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老虎·小狗（别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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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独发晋江文学城
秋收绞尽脑汁，终于在宿舍里发现了一个唯一可以带给沈岁安的东西，然后直奔中洋集团。
她来的毫无预兆，但沈岁安也没说别的，只告诉她，她的巧克力冰激凌蛋糕都在他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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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勾引。”
很新奇，沈岁安公司电梯的广告投放里，居然有这样的一句话，虽然是在推荐坂元裕二的《四重奏》。
后面是怎么说的来着？
秋收完全被吸引住了，盯着那句话仔细想了想，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还在出神地回忆着《四重奏》，完全没注意电梯已经停在中洋的顶层。
沈岁安专门让人在电梯门口等着，见秋收盯着广告看，便轻声咳了下，“秋小姐吗？沈总还在开会，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结束，他说让你先在他办公室等一会儿。”
闻言，秋收回过神来，悄悄上下打量她，发现沈岁安的助理居然是个漂亮明艳的姐姐，穿着一身职业装，好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脚上踩着大概七公分的高跟鞋，长直发乌黑亮丽全都披在身前，人一凑近，清新淡雅的香水味钻进秋收的鼻息间，脸上还挂着标准的微笑。
秋收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下来了，瞬间对眼前人有了敌意。这个姐姐太好看了，美得张扬，那种美对她来说，很有攻击性。
她心里有点别扭，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
像是占有欲在作祟，秋收觉得自己这时候就特别像荒原上的一只老虎，她盯了自己的猎物盯了好久，但从旁边突然冒出来另一只老虎，也在盯着属于她的猎物。
沈岁安每天都是跟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工作的吗。
而她今天穿了身米白色的长裙，外套搭了件粉色的毛线衣，长发编成一股斜在一侧，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甜美温柔的气息，看上去就跟小孩子一样，跟这样成熟妩媚的风格截然不同。
脚尖往后缩了缩，秋收垂眸看了眼自己脚上那双毛绒绒的平底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穿一双高跟鞋过来了，她比他助理低很多，显得很没气场。
但饶是再不舒服，秋收还是把这口闷气咽下去了。总不能一上来就跟人家张牙舞爪的吧，她才不能当那种恶狠狠的母老虎。
她挺直了腰板，脸上重新恢复那抹粲然笑意，从包里拿出沈岁安的眼镜，在手里握紧，像是抓住一根浮木：“那麻烦你带我过去了。”
办公桌上的电脑开着，散着很多文件，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沙发这里的桌上也是，放着很多文件夹。
“秋小姐先坐，要喝点儿什么？热茶可以吗？”
“可以，谢谢。”秋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散乱的文件夹，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办公室明明这么大，但她就是有种拘谨。他这些东西应该都很重要，万一她不小心碰乱，那就麻烦了。
助理姐姐迈着优雅的步子去茶水间给她接水，但茶叶刚好用完了，她跟秋收说：“茶叶没了，等一会儿。”
秋收刚要说“那白水就好”，结果助理姐姐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打开休息室的门，到屋内的柜子里轻车熟路地找到一罐新的茶叶。
他办公室里带的这间休息室也很大，秋收看到屋子里放了好几件沈岁安的西装外套，整整齐齐的在那里叠着，除此之外，还有几件衣服的尺寸很小。
一看就是女人的衣服。
秋收平静地收回视线，但她都没发觉自己的眼神瞬间变得那样犀利。
女人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放到了同一个衣柜里。
这里还有其他女人在么？
她没办法接受。
助理姐姐关上柜门，进到旁边的茶水间。
她很了解这里，比她要了解。对这个姐姐来说异常熟悉的地方，对秋收来说，是从未踏足的陌生之地。
在这里，她就像是主人，而她，只是客。
秋收觉得心里异常烦躁，喉间仿若扎了根刺，不长不短，不硬不软，牢牢哽在那里。
热茶递到她面前，秋收礼貌地道了句谢，轻轻抿了口茶水，弯唇说：“岁安哥哥说，他的小冰箱里还有买给我的巧克力蛋糕，前几天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没带走……”
秋收观察着她的神色，但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破绽，笑意反倒更浓了，她感觉她已经把老虎獠牙亮出来了，可人家压根儿就没反应，给秋收打了个措手不及。
助理姐姐说：“都在休息室，要帮你打包一下吗？”
“……待会儿我自己来就好，”秋收有些不明所以，獠牙收了回去。导师给她发了微信，叫她去教室一趟，她把沈岁安的眼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又从包里拿出一本诗集，“我导师有点事儿要交代，得先走了。”
她起身跨上背包，指了指那本书，话里带着些不自觉的强调：“岁安哥哥的诗集，上次在他家里借走的，麻烦姐姐帮我拿给他，再转告他一声，我这周末回家跟沈奶奶鞠阿姨吃晚饭。”
助理姐姐还是那样的表情，刚点了点头，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沈岁安看着她手里的包，有些疑惑：“要走了？”
他没穿西装外套，里头那件黑色的西装马甲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笔直的腿被纯黑色的西装裤管修饰得更修长了。
秋收再一看助理姐姐的打扮。
竟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如此般配。
秋收的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她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看沈岁安觉得格外不顺眼，揪紧自己的皮包带子，轻轻蹙着眉，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我先走了。”
助理姐姐说：“秋小姐，蛋糕还没打包。”
秋收的语气无波无澜，一字一顿说：“我不要了。”
说完，将平底鞋穿出了高跟鞋的架势，蹬蹬蹬走到了沈岁安的身边，狠狠瞥了他一眼。
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我送你走。”沈岁安去抓她的胳膊，但被这丫头闪开了。
她耷拉着眼睛，说：“不要，我自己回去。”
沈岁安面色暗了下来，紧绷着唇角，目光沉沉紧盯着秋收的背影。
助理笑着走上前：“还不去哄哄啊？我都没舍得使劲给你逗。”
沈岁安回身，表情丝毫没变。
“我就来你这儿帮半天的忙，居然就拿我当情敌了，”她举起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耀眼的光，“我这戒指这么不明显啊？回头让我老公再送个大的。”
沈岁安的眉头一松，隐隐有了些笑意，有种兴奋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她是吃醋了吗。
助理笑得不行：“这小姑娘看着温温顺顺又可爱，没想到还是个小老虎，她看我的眼神都带刀子，唰唰唰的。你原来喜欢这样的小辣椒啊？人也不嫌你年纪大？”
“姐。”沈岁安无奈地喊她。
*
秋收哪里知道她走以后办公室发生的事，一直到回了学校，心里那口气还是憋着的，再一看手机，安安静静的，混蛋沈岁安也没个回音。
就算她不要他送，他难道就不会问一问她到没到学校么！难道都不跟她解释的吗！居然一个字都不说！
秋收气得不行，指尖都在发抖。
那个女人在他办公室来回走动的熟稔，她与他相配的衣服，他休息室里挂着的那几件女人衣服，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循环，一遍又一遍放大她内心那些无比自私的想法。
已经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看手机了，可除了几条无关紧要的短信，该有的东西就是没出现。越想越难过，秋收脸一黑，直接把沈岁安的微信拉黑了，手机号顺带也拉黑了。
……
下午五点钟，导师结束会议，秋收走出教室，扑面而来的细细雨丝让她打了个哆嗦。
外头下雨了，倾盆大雨，比祺贵人死的那天下的还大。
秋收拿出手机看了眼，心里更觉得刺得慌，酸酸涩涩的，瓢泼大雨就是她此时的心情，老天都在替她哭。
她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雨还是没见小，暴雨的湿冷气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挂了些潮，身边的同学三三两两都走了，听晚也没带伞，但她有人接，到最后，只剩下秋收一个人了。
秋收抹了把脸，指腹湿漉漉的，全是眼角的泪，她慢吞吞地下楼，走出博士楼，隔着漫天的雨，对上了沈岁安的眼睛。
对视不过两三秒的光景，秋收瞬间就不别扭了。
他单手撑着伞，那只手拎着一个透明盒子，里头装的是巧克力冰激凌蛋糕，臂弯上还搭着一件衣服，是她在他休息室里看到的。
沈岁安先迈开步子缓缓朝她走过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叹了口气，话里还带着些无奈委屈，“还气不气？能给我放出来了吗？我就算是犯了错，你也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她低低呢喃：“什么放出来啊？”
秋收垂着眼睛，正瘪着嘴巴，冷不丁看到他脚上的鞋，昂贵的鞋面上溅了一层的小水珠，再一抬头，发现沈岁安的半个肩膀湿了。
对了，是手机。她忘了已经把他拉黑了。
秋收忽然间就很心疼，觉得自己非常无理取闹，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一遇到沈岁安，什么理智就都没有了，也失去了理性与人性，占有欲被放到最大。
她垂着头，“你等很久了吧。”
沈岁安摇摇头：“没有，多久都不算久。”
忽然，眼前的脚尖朝她迈近。
沈岁安压着她，逼的秋收往后退了几步。他收起伞，放到墙边，又把蛋糕盒子放到地上，抖了抖臂弯上的那件衣服，要给秋收披。
秋收抬手挡了一下，皱着眉头说：“我不要穿别人的衣服。”
沈岁安忽而笑了下，笑得秋收瞪他。
“谁说是别人的？”沈岁安轻轻松松拂开了她的手，给她披上外套：“我姐刚才在办公室跟我说，你是个小老虎，辣得呛人。”
秋收一愣，姐姐？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岁安却没看她，拉过她的一条胳膊套进袖管，又去套另一条：“可我看着不像，你才不是小老虎。”
穿好外套，他把她的头发抽出来，那几缕碎发捋到她耳后。
指尖划过她的耳垂，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秋收冰凉凉又柔软的耳垂瞬间就变烫了。
他握着她的双肩，笑意更加明显：“明明是个小狗，还是只会跟我发脾气，只会拉黑我的微信电话，还只会跟我撒娇的小狗。”
秋收脑海之中忽然间就冒出来一句话，在电梯里看到的，未曾想起来的那句完整的话——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老虎·小狗（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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