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时代我变聪明了》间歇性抽筋

38、智商与智慧

　　怪物被声音刺激，黄色的眼睛盯住刘长生发出近似狼嚎的叫声，尖锐的声音几乎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心跳停止。

　　刘长生也被震得大脑嗡嗡，眼前一阵花白。
　　但他强迫自己镇定，立刻转身向着巷子的尽头狂奔而去。

　　怪物四只着地爬行追了上来，速度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它和刘长生之间仅有的十几米距离眨眼间缩短到只有两三米。刘长生已经能感受到那狼头喷出的愤怒的气息，让他的背后一阵湿润，汗毛直立。

　　快一点！再快一点！

　　刘长生看着不远处已经能看到的变电器，咬牙瞪眼，将所有力量集中到腿上，使出浑身力气。他发誓自己从没有跑得这么快过，感觉双腿已经失去了控制，本能地往前迈动，脚底板都要烧了起来。

　　然而这速度好像还是不够。狼头怪很快又近了几分，它伸出爪子抓来。刘长生敏锐一扭身，堪堪躲过了那尖锐又锋利的武器，却仍旧被它划破了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口。

　　拼了——！

　　濒临死亡的这一刻，刘长生感觉前所未有的力气从身体里涌现。
　　血流上涌，大脑忽然清晰起来，脚步变得轻快，身体变得轻盈如飞。

　　他心头一喜，再度发力。

　　“啊啊啊啊——”

　　他竟然超越了狼头怪的爬行速度，将两者的距离又拉开到了两米！而也就是下一刻，他看到了那个写着“高压危险”几个红色大字的变电箱。

　　成败在此一举。

　　刘长生虽然速度快，但仍控制着身体，灵巧地在即将撞上变电站的一刻腰部一扭，身子一斜，就地侧滚。但追在他身后同样将速度发挥到极限的狼头怪可没有准备，毫无准备地撞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狼头怪撞进了变电箱，紧接着一阵火花激起，又是接连不断的爆破声传来。高压电的刺激下，怪物的身体不断颤抖，空气中传出烧焦的味道，很快冒气烟来。怪物发出吃痛的怒吼，双目猩红，但几次想起身却始终没能成功。

　　刘长生不敢低估，翻身起来拉远距离，戒备地看着它。

　　然而几秒种后，它终于闭上眼，彻底没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刘长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他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无比，大脑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仔细回味着刚刚战斗的过程，思考所有细节。

　　刘长生虽然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引起大量关注讨论，但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太多时间注意互联网上的事。作为变异生物清理小队队长，他这段时间过得非常艰难。不仅要时时面对高强度的战斗，精神也时刻紧绷，情绪不断在亢奋、压抑和悲痛中反复转换。

　　每一次战斗的开始，每一次猎杀的过程，每次战友的受伤甚至死亡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然而刘长生并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感到自己的意志更加坚定。
　　情绪、呼吸乃至身体内的激素分泌都仿佛可以随心控制……

　　忽然，巷道周围的砖墙上又传来一声怒吼。

　　“草！”
　　刘长生脸色一变——难道又有一只变异怪？！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站在砖墙上的男人，顶着一张务必熟悉的，略显年轻的脸庞，眨着孩童一般的纯真双眼正笑嘻嘻看向自己。

　　“草！！白争鸣！你TM吓死我要！”刘长生骂道。

　　白争鸣嘿嘿一笑，跳下墙头来到他面前：“跟刘哥开个玩笑嘛。”

　　刘长生嘴上虽然骂，却看到他之后心里彻底有底了，懒得再去和他废话，说些有的没的，就地坐下开始恢复体力。
　　“你怎么舍得出现了？”

　　白争鸣：“拜刘哥所赐附近断电了。”
　　断电之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所有公共设施，比如红绿灯，也比如公共监控系统。

　　刘长生撇撇嘴：“你还真是小心。”

　　这位白争鸣虽然年纪比他小，却是他们系统中的王牌，特战队过来的。
　　他职衔比自己高，严格来说算是他的上级。只是这人不担任任何领导职责，也不组织安排其他人的工作，相当于自由人。尤其在这种关键时期，他单独行动，能力突出，一个人抵得过他们一支小队。

　　虽然目前自己在猎杀排行榜上是国内排名最高，但他知道这是因为类似白争鸣这样的人行事隐秘，没有被监控系统捕捉，自己也不会公开宣传和汇报。事实上仅仅爆发第一天，白争鸣的杀怪数量就超过了10只。

　　据刘长生所知，类似白争鸣这样的人，他们系统里还有几个，但没有一个能力比他更强，杀怪数目更多。相比怪物，这人更是妖怪！在他们内部被称为“怪物杀神”，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白争鸣扔给他一只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手机。
　　没有智能机功能，只能打电话和收发短信。
　　“注意消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又跳上了砖墙，留下一句“回头见”便几个连续跳跃，踩着四周的房顶和矮墙快速离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

　　“念念，很多人都在讨论设定集。”Fate高兴地说，“我们现在的微博粉丝量已经超过了三千万，并且还在快速增长。”

　　苏念：“嗯哼。”

　　Fate：“不少人提出咱们可以发布杀怪指南，普遍认为这样对他们更有帮助。”

　　“没必要。知道了怪物的特点，针对性的有创意又实际可行的方法很多。”苏念道，“Fate，你要相信广大人民的智慧。”

　　Fate不解：“可是念念，你比他们都聪明呀。”

　　“智商并不是全部，很多智慧是在生活中实践中总结出来的。”苏念解释道，“我虽然因为变异智商变高了，却没有足够的生活经验。或者说我也不能代替每个人，因为每个人的成长背景，居住环境都不同。华国古语有云，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就算是杀怪也要如此。”

　　Fate听完苏念说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我好像明白了。念念，我想为我的系统更新人物成长环境模拟。”Fate道，“这也许会优化我对很多人的行为判断，从而影响社会学推演模型。”

　　“你可以接入历史文件数据库。不过很多历史文件都是纸质化保存，能有多少帮助很难说。你可以试试看。”苏念停下手上的工作，若有所思，“也许，可以找人帮忙……”

　　“找人？”

　　“对，就像我们和付院士团队的合作。有些事还是需要人力去完成。”

　　Fate问：“要联系付院士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苏念摸着下巴，“付院士他们的专业领域和人手都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工作，但是我们可以联系一些其他人或者团队……即便是这样的乱世里，也应该有人会愿意吧？”

　　“肯定的！”Fate将那些网友对她的追捧和排队求加入的景象展现在苏念眼前，“很多人都希望加入呢！”

　　苏念笑道：“我明白了。”

　　—

　　清晨，苏念刚刚闭眼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便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她皱了皱眉，就听到Fate的问候声。
　　“欢迎醒来念念。你睡了49分钟15秒，其中深度睡眠38分钟20秒。现在是早上6点15分，你的母亲正在准备早餐，父亲和苏锦正在院子里巡查。”

　　在它的声音中，苏念逐渐恢复清醒。
　　虽然仅仅睡了这么一会儿，她感觉精神已经重新充电，得到了充分的恢复。
　　“外面什么声音？”

　　“街道上有人在组队巡逻，他们自称是居民巡防小队，由附近几个小区的居民共同组成，负责保证这一区域的街道秩序和安全，应对突然爆发的变异怪物。”Fate激活了视频影像，将屋内灯光调亮，“小队的领导者之一叫做柴禾红。”

　　苏念知道这个名字。他虽然未出现在《猎杀排行榜》上，却被Fate捕捉到了两次击杀，判定为疑似进化者。只是没有经过基因确定，也没有明显的性状表现，只能暂且归类为疑似。

　　这时外面也传来了家人们的讨论声，很是热闹，和之前的低落气氛完全不同。

　　苏念见时间差不多，便拿着仪器来到客厅，正好听见刘雪茹和苏丽华聊天，讨论的便是街上突然出现的巡防小队。

　　生物，尤其是作为一个种群的生物群体能够繁衍生息的最重要的前提之一，或许就是能够快速习惯并适应环境的变化。
　　就像此时此刻被【下一代】病毒所支配的人类。

　　当变异怪物的出现已经不可避免，病毒造成的损失和伤害注定要持续下去，人们开始意识到哭天喊地的抱怨和战战兢兢地等待并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与其被动地等待着官方遥遥无期的救助，倒不如快些认清形势，自立自强，力所能及地做些实事，为自己也为所有活着的同胞带来一丝希望。

　　随着排行榜、设定集等信息和资料的不断涌现，在网络猎杀怪物明星的示范下，在社区街道、居委会组织下，各地陆续出现了志愿者群体、巡逻小队、自发安防小队。
　　部分城市地区开始试点复产复工，尤其超市、菜市场等物资供给场所纷纷开张营业，部分地区还出现了超市中人挤人的局面。

　　虽然国家并没有从官方渠道号召，也明确表示不鼓励这种行为，但羊式等官方媒体平台不断涌现的相关新闻报道，让人们意识到了国家的默许和肯定。

　　这也可以理解。
　　就算天崩地裂末日降临，只要此刻仍然喘息，生活就要继续。

　　于是其他没组织的地方，或者居委会不给力的地方，也开始有样学样，模仿建立了类似的团体。比如志愿者安防，带领居民前往安全的地点购买物资；比如巡逻小队在社区区域内搜寻怪物；比如猎杀小队则负责处理怪物。

　　显然，如今他们居住的新阳镇上也出现了这样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