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拉棉花糖的兔子

5、2024新春快乐

　　时值春节，这个时节，都是别人家休息，但谈家最忙碌的时候。谈潇从小就习惯了春节到处开坛作法。
　　今年谈春影代表灵师文化到处录制节目，谈潇则接了404办的外包任务，要完成狐族专项整治。他带着孔宣，以及麾下马仔雄虺、负责记录做台账的焦光圈，一起追踪一只犯了案子的老妖狐。
　　不止是这狐族太难追踪，而且春运车辆实在太多，高速上堵了几个小时，最后到了东海市境内，他忍不住了，下了高速把车一停，弃车去追。
　　岂料这妖狐也是上古老怪，领悟的竟是少见的空间之术，先是把他们丢进数学书，幸好谈潇破题而出。可才出来，才知这是局中局，一行人竟被丢到了平行宇宙。

　　一开始还未发现是平行宇宙，只道把妖狐抓回去归案。走到了商场，却是看见商场大屏播放的宣传片。
　　开头是航拍画面，镜头掠过一处沿海的建筑群，现代化的楼体与树林、草坪等地形结合，散布了各种动物，亚洲象、金丝猴、大熊猫，悠然自得，百鸟齐鸣，孔雀开屏，鱼跃出水……赫然是个规模极大的野生动物园。光是看画面，就让人感觉这里动物都生活得很惬意。其中更是穿插了一些游客在动物园餐厅、酒店的画面，菜品极为诱人，游人大快朵颐。全片没有什么宣传词，但又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四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东海市有这么大规模的动物园，他们却从未听过，但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最开始吸引到谈潇的那个画面——孔雀开屏。
　　他敏锐地在几只绿孔雀中，看到了孔宣的身影，绝对不会有错，就是孔宣，他比起普通绿孔雀，在身型和羽毛上是有些许区别的，可以简单归纳为更大更华丽。
　　“那是你没错吧？”谈潇向孔宣确认，虽然体态看上去是孔宣，但他完全无法想象，孔宣怎么可能去拍什么宣传片。
　　孔宣也一脸懵，那确实是他没错，但他没有半分记忆，他可以肯定这是自己第一次来东海市！
　　此时那一分多钟的宣传片已要放完了，结尾是全体员工在动物园前集合，站在最中间的是个卷发青年，胳膊上蹲了一只看不出什么品种的金红色大鸟，身边有只巨大的企鹅玩偶，似乎是他们动物园的吉祥物，大家一起道：“灵囿动物园给全市人民、广大游客拜年，祝大家新春快乐，龙年大吉！”
　　然后那只大鸟便掠了过来，翅膀挡住镜头，宣传片结束。
　　孔宣看到那只鸟，瞳孔地震，然后忍不住笑起来：“陆压？哈哈哈哈哈哈，他竟在动物园打工！太丢人了，真是三界笑话！”
　　在场几位都知道“陆压”应是指陆压道君，焦光圈和雄虺没见过，但谈潇上界时远远见过一次，不过因为之前看到的是人形，见了这只鸟也没辨认出来，直到孔宣点出来。
　　谈潇咳嗽一声：“你先别笑了，你好像也在这里打工，还没资格进大合影。”
　　孔宣：“……”
　　孔宣掏出手机就登陆个人所得税app，“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在这里打工，有的话必有纳税记录！”
　　“是不是ai特效啊？”焦光圈比划道，“就是咱们也玩儿过的那招。”
　　“你傻啊，咱们玩的那招是真的，只是骗观众是假的。我看这个，也是真的，可不像什么特效。”毕竟自己就参与过骗人，几位品了品，都觉得不像假的。
　　孔宣看看天，冷声道：“是不是大鹏那个崽子，冒充我。”
　　谈潇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五色神光，想想其中那老狐狸修炼的法术，“是真是假，咱们去动物园一探，就知道了。”

　　灵囿动物园。
　　过年期间动物园也不打烊，还有特别活动，据说晚上增加了各种龙年限定灯光秀、无人机表演。
　　加上园中有酒店、餐厅，不少家庭早早就预定了火爆的年夜饭，大过年的能在灵囿吃顿团圆饭，岂不是美滋滋。
　　孔宣到了门口，还没有买票，检票员之一就把特殊通道打开了，还打了声招呼，“宣哥。”
　　孔宣：“？”
　　谈潇因为心中已有猜测，直接攀谈道：“家属能免票吗？”
　　检票员惊诧地看着他，“宣、宣哥放假居然是去谈恋爱了？那快请吧！”
　　谈潇进去，后面还有雄虺和焦光圈咧，雄虺大声道：“吾乃家仆，亦可免票。”
　　“他脑子不好。从工资里扣。”谈潇简单做了决定。反正又不是他的工资。
　　而孔宣向来逼谈潇拿着自己的工资卡，也没说什么。
　　检票员挠挠头，还是先打开员工群八卦吧：“惊！！元宣老师带对象回来了！！”然后拍了张背影。群里瞬间被问号和感叹号刷屏了。
　　一个太阳头像的账号接了一句：“这有什么，我早就有了。”
　　然后得意洋洋附了一张图，是正在对着电脑敲键盘的卷发青年，似乎察觉到被偷拍，半懵半无语地抬眼看来。
　　呃……
　　群里其他人只能尬笑，这什么已读乱回啊。

　　孔宣还未进场馆，凤眼一眯：“好重的妖气。”
　　此处，妖气冲天！
　　焦光圈紧张死了，“我，我，我，这，这，这……”
　　谈潇叹道：“可是，佛光也重啊。”
　　放眼望去，又随处带着佛门气息，甚至肉眼可见大和尚做功德的身影。
　　这地方可是太妙了。
　　“通常来说，这种场景只有每年404办组织各界各族参与的运动会能看到，但在这里，居然光明正大？”
　　谈潇颇觉有趣，他其实很想去逛逛这动物园，但眼下，还是应该去找这里的负责人吧。
　　谈潇看了看地图，找到这里的办公大楼，大概因为身后孔宣的存在，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到了园长办公室。
　　这园长办公室内正在开小会，坐了不少人，似乎是商议今晚的内部活动，因为是玻璃墙，谈潇一眼就望到了，孔宣见了这些人，更是目光一凝。

　　现在正在发言的，是个可爱小女孩。
　　“园长，今年你放了不少同事出去度假，那是不是要把这些家伙的口粮拿出来，放进年夜饭中，省得浪费了。”
　　“死狐狸说了句人话……”
　　“俺看要得！”
　　……
　　那桌上视频里一人大叫起来：“不成不成！我的口粮给我放冰箱打冻，我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女孩按了挂断键：“呀，小熊怎在，不在场没有投票资格的。”
　　“是极，是极。”
　　谈潇在这一屋子人里也没找到陆压鸟，想着难道是变为人形了，他仔细回忆了下看过的陆压穿着，对比这些人里头有没有，不知不觉就凑近了玻璃墙……
　　里头都是五感敏锐者，这一会儿，所有人都幽幽回头，停下话头，和谈潇大眼瞪小眼，一会儿看谈潇一会儿看孔宣。
　　这些家伙绝不是普通人类，他们一盯，即使不想干什么，都让人倍感压力，旁边的焦光圈年纪最小，已经开始流汗了。
　　孔宣更是上前半步，按住了谈潇的胳膊——没别的，谈潇是大赛型选手，以他的血脉，越是被异族盯着，就越是热血沸腾。
　　谈潇的确心潮有些涌动，这是他见到大妖无意识的反应。他暗暗吐了口气，亲眼见到后，谈潇可以确认，这屋子里没一个是人！
　　——包括那园长。
　　过了三秒，谈潇看到那因为发型很好认的卷毛园长跳起来，看宣传片字幕他好像叫段佳泽。这位段园长熟稔地冲他们打招呼，语气像是生怕打架：“可没说要吃掉你的口粮，孔宣，听说你带对象回来过年哈哈哈，居然是真的？厉害厉害。”
　　他身旁一男的立刻站起来沉声道：“有我厉害？”
　　“……”
　　玻璃墙这一边，孔宣虽觉得奇怪，其他相识的也就罢了，这卷毛怎么也认得自己，但还是下意识说：“三足鸟休要狂言，我对象超厉害！”
　　谈潇：“……”
　　段佳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微微尬笑了一下。
　　其他人则是习惯了这种疯言疯语，相当平静。
　　那小女孩却是眼睛一眯，“等等，园长，我瞧着可不太对啊……”
　　她上前一步，手一抹，那玻璃墙就成了空气，声音也更加清晰了：“阁下好幻术，化为孔雀也毫无破绽。”
　　她从眼神便能肯定，这个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孔宣”，根本不认识他们，绝非他们所认识的孔宣！至于“孔宣”身边那所谓家属，她虽未打招呼，却忌惮得很——
　　一名金棕色头发的男子嘿了一声，“有意思，太阴弓？”

　　众人对视几眼，段佳泽异族常识缺乏，听大圣爷说什么太阴弓，当即就拿起手机想百度这是啥了。
　　其他人则是七嘴八舌地道：“我们下来都是正规手续的，不可能把我们驱逐吧。”
　　“那找上门是什么意思，还冒充孔宣。”
　　“是不是哪位仙君借名下来度假？”
　　“也不说一声，好歹和我们普陀帮打声招呼啊。”善财脚踩沙发皱眉道，他们普陀山下来的人最多，又聚集有渊源者，渐渐成为动物园中很大一股势力，团结在一起倒没别的，抱团抵御陆压道君的霸凌罢了。
　　大圣爷丢了手里的桃子，随手就砸在善财后脑门上，普陀帮双花红棍当即扑街。
　　大圣爷眼中金色流光一闪，嘿嘿笑道：“休要胡言了，这位就是孔宣本尊没错！”
　　有火眼金睛为证，孔宣身份确凿无疑。
　　可是，有苏的判断也不可能假吧？便是现在，那个“孔宣”的眼神也很是奇怪，甚至臭着脸道：“你们怎么下来的？”
　　——看看，竟似连凌霄计划都不知道了！

　　“那个，我可能明白了。”谈潇举手道，“不过，我该从哪里说起……”
　　角落有人飘了一句：“将你们五色神光中的老狐妖放出来，便明了。”
　　有苏：“啊？”
　　那人道：“呃，小狐妖。”
　　“谛听啊？”段佳泽隔山隔水看向他，“你总结下剧情呗！”
　　谛听这是间接为有苏和大圣的判断做证了，而同样的，孔宣也能从这话中确定，这是谛听本尊无疑，否则怎会知道狐妖的事，他还没想明白这件事呢，但若是和狐妖有关……
　　孔宣五色神光一闪，放出狐妖。
　　谈潇蹲下：“平行宇宙？”
　　老狐妖被抓时竟是突破了境界，这次不是把他们送进小空间，而是平行宇宙之空间。
　　老狐妖刚出来，听到谈潇这么说，本来想再奸诈笑几声，见到眼前情形却没能笑出来。
　　有一说一，他只想犯犯贱，给孔宣和谈潇找点麻烦，可没想到这个空间的人间界仅仅东海一地，便有这么多大能！
　　尤其是一群大能头挨头在他上方打量他，差点没把他看得心脏病发。
　　谛听忽而一笑：“嗯，对，你运气是有点差，下次别犯贱了。”
　　老狐妖：“……”

　　有苏盘问这小后辈，一旁的焦光圈凭借天赋本事已看出她的成人原身，顿生想给她拍百八十套写真的冲动，喃喃道：“好一张原图直出的脸……”
　　雄虺则是缩了缩自己九只脑袋，又忌惮又忍不住兴奋，谁能见到如此多上古传说啊，它向旁边一人搭话：“敢问前辈是？”
　　那人耷拉着头，听到他问，只苍凉道：“曾经，我也有九个脑袋……”
　　雄虺：“？？”
　　真是叫蛇忽然一寒……

　　一番交流后。
　　“请坐请坐，这么说你们是从隔壁宇宙来的。”段佳泽颇感奇妙地道：“在你们那个世界，居然没有我们灵囿动物园？”
　　经过老狐妖的老实交代，和谈潇的补充，他们身份已是分明了。
　　“对啊，真是遗憾。”谈潇看了一圈，要是他小时候有这样的地方，他肯定得来玩儿啊，那不知道多开心。
　　段佳泽一点外头：“那既然来了，多玩玩再回去，不急的，有苏会把那家伙整治好。”
　　有她在，不怕那家伙阳奉阴违，狐狸还是老的奸嘛。
　　孔宣却已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竟在动物园打工，他轻声道：“你就是想看我开屏。”
　　谈潇：“啊对对对。”
　　孔宣下巴一抬，他才不想给其他人看自己开屏。
　　孔宣记忆中和陆压交情平平，但这个世界的陆压道君却对他似有莫名的敌意，扫了一眼过来，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倒没想到，孔宣孤身多年，在隔壁世界才谈上了对象。”
　　语气颇有点不阴不阳的嘲笑。
　　灵囿众人脸色则有点奇怪，却不敢说出心声：道君你自己也是打光棍好多年才找到园长的吧……
　　孔宣也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鸟，斜了陆压一眼，和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共情，只骄矜地道：“那便是当作为他补上了——我们是在学校当同学认识，然后早恋的！”
　　所有人都看向谈潇：这么厉害的？
　　谈潇尴尬地摆摆手：“别说了，差点被老师抓到。”
　　段佳泽立生感叹，听起来他们这老师也是个人物，而且放才一番对话，这个孔宣竟还知道交税。不像我们家陆压，小学都没上过，别说尊重老师了，有时候都不太尊重老婆……

　　早恋？
　　陆压则是被噎了一下。
　　可能终于想起来自己当过多年光棍，本是想刺一下孔宣，没想到竟输了一筹。
　　陆压脸色阴晴不定地看向段佳泽。
　　他看我干什么！沉思的段佳泽发现他看自己，慌了，他很怕陆压拖他去重新上小学，绞尽脑汁道：“那，那个，平行宇宙嘛，说不定隔壁宇宙里，咱俩还是娃娃亲呢。”
　　娃娃亲？有理有据啊。
　　陆压神色缓和了，嘴角甚至有一丝得意的笑容，已不知脑补到哪一步，搞得好像他真和段佳泽定过娃娃亲。

　　孔宣微微皱眉，看向谈潇，好似求助。
　　谈潇也是振振有词：“按元凤殿下的说法，咱俩可算是宿世姻缘。”
　　孔宣：“嗯嗯。”

　　其他人：……行啊，你们还挺会玩。

　　眼看气氛有点僵硬，有苏在园长的眼神暗示中打了句硬邦邦的圆场：“嗨，大过年的！”
　　陆压和孔宣同时扫了有苏一眼。
　　有苏恐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远来就是客啊，我带这几位很新的老朋友去参观动物园吧。”
　　这话说得谈潇笑了笑，“的确是很新的老朋友了，谢谢你啊小妹妹。”
　　“小妹妹却是不能叫的。”有苏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化为了成人形态，正是倾国祸水妲己之身，纵然身穿一身寻常园服，也难掩倾国之色，看到谈潇眼神好似呆了下，心中毫不意外，抿嘴一笑，“还请跟我来。”
　　段佳泽挥挥手：“谈潇弟弟等下参观完了，刚好吃年夜饭啊。”
　　谈潇冲他一笑，虽然对方也是非人类，但他只觉很是亲近：“谢谢园长。”

　　谈潇如愿参观了灵囿动物园，很多员工刚刚在办公室已经看过了。
　　有苏指了指极地馆中，她的场地里还有滑滑梯之类的粉嫩可爱的玩具，周边就更不用说了，“今日便是我轮休，若非如此，定然是我门前香火最鼎盛。”
　　香火鼎盛？这话有点奇怪。
　　谈潇一看，嗯，有苏放假，人气最旺的却是帝企鹅。
　　“那是咱园长和道君的大儿子。”有苏指着其中最硕大一只道，那只正被一群企鹅追着跑，惹得游客们阵阵惊呼。但老游客自然知道，这不是群殴的追逐，而是求偶的追逐。
　　“可爱得很，哈哈。”谈潇刚想说买个玩偶，就听到孔宣质问：“哪里可爱？”
　　大家都是鸟，孔宣根本看不出来帝企鹅哪里可爱！
　　谈潇按住他的手，“你可千万别在这里化形！！”
　　——他可太了解了，孔宣能够在万千观鸟者面前化形，指不定现在就会露出真身，和帝企鹅比美。
　　孔宣梗着脖子：“为什么不行？这世界本也有个我在这儿做员工。”
　　“哈哈，我给二位拿点文创周边巧克力来。”有苏说。她想逃离这压力颇大的一幕，唉，平时被夹在道君和园长中间就够让她难受了。
　　有苏故意慢吞吞去，慢吞吞回，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走到近前，只听谈潇对着一个拿了巧克力散发给他的女员工试探地说：“这就是周边？”
　　那穿着同款园服的女员工莫名看了谈潇一眼，她看这里有俩帅哥才来发的，“您好，是福利，今天随机赠送哦。”
　　谈潇立刻就知道自己认错了，“哦哦，谢谢啊。”
　　有苏走上前来，不敢置信地道：“你放才，是把那人认成我了吗？”
　　谈潇没想到被抓包，“不好意思啊，我木石成精，有点脸盲。”
　　有苏：“我不管，我们这儿没这设定，谁知道是不是你编的世界观。”
　　谈潇：“……”
　　谈潇：“你有点多疑啊。”
　　有苏还从未遇到过能将自己容貌视若无物的人，虽说她也不靠脸吃饭，仍是忍不住计较一句：“你观我可美？”
　　谈潇看了看，往来游客，不少偷看有苏的，比起孔宣当初下界引起的注意都不遑多让。
　　他迟疑地道：“有点姿色？”
　　有苏：“……”

　　有苏还没说什么，孔宣已面色不善地道：“你当初评我，也不过有几分姿色，那她到底有几点姿色，你说清楚了！”
　　有苏：“……”
　　若是与园长一般赞赏过我的美貌，挨打倒也服气了，但她可只得了一句“有点姿色”，这要是还被孔宣挑刺，她就要是告到女娲娘娘座下也要伸冤！
　　有苏麻木地想。

　　谈潇也麻了，也顾不得有苏还在旁边：“别逼我了，我根本不知道有哪点姿色。”
　　孔宣脸色缓和，淡然道：“哪有逼你，我就随便说说，我知道你的。”
　　谈潇看向有苏，招呼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有苏：“……”
　　你们两口子可别欺狐太甚！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没意思，真没意思。”有苏一个障眼法，遮掩周遭便化回了儿童体。

　　另一边。
　　雄虺和焦光圈对游览动物园倒是没什么兴趣，对他们来说这些大妖、仙神更有吸引力。
　　雄虺知道这些大牛现在都归段佳泽管，就算有凌霄计划，但一看就知道大家对他也是心悦诚服，小心翼翼打听来历，不知是哪位上古大神。
　　“我倒不是什么上古大神，勉强算个地主，”段佳泽玩笑道，“原本该在这里做龙王的，这不是领海没了，现在只是园长。”
　　“原来是龙王，外臣失礼了。”雄虺重新行礼，“我家灵巫也是弃楚王之位啊。”
　　“咱们这年代没啥王不王的。”段佳泽摆手。
　　雄虺九只脑袋一起摇摇晃晃，感慨地道：“王上谦逊了，虽不称王，但麾下有陆压道君这样的对象，无敌了。”
　　段佳泽心说什么叫麾下有这样的对象啊，听起来咋怪怪的……
　　雄虺替自家灵巫羡慕段佳泽有这么多属臣，不说和段佳泽比，就说其他巫师，哪个堂上不是千百鬼神，“可惜啊，孔雀大神善妒，我没什么同僚。”
　　“哦哦？”
　　“便是我这头也时常被踩到地下。”雄虺趁机说孔雀坏话。
　　“如此善妒，那确实不是什么好鸟。”陆压沉吟片刻，唇角溢出一丝冷酷的笑容道，“本尊做主，你们走的时候，叫你家巫师带几只狗回去……”
　　“……”段佳泽大喊，“别乱送我的狗啊！！”
　　他摇了陆压一下，“我们全动物园的安保就靠那几只狗了！”
　　不就是带了下家里下的狗崽……！

　　雄虺都给听傻了，家里就靠这狗做安保？这得是什么神犬啊，但是……
　　“狗的话还是不了，我们巫师对狗有点阴影。”
　　“不堪与谋。”陆压叹息。
　　“哥，你就少捣乱了，人家远道而来，还是新年过节的。”段佳泽扶着额道。
　　陆压目光一变，冷厉看去。
　　这眼神令雄虺都不禁一颤，难道自己要见证他们反目。
　　段佳泽无语改口：“老公……”
　　陆压负手，“都听你的。”

　　谈潇和孔宣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压云淡风轻地道：“给你们准备了些年货，难得来一次。”
　　咦，态度怎么突然变这么好了？谈潇悄悄看向段佳泽，疑心是段园长劝说过了，也不知是如何劝的。
　　段佳泽正和焦光圈说话，焦光圈虽是外来，但平时习惯了操办会务，正上手帮忙倒茶摆凳子。
　　“焦光圈素质真高啊。”段佳泽感慨。
　　“他光学素质也很高。”谈潇顺口接了一句，“回头让他给我们拍个合影做纪念。”
　　正是时，外头夜幕降临，无人机表演也开始了，组合成巨龙之行，变换五色，盘旋腾飞。
　　“还回什么头，就现在呀。”段佳泽笑道，“这背景不是挺好。”
　　谈潇一看，正是啊，往落地窗前一站，招手道：“来来来，大合影。”
　　“哟拍照了拍照了。”
　　“我要和姐姐站一起。”
　　“园长我蹲你前面哈……哎呀道君别踹我啊。”
　　灵囿太热闹了，眼前人头攒动，好半天才都找好位置，段佳泽还想起来自己儿子还没下班，“再等等，再等等。”
　　然后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后，谈潇只见几十只鹦鹉扑啦啦飞进来，还唱着鹦鹉国歌：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这就算齐了吧？
　　可他见段佳泽示意再等等。
　　又过了半分钟，一只巨大帝企鹅人偶装冲了进来，扑进段佳泽怀里，段佳泽把那人偶装摘下，露出了里面……真帝企鹅头。
　　谈潇：“我去。”
　　段佳泽揽着帝企鹅在胸前，他和谈潇是并肩站的，谈潇去瞟那巨大的帝企鹅，很是心痒，转头看了孔宣一眼。
　　孔宣大度地道：“想摸就摸呗。”
　　谈潇：……那你倒是别抓着我的手不放啊！

　　“大家都看这边哈。”焦光圈在最前面一声喊，众人都闭嘴看镜头，也是此时，后头绽放开了数朵巨大的烟花，璀璨夺目，连绵不绝。
　　大家心有灵犀地一起道：“新春快乐！”
　　此处本该有快门声，凝结下欢快的一幕，焦光圈却挠了挠头，“等下，请问有补光灯吗？可能要补个光。”
　　他对着外头巨龙腾飞、烟花盛放之景曝光，这面部倒是暗了。
　　焦光圈脱口而出这句话，便想到什么，僵了一下，且肉眼可见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全都有点僵，气氛诡异。
　　三秒钟后。
　　孔宣眯眼：五色神光！
　　陆压抬手：赤日凌空！

　　谈潇大喊：“彩灯怎么补面光啊啊啊！！”
　　段佳泽绝望仰天：“大晚上出太阳，这合理吗？！”
　　大过年的搞什么鬼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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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带金龙金乌、灵巫孔雀两大家子给大家拜年啦，新年快乐，龙年大吉，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