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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塔罗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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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展台内部的布置类似于树林迷宫,但这样的效果本质上还是用魔法来呈现的,包间内的贵族只需要隔着特殊的魔法屏幕就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运动轨迹。
希没有直接莽上去找其他的角斗士,而是沿着隐蔽的小路研究了一下迷宫的结构。
这是一个克里特岛迷宫,采用了七个螺旋结构组成。如果在迷宫中与其他人展开对战,那么难免会在追逃的过程中走进死路。
无路可退,那便只剩下生与死的较量。
希背靠着石墙,手指攥成拳,握紧了一枚金色的叶子项链,英俊的脸上没有半分的退缩,冷静得不像是在参加生死战。
他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决定离开之前又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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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内。
沈玉的手指轻轻摇晃着红酒杯,他其实不太能喝酒,但一不留神竟然喝了小半杯。
或许只有在饮下醇香酒液,任思绪被烘托得晕眩发散的瞬间,他才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再崩得那么紧。
青年的手指落在面前的塔罗牌上,从中抽了一张。
【宝剑】
宝剑……九。一般认为是所有牌中最不吉利的一张,它可能表示疾病、灾难和各种各样的不幸。
沈玉眉头蹙了一下。
本就隐隐发痛的额心更加痛了起来。
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般的塔罗牌静静地躺在桌面上,黑底金卡上的纹路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有些讽刺地勾起嘴角,又抽了一张出来。
【圣杯侍从】
象征着一个永久的亲密朋友,或许是分别很久的童年朋友、初恋情人。
为什么会抽到这样的牌?这张牌的牌义沈玉一时有些摸不明白,却也没有过多的深究。
这可能是命,但他不信命。
他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走向那样可笑的末路。
正想着,外面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是很有规律的两声,足以让人感觉到来者不薄的教养。
“进来。”
沈玉淡淡地说。
他并没有站起身迎接的打算,依然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姿态随意而矜贵,贵族做派十足。
那人进来后就关上了门,走到沈玉背后,趴在沙发上的靠背上。
他笑着说:“公爵大人真是好大的排场。”
沈玉没有应声。
他又说:“最近身体怎么样?我之前找的那些药剂师有没有派上用场啊。”
“……”
“喂,别对我这么冷淡嘛。”那人撇了撇嘴,“我可是专门为你去王廷打听消息的,不然那破地方谁想去啊。”
“我刚走就开始担心你了,去王廷的几天总感觉水土不服,可能是因为想你想得要命。”
那人笑嘻嘻地说道,手指悬空了几秒,最后落在沈玉的发尾,他指尖动了动,却没有多做些什么。
沈玉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不着调,也没有真正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青年名叫安格斯,和他同样是历史久远的贵族出身,但性格从小就比较放荡不羁,也因此给族里长辈添了不少麻烦,总有一群人焦头烂额地跟在小少爷身后替他擦屁股。
相比之下,沈玉则从小到大都是沉稳懂事的好孩子,除了身体差点根本没给家里添过一丁点的麻烦。
如今的安格斯同样成为了家主,在重要场合中也会有着得体的举止和符合礼仪的笑容,也就只有在昔日好友的身边还能抱怨几声、说些琐碎的不满。
安格斯说话总是有些散漫而风流,鉴于他对谁都调戏轻浮,沈玉自觉已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亲昵免疫了。
再说这人早就有老婆了。
“他们又刁难你?”
沈玉问。
“嗯……那倒是没有。”安格斯笑了下,他说,“那群皇子压不住我,老国王碍于脸面不好出手,被我耍得团团转。”
青年手指轻轻地绕了下沈玉的头发:“不是针对我…阿玉,我怀疑老国王想对你下手。”
沈玉的心顿了一下。
安格斯嘴角的笑容淡了一点,睫毛在眼底落下浅浅的阴影,声音也有些听不太清:“老不死的东西,感觉自己没剩几年活头就开始想要给儿子铺路了。”
沈家势力太大,正所谓树大招风,更何况这风头已经盖在了皇室头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玉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启唇时忍不住咳了两声。
安格斯下意识给他倒了杯水,目光触及桌面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把旁边的红酒推开了好一段距离:“你疯了!现在这个身体情况还敢喝酒…”
安格斯看起来像是有点生气,又舍不得对好友发脾气,神情隐约有些郁卒。
沈玉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
“你刚刚说的我也早有预感,但是他们还没有动作,我当然不会先一步出手。”
沈玉淡淡地说。
“老国王以为的瓮中捉鳖,我偏要让它变成黄雀在后。”
灰发的青年笑起来的样子很勾人,他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点方才的红酒渍,让人很好奇吻上去是否同样的醉人。
“阿玉……”
安格斯被这抹笑容恍了下神,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他偏过头,压下了心中那股悸动的感觉。
沈玉说:“在这之前,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王廷那边,还是要麻烦你帮我关注一下,计划完成之后公爵府依然会为你的家族提供最好的商路。”
“突然说这种话好扫兴啊。”
安格斯眸光一暗,忍不住咬了咬牙:“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特地把这种东西拿出来说吗?就算没有这些,我也会……”
“别开玩笑了,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天真的。”
沈玉平静地打断他。
灰发的青年笑着,绿瞳中的情绪带着淡淡的凉薄:“你可能会为了情感背叛我,但却绝对不会背叛利益。”
安格斯瞳孔一缩。
或许贵族都有这样的通病。只要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掌心,即使是飞鸟也要折断羽翼关在金色的笼子中观赏。
他忽然想道。
如果沈玉失去一切,走投无路,他会怎么做呢?他……
安格斯自认自己不是圣人,也绝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沈玉不需要他的答案。运筹帷幄的贵族永远掌握着所有人的弱点,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其实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随时为了利益背叛任何人。
他的眼中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只要你还帮我,我们就还是朋友,不是吗?安。”
沈玉笑着称呼他幼时的小名,从牌盒又抽了一张塔罗牌,伸手递到他面前。
塔罗牌的背面金色的纹路闪了一下。
青年的拇指按在牌尾处,翻开那张卡牌。
沈玉的笑容更深了一点。
“星币三。”
——象征着牢固的合作伙伴关系。
安格斯接过那张牌,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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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躲开那个健壮男人刺向他的利刃,翻身滚到一旁的灌木丛中,把手中的尖锐石锥狠狠地刺在男人的大腿上。
“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蹲下来捂住大腿。希没有犹豫,快准狠地在他心口连刺几刀,刀刀致命,毫不拖泥带水。
男人很快就没了呼吸。
希喘了口气,站起来继续躲在遮蔽体后。
……他等了好一会儿,周围也没有人再过来。
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场上只剩下了最后六个人,每个人都希望多保留一点体力,活到最后。
此时此刻,选择按兵不动是最保险的做法。
他刚如此想道,心中却猛地划过一丝强烈的不详感!
在这六个人中,有一个极其矮小的黑皮萝莉。
她所掌握的魔法是植物控制,换句话说……她完全可以用植物将自己包裹起来形成障眼法,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一次暗杀!
——中计了!
希猛地转过身,但迎面而来的是闪过的一道银光——尖锐的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眼眶!
本应该刺入心脏的匕首因为他及时的预判变成了刺入眼眶。
眼球上一瞬间传来剧烈的痛感,鲜血从眼眶中爆射而出!
希用力地握住女孩的手腕,扭碎了她的腕骨。女孩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匕首就这样滚到希的脚边。
男人弯腰捡起匕首,神情漠然地朝女孩走过去。
这样的痛苦他已经承受得太多了,以至于现在完全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捡起刀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闭上眼,治愈魔法的白光闪过后眼眶内的血肉就疯狂地再次生长了起来,眼球恢复原样,那双漆黑的瞳孔依然黑沉沉的。
希停在女孩身前,男人挺拔的身躯在女孩身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小女孩仰着头看他,额头上的伤口流着血,鲜血几乎蜿蜒了整张年幼的脸庞,显得有些滑稽。
“哥哥,如果你能走出去…可不可以帮我和奶奶带一句话…”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颤抖的笑容。
她没有哭,而是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恳求,像是极力想要保持镇静,可偏偏浑身都抖得很厉害,但这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或许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会死,又或许只是太过无知地为一些金钱赌上自己的性命,抱着侥幸的想法站在了这里。
她太天真,也太愚蠢。她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三流小说里一个没有名姓的无关角色,却幻想着自己有着和主角一样永远能站到最后的好运。
“告诉奶奶…躲远点,不要让讨债的人找到。还有,安娜…再也不会回家了……”
希静静地听她说着。
他脸上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或者说这样的故事他听多了,早就已经不再会轻易泛起波澜。
他把匕首递到女孩手中,轻声说:“我知道了。”
银白的刀刃照出女孩惨白的脸颊。
女孩颤抖着双手握紧匕首,举高。
噗嗤一声。
尖锐的匕首刺进脆弱的心脏内部。
“场内还剩余三人。”
高处的播报声响起,令人心弦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