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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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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他们俩再没避过孕。
意识到例假推迟一个礼拜,岳靓整天很多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神游天外。
晚上下班回去路过药店,岳靓叫他停车,买了两支验孕棒。
边野看见她买的东西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只是买了两支牙刷。
车往前开了一段,等红灯,料想不到他从中央储物盒里拿出一支验孕棒。
岳靓一愣:“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边野微微笑,怕自己高兴过头惹她不快,眨眼又敛了笑意,“算了算你这个月例假没来,我就猜大概是有了。”
“还没测呢。”岳靓把这支也装进自己的袋子里。
“肯定是有了。”
街边霓虹灯的光影将他脸上的喜悦衬托得格外生动。
洗澡时,岳靓用了一支。两条杠,但色浅,不怎么明显。这个时间段测得不是百分百准确。
但也大差不差了。
他捏着验孕棒,宽阔肩膀抵靠浴室门边,看着她刷牙,笑容明媚不可方物。
岳靓漱口,夺过他手里的棒子扔进垃圾桶。
“睡觉。”
次日一早,边野六点起床做早餐。以往她还能睡大半个小时,今天却怎么都躺不下去,便进了卫生间测第二支。
早晨的更准确,很清晰的两条杠。
至此,确定是真怀了。
白日抽时间做了个尿检,从妇产科出来时心情复杂。岳靓回复他十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都好,补点叶酸就行】
边boy:【开单了吗?我下去帮你拿。】
岳靓:【我又不是没长腿】
边boy:【老婆大人,有事您吩咐,小的随叫随到。】
她耸高了两边颧骨,如果不是迎面走来的病人问路,她估计头上的天花板得被她颧骨戳烂掉。
下楼去窗口拿药,意外接到边木兰的电话:“靓靓。”
“妈。”岳靓问,“怎么了?”
边木兰心情不错:“招娣升职了,你大伯在家里摆宴,晚上你和小野一块儿回来。”
“好的妈。”岳靓微笑着挂断电话。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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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安的妻子早在生下徐以飞后就和徐永安离婚,据说分走了徐永安的大半家产。
这也是徐永安为什么在接手威远科技后贪婪无度的原因。
徐以飞从小没享受过母爱,但父亲对他是真的好。
不管徐永安作为一个生意人有多糟糕,在父爱这方面,始终无法让人诟病。
聊起最近的丰功伟绩,徐招娣为自己骄傲。
人比前段时间自信了许多。
徐永恒对她不加掩饰的赞赏。
这一幕让徐永安心里不是滋味。他还是假释中,不可工作,连去有些地方都限制人身自由。他惋惜道:“如果我现在还能去公司做事,也不至于让招娣一个人这么辛苦。”
徐招娣面色微僵:“说什么呢爸,有我养你们就够了。”
她能留在永恒房产工作已经是徐永恒大发慈悲了。
不管是看在亲戚的关系上,还是养育她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又或是她的能力上,徐永恒都算仁至义尽。
她现在是永恒房产的副总监,继续做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徐永恒的接班人。或者,等她根基再牢固些,夺权未必不可。徐招娣心中已有长远打算。
徐招娣的话让徐以飞夫妻俩有点无地自容。说得好像他们养不活徐永安似的。
徐以飞妻子挂不住脸,岔开话题拿公筷夹了只大螃蟹给岳靓。
“弟妹尝尝这个,今年的早蟹特别好吃。”
“好。”岳靓说谢谢。
谢音刚落,碗中的螃蟹就被边野伸来的筷子夹走:“螃蟹性凉,你不能吃。”
众人纷纷一愣。边木兰不太确定地盯住岳靓瞧。
她只好承认:“是有了。”
徐永恒笑了起来,响亮爽朗的声音几乎震动这栋楼。
徐招娣跟着大家一同端杯庆贺。只原本庆贺她升职,却变成庆贺边野和岳靓。她微仰头喝着杯中红酒,自杯壁侧向二人的目光隐有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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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忽醒,枕畔无人。
做了梦,岳靓身上有些微汗意,随后在书房找到他。办公桌上亮着盏台灯,他面前堆着看上去像资料的东西。
“半夜不睡觉…”岳靓出声就把他惊到,等他缓和才继续说,“用什么功呢。”
“随便看看。”边野扔下文件,捏住鼻梁解乏。
近前,岳靓扫见最上面文件当头标着醒目的几个粗体大字:宝葫芦项目开发策划案
她微微一怔。
这不是徐招娣当初信誓旦旦要做成的目标吗?
“太晚了,睡吧。”
不等细看,边野关掉台灯,揽着她的身子回了房。
她的妊娠反应来得比较晚,不过半个月就缓解许多。前两次产检都是边野全程陪伴,后来被医护人员们艳羡打趣过,此后她就再不准边野跟着。
入冬后,她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走进母婴店。
店中较忙,店员并未第一时间迎上来服务,送走一波客人才热情地走向岳靓。
她见岳靓挑了件水粉色的婴孩上衣,便推了几款女婴的款式。
“选好了?”
正是介绍时,一道男声自店员身后传来。她回头见一个男人走进,手中提了起码八九个母婴店的袋子。
边野接过岳靓手中的衣裳,递给店员:“都要。”
自从彩超医生偷偷暗示她婴孩性别后,岳靓每天都想添点什么。逛街时想买,玩手机时想网购。
倒也不是全买衣裳,各种小东西都有。
一通扫货,晚上岳靓看着满了三分之一的儿童卧室直呼:“剁手,必须剁手!”
边野就倚在门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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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月份越大,岳靓渐渐接受不了高强度的接诊工作,手术早就按需停了。陆飞按照过往例子,安排她暂且担任住院医师,相对来说工作轻松些,更不必加班。
妊娠30周后胎位不正。礼拜六夫妻俩在妇产科接受外倒转术,推的时候岳靓难受疯了。
心道去他妈的足球队。
晚上在床上,边野给她小腿按摩缓解浮肿感,道歉说:“咱们就要这一胎。我之前说的混账话是在开玩笑。”
岳靓挪开面前的书本,微歪脑袋看他一眼:“哦,其实我本来就没放心上。”
“老公说的话敢不放心上?”
他成心逗弄,挠一下她脚底心,她吃痒缩脚,他就立马哄着不弄了不弄了。
岳靓笑骂“混球”。
时间尚早,边野轻轻放下她的小腿,往她旁边靠,下巴虚虚地抵在她的肩窝,和她一块儿看书。
两个人扎堆学习,岳靓反而渐渐看不下去。她想起一件事:“书房那么多策划案你想干嘛?”
边野半真半假:“丰富自己的眼界看着玩。”
岳靓转过脸看他,气息落在他脸上,不咸不淡地说:“你不会想转行吧?”
“我对公司没兴趣。”边野亲她唇角,“名字想好了吗?”
话题扯到孩子的身上,岳靓就没闲情逸致聊那些策划案了。她指腹抚过书中的这句——“对你的缱绻思念,可能要等下一场雨季才会迎来忘却。”
“思雨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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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思雨”这名终究没有用上。
礼拜三四月一日,岳靓将检查报告送去病房,和病人家属说了会儿话之后再出来,就觉得肚子不对劲,隐隐阵痛。
全无经验,起初还以为是正常的腹痛。休息个把小时仍不见缓解,现下已经面色微虚。
刚进门的住院医师见她的情况惊了一跳:“不舒服?”
岳靓坐得板正,缓和两个呼吸冷静说:“我好像要生了。”
医师不确定:“那、那现在联系边主治?”
另一个说:“我来打电话。”
“不用。”岳靓吐气,扶着肚子自己站了起来。
他今天上午有手术,估计这会儿还没出来。
索性人在医院,没什么好怕。
医师拿着她的身份证帮忙去一楼挂号。岳靓先行去妇产科做了几项常规的临产检查,最后躺在待产前的检查床上拨万芳电话。
边野结束手术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问她的状况。
她的预产期是一个礼拜后,这几天要格外当心。
随时都有可能生。
阅读她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消息后,边野上一秒拧开盖的保温杯又吨地一下放了回去。
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便神色慌张地冲出门。
差点撞上正要进来的医师。
她已经上了待产床。产房前的护士掐着时间等他来。
“你再晚来几分钟,岳医生就要自己签了。”
边野龙飞凤舞地签着字,边签边朝产房里看:“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挺好的。”
边野:“帮我问问她,我能不能进去陪产。”
护士进入无菌消毒区,和里面助产的护士说了两句,过了会儿出来传达岳靓意思:“她说不用。”
不用…好。听她的。
边野心里着急,也很紧张。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任何情绪和询问对她来说都是负担和麻烦。所以他告诉自己寻常心,调整心境让自己冷静,给边木兰打电话。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岳靓平安产下一名男婴。
边野心思全在她身上,压根没注意听护士说的什么,拢眉看了一眼孩子便走进产房。
后来住进vip产妇病房,下晚些边木兰教他给孩子换尿片。
取下脏尿片的那刻,边野神情有几秒的凝固。
他观察父母和岳父岳母,包括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到底没有冒然问出“是不是抱错了孩子”这种蠢出天际的话。
边野喂些红糖水给她喝,轻声询问,将这辈子的温柔用上:“我去开出生证明,名字?”
岳靓乏得慌,懒得再想:“思宇,琼楼玉宇的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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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请了专业的月嫂,晚上夫妻俩自己带孩子,但基本还是边野照顾得多。
岳靓闲下来望着某个地方走神时偶尔会想,坐月子应该是她这辈子最懒惰的时候。
早上月嫂带着一份报纸进门。
岳靓把孩子给她,随手拿报纸翻阅,在“投资已超6.7亿的宝葫芦公园工程或将烂尾?”的标题上滞住了目光。
往下看去,似乎是负责人携款不知所踪,据已知人员猜测可能已经跑路国外。
事情在一个礼拜前曝光。
这个项目如果是徐招娣经手,恐怕会难逃其咎吧。
想起什么,岳靓快步来到书房,终于在一堆文件中找到关于宝葫芦公园的。
她又将视线落在其他项目文件上。
锦绣华城策划案、绿城3期策划案B、城郊红叶公馆、一月庄理想之地资金统筹等等。
一月庄…岳靓对这个乡镇名隐约有点印象。
当晚庆祝徐招娣升职,徐永恒夸赞徐招娣的正是这个项目。
或许这些都是徐招娣负责的?
心事重重了一天,等晚上边野回来,岳靓本想问问他关于宝葫芦的事情试探他是不是早已知情。
但他抱着孩子,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她心里挣扎许久,还是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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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时再见到徐招娣,她面容憔悴得岳靓都没敢认。
和徐奶奶一块儿看过孩子后,徐招娣没走。岳靓应付完了客人,转过头就见徐招娣从二姐手中抱过了孩子。
她抱孩子的姿势很僵硬,和初学者一样,只单纯地抱在手中,却不是安全感更高的怀里。她踩着高跟鞋,似乎随时可倒,眼窝的轮廓有些凹陷,看上去像是熬了几个通宵还没有解决问题的样子。
在岳靓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抬头看向岳靓,脸上是耐人寻味的笑意。
岳靓心里一个咯噔。
想抱回孩子,但被徐招娣接下来的动作止住了。
徐招娣一只手托着孩子在怀,另只手来到孩子颈间,奶白色的尖长美甲似有若无地划过孩子娇嫩的下巴,将徐奶奶几分钟前送给孩子的玉坠绳子勾出,挂在指尖,透露危险讯号。
“嫂子。”徐招娣朝她走近,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岳靓的心尖上,“思宇睡着了。”
徐招娣现在就像一个走到绝境之地的疯子,岳靓根本不知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但岳靓知道她最怕失去,所以她拼命想得到。从以前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自己被需要。
她不会断自己的后路。
“我来吧。”岳靓镇定自若,微笑着接过孩子。
“你不怕我…”徐招娣喃喃。
她似乎有后话,不过没说。岳靓不怕她,但怕她伤害孩子,最终只是些微叹气:“适可而止吧徐招娣。”
徐招娣笑了。
有一瞬间竟也浮现几分不曾见过的纯真和善良。
岳靓从她身旁绕过去,迎上匆匆过来的边野。他揽着岳靓和孩子,抬头时微拢眉峰。只见两名男子朝他们走来,停在徐招娣面前,简短地和她说了两句什么。她点点头,被他们一左一右带出了门。
之后岳靓再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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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下午两点多下起了雨,没一会儿就雨过天晴,彩虹出现在天空中。
岳靓走进书房,见他又在收拾书架。
似乎每年都要收拾一次。
边野问:“思宇睡了?”
岳靓回答:“睡了。”
他手中握着两本书的书脊,等她走近些,低下头亲她光洁的额头,促狭地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莞尔拿走他手里的出本。阳光和彩虹都从窗子透进来,温柔倾洒二人周身。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