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君三千》祜禄寻

6、帮仙2

　　只见到独孤傲向他二人走来。
　　便没有了意识。

　　师长信睁开眼睛，他的面具没有了，脸上做的胎记也消失了。他忙站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小时常来的山上。
　　这座山并不是千纤师禁止那座，而是师尊门后头的一座，无人占领，就成了师尊门的山。
　　他拍了拍脑袋，看着这四周：“怎么会在这？”
　　“胆小鬼！”
　　师长信听这声音，瞳孔阔开，猛的回头。
　　“我叫你杀了他，你怎么把他放了？！”
　　那是他，准确来说，是他小时候。
　　“大哥，我不敢杀人……”
　　天突然变了，阴森起来。
　　“你为什么不会杀人……你为什么不会杀人……
　　师长信盯着那个自己，踉踉跄跄地，想上前去。还未过去，那个‘他’竟然回过头看着他，笑得诡异……
　　“你为什么杀人啊……”
　　师长信吓得一跳，后退几步，这地面从青草变成了泥地。那个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一身紫衣，背对着师长信。师长信认得他，居然是独孤傲。
　　师长信以为这是现实中的独孤傲，想上去质问，却听见。
　　“哼，无知。”独孤傲回头骂：“你为什么不下毒？”师长信疑惑，却听到背后有回复。师长信一愣，这不是是江伴喻吗！而这……
　　“我不想害他。”江伴喻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双手杵着地，脸上滴滴答答地滴落着什么，但是头朝着地下，并看不见，湿漉漉地身子在这阴暗地森林里像是某种液体，极其小声地回他。
　　“你不想害他？哼，江伴喻，你别逼我把你推下去，无心教的教主我会杀了的，你把师长信杀了，师奕世就好对付了。”师长信记得，这时的独孤傲还不是无心教教主，他走到江伴喻前面，拽着他衣领，师长信这才看清江伴喻的脸：“你进无心教，难道不是为了当教主吗？我看师长信对你有意思，你除了师长信，我当上教主，也不会害你。”
　　“可我不想害他……”
　　独孤傲的神情变凶，拽着衣领的手一甩，江伴喻便又倒在地上：“江伴喻，你的病还没治好，别逼我杀了你！”江伴喻摇头，吐出了血来。独孤傲又拽起他，把他拖到坑前。
　　师长信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你别装死，你不帮我，我就先杀了你。”
　　师长信却动不了步子，只能在这看着他。
　　“阿喻，阿喻你在哪？”
　　独孤傲听到声音，把江伴喻重重一摔，不见了踪影。
　　“阿喻！”是师长信。
　　师长信记得这，记得很清楚，这是他们，这是他们最后见面的时候……
　　江伴喻缓缓起身，拿出一包不知道什么的粉末，塞在嘴里，很无奈的喘着气。只是这个角度，当时的师长信看不见。
　　“阿喻，他们说你先走了，你是生我气了吗？”
　　“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江伴雪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不生气，你走吧……”
　　“你去哪？”师长信想走过去。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师长信慌了：“阿喻，你是生我的气，才这样的吗？”
　　“这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喜欢你，阿喻，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伴喻捂着胸口，鲜血直流……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满脸的痛苦。这时，江伴喻回过头看着那“未来”的师长信，他并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温柔地笑着。
　　师长信看他满脸的血，吓得瘫倒在地，大喊了一声。

　　“啊——”

　　师长信惊醒，他居然躺在床上。
　　“这……”
　　难道回到了现实中？
　　“练功了，信儿。”一个女人推门而入，师长信看着那人，这不是小妹师紫韵吗。
　　“你说什么？”师长信不解。
　　师紫韵走了进来，把他拉起，师紫韵居然这么高大？不对，是师长信还小！这还不是现实的世界！
　　师长信跟着师紫韵走了出去，这外头全是以前师尊门的模样，看见了弟弟们，都是少年时的样子。
　　“娘！”师银澈喊着师紫韵。
　　师长信惊恐，看着师紫韵。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孩子们都躲在师奕世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师长信听出来了，是千纤师。
　　“星神大人？”师奕世盯着树干上的千纤师，紧紧护住孩子们。
　　师长信记得，这时的千纤师和无心教有交情，而且……这明明是千纤师刚做星神不久。
　　“本神来传信。”千纤师笑着：“别忘了赴约对战，尊侯、师尊，或者是你。”
　　师长信不明白，什么战争，这个时候的师奕世还不是天下第一吗？况且，千纤师怎么会……
　　师紫韵抚摸着师长信的头，师长信回过神去看师紫韵，慢慢的，慢慢的，师紫韵脸上便布满了鲜血……师长信愣住，紧接着，就是师奕世的哭声……很凄惨，很狼狈……

　　师长信蹲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的记忆中，只有辉煌的师尊门，也从未听过师奕世的哭声……他的意识渐渐消失……

　　司徒渊睁了眼。
　　此刻他正端坐在一块木头上。
　　“这是……”他站起身子。
　　——
　　——
　　“信儿——”
　　他朝声音来源看去，那是个男子。他皱眉，那人与他相似，不，是一般模样，身后又走出一个人，那是师长信！
　　他二人对视，牵起了手来，那男子拉着他，往一处走去。
　　司徒渊跟上他们。
　　那男人眯着笑：“北边的结缘树，挂了太多人了，你不是说很吵闹吗？我又做了一棵，上面都是你和我的名字。”走着走着，便看见了一棵大树。
　　司徒渊记起来，那棵树就是几天前的山上的那棵。
　　“黑带？”司徒渊回过头看着那草，被绑的还有黑带：“那边只有白带，难道不是同一棵。”这男人做这树干什么，还和师长信如此亲热，司徒渊越想越不理解。
　　他再回过头，天……暗了下来。
　　他看到师长信在看着他，是哭着……
　　而自己正站在一个悬崖边，下头全是模糊的血水。
　　司徒渊很纳闷，很想呐喊一句“我是谁”，但喉咙就像是被封锁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我是谁……”他突然发晕起来，摸着头，像要倒下……
　　“我是谁——”
　　“我是谁——”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但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他能听见……
　　“死了吗？”
　　“拖上来！”
　　“没，没死。”
　　“带他出去。”
　　“埋起来吧？”
　　还隐隐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身子。
　　之后，便是铲土声，堆土声……
　　他被活埋了吗……
　　他想睁开眼睛，他在挣扎着……
　　“啊——”他终于醒了过来。
　　“小伙子？”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老伯，这老伯他知道，这段记忆，就是他经历的！他的记忆的最初。身旁是被撬开的棺木，老伯说：“我见这有动静，便来看看，你家在何处？怎么会被活埋了呢？”
　　“我……我是谁……”
　　“这……”
　　“我是谁……我为何在这？”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见怪……”老伯叹了气：“算了，小伙子，你既然还活着，就去找寻你是谁吧！”
　　“我是谁……我……我是司徒渊啊……”司徒渊的名字，是他在这段记忆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自称“司徒渊的族人”的人，告诉他的……
　　这么说，他不是司徒渊，他是另一个人……
　　不对……他突然跑了起来……朝大路的方向跑去……那边一定，一定有人，一定有人在！
　　他愿意相信自己是司徒渊，是因为他想相信，在敬尊村被陌生老伯救出，那他一定是死而复生，这之前一定是有人在害他……他不可能没有名字，他一定有他的来历！
　　有人，有人在那！
　　他飞快的跑过去，到了那，大喘着气，看着那个人……
　　“你回来了……”
　　他盯着那个人。
　　“江伴喻……”
　　他瞳孔放大，大喊了一声。

　　“啊——”

　　不是这个名字！不是！
　　他不叫这个名字——那个人明明说，他叫司徒渊！！！
　　为什么——为什么——

　　他捂着头，慢慢后退。
　　但等他抬起头，就变成了另一个地方。
　　“江伴喻，你凭什么抢我哥哥的名号……”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哥哥是嫡长子，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当王朝的国主。”
　　这一骂让他不解。
　　“你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我……”他认得她，是江伴雪，她见过她。
　　江伴雪打了他一巴掌，说：“我哥哥是瞎了，把名号让给你，还要叫你哥哥，让你当国主……你别白日做梦了！”
　　“江伴雪！你在干什么？”
　　他愣着，愣着……这画面突然静止了……
　　前方却出现了一扇门，那扇门发着光，他缓缓走上前，把门推开。
　　“叮铃铃～”
　　那里面坐着一个男子，无一处非白色，连睫毛与眉毛都是白色，男子正在倒茶，看到他进来，笑了：“坐下喝一杯。”
　　他看着男子，一动不动。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男子问。
　　“……我是谁。”
　　“哼哼。”男子笑：“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