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多面人生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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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朝右转过去，似乎也没有变快，叶参朔干脆抛下船员，回去找舒富甲和医师们。
如果没有意外，离下一次的诅咒生效还剩两个小时。
他走进楼梯的时候还是什么人都没碰上，大部分的船上工作人员都在搬运盐尸，现在大概紧急集合到了船底仓库里，而乘客既然知道了诅咒就没那个胆量四处闲逛。
没见到人是正常的。
叶参朔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所有人都死光了，那可能会有点麻烦，因为船现在应该已经因为超重濒临倾覆了……
脑子里还在胡乱猜想，脚就已经到了棋牌室门前。
他敲了门，一个学生探头出来：“诶？都没事啊。”
叶参朔往里一看，除了舒富甲歪在角落里昏迷，其他人活蹦乱跳的，有几个学生已经趴在桌上打牌了。
“看来我们人多，聚在这里就没事了。”之前率先探路的医师上来和他说，脸上表情放松了许多。
叶参朔点点头不做声。
那人低声问道：“这次应该没死人吧？”
“有。”叶参朔还插着口袋不进门，“楼上船长室，明明也是好几个人聚集着，还是都死了。”
医师放松下来的嘴角又瘪了起来，紧张地摇了摇头：“那，那是为什么……”
两人对视片刻，叶参朔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拍去袖口上的盐屑：“我去大厅看看，你们别出来了，把门关好。”
有几个学生从牌局里抬起头来，注意到人，问道：“都进来呀，外面多危险啊，我们在这里等到船靠岸就行。”
“嗯，你们在这里更安全。”叶参朔说，脚一点都没踏进房间，转身就走了。
似乎他待过的地方才会有盐人。
‘
项述现在被丢在一边，找不到能插手的事情，手上的表被扔了，也不清楚还有多久会回到游戏里。
文件柜全部被打开，锈蚀的轴承发出怪声，满地下室印刷品的纸味。
任柯给警员分配了任务，亲自查常谅的这叠档案，不一会儿对项述说：“常谅生育之前的经历简直和李迟简的是一个模板下写出来的。”
档案摊开在桌上，明摆着是个糊弄人的履历——
从a校转至b校，次年从b校转至a校……
来回套几次，只要一查，想必每一个单位都会说她已经转走了，听上去很合理，但是人却不知去向。她的前半生都被抹去了。
之后常谅创办公司，再之后数年没有记录，直到生育。
项述说：“公司是真的，但她不怎么管事，所以我一直以为公司是她前夫传过来的。”
“就是你手头的那家公司吧？”任柯向某个警员招招手，对方送上一份资料，项述稍微一瞥，果然是自家企业的资料。
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个等着坐吃山空的大爷，最多就是签签文件听听董事会意见，根本懒得关注公司的光辉历史或者暗淡前程。
“你说，你们做的主要是什么？”任柯看上去知道的不少，在他进入游戏的这段时间里收获颇丰。
“信息存储。”项述随口道，“太复杂了，一两句话难解释，反正查询东西挺便利的。要不是公司那台天才电脑，我哪能比其他人知道得多？叶参朔几百年前发表的高论他自己都不一定找得到，我一查，全都按时间排下来了……”
“天才电脑……”任柯扬扬手中的资料，“我想你也没了解过你们公司的技术支持是哪来的。”
“嗯——”项述心想谁在乎这破公司都跟谁有关系啊。他只负责拿钱。
“公司技术全是研究所提供的。”任柯说，“我们查到过你，但你似乎……没什么疑点，直到那天坠梯，你自己找上门来，我们才想你是不是研究所的傀儡之一。”
项述愣了愣：“那公司和研究所……”
“它实际上是研究所掌控的一个生产商，所以可以直接安插到常谅这个身份手里。”任柯边说边巡视着几位正在取证的警员，“所以和南山医院一样，我们也没法找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只有这个仓库有用——造假身份的人都是分散的，总有研究所碰不到也毁不掉的证据。”
项述有点焦虑，研究所这次的行动一旦成功，警方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因为行动结束后，玩家记录和舒富甲都会被抹杀，他们必须赶在游戏结束之前拿到研究所用病人做实验的证据。
他撑着桌面：“那还有别的方法吗？受害者作证？”
可叶参朔也记得不清不楚的，要是他的记忆完全恢复至少还能做个参考……
项述偶然想到叶参朔说过，游戏总是提取玩家的记忆，然后迷惑他们。那游戏说不定还留存着常谅的记忆，叶参朔的肯定也有，如果能操控它，也许就能挖出很多被研究所毁掉的证据。
不过都是猜想，都是技术活，还得靠研究所。
项述庆幸叶参朔还站在自己这边。
下层又一声柜门被开启的响声，有警员朝上喊：“任队！这里有隔壁组拐卖女孩案子第三个受害人的档案。”
“叫增援来。”任柯厉声道，“把这里封起来彻底清查，就算研究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这个产业链也得给我断在今天。”
有人开始联系外面，任柯眼神示意项述上楼，项述看了眼被她收走的常谅档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也许不再有机会了解常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怀念些什么，可能只是家。
出了仓库就见门前停着一辆白车，侧面有三角形标志，研究所如影随形。
肖芒从副驾下来，低哑的嗓子在冻库区的噪音中说不出响亮的话。
任柯摆手表示听不见，一边搭着项述的肩，往自己的车里领。
“项总！”肖芒振声说，“听说您又出现幻觉了，我就来帮您调试一下装备。”
项述脚步一停，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又想起那条骇人的裂缝。
肖芒走近了点，当着任柯的面给他换了个贴片，项述没有拒绝，犹豫了一会说：“我的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裂缝呢？”
“哦——”肖芒语气平淡地回答他，“我听叶说，他摔裂了你变成的瓷偶，玩家在游戏内外的身体还是会互相影响的。”
“是吗？”项述问。
所以游戏内外的生死也是会有联系的对吗？
项述感觉这个贴片格外地冰。
‘
他记得最后上了警方的车，任柯拒绝和肖芒谈论任何事情。这冻库也不是研究所的，对方自然无权反对他们的进入。
项述觉得累，在车上闭了眼，一段时间过去，忽然感到地面在晃动，温度也降了不少。
原来又回了游戏，正站在连接船首尾的长走廊中。
船舱里的气氛不对劲，走廊中没人在走动，过低的气温已经让外露的钢制墙面凝结了水珠，原本四处都能听见的奏乐声也停了。
叶参朔就站在他面前，两人相对着，一时间都无话可说。
“你脸上……”叶参朔比划了一下，似乎没那么惊讶，只是在提醒他。
项述一摸，竟然黏糊糊的，满手温热的血。那条裂缝到了游戏里就是真实的了。项述结巴着说不出话，眨眼时血都粘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虽然不痛，但免不了害怕。
他抹眼睛，蓦然感觉到带着别人体温的衣物盖到自己身上，叶参朔隔着外套抱他，耳语道：“对不起，我把你摔坏了，快去餐厅和舞厅，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别和我待在一起，这样诅咒就不会生效。”
“为……为什么？”项述没明白，“诅咒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参朔告诉了他诅咒生效的几个条件，最后说：“我的技能很奇怪，去过的房间又都死了人。”
“可还有其他的客房里死了人，你也没去过那些地方啊。”项述皱着眉，没离开，“你刚才说船长想把船长室隔成两个房间，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既然已经知道聚集在一起就能活，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关在里面送命呢？”
叶参朔松开他：“所以说船长还想规避一些东西？”
项述点头道：“假设我们现在就在船长室里，明知道出去可以活，却要劝其他人都别分散开，自己留下送死。船长和副船长一定是想好了要死，而且他们死了也许能让其他人活着……但他们没法保证所有人都听话选择聚集，所以他们试着让他们两人在最小单位上也‘分散’开，就挂上了帷幔。”
“这样船长室成了两个房间，一个房间只有一个人，这艘船上人‘最分散’的房间就出现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成功。”叶参朔似乎明白了什么。
“诅咒会不会和人数有关？”项述接话说，“这些房间的人数都很少，或者说是整艘船上人数最少的房间，因为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厅和舞厅的派对上了……要不我们再去找找，第二次诅咒时死人的房间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多面人生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