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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传闻纷纷乱人心 ...

  •   楚以初在沿海的岸边吹着海风,接到楚黎的急信,从荒凉的极南之地赶回来。见过了荒芜,也见过了边境国的奢靡,却始终没有寻得归处。
      却在归途听说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消息。
      听说,太子路南和沈氏的女儿私定终身,非卿不娶,同进同出,救了不少被魇群折磨的村庄,城镇。
      听说,才子佳人,深得人心。
      听说,太子为其准备聘礼,长街十里,红妆盖地。
      听说,最终这份嫁妆没有用上,当今王上不喜沈氏,太子回宫后再没有消息,怕是这婚不成了。
      听说,沈氏来人带走了沈嘉久,销声匿迹,市井坊间却流传了许久,都为他们可惜。
      有情人难成眷属。
      一路听说了很多的听说,她面不改色,似乎毫不相干。
      似乎,不说,就不会心痛。
      哪怕深夜泪水湿了枕头,也可以说句是噩梦所致,而非心事。
      她仅仅知道那人冷淡,不在乎情爱,却知道原来他喜欢上一个人也是这么炽热。
      十里红妆,非卿不娶。
      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吧。
      楚以初落脚在一家客栈,在南边的边境混迹了半年,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是该好好洗一洗这浊气了。
      邻近各国交界处,鱼龙混杂,各种口音的人都有,楚以初付了钱上楼的时候,撞见了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年轻公子,左拥右抱,一步一晃的下楼。
      无意惹争端,楚以初从另一座楼梯上去,避开左右簇拥的人群。
      客栈年久,隔音不是很好,在房内还能听到大堂内的声音。
      那年轻人似乎是一方恶霸,仗着天高皇帝远,当起了土帝王。
      楚以初有些恶寒,天下自大乱以来尚未安,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蛀虫,百姓何其艰难。
      但来信催得急,没有时间多给她来收拾这些蛀虫。
      下楼让人送了吃食上来,打算休整一晚在出发。
      转身又见那人进门,一旁的仆从狗仗人势,推搡来客。恰巧倒在身边,扶了一把。
      老人家道了谢,颤颤巍巍打算离开,又被推倒。
      “老东西,多晦气。”那人一口唾沫吐在老人家身上,分外不屑。
      一转头见了她,又嘿嘿地笑着,放开左右的女子,轻摇纸扇,上前,“多俊俏的姑娘,学男人束发,穿男装作甚?”
      “在下金来刚,小生不才,府中不缺金银首饰,亦有山珍海味,不知姑娘可否赏脸来做客?”
      “多谢公子,无福消受,不必了。”楚以初冷着张脸,让人端了来就走了。
      仆从早已纷纷上前围住,一看就是做惯的。
      “姑娘莫急,不愿赏脸来府中在这儿请姑娘吃一顿可好?”
      楚以初没有说话,一个侧身躲过抓来的手,三两下放倒了一众仆从,不顾后面的喊叫,上去了。
      不久,饭菜被端上来,吃了些,洗漱后就睡下了。
      是夜,一只软管捅破纸窗,似是迷烟,一个臃肿的身影推开了楚以初的房门,碎碎念念。
      “大爷我倒是要看看,这么烈的女子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脾气够硬,身段就够软,可比那些不知道反抗的东西强多了。”
      “小宝贝,让大爷好好疼疼你吧!”
      ……
      房门还未进入,就被一根细线划了衣服,金来刚定睛,满屋的银线,锋利无比,大腿上已经有血丝在冒出。
      后来,报了官,说楚以初蓄意抹杀。
      县令和金来刚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未到,就打算扣下这罪名了。
      “见官不跪,好大胆子!”
      楚以初看笑了,看了看天空,青天白日,她说:“好大一个白日梦。”
      “身为县令和恶霸伙同,欺压百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收受贿赂,枉顾人命,再加一等。”
      县令偷着把没有收好的银票藏进袖里。
      “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再加一等。”
      “你说,你一条命够不够罚的?”楚以初冷着脸。
      县令见了她腰间的玉佩,慌忙跪下,所属“凌云”学院第一院弟子,官职正三品,他的确该跪。
      花了点时间收拾,回到家的时候迟了点。
      匆匆见过父亲就被一旨圣令催到了宫里,阔别半年时间,见到了他。
      “回来了?手上的伤可好全了?”
      路南少见有些憔悴,一壶酒,独自饮,可是却是语气温和的。
      “尚可,”楚以初回答,迟疑片刻,还是问了,“脸色不太好?”
      “约是没睡好,无碍,左右闲人一个。”路南有些自嘲。
      楚以初不知道如何安慰寂寥的人,也不知道如何再和他相处了,只是沉默的听着。
      路南说,“出去一趟你倒是安静了不少。”
      楚以初笑着回答,“总该懂事的。你也话多了不少。”
      终究还是粉饰太平,万事大吉。
      气氛似乎有些融洽,像是当初一起配合搭档的日子一样。
      一个老嬷嬷匆匆而来,看到他们,停下来。
      “楚大人可叫老奴好找,快进殿吧,王上等着呢!”
      楚以初矜持的点了点头,告别路南跟着嬷嬷走去。
      “殿下,王上说您要是没有什么正经事也一道来吧,有些事同你交代。”老嬷嬷再次开口。
      于是,便一道了。
      尽管是私殿,还是显示一种恢宏,少有生活气息。
      见过王上,楚以初就安静的退在一边,不知是何事,只愿不惹事。
      可偏偏谁也没有想到,王上一顿褒奖之后,话锋一转,便赐了婚。
      楚以初慌乱跪下推辞,抬眼却看见王上冷漠的目光,与路南的冷淡不同,王上的目光是居高临下的蔑视。
      路南语气轻飘,手上的酒壶还没有放下,“只有我成为你手中听话的人偶你才开心吗,母后?”
      “吾儿慎言,沈家女子诸多古怪,朕是为你好。”
      “楚以初与你多年搭档,总归是合适的,你难道没有半分情意?”
      “沈家女子多怪只是因为我请求赐婚而已。”路南摇摇头,很是疲倦。
      “沈氏绝不得入门!”王上语气强硬,看着低头不语的路南又柔和下来,“赐婚与你也只是让她做妾,你对楚以初无意,朕日后定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不叫你受委屈。”
      楚以初听着好笑,他委屈?也是,娶不到所爱,还被迫娶他人,是委屈。
      “我若不同意呢?”路南问。
      “朕对你自然狠不下心,恰巧西边的小国进来动乱,朕打算让楚公前去平叛,你以为如何?”
      “楚公虽年迈,但终究是老一辈好手,还是你的教习师父,想来也是能胜任的。”
      “至于楚以初,南边魇群她治理的很好,朕许配她做江南太守做妾室,继续为我国镇守南边要塞,可好?”
      路南握紧了拳头,又有些无力。
      这是明晃晃的逼他。
      楚公古稀之年,怎能忍长途之劳?更别说披甲上阵杀敌了。
      且江南太守刘志勇,为人虽有才能,但极为□□,贪恋美色,已有一房正妻和九房小妾,仍整日留恋青楼名妓之中。
      以初嫁予他,是折辱。
      将白纸丢入泥潭,最是残忍。
      那样明媚的,孩子心性的人,怎么舍得将她丢入泥潭?
      可是……
      路南握紧了拳。
      “王上,臣愿前往江南奔为妾,一生为王上守好南边要塞,但家父年迈,无法上阵杀敌,恳请王上恩准,更换人选。”寂寥中楚以初行大礼,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只是话语诛心,字字句句都是。
      刺的人心头发疼。
      她说愿意。
      “吾儿以为如何?”王上不回答,支着手看着路南挣扎。
      殿上寂静,落针可闻。
      楚以初还想说什么,可路南松了握紧的拳头,似乎是认了。
      “以初官至正三品,侍妾是不是不妥?”
      “楚家非世家,楚以初亦非楚家之人,不可为正妻。”王上倒是回答的爽快。
      “那就侧妃吧,为表补偿,以正妻礼入门。”路南说。
      “可以,着手礼部去办,下月初必须过门。”王上满意的看着他让步,“吾儿仁义。”
      “母后高兴就好,那楚公之事?”
      “自当另选他人。”
      “如此,儿臣和以初就告退了,不打扰母后休息。”得到了保证,路南就打算带着楚以初退下。
      “你先走,以初留一下,朕有话要说。”
      “是。”楚以初本来要起来了,又跪回去。
      王上高居庙堂,审视的目光,仿佛在看不值钱的物件。
      ……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殿内讲了什么,楚以初离开的时候似乎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嘴唇有些发白,像是缺水。
      此后,楚以初和路南到婚前都没有见过面。
      楚以初又接了一个近郊的任务,直到婚礼前一日才堪堪赶到。
      传闻沈嘉久来找过路南一次,屏退了众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只是好像不欢而散,沈嘉久怒气冲冲的来,洒泪而别。
      倒是叫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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