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一百三十二 ...
-
要说夏洛克对伊芙琳有多深的感情，愧疚之情绝对占大部分。她们只是匆匆见过几面，每一次的见面时间都十分短暂，可发生的事，产生的影响却是深远无比的。
她没有想过自己当年的无心之举把许多人都拉入了深渊，那么现在她必须对此负责。
夏洛克想到了系统给的任务，虽然伊芙琳确实做了残忍的事，也犯下了错误，可一切的根源并不是她，如果有选择的机会，夏洛克相信伊芙琳绝对不会愿意成为一个这样的大人。
抹杀她太残忍了，夏洛克自认自己没有权利能去审判对方的所作所为，如果是落在同样的境地，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过既然布鲁斯曾经答应过她，那么夏洛克相信布鲁斯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让事情能够尽量完美地解决。
“你说你想杀我，”夏洛克想到布鲁斯，心里便有底气了不少，“可是如果要杀了我，你有无数个机会，你知道我在哪，为什么不动手呢？”
就像是，这样说可能有点奇怪，夏洛克觉得，伊芙琳好像一直在等她，把主动权交到夏洛克手上。但夏洛克也不敢去赌伊芙琳的心理是否还存有善念，就这个问题，她也曾和布鲁斯争论过，当初的她支持以牙还牙，可如果真的打破了这个底线，她是否能坚守住自己，不被肆意的杀戮扭曲人格，变成一个以杀止杀的人。
也许过去单纯的夏洛克认为自己能做到，她没有经历过那些跌宕起伏的事情，没有看见一个个悲剧是如何上演的，轻视了生命之重，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里让自己走向灭亡。
那一百多次的她并没有战胜自己的命运，她空有创造与毁灭的能力，却一次次被现实戏弄、打击。
而看到了伊芙琳这副模样，夏洛克突然觉得，假使她没有遇到海德，没有遇到杰基尔，没有在那个陌生的雨夜里，朝布鲁斯说出谢谢，那么现在被绑上命运绞刑架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等到了自己的救赎，不单单只是布鲁斯救了她那么简单。
他帮助夏洛克，产生了属于人类的感情，将冷漠极端的神衹拉入人间，从此她的世界不再是简单的光线与能量，万物有了骨架构成，情感如血肉迸生。
所以夏洛克不能让伊芙琳毁了这一切。
哪怕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哪怕这个世界对她如此不公平。
就算坏人死有余辜，可这个宇宙里还存在着许多善良、美好的事物，她想守护这些真实的存在。
“杀人让你觉得解脱了吗？”夏洛克问伊芙琳，就像是在问犯了错的自己。
“不能，”对方回答地斩钉截铁，就像无数次在深夜里扪心自问过了一样，“杀了他们也不能让时光倒流，亦无法让死者复生。”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带来意义，”伊芙琳像哲学家一样说话，“自然界本来就会弱肉强食，强者也能支配弱者的的人生，只不过现在强大的人是我。”
假如她仍是那个孤女，未来的命运也不见得能光明到哪去，能有一份养活自己的正经工作已经是奢望了，她美丽且懦弱，等待着她的未来大概率是被哪对变态夫妇收养，成为被掏空一切利用价值的养女。
不是死在阴暗的后宅，就是死在冰冷的手术桌上。
绵羊在哪里都是被捕食者虐杀的对象。
血淋淋拔下绵羊的皮缝上狼的外皮，她窃取了狼的能力与威慑。
所以伊芙琳被疼痛哪怕折磨的快要崩溃，也要凭着这股狠劲把那些罪人拉入地狱。
“一想到他们能安睡入梦，我就好痛苦。”类似的话她曾和迪克说过，现在抱着同样的心情，她对着夏洛克又说了一次。
夏洛克望着伊芙琳压抑的双眼愣了一下，她开始感受伊芙琳的身体里确实有属于她的一部分，夏洛克不得不承认和她对话，就像一场问心之举。
她太能理解伊芙琳的心情了，甚至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和对方产生了共鸣。
“你不会成功的，就算你做到了，你也会迷失，然后毁灭自己，一次又一次。”
这条路夏洛克已经走过了。
“那也值得。”伊芙琳皱起眉头，“如果你的三言两语能劝住我，那会显得我经历的一且很可笑，这不是什么迪x尼童话电影，你不会觉得唱首歌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吧。”
无缘无故的恶与被欲望驱动的反派角色突然顿悟，最后大家在欢声笑语的气氛下和解，努力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现实中如果发生了真的会让人恶心吐，难道大家都是神经病吗。
“劝受害者和解也不是我的作风，”夏洛克叹了口气，“所以你打算干什么，杀了所有坏人，然后创造一个和平、美好的世界？这不是更搞笑？”
“很贪婪对吧，”伊芙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不过这是你失败的原因，相反我很知足，我只要，这个世界毁灭，再要不要重来就可以了，鬼知道在下一次轮回里我又会有多惨，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这又不是喝果汁抽奖，夏洛克难得的在内心里吐槽了一句，“虽然说对你可能不太公平，但我真的觉得这一次的世界已经够好了。”
不留遗憾是不可能的，假若她是全知全能的神，她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如果她有控制一切事情走向的能力，她不会让海德和杰基尔死，不会让伊芙琳孤立无援，不会让杰森惨死在小丑手里，不会让迪克变成孤儿，也不会……让布鲁斯在犯罪巷里经历父母惨死在他面前的悲剧，也许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黑暗骑士蝙蝠侠，但夏洛克愿意去为他承担那一切。
不行，再这么想下去，就又陷入贪婪的深渊里了。
“那是因为你这一次感受到幸福了，”伊芙琳抚摸上自己的胸口，感受胸腔中心脏的跳动，“所以她不甘心这不是完美的世界，只要杀了你……”
伊芙琳停顿了几秒，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夏洛克等待了一会都没有听到她说出后面的话，好奇又不好开口去问。
“……我不会把计划都告诉你的。”伊芙琳翻了个白眼，“除非我死，不然你一定会死。”
“我也没把你看成失了智自曝的反派，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没那么坏。”
哪怕在速美披萨的后厨，伊芙琳也对落魄的夏洛克伸出了援手。
……不对劲。
假若在那个时候伊芙琳真的动手了，夏洛克会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她没有能力还手，也没来得及和迪克他们相遇。
世界会静悄悄地毁灭，没有比那一刻更适合动手了。可她为什么不那么做，难道说……
夏洛克正准备把自己的疑问和猜想说出来，伊芙琳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夏洛克一头雾水，“她们也没料多久。”
“当然是营业时间，我再不去店里，店长要记我旷工了，”伊芙琳一副你在明知故问什么的表情，“拜托，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一个首富男朋友，我们反派也是要付电费的。”
夏洛克：……
“我们是正常恋爱关系，被你一说感觉真的很奇怪，”由于伊芙琳一番赶着回去上班的言论，沉默压抑的气氛终于流动起来，至少夏洛克觉得她没那么拘谨了。
“说的也是，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谁吃谁的软饭还不一定。”她翻了个白眼，“我讨厌恋爱脑，你还不如直接毁灭世界，也别让我去看这种真爱拯救一切的戏码。”
“我很确定今天我不想和你打起来，但你再这样说下去就不一定了，”夏洛克微举双手示意可以停战了，基于伊芙琳也能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共享她过去的记忆，夏洛克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模仿达米安的神态来恶心自己了。
夏洛克也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你呢，你知道迪克是谁，为什么还和他，嗯，交朋友？”
这太不正常了，谁能想到凶名在外的海拉零号，会和迪克·格雷森坐在一起开阅读分享会呀，这件事就算单搁在夜翼身上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听到这句话伊芙琳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打他，比较不会有负罪感。”
她的语气干巴巴的，反正夏洛克听着绝对对方底气不太足。
“哦？”夏洛克的眼神落到了伊芙琳胸前挂着的钢笔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迪克送给她的那一支，“如果你真的想揍人没有负罪感，可以去揍那个最小的。”
哈，达米安。
“难道你还需要我来科普夜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伊芙琳伸出手将垂在脸侧的头发绕回耳后，她的动作十分漫不经心，“他有很多很多的爱，可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只是新鲜感上头，玩玩罢了。”
“我又不能打断他的腿，让他不能再来接近。”伊芙琳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如果你想杀我，随时奉陪，不过有底线点，别在我上班的地方捣乱。”
“你还……挺有责任感的。”夏洛克无语地目送伊芙琳离开，才后知后觉地拿出口袋里的请帖。
送请帖其实是个借口，她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出来试探一下伊芙琳的态度，但对方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类型，如果把这个请帖送给她，恐怕婚礼的当天会格外的“精彩”。
但夏洛克也不会忽略伊芙琳对迪克那堪称模糊的态度，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迪克不是注定要和女反派虐恋情深的，可是等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暗恋的女神就是把自己打骨折的变态女杀人魔，啊，真不敢细想。
站在大雨里夜翼质问海拉零号，为什么要做这一切，难道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吗？
住脑。
“难不成，最后的故事结局，要让迪克去用爱感化她？”夏洛克自嘲地勾起嘴角，她望着自己的手心，手指微微捏紧，“恋爱脑毁灭世界已经很让人觉得可怕了，恋爱脑拯救世界就更恐怖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