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帝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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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左右，A市颐度桥发生了一场车祸，其中两辆汽车均严重受损，一死一伤。”电话的女声再一次通知完，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通知了：“季先生，死者在最后，念了你的名字，我猜或许你是他的家属，来医院认领人吧。”
季思眠没有吭声。
怎么可能…？
秦渊他…怎么可能？
“季先生？没人在吗？”
对方连叫了几声，见没有人应打算挂掉电话自行处理。季思眠见状回过神来忙道：“有，我来，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对方似乎不再打算理他，道：“快点儿吧。”
季思眠茫然地挂了电话。
死了？他就是回个家，怎么会死了？
不是说要我吗？为什么还要骗我？
季思眠哭着看着客厅里的那张画。
秦渊，你个骗子。
二
“你是家属？”医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招呼他：“过来签字。”
季思眠签了字。
“这个人的脾气犟得很。几天前就来医院看病，那么严重了还不住院，让他办住院手续结果他说要回去，谁知道回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真是。”医生看着他签字，在一旁喋喋不休，似乎是觉得悲哀似的，又叹了口气。
看病…？
住院？
他不是出差么？
“打扰一下。”季思眠看着医生，声音有些颤：“他生了什么病？”
“癌症。都快一年了。”医生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你不是家属吗？不知道啊？”
癌症？
季思眠心头一个霹雳。
为什么这些，为什么这些秦渊都没和他说过？
“算了算了。”医生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季思眠，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秦渊的手机。尽管破损得很严重，却还能开机。
“他昏迷前说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在备忘录里。密码是1207。”医生递完手机，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又转身一边喊着来了一边快速地往那赶。
1207。
他的生日。
季思眠解了锁，发现锁屏是他们，壁纸是他们，相册也是他们。
都是他们。
备忘录有很多，随便翻翻，忽然翻出一个秦渊在国外时结束一天工作后发的牢骚：
每天要干的事情好多，好累，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好想你啊，眠眠。
三
眠眠，
就不用“亲爱的”“挚爱的”这些词了，并不是觉得你不相当于，只是因为这些词过于片面，简单，还并不能代表我眼里的你。
那就先进入正题吧。
知道自己的寿命还剩下一年，不能够再继续陪你的时候，我选择了失约，选择了分开。于是心也沉痛，偶尔会想去逛逛大学学校的操场，去我们一起呆过的公园，以及去坐坐打完球坐在上面喝汽水的长椅，或者看看我们在一起时在巷子里喂过的流浪猫。
经常会看你给我写的信，你的照片。每天禁不住地，几乎天天都在想你。
而想你的每一天里，心脏都常常忍不住地剧烈搏动。
我不希望我的存在能为你带来什么－－我没资格。让你白白等了我十年，耗费掉的不仅是青春。
我更希望你能平安，能快乐，能找到新伴侣，然后开启新的生活。不要一直现在就记忆的沉痛里。至于我，我并不重要。
我更愿意最初没有让你遇到我，就当我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过客。当然，既然遇见了，所以我又同时自私的想让你记住我。仅这就够了。
情啊爱啊什么的我给不了你。我不善言辞，也不苟言笑。更不懂浪漫。如你所说，眠眠。我是一个冷淡，刻板，不解人意，甚至是一个很古怪的人。我仅有的只是一些贫瘠的词汇和一些毫无用途的金钱。我死后的遗产归你，不求什么，只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买东西前要先看保质期，早上喝牛奶前要记得加热，胃疼了要吃药，不要嫌麻烦。你对芒果，海鲜过敏，不要贪吃，也不要觉得无所谓。
工作不能工作得太晚了，不要像我一样，我就是一个不好的例子。不能熬夜，更不能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睡不着可以听听催眠曲，效果会很好。
我能为你记住的，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能乖乖听话，好好生活。不要任性。
今天晚上打电话让你早睡了。你那么乖，那么听话地就去睡了。这是个好习惯。以后我不在了，也要保持。
我现在在车上，很快就要到家了。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装睡，但我猜也许是会的。你会像以前那样在我回到家的时候装睡，在我俯身亲你的时候忽然笑着睁开眼亲我的脸。今晚你会亲我吗？眠眠，我猜会吧。
好了，最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从来就没有这么唠叨过。就祝我的宝贝晚安，做个好梦吧。
秦渊
四
“季先生，墓上打算要刻什么字，比如说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小陈扭头看了季思眠一眼，他是季思眠特意请来刻字的人。
“未婚夫吧。”季思眠低着头看着墓碑发愣，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
小陈感到有些疑惑，毕竟他帮人刻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和他这么和他要求过。可他去看季思眠的表情时，他却似乎却没有在开玩笑，他的眼里只有认真。
打算在夏天和你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哪怕不在现实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帝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