不合时宜，她现在也不是很缺能量。
　　真正让夏洛克不能接受的是伊芙琳在她的面前杀人了，一个不算罪大恶极的人，完全不符合伊芙琳挑选的下手目标。
　　那只能说，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单单是伊芙琳。
　　“你杀了人。”黑雾没有再继续蔓延，夏洛克看着伊芙琳扭曲的脸颊，面无表情地说，“你要借由这个孩子的身体犯多少罪？”
　　“杀了谁？他已经被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除了旧时代的神，没有人会知道他曾经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真狠啊，夏洛克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能感受到对方并没有说谎话，除了夏洛克和伊芙琳，哪怕是这个小混混的父母都不会意识到他们曾经也这样一个孩子。
　　“他，你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夏洛克说，“这太残忍了，如果要让你来主宰这个世界，你只会成为一个暴君然后让世界走向崩塌毁灭的结局。”
　　并不是她夸大事实，这件事情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了。
　　“如果不是……走……”伊芙琳断断续续地开口，她的声音就像老旧的收音机，在磁场的干扰下声音都有些失真了，“……让……我们共同灭亡吧。”
　　“治治你的语言系统吧，机器人，否则你很难用它通过图灵测试。”夏洛克皱眉。
　　伊芙琳的话听起来像是打算同归于尽的样子，夏洛克感到一丝奇怪，伊芙琳像是有明显的自毁倾向，又像是打算毁灭一切，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大概她在受到刺激后头脑会混乱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伊芙琳，不要让她影响到你。”夏洛克无法看着这孩子一步一步被她连累地走向灭亡。如果有的选，谁会愿意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不想杀我，我也不愿意伤害你，我们可以是同类，我可以试着去感受你的一切。”
　　夏洛克张开双臂，像是准备拥抱苦难人类的天使雕像，她脑海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主线任务:普罗米修斯的毁灭
　　任务描述：是人？还是神？是毁灭还是新生？
　　你是哪一方？
　　这不重要，但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必须死。
　　任务奖励：生命]
　　“该死。”夏洛克轻声骂了一句，“我不用你提醒我要干什么。”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系统无疑在逼着夏洛克做出选择，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伊芙琳的命。没有斯塔尔，它应该就只是简单发布任务，没有什么自主意识，不应该没有预兆或是在夏洛克未召唤的时候出现。
　　系统到底在害怕什么？
　　夏洛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讨厌这种被迫选择的感觉，没人能逼她，除非她自己选。
　　如果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她还不能自己判断，自己来选择，接收到什么信息就慌乱无措，依靠别人来拯救，那真是个荒谬无比的笑话。
　　她压根就没觉得系统能夺取她的性命，它更像是共生体，是枷锁，是菟丝花，夏洛克也不相信，斯塔尔会害她，那么现在系统的奇怪表现，应该都是因为伊芙琳，她的哪一点让系统觉得受到了威胁？
　　伊芙琳像提线木偶一般跌跌撞撞地朝夏洛克走过去，夏洛克没有因为她的这副模样放松警惕。
　　“你是要赎罪吗？”夏洛克看着对方要扑倒她怀里的动作，喃喃地说。
　　她并不是孩童，并不是没有重量的云朵，并不是易碎的瓷娃娃。夏洛克只觉得被她接触过的地方像被泼上了浓硫酸。
　　“嘶！”
　　夏洛克立马意识到伊芙琳在做什么，她打算像刚才分解掉那个混混一样，把夏洛克也分解掉。
　　可夏洛克恢复的速度更快，这些损伤对她不值一提，只是疼痛是难以忽略的，她忍着痛苦，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她撤离开自己的身体，“清醒一点，伊芙琳。”
　　她现在什么都能分解，夏洛克都不敢把她摁在墙上，免得把这栋大楼给弄塌了，她只能用自己做一个牢笼，限制对方的行动范围。
　　伊芙琳：“夏洛克…..走……”
　　她的呼唤似乎有了作用，给伊芙琳换来了一刻的清醒，那她可能需要更大的刺激来让对方恢复理智。
　　于是夏洛克继续说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让迪克去拔你家电线了，好多我的血都要浪费了，好可惜。”
　　“……”
　　她不再动弹了。
　　夏洛克乘胜追击地说：“如果你继续把周围分解掉，我就只能把你带去你打工的地方，然后让你先把它分解了。这个月的钱老板发了吗？”
　　“……”
　　夏洛克可以明显从对方眼里看到想说脏话，但忍住了的情绪，她也感觉到伊芙琳的攻击停止了。
　　太心酸了，毁灭世界的时候还害怕拿不到薪水。
　　“你……”伊芙琳抿住嘴唇，“你……”
　　刚恢复过来，组织语言大概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要回应夏洛克调侃的问题。
　　“没关系。”夏洛克松下一口气，“你看，你并没有放弃这个世界，就算经历这么多事情，也在努力地活下去不是吗？”
　　她伸出手搭在伊芙琳的肩膀上，这样的动作令夏洛克联想到传销头子洗脑的发言行为，她连忙在脑海里清除这种错觉，朝伊芙琳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会这样偏激，是收到脑海里那个意识到存在，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引起的，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她是原始的我，没有被项圈束缚着的野兽。”
　　“她偏激、自大、记仇并喜欢报复，但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你并不想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对吗。我们可以合作，我来负责想办法把她从你的脑袋里弄出去，这样你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不，你错了，没有她我根本活不下去。”伊芙琳后退一步，看上去是不想和夏洛克有什么肢体碰触，“我的身体已经在崩溃边缘，她是支撑着我的骨架，我们无法分开，将她剥离我就会死。”
　　她嘴里说着这样的话，眼神却无比悲凉，“我们是被绑在一起的，我绝不可能答应你。婚礼上见吧，在你那场世纪见证的婚礼上，她不会让你成功的。”
　　她语速很快，生怕让人听清一样，让夏洛克有一种她们的对话正在被监听的错觉。
　　说完，伊芙琳不等夏洛克反应过来，化成黑雾消失在夜色里。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夏洛克伸出手，只来得及抓住一把空气。伊芙琳留下一段阅读理解似的话，可惜夏洛克最初始的记忆起源于华国，两种语言的语序及深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何况她又说的那么快。她知道伊芙琳的话里有话，但没能第一时间解读伊芙琳的含义，只能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夏洛克有点冷静不下来。
　　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要受到语言牵制。
　　就这厉害得能毁天灭地的系统，也不能在记忆回放页面加个字幕和翻译功能吗？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变出纸笔，趴在小巷的墙壁上，努力地完成自己的“听力作业”。
　　没关系，等一下回去就让迪克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