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小可怜他有点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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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晚上捡的小可怜还需要饲主照顾，林临第二天难得起早。
蜷了晚上的身子有些僵硬，伸展了几下便好了许多。
林临站起身来，刚想到卧室把小可怜叫起，一阵开锁声从门口传来，随之飘来的是一股属于食物的香气。
想象中乖巧睡在被窝里的小可怜提着两个塑料袋子，似乎刚从楼下买完早餐上来。
“我醒的早，所以擅自拿了钥匙去楼下买了早餐。”发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林临走到了他的面前，于熙将钥匙轻放在茶几上，声音细弱带着自责，“把你吵醒了吗？”
林临摇了摇头。
他昨晚回到房里就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于熙醒的早下去买早餐，不询问而就拿走不过是不想吵醒他。于情于理，他的举动都没有问题。
许是因为认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于熙在他面前表现的总是带了几分拘谨。
林临打量着眼前拘谨的小可怜。
于熙身上是那件林临给的的外套，里衣因为不合身所以还是穿着昨天的短袖校服。几道黑痕被主人清理过了，只剩下淡淡的、类似水渍的灰色痕迹。
外套也大，二中的校服袖口又没设置松紧，长袖遮住了他的半个手掌。
于熙将外套袖子稍微往上提了提——分明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校服外套，他动作却是看得出来的小心翼翼——拆开了林临打包上来的早餐袋子，一个袋子里装着热腾腾的煎饼果子，一个袋子里装着豆浆。
豆浆和煎饼果子都是两份。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随便买了一点。”于熙笑容腼腆。
“没关系，我不太挑食。”除了打架的时候，林临一向很礼貌，区别是判断对方是否是值得自己开口的人。
旁人觉得他难以接近，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判断：不关我事，不感兴趣，懒得回你。
但是对“养”了一晚上的小可怜，林临还是有那么一份耐心。
于熙松了一口气，仿佛了却一桩大心事：“那就好。”
林临接过于熙递来的早餐，先将煎饼果子搁置一旁，打开豆浆的杯盖喝了两口。
温热的豆浆在口腔中流动，偏甜的味道被敏感的舌尖捕捉。
放下豆浆，林临禁不住挑眉。
他确实不怎么挑食，但对某些口味却有着偏好，例如——嗜甜。
林临曾经得过短暂性低血糖，那段时间他习惯往口袋里揣几颗糖，头晕就放进嘴里含住，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同时也对甜味——尤其是糖类产生了偏好。
城中村里商铺众多，尤其是早餐店走两步就可以看到一家。但附近卖这种样子的杯装豆浆的店家他是知道的，而他记得，前几次在那里喝豆浆的时候，味道似乎没有那么甜。
像是被知道自己口味的人特意加了糖。
随便买了一点——吗？
林临没忍住看了一眼双手捧着豆浆的于熙。气质干净，眼眸润泽，再是乖不过了。
于熙仿佛没有意识到他的注视，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
不过本就并在一起的双腿，合拢地更紧了。
*
城中村到二中正常走路只有十几分钟的距离，吃完早餐林临就跟于熙一起走去学校。
最开始他们是并肩走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于熙就慢慢落在了后面。林临两次放慢脚步他都没能好好跟上，林临索性就走在前面，由着后面的小可怜亦步亦趋。
奇怪的是，林临没有放慢脚步的时候，小可怜也没把他跟丢，像个小跟班一样一直跟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两人偶尔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的。
“你在几班？”林临发问。
“十一班。”于熙乖巧应答。
“离我们班挺近。”只隔了一个班级。
于熙确认：“十三班对吗？”
“嗯。”林临猜测应当是自己出班级的时候被小可怜看见过。
堵着于熙的几个刺头儿就是十四班的，也难怪两人几次见面，甚至混了个脸熟。
“那个……”于熙想说些什么，犹疑了一下，突然有点纠结对林临的称呼，“林临——同学。”
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引起了林临的注意。
自从于熙出现之后，他经常性地想起那只小奶狗。
隔壁家的熊孩子总喜欢过来尝试“诱拐”它。有一次抓了几只蚂蚁，喂它吃一个它就吃一个，乖得很，放在它面前却又不吃了。
又想起于熙的小跟班作态。
“叫哥。”
没什么前兆，轻飘飘的两个字出口。
声音依旧冷感，染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于熙愣了愣。林临这样的表现很少见，非要说个理由出来的话，可能又是单纯地起了兴趣。
“哥……林哥。”小跟班憋红了脸，极度不好意思，中间又换了说辞。
林临知道自己的话语略显突兀，却没想到从一脸纯良的少年口中叫出了一个疑似有点社会的X哥称呼。
心下有点好笑，但是看着这样的小可怜，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于熙见林临默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着淡淡的失落。
但是“哥”之类的不能乱叫。
脸颊背着主人悄悄红了。
因为——
哥，感觉我再叫你一声，那里的兴奋……就要克制不住了。
之后，两人一阵无言。
蓦地，林临若有似无地朝后看了一眼。
小跟班低着头，大概地砖的个数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而当他视线方一转移，于熙的目光就黏上了前面人的后脑勺。
炽热的情感被隐藏成火星，时刻准备着掉落到适宜燃烧的草原上，燃起熊熊烈火。
等到林临到学校的时候，老师没来，课代表也没开始带读。平时这个点他应当还在房子里，许是刚刚起床。然后慢悠悠地走来学校，等到班上的时候，第一节课的老师已经在瞪他了。
因而当同班同学看见他时，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
前座的浓眉男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林临在这个班的三个星期里他曾锲而不舍地尝试找林临聊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林临，今天来这么早？”浓眉男生心直口快，想到便问了出来。
“嗯。”
依旧是一个淡淡的嗯字，男生也不觉得奇怪。
在他屡败屡战的艰难奋斗历程中，得到的唯一回应就是这么一个字，平时还不一定给。
“大佬昨天写了什么作业？”
坐在林临旁边的同学都知道，这位在教室经常不见踪影的同学意外成绩很是不错。而他写作业就像是选妃，心情好就写心情不好就不写，每天被他“临幸”的“妃子”又是各不相同。
其实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进二中的重点班，但是因为不良的传闻以及高一以来记的几个大过小过，没把他放进重点班祸害良苗苗。
期间也有老师来询问过他的意见，林临表示双手双脚赞成。
他虽然大多数时候不关心周围，但也不想自己找不痛快。他并不喜欢重点班那种压抑的内卷氛围，当初中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也没有填本市最好的一中。现在在二中，普通班的同学尽管略显聒噪——特指前面的——但也不会有那种令他浑身不快的气息。
更不必说，跟父母闹掰的时候可能是叛逆期，幼稚地“他们不高兴自己就高兴了”，乐衷于一切给他们找不痛快，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看了浓眉男生一眼，林临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本子。
“有物理！好好好，谢主隆恩！”男生眉开眼笑地从他手上接过本子。
浓眉男生虽然不像林临一样把逃课当吃饭，把打架当喝水，但却有着极其严重的拖延症。往往作业都是每天早上掐着点完成，而更多情况下，是因为没交作业被课代表记上小本本。
而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又是出了名了喜欢布置难题，还喜欢放上一些略微超纲的题目。动不动就是“这里我们可以先求个导”“可能会应用一些积分方面的知识”，语气一本正经，却让他教的几个班的同学叫苦不迭。
这样的物理老师布置的作业自然不是好相与的，赶在ddl死线上狂赶作业的浓眉男生只能将希望放在后桌的低调学霸身上。
林临没有在意男生的千恩万谢，自从把全身的刺收敛入体内后，他就很少对他人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
除了几个跟他约过架的，他跟班上大多数人都没有联系，甚至非要他说出班上人的名字，他也只能隐隐约约地想起被老师点名点的多的那几个。
今天一时兴起让小可怜喊他哥已经是他无趣的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小趣味。
不过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林临心想。
昨晚收留了那个眼熟的小可怜已是意料之外，他这两年来因为内心的抵触没有与任何人建立较为深厚的感情联系，现在，也不会有。
林临虚虚地捂住口袋，没有曾经熟悉的小小凸起。上一次他随身带糖，还是两年前了。
莫名的，林临有点想念早上的豆浆。
因为很甜。
*
校园角落，一部静音的手机在少年握紧的手心里无力地振动着。他的主人站在一旁，略带嫌恶地看着手机上闪烁的姓名。
上面简单地备注着三个字——赵先生。
过了一会儿，手机的振动停止，备注为赵先生的人也没有再打过来。
于熙摁下电源键，扰人的红色“未接来电”也不再出现。
他对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却不能直截了当地挂断。
本来因为与林临相处的一晚而整个上午都愉悦的心情被败坏，于熙忍住烦躁，轻轻地摩挲着身上偏大的外套衣角。
心情稍定。
于熙又开始了日常想念。
脑中去掉了烦人的名字，剩下的就只有那个被他放在心尖尖的人。
在昨晚的意外之前他虽然知道林临的存在，却没有可以接近过。他知道现在他们的相遇不是一个好时间，也会扰乱他之后的计划，所以即使再渴望，他也只是在林临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偷看两眼。
但有些情感不是想压抑就能压抑的住的。
林临给的外套是在普通不过的校服外套，上面只隐约有着洗衣液的味道，而且因为穿了一段时间，洗衣液的味道也要凑近才能闻到。
但是于熙就是觉得这件外套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闻怎么兴奋。
他本不是那样的人，可不知怎地，每当遇到与林临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奇怪，但是那种感觉非但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着逼人成瘾的迷醉。
于熙知道，如果不靠近或许尚能忍住，一旦靠近，他就是那无可救药的瘾君子，在无限的愉悦中跌入深渊。
而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即是毒，更是他的药。
仿佛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于熙再一次攥紧了手机。
回忆他不知不觉记在脑海中的林临班的课表，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于熙笑了笑。
是个好时机。
他循着操场上体育老师哨子发出的声音，望向人堆，精准地找到了心上人。
林临正跟着长队进行慢跑训练。说是长队，不过是十几个人稀稀拉拉在操场上排成的“队伍”。高考体育要求及格就行，大家对此都不怎么上心，能留下来继续跑的都是给老师面子，不少人跑到半途就躲到别的地方摸鱼去了。
说来也怪，这些同学一个个自由活动跑去打球的时候倒是精力十足，但是一旦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哪怕是体育老师，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双腿上有着不可承受之重。
林临体能不错，老师布置的三千米任务在跟着这么一个偷懒耍滑龟爬跑的大部队的情况下，对他而言不过是热身罢了。
专注于跑步的时候容易放空思维，但是像这样子的无压力慢跑却容易思维发散。
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聚散。
意识到自己在想谁的时候，林临皱了皱眉。
虽然决定稍微照顾下小可怜，但自己从昨晚到现在，想到他的频率也略高了。
旋即想到了什么，皱起的眉头又平复。
没有办法，毕竟——
毕竟什么？
还未等他思绪理清毕竟出个好歹，三千米已经跑完了，刚起的一点头绪又被生生掐灭。
“林哥？”
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临回神，稀稀拉拉的同学已然四散而走，原地只剩下了神游的自己，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小可怜。
“嗯。”林临下意识回了一句。
于熙见林临回应，周身的拘谨也化开了不少，露出笑容。
眉眼弯弯。
看着应该很甜。
“好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小可怜他有点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