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交错的爱情冒险》符

48、48

　　李傲涛的母亲离开后，小山立刻整理了行李，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商务旅店。虽然没有上班，但为了“美洲豹”的合同其实去过公司好几次，每次都尽量不被人看见，像是搞地下党工作似的。

　　“你真的要辞职吗？我可以把软件科科长的位置留给你。”最后一次会谈的时候，徐龄松把辞职信推到小山跟前。

　　小山没有接。“我奶奶过世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想好好安葬她，顺便给自己放个假调解下心情。”

　　徐龄松意外地扬眉：“抱歉，我不知道你家里的事。这样的话，我可以把这封辞职信保留，你心情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如果徐总真那么想留我的话，不如把信息技术部的部长位置给我？”小山笑笑，在徐龄松诧异的目光下起身离去，“我开玩笑的。”

　　搞定合同的事情后，小山就去了靠海的临市，住在墓地附近的度假旅店。因为是旅游淡季，价格便宜，还是靠海的房间。正如他所说的，每天都是在放假。

　　下葬的那天，辉嫂也来了，在墓碑前方了一大束百合花。小山不知道送百合的意思，就觉得那花肯定比普通的菊花贵多了。

　　“你走后，傲涛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我可没有怂恿他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

　　小山大约能猜到，是阿天向辉嫂提供了大量关于他和李傲涛的情况。也许是李傲涛被下药那天晚上，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让阿天想要报复吧。小山并不怪他，反而觉得这样挺好，有他传话，辉嫂就不会对他有多余的误会——至少他相信阿天的品行不至于添油加醋，颠倒是非。

　　“那你还想怎样？让我帮你去说服他？”

　　辉嫂笑了笑，“你就能吗？或许他是因为你而下的决定，但到了这一步，我不认为他会回头。”

　　小山哑口，心里认同了辉嫂的这种说法。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就连结婚这样的事情，他也只是尽量拖延，被我说到拖不过去，也就点头答应了。”

　　“可还不是离了。”

　　“那是珊珊不满意，她可比傲涛有想法多了。不过傲涛现在这样不能算不好，人说三十而立，他虽然晚了点了，但最近确实有要立起来的感觉。”

　　“您是怕他还没站好就摔了吧？”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谁让他不听我话的。”辉嫂面无表情的说着，彼此沉默。

　　小山看着奶奶的墓碑，本来今天是想要把李傲涛的事情全都抛在脑后，好好悼念奶奶的，但辉嫂的到来打乱他的思绪。“阿姨，你今天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人老了，也要开始考虑后事了。”辉嫂看了周围一圈的墓碑，青草的气味扑鼻，“而且，有孝心的孩子，总让人讨厌不起来。”

　　小山在临市的海边住了有近一个月，每天不是看海，就是坐在奶奶的墓前发呆。脑子放空的时候，会听到有人叫他。

　　“小山、小山……”

　　那是晓峰在他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但小山不想和他说话。有本事就出来，把身体的主导权拿走，然后去找李傲涛，于是这个故事就可以Happy Ending了。可是每天早上醒过来，自己还是自己，在宾馆的房间里，睁眼就是干净的白色天花板。

　　“小山，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很麻烦？”

　　小山脱掉鞋子在，海边的沙滩里行走，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冲刷过来，很快就弄湿了他的脚裸，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到上身。

　　“从小时候起，是因为有小山你在我才能走到今天，多亏了你一路扶持我，非常感谢。”

　　海水退去，砂子上留下各色小石子和海螺的碎片，小山捡起一粒向远处扔去，抬头的时候阳光刺进眼里。

　　“但是小山你不是我的替身，你和我是一个人。如果你不能快乐的话，我也不会快乐的。”

　　扔出去的石子在蓝天下划出高远的弧线，最终还是落回了海里。

　　“我喜欢小山，也希望小山可以接受这个没用的我。”

　　小山向回走去，在这边呆了近一个月，其实他已经不怎么去想李傲涛的事情，耳边晓峰的声音则是时不时会冒出来，说的也和那男人没什么关系。他说等将来有钱要买一套房子，一套在海边，天天看得到海景，又或者在山里，周围都是苍翠的树林，重要的是每套房子里都要有大大的温室，种满植物。还要有一条狗，大型的，毛绒绒的，抱起来非常舒服的那种。

　　小山觉得晓峰是在讲笑话，可口气向往中带着认真。

　　“我还希望能编出一款人人都叫得出名字的软件，然后用简化的山峰图案作为logo。就算用这款软件的人不知道我们的名字，也不会忘记山峰的logo……小山，难道你不想吗？”

　　除了以后的事情，晓峰还会谈论过去的事情。小山从来都不知道白晓峰是个这么唠叨的人。4岁的时候差点被拐叔叔用棒棒糖拐走的事情；5岁时在幼儿园和全块头最大的男孩打架的事情；6岁时小朋友怂恿去往老师包里藏蚯蚓的事情；7岁时上小学连拿10个一百分的事情；8岁时在学校电脑房里不肯出来的事情；9岁时第一次溜进游戏机房还被发现了的事情……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什么好回忆的？反正拿棒棒糖的怪叔叔被路过的邻居赶跑了；和人打架留下的大包也早就消了；老师虽然被蚯蚓吓到，却还是温柔的让他送回花坛里；至于小学一年级的考卷，谁不是一出手就N个100？而电脑……已经成为了他的工作。

　　小山一顿胡乱吐槽后错愕地发现，那不光是晓峰的过去，也是自己地过去，是记忆里真实存在的片段。同样的，晓峰不停说的未来也是自己心底不齿说出口的愿望。

　　“我们是一个人嘛，你幸福我才会幸福。所以为了我们幸福，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