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时代我变聪明了》间歇性抽筋

41、杀怪

　　很快众人绕过街角，看到了尖叫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半开着门的商铺门口，现场有十几个人，东倒西歪。这些人显然是打算从店主这里买物资。没想到采购过程中，一个人发生了变异。

　　那变异的怪物此刻正抱着头，而它的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身体也逐渐变高变大。最后竟然撑破了原本穿在身上的卫衣，光裸着上身，露出不断长出棕黑色毛发的胸膛。

　　丁帆跑得最快，冲在最前面。他听到尖叫声其实是非常激动的，刚刚巡逻的整个过程，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怪物的出现，期待着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刻。然而此时真的看到怪物庞大的身躯近在眼前，他又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其实他第一只杀掉的怪物多少是有点运气因素。

　　那是住在丁帆家楼上的一对小夫妻。一天不知这家发生了什么，就听大半夜的叮叮咚咚作响，让他睡不着觉。丁帆敲了一个小时的水管没有用，上楼敲门，打算和他们“讲道理”，却没料到一开门就看到一只头裂成两半，长着尾巴的人形怪物。

　　原来是那夫妻两人中男的变成了怪物，女的早就被咬掉了脑袋。

　　丁帆情急之下，拿起不知道谁堆放在楼道里的棕色瓶子往那怪物扔过去。没想到正好扔进了它裂开的头中。瓶子被怪物的利齿咬碎，瓶中的液体钻进了它身体里。

　　蜥蜴怪发出一声嘶吼，丁帆则趁机关门跑了。
　　接下来几天楼上都再没有动静，他大着胆子上去一看，见怪物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

　　后来他听人说那棕色瓶子里是农药，而那只怪物只是表征变异，内部仍然和人类一样，所以很快就被毒死了。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眼前商铺门口的怪物已经完成变异。
　　只见它红着眼睛，嘴部凸出，看上去像是熊又像猩猩。它的目光里已经没有半点人的味道，只余野兽的光芒。
　　刚刚围着的人已经第一时间分散，有的更是不顾一切扔下东西就跑。
　　但还有三四个受到惊吓，腿软的跑不动或者摔倒在地。他们惊恐地看着怪物不断靠近，发出绝望的叫声。

　　“啊啊——！”眨眼间，怪物的利爪已经伸向他们，一个瘦小女子被爪子插进了腿里，倒吊着提了起来，剧痛让她惨叫连连，死亡的恐惧让她目眦欲裂，五官扭曲。然而就算再怎么呼喊尖叫也没有任何用处，那怪物已经抬起另一条胳膊，刺穿她的胸膛并用力撕开。几秒前还鲜活的生命顿时只剩下残躯，分成了两半后，一半被甩在地上，一半被怪物塞进嘴里咬碎。她的五脏六肺，血肉骨头散落一地，场面血腥到了极致。

　　苏富农和苏念等人转过街角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漫天血雨不仅让怪物周围的人陷入癫狂之中，大脑一片空白，也给了他们极其强烈的刺激和视觉冲击。

　　这样的场景他们不是没见过。但那是在视频中，图片里，网络上。隔着电子设备和屏幕，再怎么有冲击力的画面和第一视角的拍摄也大打折扣。根本比不上亲眼看到时引起的战栗，比不上血腥刺鼻扑面而来时带给他们的惊恐。

　　这是真正的死亡威胁，真正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苏念和苏富农的耳机里已经传出了Fate的电子音。

　　“判断，72%表征变异，上半身呈现熊科生物特点，力量大，表皮糙厚，普通刀具难以穿透但可能造成伤害。下半身变异不完全，呈现部分猫科生物特点，可能增加移动速度。建议攻击方式锋利高硬度武器、步枪、高温喷枪、……”

　　苏富农听得入神了，一时没有反应。
　　苏念却盯着怪物周围的那些人，眉头紧皱——如果不赶紧想办法，他们都得死在这。
　　她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丁帆，发现他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
　　“丁大哥，他们快要不行了！”
　　她提醒道，却丁帆没有任何反应，仍在犹豫不前。

　　再看孙承天、孙燕和赵鹏三人，也都和怪物周围的人差不多，被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了刚才冲刺过来的精神。

　　看来对于大部分人来讲，真正见到这些变异的恶魔还是对心理素质极大的挑战，更不要说此刻他们不得不与它正面对抗，承受的压力更大。
　　这也是为什么当怪物出现在人群中时，往往能造成巨大的死伤率。

　　该死！
　　苏念握紧手中的黑色长剑，看来她不得不冒险了。

　　苏念很清楚自己是智商变异，其他方面与普通人并无差别。不过她从小身体素质不错，很少生病，各种体育运动不是特别突出的运动员水准，也在普通学生中名列前茅。所以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更何况，自己还有Fate。

　　“Fate，分析弱点部位和攻击成功率。”苏念低声道。

　　Fate：“假设纳米长剑并成功攻击，致命几率从高到低排列依次为，下腹部，84.3%，脖子，61.1%，脚踝，37.6%，……”

　　苏念听到下腹部三个字的时候，脚上已经动起来，向着怪物冲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镇定心跳也没有快上几分，可能是因为她知道的最早，看过的怪物最多，对它们更了解，也早有心理准备。
　　也可能是病毒变异在提高她智商的同时，也改变了她一部分的激素分泌系统，让她的情感比之前更麻木，不会轻易波动。

　　她原本距离怪物有十几米远，三步并作两步，几秒后便已经来到它跟前，双手抬起将长剑对准了怪物下腹部刺了出去。

　　苏念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声音，挥剑的动作快如闪电。
　　再加上那半熊怪一时根本没注意到她，正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呲牙示威。

　　噗呲一声，黑色的长剑意外地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小半都没入了怪物的肚皮。这一下到让苏念有些措手不仅。感觉到自己距离怪物太近，它随便一挥爪子就能把自己拍出去。苏念头皮发麻，危机感顿生，不敢再送剑，也不能顶着刚刚冲刺的惯性抽身，只好立刻扭身拔剑继续向前冲去。

　　怪物的反应速度很快，巨大厚实的利爪已经向她挥动，刚好擦着她的头发过去，疾风扫过，爪子上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如果不是苏念警惕心强又跑得快，此刻恐怕也已经被那尖利刺穿了。

　　“跑！快跑！”苏富农大喊提醒，“它追你去了！”

　　但即便他不提醒，苏念也不会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她很清楚自己攻击之后，哪怕还有其他人敲锣打鼓试图吸引怪物的注意，它的第一仇恨也绝对会锁定自己。不过这也意味着，只要她跑得足够远，包括她爸在内的其他人就都安全了。

　　然而苏念到底是身体没变异，全速跑了十几米便双腿酸痛。而且她能感觉到半熊怪距离自己越来越紧，即便她的速度能保持住也跑不了多久。

　　“早知道给剑淬毒了！”苏念后悔自己考虑不周，“Fate！想想办法！叫苏锦或者你直接把无人机开过来吧？”

　　“可以！”Fate建议道，“不过，前面五金店里的高温喷枪也许能帮到你。”

　　苏念抬头，发现那五金店就在距离三米外的地方，门大开着没有关，店主不知所踪。
　　她猛吸一口气再次提速，强迫自己无视双腿的酸痛直奔五金店。

　　“在你右手边的架子上，红色的。”Fate提醒，“地上的电源线可用。”

　　扔掉长剑，拿起喷枪的苏念：居然还要接电源！
　　若在平时当然没问题，但现在这只行动敏捷的半熊怪可不会给她时间。

　　果然，就在她那喷枪的功夫，半熊怪眨眼间已经扑了过来，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

　　苏念本能地矮身躲避，又一次堪堪躲开了它蒲扇般大小的利爪。
　　半熊怪扑进五金店带倒了整个柜台和一大片货架，叮叮咚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此时倒是显出了它上下半身不同变异造成的不协调——头重脚轻，手慢脚快，经常动作满拧，协调性很差。

　　不过就算再怎么不平衡，半熊怪还是很快掉转过头看向正试图接通电源的苏念。

　　“快点快点……”
　　苏念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紧张，却一直没能把插销成功插进去，更不要提启动喷枪。

　　半熊怪似乎看出了眼前人类的窘境，竟然挥舞着将店铺另一面墙的架子也扫倒，尖锐的爪子与墙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它竟然在向她示威！

　　苏念来不及思考个中含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丁帆的声音。

　　“我来了——！”他刚刚被怪物吓到呆滞，却在看到苏念的攻击时反应过来，顿时脸上一阵害臊，红得发烫。

　　眼看苏念被怪物追赶，苏富农和赵鹏都追了上去，丁帆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迟疑怯懦，当即挥舞着自己的那把锯齿刀跟上。

　　他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最先赶到现场。

　　苏念听到他的声音一喜：“攻击它的肚子或者脖子！”

　　丁帆没有思考，听见苏念的声音，见到半熊怪肚子上那个血窟窿，便下意识挥刀砍去。

　　“咦？”刀刃与怪物接触的瞬间，他便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坚硬，甚至刀切的过程有些丝滑，仿佛切黄油一样顺畅。

　　下一刻，苏念也接好了电源，打开高温喷枪。
　　她大喊一声：“躲开！”
　　喷枪对着被切开的肚子发射出淡蓝色的火苗，很快将它的毛发点燃，鲜血流淌的肚子上更是皮肉都被融化，发出烧焦的味道。

　　其他人赶到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半熊怪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