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温软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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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时间，何暮再一次乘车驶进医院。
只不过，上次她怀里抱着的是馥郁的郁金香，而这一次，她怀里抱着的是温软的omega。
怀里的人安静地蜷缩在她的大衣里，脸上还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红晕。
omega身上丝丝缕缕的信息素从衣领间探出，哪怕只有一抹气息，也足以让何暮乱了步伐。
不知为何，何暮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像是换了味道，原本温柔优雅的茉莉香变得愈发清新，更像是掺杂着几分淡淡的柠檬味。
那种味道像是夏日午后，正值骄阳似火的时候，别人递过来的一杯柠檬茶，淡淡的柠檬气沁人心脾。
她抱着沉睡的南安宁穿梭在明亮的大厅内，周围时不时有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何暮察觉到周围不怀好意的视线，她轻眄地看向对方，仅仅一眼，那人就被何暮冷冽的眼神震慑住，他僵硬地扭过头，低眉转移了目光。
何暮目不斜视地裹紧大衣，将南安宁完全包裹在大衣内，生怕别人再窥探一分。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怀里的人是南安宁，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南安宁现在狼狈的模样。
她明白，一旦她和南安宁抱在一起的样子被人拍到，不光媒体会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估计姚烨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会趁机拉踩南安宁。
她绝不允许再有一点伤害到南安宁的事情发生。
怀里南安宁的脑袋随着她的动作忽然一沉，额头靠上她的胸前，何暮清晰地感受到怀里南安宁滚烫的温度，炙热的体温简直能把她的皮肤灼伤。
胸口的温度让何暮表情忽地一顿，她再也没了刚才的沉稳，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尾音带着几分慌乱：“南安宁，你理理我，你先不要睡，我马上去找沈清言。”
何暮踏进电梯，直接按到八层去科室找沈清言，现在除了沈清言，她谁都不信。
当她气喘吁吁地闯进沈清言办公室时，沈清言正在办公桌前吃着泡面。
她见何暮不由分说地推门而入，冷着脸刚想赶她出去，视线却又停留在她怀中躺着的南安宁身上。
沈清言看着她泛红的双颊，心头顿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她猛然惊起，身后的座椅被她的动作撞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何暮也没和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南安宁被人下了药，她现在浑身都在发烫，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情绪，都等治好南安宁之后再说。”
时间紧迫，沈清言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眼前这个人渣身上。
她心里有怨却又无法发作，最后只能深叹口气，强行压抑下心中的不满，上前冷静地检查起南安宁的身体。
患者全身皮肤绯红，额头温度灼热，陷入昏迷时仍会无意识的闷哼，这些都是omega靠意志强行压制情/欲，身体没有得到有效缓解导致的应激反应。
这些都是沈清言在教科书上背过数百遍的内容，此时她却用在了南安宁身上。
她忘了怎么从医药箱里找到的加强抑制剂，也忘了药剂怎么就推进南安宁莹白的胳膊里的。
她只记得泛着冷白的针头和南安宁手背凸起的青细血管。
待南安宁呼吸逐渐平稳，沈清言这才松了口气，打算抬手抱她到自己的休息室里休息。
弯腰时，沈清言忽然闻到萦绕在南安宁身上的信息素味，她身体一愣，猛地望向何暮：“她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何暮被她盯地直发毛，微微皱眉：“是她自己的。”
沈清言听后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南安宁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伸出手捋了捋散落在南安宁脸上的发丝，动作轻缓。
她背对着何暮说话，语气生冷，警告意味十足：“我要你好好回忆一下南安宁身上的外套到底是谁的！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身上的信息素是柠檬香！”
沈清言眼眶不知不觉地弥漫上一圈红晕，她不敢低头，只能突兀地站在床边：“你知不知道，信息素的改变就意味着她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
说完这句话，沈清言便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她颓着身子陷进沙发里，房间内光线昏昧幽暗，她的脸始终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屋子里一片沉默，良久过后，沈清言才又开口，声音暗哑：“她才刚刚出院，我不明白，你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说完，沈清言又自嘲般轻笑了一声：“呵，也是，我和人渣讲什么道理啊。”
何暮站在门口，听到沈清言的话后，将隐藏在大衣里的手收拢的更紧，她感觉到手心上满是汗水，粘稠的汗水正从她的掌心不停地向下滑落。
她从口袋中拿出手，垂眸看了一眼手心。
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可能是刚才不小心被衣服上的装饰划到手了，血把手掌浸染成殷红的一片。
一张开手心，血珠就不停地从伤口向外冒出。
沈清言的休息室里没有开灯，屋外的灯光从外面倾泻下来，微弱的光线照在何暮身上，她出神地望着手中的伤口，眼帘低垂，一片长睫在眼底落下细碎的阴影。
“今晚……”何暮唇瓣微抿，她刚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最终她只说了一句：“确实是我的错，我……会对她负责的。”
她要向沈清言解释今晚的事与她没有关系么？
何暮不会解释，她不喜欢用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为自己辩解，说到底，是她没能照顾好南安宁。
然而，这句话却彻底点燃了沈清言的怒火。
她一把将何暮拽出休息室，屋外的白炽灯明晃晃的投进何暮的眼底，一时间，灯光明亮刺眼让人睁不开眼。
等何暮再次回过神，她已经被沈清言扇了一巴掌，一丝腥甜随着疼痛漫延至整个口腔，她抬手用指背擦拭了一下唇角，又是一片殷红。
“何暮，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负责？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肮脏的想法！想彻底治好信息素紊乱，南安宁就必须要被一个Alpha标记，你卑鄙到用这种手段去强迫南安宁，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何暮沉着头倚着墙，她缄默不语没有说话，只是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指尖刚点开录音，姚烨卑微求饶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求求你放过我！”
“那个南安宁，我还……”
当录音里提到南安宁名字时，何暮再也不敢听下去，她将录音暂停，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透不过气来：“对不起……没能照顾好她，是我的错。”
沈清言还没有从录音中缓过神来，她愣在原地出神，嘴里喃喃道：“你……刚说什么？”
昏黄的灯光将何暮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她抬起眸，唇角还残留一抹没擦净的血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录音的目的是想保护南安宁，我怕姚烨会欺负南安宁……”
何暮掌心的血仍顺着指尖一滴滴溅落在瓷白的地板上，沈清言顺着血迹向上看去，这才注意到她受伤的手掌。
沈清言看着她受伤的手撇了撇嘴，转身从医药箱里找出绷带和消毒酒精。
她抓起何暮的胳膊看了一眼，皱眉道：“伤口有些深，一会儿需要去缝针，我先帮你把伤口清理一遍。”
说完，她抬起头看了何暮一眼：“你怕疼么？”
何暮勾唇笑了笑，打趣道：“我要是怕疼，刚才那一巴掌早哭了。”
沈清言气笑了：“看来刚才还是没打疼。”
沈清言直接把酒精倒在她的手心上，“嘶……”何暮被疼地闷哼了一声，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姐！你轻点好吗！能不能别公报私仇！”
沈清言没理她，她把何暮刚缩回的手又拽了出来：“你别动！我对你可没有耐心，我需要给你的手彻底消毒，不然伤口会感染。”
消完毒后，沈清言慢慢给她缠好绷带，末了又在末端打了个结：“我这里没有麻药，我刚和急诊室的医生沟通过了，你一会儿直接去急诊室把伤口缝合上。”
这时，一阵悦耳的钢琴铃声响起，何暮拿出手机，电话是温然打来的。
何暮怕吵到南安宁，伸手挂断了电话。
她指了指门外，示意沈清言她要出去打电话，沈清言朝她点了点头，就在她要离开前又喊住了她：“何暮，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这句话，何暮也曾在谢一禾那里听到过，她停下脚步看向沈清言。
此时的沈清言，用和谢一禾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种眼神里充斥着怀疑，试探。
何暮没有退缩，她平静地抬眸对上沈清言审视的目光，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人总会变的。”
沈清言没有惊讶，似乎早已猜到她的回答，仿佛刚才问她也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
她举手环胸，靠在办公桌上望着何暮挑了挑眉：“但愿吧。”
音乐铃声仍不厌其烦地响起，何暮听这急促的手机铃声就能想到温然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
她关上门，连忙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温然冷着脸坐在医院大厅内，她刚要开口说话，坐在身旁的谢一禾身子一斜，脑袋就靠了过来。
温然嫌弃地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脑袋，咬牙切齿道：“何暮，我没和你开玩笑，限你五分钟之内马上来大厅找我，不然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何暮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好我也要去处理下伤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温软的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