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时代我变聪明了》间歇性抽筋

16、各有所察

　　杜宾穿着墨绿色的工装外套和耐磨防水的深灰色长裤，带着防晒头巾和墨镜，歪着身子站在路口眺望。他们四个人的工作就是盯着货车卸货，让这些工人不能四处乱跑，不能拍照，不能问不该问的，接触不该接触的人。

　　但其实总体上，工作很轻松。
　　因为大部分来的人只想赚钱，并不关心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尤其他们还都穿着军绿色衣服，看上去很不好惹。

　　江大川盯了一会儿卸货，等货车开走，才走到杜宾旁边。
　　看了看他，又看看他看的方向，一脸不解。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江大川问。

　　杜宾没有回答却径自说道：“看那红绿灯，等着啊，五、四、三、二、一、……变！”

　　随着他的声音，远处和他们间隔一个路口的红绿灯变了颜色，刚好让刚刚在库房旁边卸完货的车辆开走，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江大川仍旧不懂：“你算那红绿灯的时间干嘛？没事儿闲的来搬东西！”

　　杜宾嘿嘿一笑：“这红绿灯有意思。大川，你没注意到吗？咱们这两天在这儿看车卸货，有时候还去拉货，但凡是运货的车只要靠近这个粮仓三公里范围就不会再遇到其它车辆。有一次我远远看到一辆车距离运货车好几个路口，就被红绿灯拦住了。等咱们车过它才能通过。”

　　江大川被他说的愣住，还真没注意过。
　　不过杜宾从前就是侦察兵，眼力好，观察细致入微，他如果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的。

　　“而且我还发现，在不严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咱们老板的运货车走到路口时一定会，红灯一定会变绿，畅通无阻。”杜宾得意的说着。

　　“还能这样？”江大川惊讶。

　　朱小武这时也开着车从厂区出来，和那个叫张栋的管理员打了招呼，递给他一包烟。
　　他招呼两人上车。江大川一上车，就把刚刚杜宾的发现给朱小武讲了一遍，问道：“你说这可能能是真的吗？”

　　“也有可能。”朱小武是很清楚苏念的身份，知道她是大明星，觉得她可能认识交通系统的人，所以能做到这点。

　　江大川又问：“可是这有什么用？就为了节省那点时间？”

　　杜宾这时又嘿嘿笑道：“节省时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要避免被人发现。暴露在外人眼中的时间越少，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小。如果我没猜错，这附近道路上，包括那个粮库厂区内的监控摄像头肯定也被做了手脚。”

　　“啊？破坏监控？那不是犯法的吗？”江大川道。

　　杜宾冷哼一声：“你以为咱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儿？私用国家粮库的备用库，囤积居奇，倒卖食品和生活物资。”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朱小武，“小武，你找的这个老板可不简单，不管所图是什么，绝对不小。听说还是个女明星？”

　　车子忽然顿了一下，车速慢下来。
　　朱小武侧头看向杜宾：“你要去告发吗？”

　　“我告发做什么？”杜宾又嘿嘿两声。

　　朱小武抿着嘴半晌没说话，有点拿不准这人是怎么想的。
　　他其实不太清楚为什么苏念会选择杜宾。因为不管是原来，还是离开部队之后朱小武都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子邪气，思维跳跃，很难把握。
　　当然，因为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他还是比较信任杜宾的。

　　“其实如果是以前，说不定我真会去举报。或者至少，得找这位老板好好谈谈。”杜宾道，“不过最近情况不一样了。”

　　江大川问：“怎么不一样？”

　　“你们没看新闻吗？最近咱们华国全国上下都在屯粮，通过单位、街道各种组织给所有华国人发应急物资。就连海外华人都有收到。”

　　一直没吭声的彭峰来凑到跟前：“我听说了，好像是要打仗。”

　　杜宾道：“打仗？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看了朱小武一眼：“咱们这位女明星老板恐怕有点背景，消息灵通，甚至可以说是手眼通天。既能提前准备，又能把住这粮库，控制周边信息，她要做的恐怕不仅仅是囤货。很可能有更宏大更超乎想象的规划。”

　　朱小武沉声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杜宾嘿嘿一笑，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手机。
　　“我只是觉得咱们的老板很厉害，感慨一下罢了。做事拿钱，我哪有什么想法。”

　　—

　　苏妈妈去隔壁市的最高档商场，买了许多据说是能够抵挡极端天气的防寒服。还有一家人需要的舒适好穿的户外登山套装，几乎装满了自家SUV的后排。

　　回到家，她刚下车准备叫人搬东西，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刘淑芸！刘姐！”

　　转头一看，苏妈妈发现是个有些面熟的五十多岁女子，梳着大波浪，抹着红唇，很是新潮。

　　“刘淑芸，我是多多他妈啊！”女子笑嘻嘻地说着，上前缠住她胳膊。
　　她看到苏妈妈手上拿着许多购物袋，似乎是刚买了一大批衣服，便有些羡慕：“刘姐我可真羡慕你，有个好女儿，长得漂亮又能赚钱。”

　　苏妈妈这才想起来女子是谁——她儿子苏锦的好朋友，钱多多的妈妈，吴丽华。

　　“多多妈，你怎么来了？”吴丽华满脸堆笑，跟着苏妈妈走进她家院子，“我这不是听多多说你家小锦请假不上学了，这两天到处采购囤货，想过来看看情况？苏妈妈，你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女儿听到什么上面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要打仗啊？听说咱国家的军舰航母什么的都开出去了，国际形势紧张呢！”

　　吴丽华也算是个富太太，家里老公是开公司的，她也不工作，除了带孩子就是喜欢看各种网上的视频、八卦，尤其喜欢小道消息。
　　她这两天看到不少抖音上的博主，分析目前种种舆论和国家动向，从央视宣传到物资发放，从国际粮价到海军舰艇的分布，看得她是越来越紧张。

　　再加上网上那么多人都晒出了单位、街道发的储备物资，应急物资等，吴丽华坐不住了。她让他老公去和认识的领导打听消息，自己也跟几个相熟的阔太太，名媛都试探地问了问，却没人能说清楚。就连平时号称消息最灵通的也不知道，只能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

　　谁知今天一早送孩子上学的时候，听到他问“为什么咱们家不囤货？”
　　吴丽华惊讶问他为什么要囤货，儿子这才告诉她，苏锦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也不是生病了，而是整天到处去买东西囤货做准备。
　　她立刻想到，苏锦的姐姐是苏念，那可是全国闻名的大明星。
　　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大明星肯定比自己渠道多，消息广，说不定就打听到什么重要信息了。

　　苏妈妈知道对方来意后，也没有隐瞒：“多多妈，我们确实在囤货。最近不太太平，多买点吃的用的存着总没有坏处。我家又不缺这点地方，你说是吧？我记得你家也是自己独门独院的小别墅，趁着现在还没出事儿多买点，万一用上了呢？”

　　她考虑到女儿说的即将到来的可怕场景，想着这位多多妈也是个好人，便好言劝说。

　　吴丽华进到苏家院子里就注意到堆在墙边的大量物资，很是惊讶：“你们买了这么多？怪不得苏锦学都不上了，这是存了多少人多长时间的啊？这么着急吗？”

　　苏妈妈咳嗽两声，道：“本来是不着急，但是一买起来就发现时间不够用。如果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儿，需要用到，这时候又没考虑周全没有准备就麻烦了。”

　　吴丽华听她这么说也心急了，立刻道：“谢谢刘姐，那我也赶紧回去准备。”
　　转身走了两步，她又回过身来问：“姐，你有没有囤货清单什么的？我想照着买。”

　　苏妈妈拿出手机：“我们大致整理了些，还在不断添加，给你参考。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也跟我们说。”

　　“好！没问题！”吴丽华高兴不已。

　　晚上苏家一家人吃饭，苏妈妈和苏念说起这件事，又问苏锦是怎么和同学说的。

　　“我就和几个比较好的哥们说了，也没提基地和怪物的事，只是转发了最近的新闻还有剧，说咱们家在囤东西。”苏锦不满道，“不过钱多多这张嘴真是没把门的，把我告诉他的到处去说，今天班级群里都有人问了！”

　　苏念道：“这倒没什么。你说的本来就是咱们之前商量好对外的口径。只要别把关键信息泄露出去就行。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能让更多人提高警惕。”
　　她熟悉自家人的性格，知道他们能分得清轻重。
　　哪怕是苏锦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

　　苏念忽然又问：“对了苏锦，你那个同学是不是有个哥哥在大厂工作？做程序员的？”

　　苏锦立刻点头：“是，钱多多的哥哥钱铮铮在企鹅工作，搞游戏开发的，特别聪明，当然，肯定没姐姐你现在聪明。不过他也挺厉害的，而且特别赚钱！”

　　苏念嗯了一声，又问苏妈妈：“妈，你跟他家人熟悉吗？觉得他们怎么样？”

　　苏妈妈想了想：“家长会接触过几次多多妈，人挺热情挺好的。她老公好像脾气也不错。不过可能咱们也没深入了解过。”

　　苏念想了想，道：“那我还是调查一下。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就带他们一家也去咱们基地。他哥哥的技能可以帮助我管理基地，这个吴阿姨听上去也是个挺聪明挺敏锐的人。”

　　苏锦自然高兴。他和钱多多是好哥们。如果未来真的和苏念说的一样，怪物横行，宛如末世，他希望自己的朋友也能活下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班级群，忽然脸色大变：“姐！快看！有人拍到真的变异怪物视频，还发到网上了！群里都在疯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