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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清澈而又愚蠢 ...

  •   二人一番客气过后便再无交流。

      何暮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能言善辞的人,尤其在面对另一个内敛的人时,她更为不知所措。

      房间内一片昏暗,窗外一缕阳光透过帘子的缝隙照到何暮的脸上。

      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眯着眼迎上去,继而转头又看了看坐在阴影里的南安宁,思索几秒起身将病房内窗帘拉开。

      大片的阳光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向屋内倾泻下来,洋洋洒洒的阳光瞬间将南安宁包裹在温暖之下。

      何暮转过头问道:“这样会不会暖和一些?”

      南安宁望着她逆在阳光下的笑眼,依旧淡淡地回了句:“谢谢。”

      不知怎么的,她的目光扫过床上的那纸协议,它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何暮的名字被阳光照的透亮。

      南安宁收回视线,不温不火地说:“我看见那张纸了。”

      说完,她紧盯着何暮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迹象。

      当她对何暮感谢的情感慢慢退去后,她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何暮对她的所作所为。

      从那天起,她便开始分不清何暮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因为随着自己的重生发生的改变,还是这个疯子她一直在玩弄自己,现在甚至疯狂到搭上自己做为取乐的筹码。

      何暮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明所以,随即见到床边的协议这才恍然大悟,她重新坐回床边,拿起协议又仔细看了一遍,再次确认上面没有什么纰漏。

      南安宁紧盯着何暮的一举一动,但她从那人透亮的眼睛并没能看出什么破绽,要说有,也只是看出了清澈的愚蠢。

      南安宁感觉自己有些奇怪,本来她没能看穿何暮的心思该是失望的,可不知为什么,当面对她的坦荡的眼神时,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却忽然放松了下来。

      “这个本来昨晚就该给你的,我想既然你不相信我但总可以相信它,如果一份协议可以保护你,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只不过……”

      南安宁听到她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于是问道:“怎么?”

      何暮摇了摇头,她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告诉南安宁那些事:“没什么,只不过我虽然有钱,但因为家庭关系比较复杂,所以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有多少钱,你又会分到多少。”

      南安宁见她一副为钱烦恼的样子,不禁好笑地望着她。

      不过,也的确如她所说,以何家在化城乃至全国的地位,何家留给她挥霍的钱怕是就连银行卡后面的零估计都快摞的比桌子高了。

      何暮见她一直没有说话,以为她又误会了自己的用意,她怕南安宁会认为自己又在玩弄她。

      毕竟如果自己手里没有财产,财产都被转移走了,那么这纸协议就等同于一张废纸,它的用途也不过是折磨南安宁的一种手段罢了。

      想到这儿,何暮也顾不得思索,她将椅子向南安宁的位置挪了挪,认真地说道:

      “南安宁,我希望你听后不要生气,之前是我骗了你,我的家庭并不是之前和你说的那样,但有一小部分确实是真的,我的确是个私生女,但我父亲不是什么山沟沟里的煤老板,他其实,他其实……”

      何暮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南安宁她爸爸是何崇,毕竟一个正常人谁会一会儿说自己爸爸是煤老板,一会儿又说自己爸爸是大佬的。

      听到这种话,南安宁能忍住不把她顺手送到楼下精神科去看医生,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南安宁见她脸都快纠结成了包子,于是决定帮她一把:“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父亲是何崇?”

      何暮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南安宁这件事才好,乍一听这话,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对,我刚是想说我爸是何崇来着……”

      但话说到一半,她这才发觉事情发展的方向好像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头僵硬地点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又迟疑地摇了摇头:“不对。”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表述有些欠妥,连忙又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刚才的意思是你怎么猜出我父亲是何崇的。”

      何暮皱着眉低头思索,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嘟囔着:“也没有和她提起过啊,难道是之前那蠢货说的?”

      南安宁好笑地听着她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转头望向窗外,天是海洋的蓝色,阳光也很温暖。

      良久,她才说道:“没有人和我提及,是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才知道的。”

      何暮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刚想开口询问,身后的门被人敲响了。

      何暮转头看过去,沈清言手里拿着透明袋子立在门边,瞧着两人揶揄道:“看起来你们聊天聊的很开心啊,连我敲门声都没注意到,是不是下回就需要给你们俩关上门了?”

      南安宁埋怨似的瞥了沈清言一眼:“清言,你别乱讲,何小姐在和我谈些事情。”

      沈清言将药放在桌子上,连忙笑道:“好好好,我不乱说。”

      她伸手调了调点滴,又用手背摸了摸南安宁的额头:“看来已经退烧了,我给你买了点粥,一会儿吃过早餐再去吃药。”

      这时,何暮衣服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低头撇了一眼屏幕,不出所料又是韩姐打来的,她站起身示意二人她需要出去接个电话。

      走到长廊,何暮接下电话:“韩姐,有什么事么。”

      韩羽一听这小祖宗的语气,明显还有些不情愿,她嫌弃地哼了一声:“怎么小兔崽子,是我打给你的,你不高兴?”

      何暮刚才本想着要去问沈清言南安宁的病情,她见韩羽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想把电话挂断:“韩姐,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把电话先挂了。”

      韩羽没等她挂断电话,语气随即变得严肃:“你现在是不是和南安宁在一起呢?”

      何暮听到韩羽这么说,连忙又将手机放回耳边:“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马上去看热搜,如果你想管这件事就和我说,只不过千万不要擅自做决定。”

      不知怎么的,何暮听到韩羽这么说,心里忽然攀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心脏没由来的停顿了一下。

      她急忙打开热搜,只见南安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词条后面有一个红色的小方块上面写着爆字,而词条上写的是:南安宁 姚烨幽会。

      南安宁的绯闻在这个时候登上热搜,何暮就算拿脚指盖想,也能想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她强忍着怒意点开词条,置顶的是某营销号发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光线很暗,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南安宁模糊的侧脸,她似乎是喝醉了,全身软绵地靠在姚烨怀里,而姚烨正一脸的春风得意抱着她向宴南春院子里走去。

      何暮看着视频里肆意妄为的人渣,握着手机的指尖渐渐泛白。

      昨晚她没有打姚烨,并不是因为她打不过也不是因为她想放过他,她只是觉得在当时的环境下,她更需要照顾南安宁的情绪。

      也许在之前不成熟的时候,何暮会选择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打人只不过是一种发泄的手段,她并不想只是简单地揍姚烨一顿,那样太便宜那个人渣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姚烨这个人居然这么蠢,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他自己就上赶着找上门来了。

      何暮靠在走廊的墙上,眼底逐渐覆上一层寒意,语气也冷了下来:“韩姐,这件事交给我好吗?我想让姚烨明白,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就该付出点代价。”

      韩羽其实并不主张何暮去解决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她们这时候帮忙出手处理这件事对自身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反而还会引火上身。

      可她却又没有理由去阻止何暮,因为那人不是别人,她是何暮的妻子。

      所以她叹了口气,也只是说了句:“注意安全,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出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记得和我联系。”

      何暮很意外韩羽没有阻拦她,她试探地问道:“韩姐,你为什么没有拦着我?”

      韩羽这回没忍住,她结结实实地朝空气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拦,我拦的住你吗?哪回不是我给你擦的屁股,还差这一回啦?”

      何暮一听就明白了韩羽的用意,她心底一暖:“谢谢你,韩姐。”

      韩羽乍一听这小祖宗这么有礼貌还挺不习惯的,她嫌弃地皱了皱眉:“有屁快放!”

      何暮一听她已经不耐烦了,连忙说道:“韩姐,你现在就把姚烨的联系方式发给我,你再去和南安宁的经纪人联系一下,和她谈一谈,让她先不要公关也不要告诉南安宁发生了什么事,我怕姚烨还有其他料在手里……”

      韩羽听她像老妈子一样啰嗦了一大堆,头都快炸了,最后她被何暮烦得实在受不了,连忙打断她的废话:“行行行!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些道理我再不懂,你姐十多年都白干了,你还是先去照顾南安宁吧!”

      “好的,韩姐,那我就挂了。”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挂断了电话。

      韩羽这边刚想再嘱咐她两句,还没等开口说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气得直咬牙:“这没良心的倒霉蛋,还真一点都不客气。”

      何暮挂断电话,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远处有几只白鸽停留在屋顶,欢快的小身板不停地在屋檐间游戈。

      何暮将身子靠近玻璃注视着窗外,一双漂亮的笑眼倒映在玻璃上,眸光幽沉深远。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她妈妈曾告诉过她一句话:谁欺负你,你就狠狠地还回去,别要怕出事,出了什么事你还有我。

      这句话一直是她的底气,因为有家人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即便她早已成年,不再需要家人的庇护,即便她凡事都要靠自己解决,但是有一点她从没变过,就是遇事绝不会委屈自己。

      一想到昨晚,南安宁咬唇抑制情/欲的模样,不经意间从嘴角溢出的闷哼,她胸腔就沉闷到仿佛被人用力拉扯到冰冷的海水里,在濒临溺亡的边缘垂死挣扎,无法呼吸。

      姚烨翻身时每一次动作,看向南安宁时每一个眼神,何暮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生怕忘掉半分,那晚的每一分钟,她都要姚烨加倍奉还。

      她怎么肯委屈南安宁,怎么肯轻易放过姚烨,她不仅不打算放过,而且还想让姚烨好好尝尝被众人践踏的滋味。

      姚烨是姚家人,那么她就让他从此往后一直被姚家唾弃诟病,姚烨走投无路想反扑疯咬,那么她就将他深深地踩进泥里,让他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这回,何暮想给南安宁一次底气。

      原本停留在屋顶的白鸽不知为何突然受到惊扰,一时间,它们四处飞散,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何暮又将视线移回屋顶,发现惊扰白鸽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女人,她正在屋顶天台晾着刚洗好的床单,洁白的床单随风摇曳。

      她冷漠的收回视线,拨通了姚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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