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星舰》沫问

42、042

　　拍卖会场的空调开得很足，拍卖员的举起的袖摆也在强劲的空调风下微微摆动着。
　　随着两方一次又一次的举牌，视线早已从生物标本转移到越来越高的竞拍价上。

　　似乎除了白星苒，没有人注意到颤动的蝴蝶翅膀。
　　就像是灯光作用下忽闪而过的错觉。

　　“阿晟，刚才标本的翅膀动了一下。”白星苒不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没有看错，因为它还是活着的。幻隐蝶的精神力很强，简单的隔绝氧气和食物，很难轻易杀死它。”
　　云暮晟专注地望着她，从容自若地回答，好像不管是他正在进行的这场价值过千万的竞拍，还是她话中标本还活着的内容，都不是他在意的。

　　台上绚丽又诡异的生物安安静静地展开身翅，爬匐在塑料板上一动不动，是全场瞩目的逐价拍卖品。
　　但是云暮晟告诉她，它还活着。

　　“A05的先生出价九千万。”
　　“A08的先生出价九千五百万。”

　　“A05的先生是否要继续加价？”
　　拍卖员的目光，再次回到他们所在的方向。

　　威尔森再次抬起手中的竞价拍。

　　“好的，A05的先生出价到一亿。”

　　一亿。
　　全场哗然。

　　不论是拍卖场的常客还是买家代理，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黑市拍卖会里，见证一亿的竞拍价了。
　　如果不是视线阻碍，很多人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看看到底是哪两方人在角逐。

　　“A08的先生呢，还要加价吗？”
　　压力再次回到了对手身上。

　　拍卖场的三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双手紧握扶手，皮质沙发椅在他的手下摩擦作响。

　　片刻寂静，拍卖师笑容洋溢：“AO8的先生加价一千万，总出价一亿一千万。”

　　“这两位竞拍者是真有钱啊。”
　　“我怎么觉得A05是故意的，他跟价跟的好快，一点不犹豫。”
　　“再有钱肯定也纠结，毕竟都逼得那么狠，这玩意再稀有，不过是个破标本而已。”

　　下方响起了稀稀落落的讨论声。

　　而A05的买家，云暮晟，此时正镇定自若地和女朋友讲解着拍卖品的特性。
　　“判断幻隐蝶真正死亡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它的翅膀，只有翅膀的颜色褪去，才说明它的精神力不在了。”

　　“A08的那个人知道这只蝴蝶没死是吗？”白星苒猜测性地问道。
　　“嗯，可能性很大，因为这点特性我曾经在科学杂志上提过。”云暮晟停顿了一下，抬手示意了一下威尔森后继续，“只有活着的幻隐蝶才能带人找到特殊矿石所在的星球。”

　　此时，台上的竞拍员高声道：“A05的先生放弃竞拍。”
　　拍卖槌落下。
　　“恭喜A08先生获得拍卖品，恭喜！”

　　白星苒眼眸扑闪，一道黠慧的光彩霎过：“阿晟，你是故意的？”
　　男人的眼神略显无辜：“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拍下。”

　　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参与竞拍，为的就是不断提升价格，为了给另一方的买家添堵。

　　“已经被幻隐蝶精神力占据的矿石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人类的精神力很少能与这种生物的对抗，使用的结果只会像你们学校机甲比赛时滥用的同学一样，精神力被蚕食奔溃。”他告诉白星苒。

　　未想到和人类身形相比不大的生物，精神力独具威力。
　　又或者是……人类的精神力过于渺小？

　　“你知道和你竞价的人是谁是吗？”白星苒不认为阿晟会去针对一个陌生人。
　　“嗯，本来只是怀疑，因为这件事我只故意透露给了一方人。”云暮晟说话间，LP已经从外回来了，“LP去勘测后，证明了我的怀疑。”

　　圆脑袋的机器人在地板上转悠了一圈：“奖励！”

　　白星苒弯腰摸了摸LP的脑袋：“原来你让它去做这种事情了……”
　　也就阿晟，会让他的“宠物”去做什么侦察兵了。

　　云暮晟也学着她的样子，伸手做样摸了摸LP：“我这个舰长都亲自在宇宙里飞了，它一只宠物犬自然也是需要做出贡献的。”
　　白星苒：“……”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抬头询问她：“有看上什么拍卖品吗？你可以随便拍点喜欢的来玩。”
　　白星苒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拍卖的巨型舰用电磁炮，默默地摇了摇头。

　　此刻的他们，就像一边聊天一边抚摸自己宠物狗的恋人。
　　只不过狗不是真的狗，人也不全是真的人。

　　……

　　在楼上这对情侣摸狗时，前排座位的星盗老大深切认为自己今晚做梦都能笑醒了。
　　只是一个生物标本，竟然拍卖出了一亿一千万的价格。
　　去除拍卖场中介费和拍卖费后，到手至少还能有一个亿。

　　前不久打劫不成被反咬一口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那一次他不仅损失了一艘装载了新型武器的星盗船，还被他的父亲狠狠批评了一顿。
　　今天的一亿元，总算让他能扬眉吐气了。

　　智脑的振动，唤醒了在沉浸在喜悦他。

　　“怎么了？”
　　“有人闯入我的舰？”
　　“什么人胆子那么大？快，跟我回去算账。”

　　*

　　十五分钟前。
　　已经从赌场里成功还清债务的程之，放不下自己被夺走的机甲。

　　在记忆中的停舰点，找到了劫持联邦运输舰的星盗舰。
　　趁着星盗舰上的人在装卸物品的功夫，他偷偷留了上去。

　　在各式抢夺的物品中，他的蓝色机甲伫立其中。
　　机甲辨认出了他的主人，为他打开了驾驶舱。

　　等星盗舰的船员注意到忽然动起来的机甲时，已经来不及了。

　　程之驾驶着自己的机甲往外突破。
　　一开始他还能对付靠近的船员，但随着手持各种武器的船员增多，他的决策从对抗变成了逃离。

　　等星盗舰的老大带着几名小弟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的船员们一个个追在蓝色的机甲屁股后面。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带人也加入了追逐的队伍。

　　与此同时，拍卖会将将结束。
　　会场的工作人员将已经拍出的卖品妥善带进后台，一一进行装盒，待竞拍成功者付款，就将拍卖品交上。

　　处理幻隐蝶的是两名专业员工，一男一女，他们带着手套，一边感叹这件拍卖品的价值之高昂，一边准备将盒子封上。

　　“这东西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不过这图案近看是挺渗人的。”

　　随着另一个人低头，男人的手忽然颤了一下，险些把桌上的拍卖品拍打在地。
　　盒内的标本不知何时挣脱了表层的塑料薄膜束缚，振动起两片薄薄的扇形翅膀。
　　像是垂死猛扑的怪物，咻得窜起，扑在了一人的脸上。

　　呼入而至的惊恐让这位员工猝手不及，他赶紧伸手去拍打自己的脸部。
　　“啊，这什么呀，好痒呀，帮我拿下来。”

　　却换来身边人迷惑的声音：“什么什么呀，你脸上什么也没有啊，我看你才是……”
　　只不过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又一声尖叫响起：“妈呀，怎么这么多啊，这什么怪物啊。”
　　这句话来自女人自己。

　　密闭的房间内，两名穿着长裤黑马甲的员工，一个双手在干净的脸上揪挠，另一个在拍打自己身上不存在的东西。
　　而幻异的生物，依旧躺在盒子里，小幅度地抖动着翅膀。

　　不知道是两名员工中的哪一个触碰到了盒子，装载生物的标本盒掀翻在地，板钉被挣开。
　　重获自由的生物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它毫不犹豫地煽动翅膀。
　　这一次它真的活了过来。

　　门内的吵闹和动静引起了门外的注意。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未知的生物擦着门缝飞速窜了出去。

　　看似不起眼的薄翅生物，身体内蕴含的力量异常惊人。

　　“什么东西跑了？”
　　“好像是刚刚拍卖出去的价值一亿多的标本。”

　　一答一问。
　　面面相觑。

　　还未完全散空的拍卖会场，所有的员工出动，寻找丢失的拍卖品。

　　贵宾等候室内，A08的买家没有等来拍卖品，等来一位眼神不敢直视他的经理。
　　“不好意思先生，你的拍卖品出了些意外，还需要您再稍等一会。”

　　“什么意外？”
　　“……不是什么大意外，只需要再等一会我们就能解决。”

　　*

　　“幻觉？”

　　离开了拍卖场的白星苒，正在回星辰号的路上。
　　对于没有找到和当年事件相关线索的这件事，她感到有点可惜，还好副委托完成了，云暮晟告诉她玛丽去找程之了。

　　“嗯，幻隐蝶另一特性，它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性，凭借精神力和翅膀图案互相作用，可以让精神力低的生物产生幻觉，借此保护自己。”
　　纳米机器人很难在跟随走动时保持影像的稳定性，云暮晟又只剩下声音了。

　　行进一处路口，白星苒停下了脚步。

　　本就喧嚷的空间站内，前与后的方向，先后传来两阵更加嘈杂的响声。
　　后方像是无数双皮鞋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前方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外加重物的踩踏声。

　　前方的人群是被推开的，一群穿着拍卖场员工装的男男女女，抬着头似在焦急地寻找着某样东西。
　　后方的人群是落荒散开的，蓝色的机甲开道，追在后面的是手持各种武器的星盗们。

　　两方受到影响的路人疾步远离，又与迎面而来的人碰撞在一起，现场一片无序、紊乱与纷杂。

　　先是一只抱枕般大小的生物从头顶飞过，又是一架机甲从身侧跑过。
　　白星苒适时地往边上飞速撤退了几步。

　　两方混乱的人马，在她原来的位置相遇，又混杂冲撞在一起。
　　叫痛声，咒骂声。
　　不知是谁的枪支走火，嘭得巨响后头顶年久失修的管道断裂，水雾喷射而出。

　　现场真正陷入了一团糟。

　　一片东倒西歪中，蝶翼上纹路绘着一对眼瞳图案的生物，原本已经远去，又忽然折返。

　　相比被拍卖场员工追逐的时候，它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很多，先前的抵抗和长时间的脱水，让它已经很难维持高空飞行。
　　它拍打着无力的薄翅，一上一下挣扎着从人群的上方飞过，路过之处偶落下了一些细细的鳞粉，最后落在了它所熟悉的母星矿石上。

　　这一下，不论是拍卖场的员工，还是星盗舰的人，都将注意力投向了这只价值上亿的外星生物。

　　外星生物的身体伸出一段纤细的触足，支撑在了一位女性左手腕上的手链上，两侧的翅膀小幅度缓慢地振动着。

　　而面对着奇特生物的女人，发黑如墨，体态娇美，巴掌大的脸上是一对嵌着星子般璀璨的眼眸。
　　她立在雨雾中，左手虚握成拳，托举着自己的手腕，满脸无畏地任凭未知的生物停留在此处。
　　纹路绚丽的生物，像是被雨林中的精灵，珍重举起的珍宝。

　　原本在追赶机甲的星盗舰舰长里维·汉森，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了眼前看到的情形。
　　停在女人手上的，分明是自己送去拍卖场的那只掠夺来的生物标本。
　　与自己人撞在一起的人，穿着的又正是拍卖会场的员工装。

　　正准备气愤地质问，拍卖场有员工认出了他们的老“供应商”。
　　看到他手上的枪支，他们也管不上拍卖物了，赶忙解释是标本活了过来，他们正在抢救。

　　如若里维不是亲眼看到那只“标本”从他们头顶飞过，他一定觉得拍卖场的员工们在胡扯。
　　但他不认为，这个空间站还有第二只同样的生物存在。

　　他现在也管不上大胆溜跑进自己星盗舰偷走机甲的小偷了。
　　帮助拍卖场把飞跑的一个亿带回去卖家，这一个亿才能进自己的口袋。

　　举着枪的他，领头走向举着幻隐蝶的白星苒，趾高气昂道：“这位小姐，这只生物是我的东西，把它给我。”

　　这是白星苒第一次看清这名星盗的长相。
　　金色的发长过脑后被分成了一簇一簇，将将及肩，同样颜色的胡茬故意在嘴周围剩了一圈。
　　里维·汉森，汉森集团老大约翰·汉森的儿子。她认识他。

　　或许是白星苒许久没出声，里维皱了皱眉，他也从白星苒面上看出了几分眼熟：“我是不是见过你。”

　　白星苒避而不答，冷静地动了动托着幻隐蝶的左手。跟着鹦鹉一般大的生物，因为身下的抖动，挥了挥翅膀，有再次起飞的征兆。
　　“你说这是你的东西？”

　　“喂！你别动啊！”他的举动吓到了里维，他想伸手去制止，又怕自己吓跑或是碰坏了上亿的卖品，反问退后了一步，“老实一点，如果这东西跑了，我就连你一起崩了。”

　　他的话，让一旁的威尔森微笑着望向了他：“不好意思，请您不要威胁小姐。”

　　白星苒确实不怕他，这个里维，小时候就总被老爹评判成饭桶。
　　除了会仗着自己父亲的名头为非作歹，没有什么真本领。

　　不过现在和汉森星盗集团的人起冲突，并不理想。
　　她放低手腕，落在里维面前：“拿去吧。”

　　她从幻隐蝶朝着她飞来时就反应过来，是自己手链上的特殊矿石，吸引了它。
　　远离家乡的外星生物就像脱水的鱼见到了池塘，吸在了她的手腕上，捧着那颗珍贵的石头。

　　即便阿晟说过这种生物没有攻击性，看着巨大的昆虫样生物停在自己手上，她也不得不内心起些波澜。
　　思考这只手到底还能不能要。

　　但是它停下来的前一刻，阿晟在她的耳边告诉她：“苒苒，让它接触一会矿石。”

　　白星苒不明白云暮晟的用意，但还是托住了幻隐蝶。

　　里维用余光不屑地看了一眼出声提醒他的仿生人，让出了一部分空间，让拍卖场的员工来处理拍卖品。
　　“威胁？这样就叫威胁了吗？”他张狂地用枪口指了指白星苒，完全不把威尔森的话放在眼里，“话说我真的还觉得你挺面熟的，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乔叔的星盗？”

　　回应他的，是映入他眼睛内的火光。

　　空间站的四周是一圈双层太空玻璃，隔绝了宇宙的温度和辐射。
　　不远处围绕空间站的小型卫星，突然就炸裂开来，在黑布中漾开碎片和火花。

　　爆炸的声音被真空的宇宙隔绝，只有四起的橙红色火焰夺目四射。

　　白星苒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凭借从里维眼睛里的光景看出窗外的光景距离他们是多么临近。

　　“这是下一个目标。”仿生人也没有转头，他依旧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手背朝着空中投出一小块影像屏幕。
　　屏幕中的，正是里维停在空间站另一头的星盗舰。

　　这艘星盗舰几乎是才翻新不久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改动的痕迹。
　　舰头印着的，是一块十分模糊的星盗集团标志，像是刚喷抹后又被人外抹了几下。

　　星盗舰的人几乎全员出动，舰舱里只有货物。
　　如果这时面临攻击，还真不一定能及时防住。

　　“你……什么意思？”里维将手中的枪对准了仿生人威尔森。
　　这艘星盗舰前不久才被打穿两侧舰翼，如果再受点创伤，那就真的是太空垃圾了。

　　“没有别的意思。”威尔森回答，“我们的舰长想让我转告你，你那确实不叫威胁，这才叫威胁。”

　　在威尔森的话语中，白星苒慢慢地勾起嘴角。
　　爆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是阿晟的手笔了。炸东西这种事，可能做多就习惯了。

　　这时，拍卖场的员工，也处理好了拍卖品，将其装进了特殊的笼子中。
　　在场的一位管理者认出了仿生人是参加拍卖的C先生的，纠结了一下，还是尝试提醒了一下里维。

　　“汉森先生，这次是我们拍卖场没有管理好拍卖品的责任，您消消气，我这边处理好马上把钱打给您。”他劝住正要发作的里维。

　　一边是来自星盗集团的人物，这次提供了不得了的商品，一边是C先生的人，据说也不是惹得起的势力。
　　若是闹起来了，估计空间站连同他们的拍卖会所都得一起遭殃。

　　从管理的眼神中，里维多少读懂了一点意思。
　　提醒他不要和对方起冲突。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白星苒这才回答了里维的问题，抬眼看向他。
　　这位星盗集团的贵公子好像是第一次被这么反过来威胁一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拍卖会场经理暗示过后，内心很是纠结和挣扎。
　　大概是实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以防万一还是咽了口口水，嗤笑了一声：“算了，那估计是我弄错了。看你还算老实，就放过你吧。”

　　这架势，宛若当年老爹带着十来岁的白星苒去见约翰·汉森，对方也仗着自己是男孩子盛气凌人地欺负她，结果她稍微活动了一下身手，被扭着胳膊的里维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她求饶了，完全没有了指着她叫她“小不点”的气势。

　　这个人，还是和过去一样怂。
　　离开了武器和自己父亲的保护，连自己的手下在都不敢吭声。
　　怪不得也就劫一下没有护航舰的普通运输舰。

　　里维转过头，对自己举着枪们的小弟们解释：“没事，我把她和一个死人弄混了。你们别愣着，快去偷我们东西的小贼抓到！”
　　星盗们笑了几声，分头离开。

　　拍卖场的人走了，星盗们走了。
　　白星苒依旧在原地。

　　“苒苒，怎么了？”云暮晟问她。
　　“就是他们。”

　　在她打听到的消息中，从来没有星盗组织或团伙确定提到过她老爹的死亡。
　　老爹的星舰和他的星盗集团，在其他人眼中，就像个谜一样的解散了。
　　而真正准确知道老爹死亡的，除了她们，还有当年的凶手。

　　出现在行程记录仪上的那艘星盗船，是约翰·汉森的。

　　“那他们是罪有应得。”云暮晟柔声安慰白星苒，“苒苒，会有人替你教训这些人的。”

　　白星苒没明白，刚想问是他要做些什么吗，便听到云暮晟解释：“幻隐蝶在矿石上停留的时间，足够它将精神力转移了。”
　　白星苒：“？”

　　云暮晟：“幻隐蝶在生命面临威胁，或是躯体到极限时，也会将精神力转移进入特殊的矿石中。”
　　白星苒：“可是它没有在我的手链上产卵。”

　　云暮晟：“它们这种时候不一定会产生卵，也来不及产卵。一般这种情况下，没有躯壳的精神力会进入矿石中沉睡，等到下一只不清楚“住所”已经被占据的幻隐蝶产卵传输精神力进入矿石后再度苏醒，两方的精神力会产生碰撞，精神力强的那一方会获得第二只幻隐蝶留下的卵鞘，复活后获得新生。”
　　白星苒：“所以你是故意让我不赶走它的，为的是留下这只幻隐蝶的精神力。”

　　白星苒明白了，转移走精神力的幻隐蝶，躯壳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失去了精神力的幻隐蝶，也就失去了它的另一层价值。
　　很快它就是真正的标本了。

　　“那你说的会有人教训他们？”
　　“如果买家拿到幻隐蝶以后，发现活物变成死物了会怎么办？”

　　白星苒恍然大悟。
　　买家会找拍卖场，拍卖场又会将锅甩给卖家。
　　毕竟钱是给到卖家手中的。

　　想通这点以后，白星苒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阿晟，我记得你告诉过我，我的手链里有你的精神力在。”
　　如果是男朋友的精神力在，她会觉得很浪漫，但如果是一只外星昆虫……

　　白星苒努力不去想这画面。

　　“嗯，两种精神力是无法共存的。”云暮晟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幻隐蝶的精神力，已经被我的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