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漂浮的影子》被告知笔名已被占用

67、流星街x新人x垃圾站

　　流星街，一个浪漫与残酷并存的地界。
　　如果说，世界是神创造的游乐场，那么流星街就是人类展区里唯一的垃圾处理站。
　　听起来很残酷，但是流星街如同垃圾回收站一样，平等地接纳着来到这里的每个人，无论他是从哪里来，无论他是为谁来，无论他是谁。
　　从外界人踏上流星街的土地那刻起，他就被打下流星街的烙印，他也终将成为一名合格的流星街人。

　　书上对于流星街的介绍就这么多，即使是猎人网站上，关于流星街的描述也寥寥无几。酷拉皮卡合上手机，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进入流星街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作为货物运进去，另一种是作为人走进去。
　　前者简单快捷，后者复杂繁琐。
　　可是把人变成货物容易，把货物变成人困难。

　　破旧的皮卡晃晃荡荡地在荒野里行驶，途中穿越了一片不大的沙漠，一路上的环境之恶劣，看不到几只活物，偶尔有几只鸟飞过，但没有多久，就从空中载到了沙地上。

　　车子从沙漠驶出，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
　　在离开这片无人知晓的沙漠后，一片片巨大的、冒着难以描述的气体的垃圾场逐渐出现在眼前。
　　“前面就快到了。”司机提醒道，“我不能进去，不过你要是想返航，得交双倍的钱。”
　　“不用了，这是尾款。“
　　“哦，对数。“司机也是一个中年男人，花白的头发暗示着男人干这行或许已经有许多年了，他熟练地接过布袋，掂量掂量，随手塞进衣领里，
　　“方便告诉我你是去干什么的吗？“
　　男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外地人，这个客人看着就和流星街里面的家伙们不是一个世界，直觉告诉他，这次送的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客户。
　　“找人。“酷拉皮卡说道。
　　“找人啊，挺常见的。好多人都喜欢来流星街找人，要么是来找仇人，要么是来找亲人。“
　　酷拉皮卡：“你经常做这种生意？“
　　“当然。”男人从口袋拿出一盒烟，“不过最近几年管的严了些，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可以接到两三个大单，不过我们也乐意和你这样的散客交易。“
　　挣钱嘛，积少成多。

　　酷拉皮卡没有对男人的活计做出批判，但他也拒绝了递来的香烟，只是拿出一袋面包，然后又塞进了另外的一个背包里。
　　“嘿，烟可是好东西，进去买都买不到。”司机好心地提醒道，“不过，你带着的这些也算是好东西，可要记得看好了。“
　　“谢谢。您之前说最近几年边境严管...是出了什么事情吗？”酷拉皮卡扯动着脸部肌肉，努力做出好奇中带点崇拜的表情。
　　或许是看着面善，又或许是男人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外乡人，他乐得分享：“这事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不太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是听说内部出了什么武装冲突，死了很多人。“
　　“等我回来后，就碰到那场93年的自爆事件，哇，流星街的长老们是真的硬气，派出的人，呜呜—，直接冲到法官家里去了。当时死了多少个？50个还是60个？我也记不太清。总之流星街因为这件事情出名了，边境这块地儿的守卫增加了很多，从这儿进去的人也变少了，出来的人就更少了。里面死了多少个人，谁在乎呢，贵族老爷们不在乎，流星街人也不在乎。“
　　话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逐渐微弱，只是能模糊地听见诸如混蛋、笑话，这类词语。

　　“但是，总有人希望流星街变好吧。“酷拉皮卡问道。
　　“啊，只是最后要么死了，要么就走了呗“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狠吸口烟。
　　烟雾从车窗飘散，直到与那浑浊的气体融为一体，男人再也没有聊起关于流星街的事情。
　　“行，到地了。”男人脚踩刹车，利索地从驾驶位上跳下来，“看到那排铁丝网没？从那边穿过去就到外围的垃圾回收场...防护服给你放后备箱了。”
　　酷拉皮卡道了谢，随后捡起后备箱破破烂烂的衣服套在身上。

　　铁丝网那边，无人看守，外面的人大多数不会从这里进去，流星街的人也不愿意来这儿。
　　漫天的毒气与臭气混合在一起，连空中盘旋的乌鸦都少了许多。
　　酷拉皮卡计算着路程与时间。
　　每隔10分钟，他需要停下来，重新判断方向。
　　每隔1个小时，他需要进食休息，保存体力，同时给自己的同伴喂食。
　　是的。
　　酷拉皮卡带了两个包裹，一个是用来装应急食物，另一个是用来装你。
　　你躺在斗篷下的布袋里，迷迷糊糊地，只知道张嘴然后闭嘴。

　　酷拉皮卡倒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些好玩，像是他幼年时期见过的拉维鸟，没有翅膀的胖乎乎的小鸟，只能在地上一蹦一蹦的走地鸟。
　　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也没有一蹦一蹦地拽着他去整些新的玩意。
　　酷拉皮卡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你会醒来，他相信着你。
　　这样该多好啊，酷拉皮卡这么想着。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一条被人为踩踏出雏形的小道出现在垃圾山中间。。
　　酷拉皮卡毫不犹疑地走了上去，这是他踏进流星街的第一步。

　　“喂！”
　　有人在喊他。
　　酷拉皮卡停下来：“有什么事吗？”
　　“你竟然问我们有什么事？”一个男孩从垃圾山的后方钻出去，吹着脖子上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哨子，不一会儿，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从各个垃圾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看样子，他们经常做这种埋伏人的事情。
　　“把你穿的衣服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过去，就当是过路费，除非你想吃点苦头。”为首的男孩面色凶狠，像只收保护费的猕猴。
　　“好的。”酷拉皮卡却毫不犹疑地答应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们能告诉我去集市的路怎么走吗？”
　　“哈？你竟然还想和我们讲条件！”男孩觉得自己被小瞧了，“等我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就知道厉害了！”
　　“...等等！普塔剌！”旁边的女生想要拦住自己鲁莽的同伴，但还是晚了一步。
　　普塔剌轮着手上的钢棍，冲下山想给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然后就被一个臂肘打进了垃圾堆里。

　　“哈哈哈哈！普塔剌，梅都告诉你要等等了，真活该！”
　　“怎么这么菜啊，普塔剌！”
　　“干得漂亮，新人！”
　　周围的喝彩声此起彼伏，这倒是让酷拉皮卡有些疑惑，但他不太想在这种地方纠结太多，“请问能带我去集市吗？作为交换，我可以把这套衣服给你们。”
　　此话一出，几个男孩发出惊叫。
　　“喔！他真的愿意给我们！”
　　“他是傻的吧！”
　　“嘘！小声点！”
　　酷拉皮卡：...其实我都听得见。
　　“成交。我叫梅，你叫什么？新人。”梅伸出手，示意酷拉皮卡可以把衣服给他们了。
　　“我叫酷拉皮卡。”
　　梅：“欢迎来到流星街，外乡人。”

　　路上，梅看在酷拉皮卡爽快地交出防护服的面子上，努力地充当了一次流星街导游。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流星街外环的汤普垃圾站，这里丢下的大多是一些未处理的富含有害物质的废弃材料。因为辐射、毒雾以及富含腐蚀性的雨水，流星街人大多数不会在这里生活。
　　“那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酷拉皮卡问道。
　　梅：“因为这里的好东西也多啊！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嘛！普塔剌企图用来揍你的电击棍就是从这里淘到的哦！”

　　生活区，也就是酷拉皮卡说到的集市，位于流星街中部，这里居住着流星街二分之一的居民。他们会在那里进行交易，也会在那里学习，直到他们死去。
　　再往东边走，那里很少有人会去，因为那里有——海洋。

　　“为什么大家不愿意去海边？”在酷拉皮卡的认知里，海洋拥有着丰富的资源，在族里的叔叔们从海边捕鱼回来，往往可以换取一大份戒尼。
　　普塔剌：“因为流星街的海洋和流星街是一样的啊。”
　　梅只是轻轻笑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总之，这就是流星街的大致情况了。所以酷拉皮卡你是去干什么的？”
　　酷拉皮卡：“我想去集市那里找一个东西。”
　　梅：“哦，那么在进入那里前，你还得解决一些东西。”

　　话音未落，大块的垃圾碎片从高空掉落，直直地砸向准备进入生活区的人群。
　　“伙计们！趁着烟尘冲进去！”普塔剌大声吼道。
　　几个身形壮硕的成年人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抓起一个又一个未来及逃跑的小孩，夺走了他们的物资。

　　酷拉皮卡看了仔细。
　　所谓的物资，只是一袋发霉的面包、半瓶矿泉水、几本破旧的杂志。
　　有些人宁愿被打着半死，也不想松开手中握着的布袋。
　　梅看着气极：“一群蠢蛋！赶紧把东西松了！”
　　有了领队的发号，挣扎的人逐渐放弃抵抗，任由他们搜刮掉自己花了大半个上午得来的东西。

　　抢到东西的人也不再做过多停留，抱着物资灵活地钻进了垃圾堆中。

　　酷拉皮卡看着后续打扫残局的人：“为什么要把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故意给他们呢？”
　　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因为我们没有能力保护这些东西呗，是我的错。”
　　“不对，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那些强盗的错。”
　　梅白了酷拉皮卡一眼，“我们早晚会把之前丢掉的东西抢回来，今天只是有些松懈罢了。”
　　“没错！”
　　“早晚要给那群大人一点教训。”
　　一个个和酷拉皮卡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身上挂着彩，却是一点也不服输地喊起来。
　　“那个...我身上的东西还在。”矮小的女生躲在梅的身后，弱弱地举起手。
　　“哇！太好了！”
　　“你真棒！苏苏丹！”
　　“苏苏丹万岁！”

　　酷拉皮卡看着前面喝彩的同龄人，他们脸上的淤青还未消去，如同他们的笑容一样，悲伤的心情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们开始比赛谁先爬到垃圾山的最高点，又过一会儿决定下一次谁找到的物资会最多。
　　酷拉皮卡突然觉得，流星街的孩子和外面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