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猫后我成了万人迷》宁宇寒

5、群演

　　谢宇桐跟着张天走进小巷，转了个弯就看到了围起来的幕布。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围在一间被砸掉围墙的院子里，不少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和群演正在外面说着话。几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助理，手里拎着水壶和杯子等东西，急匆匆的跑进屋子里。

　　张天快步走过去，随手招呼了一个人，“那个谁！小刘！你把他带过去，签个合同，然后找件衣服换上！顺便跟他讲一下接下来的那场戏，该在什么位置！”

　　“哎！好嘞张导！”一个脸上沾满灰，手里脏兮兮的女生跑了过来，在张天走后，对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谢宇桐俏皮的眨了眨眼，小声说道。“你一天多少工钱？”

　　没等谢宇桐回答，就用脏手拽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一旁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掀开帘子，“姐！尸体找到了！赶快给他找衣服！我洗个手给他画粉底！”

　　“好嘞！”棚里有很多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男生，他们有认识的在聊天，有的低着头玩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谢宇桐的出现。这些都是剧组找来的群演，有人专业从事这个职业，在剧组里轻车熟路，不知道在娱乐圈内打拼了多少年。

　　刚刚和女生说话的女人，手上抱着一套跟这些人一样的衣服，扔到谢宇桐的怀里，手里拿着对讲机，匆忙的又去帮别的演员安排事宜。

　　小刘从棚后钻出来，看到谢宇桐已经换好衣服，她示意对方坐下，拿出一份简易的合同。

　　谢宇桐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签下名字递给他。

　　小刘看了一眼他写的字，把合同放在了一边。从化妆包里翻出一盒廉价的粉底，“你把口罩和帽子摘下来吧！放心，丑也没关系，反正你这次只需要扮演被警探杀掉的混子，跟棚里的这些人躺在一起就行，只有几秒的镜头！”

　　谢宇桐听话的摘下脸上的东西，“没有什么台词需要说吗？”

　　“没有，你只要在导演说倒的时候，直接倒在地上就行！你要想加词，可以说一声啊。不过也剪不进去！”她从包里拿了一张一次性的粉扑，“放心吧，我一定给你画——啊！！卧槽！”

　　谢宇桐在他找粉扑的时候，看到一旁有头套，自觉地戴在了头上，把额头上的碎发箍了上去，整张脸包括额头，完全露了出来。他闭上眼睛，仰起头，将整张脸对向小刘。

　　“怎么了？”他闭着眼睛有点疑惑的问，“你不是要涂粉底吗？”

　　“你你你你——”小刘指着他的脸，手颤了两下。“你这个皮肤怎么保养的好好啊！而且这个冷白皮，根本不需要呼粉底。”

　　谢宇桐睁开眼睛，从头上摘下发箍，“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这个身体比一般人要白很多，甚至比之前见过的女明星还要白一度。或许是因为猫毛覆盖了全身，皮从来没有照射过太阳的原因？

　　“没了！本身也不用露脸！你跟那群人站一起，等下听副导演安排就行了！”小刘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又放回包里，嘴里嘀咕着。“奇怪，长成这样怎么不去参加选秀……”

　　“额？不需要把衣服弄脏一点吗？”谢宇桐见她拎着包去另外一个群演面前，出声问道。

　　一旁和他穿着同一件衣服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这个剧组抠得很，我们穿完，还有其他群演要用。兄弟，这里不是央台的剧组吗？怎么这么抠？群演一天就发一百五？早知道不来了！”

　　谢宇桐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跟他搭话，“央台的剧很多都是为了宣传，没有什么投资方，其实反而是最穷的。”

　　跟他搭话的男人盯着他的脸愣了一下，“不是吧？兄弟你怎么知道的？看你的样子是哪个公司没出道的新人吧？怎么来这里当群演了！”

　　谢宇桐解释他不是明星这件事都解释烦了，只好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方则是默认了他的身份，“你别说央台没有投资方，我在这干了三天了，听说他们这次男四就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导演都因为他的演技烂，喊了好几次停机。”

　　“投资方？”

　　“是啊，好像是一个刚起来的公司，你听听，又开始吵架了！”他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陶瓷砸在地上的声响，棚里的很多群演都见怪不怪，跟他说话的男生，对他使了个眼色。“走，去吃瓜不！”

　　谢宇桐眼前一亮，默默点了点头。

　　也不怪他喜欢吃瓜，当年他跟姚珩谈恋爱，被狗仔偷拍，在热搜上挂了好久。除了骂他们两个的，还有不少粉丝和围观太太写了一些唯美的爱情故事。

　　他看得津津有味。原来每次网上冲浪，看看朋友和其他明星的瓜还有段子，小说等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男生装模作样的跟他一起走出棚，走到摄影老师身边。后者也在看热闹，就差手里拿着一把瓜子。

　　“你别以为你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我就怕你！！！能不能演了？！不演给我滚！”张天的咆哮声从屋内传来，从里面又扔出来一个陶瓷杯，摔碎在地上，和刚刚碎裂的杯子做了个伴。

　　一个娇滴滴，略带哭腔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捏着嗓子，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你凭什么凶我！！我要给我宝贝儿打电话！你们的投资绝对不会给你们惹！”

　　“你打！不打你是我孙子！”张天听他这么说声音更大了。

　　除了刚刚那个男声，还有一个比较正常的男声，说出的话表面上像是在劝张天，实际上在威胁他。“张导，我们公司这次参与拍摄和投资，是为了央台能够保证在新的项目开辟新的领域，合作共同发展。恐怕您还没有资格取消我们的资格，请你打电话给徐台长问清楚，好吗？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

　　张天听他说完被气得直瞪眼，完全不理对方的辩解，直接走出房间，对摄像机和台本、服装等重要项目的负责人吼道。“你们说，我没有权利撤掉一个根本不会演戏的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在他们中权利相对比较大的监制咳嗽了一声，“换吧，徐台和你这么多年，自然会知道你对作品有执着。本来应该是姚珩接的，但他不是和芡实解约了吗。”

　　“行，通知下去，让他滚！”张天吹胡子瞪眼的说，“黎初那边安排好了吗？先去二号机位拍摄后面的戏份，这里找人打扫一下地面！”

　　“好的张导！”他交代完急冲冲的往巷子里面走。刚刚跟他吵架的男生和他的经纪人此时快步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傲慢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气愤的跺了一下脚。“哼！破剧组！我还不乐意待呢！”

　　“就是！放心吧，我们秋元是长得最好看的新人！我已经安排了后面最火爆的陈皮的最新选秀综艺！一定会让你出道的！”他的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贼眉鼠眼，谄媚着弯腰护送他从片场离开。

　　“呸！”谢宇桐身旁的男生，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嘬了一口痰，“一看就是臭娘炮！！被人包养的垃圾！怎么这种人都能当明星？！”

　　谢宇桐听完耸了耸肩膀。在娱乐圈这种人还蛮多的，像他表现的明显还好说，不少人背地里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不到曝光谁也不知道，这也是他乐于吃瓜的原因之一。

　　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场闹剧过去没几分钟，监制就拿着喇叭让他们集合，并且根据身高合理的安排站位。谢宇桐被安排在了第一列，跟他刚刚一起聊天的男生因为个子高则被分配到了最后面。

　　监制看他们都排好位置，拿着喇叭一一安排，“等下开机后，你们就往前冲，在拐角处的地方黎初会跟你们撞上，她身上吊着威亚，可能会借助你们的力量，被拉上去。记住她手里的动作做完后，你们听到导演喊倒，就整个人瘫倒在地！懂了吗！”

　　“懂了！”在谢宇桐旁边的人声音参差的回答，监制点了点头。走到一侧，把喇叭递给张天。张天手里拿着对讲机和喇叭，“黎初准备好了吗，一号机准备拍摄，三号机移动位跟上，威亚师傅准备等下拐弯处数到三就拉上去。群演听口令。来，三二一！开始！”

　　谢宇桐还是第一次当群众演员，他看着身旁的男生开始往前冲，他也跑了起来。距离拐角不远的距离，那名男生第一个露头，穿着一身皮衣的黎初与他面对面，用脚蹬了一下墙面，然后假装给了他一拳。张天在旁边喊道。“被打中的群演倒下，威亚准备，一二三拉！！二号机转角位置仰角准备慢动作拍摄！”

　　黎初整个人被威亚台上天，谢宇桐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与手里拿着道具枪的动作对上，一枚特质的子弹打在他的肩膀上，还是有一点痛意。

　　黎初没有注意到他，表现出脸色惨白的脱力状，砰砰砰的射空了手枪里的子弹，然后落下来的时候，张天同时喊，“倒！”

　　所有人同时瘫倒在地，有的人仰面躺下，有的人侧身盖住了脸。

　　谢宇桐肩膀中枪，原本躺着倒在下面一个人身上，结果被后面倒下来的人硬生生挤走，从旁边一个哥们身上滚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演员的素养，让他在镜头扫过的时候，不能表现出一点不痛苦的表情。

　　那一声太响了，就连摄影师也听到了，忍不住多给了他两秒的镜头。

　　“卡！非常好！”张天喊停，凑到主位录像机前仔细查看，看完后乐呵呵的笑了两下。“哈哈，刚才那个闷响声绝了！非常好！”

　　谢宇桐在他说卡的时候就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后背传来一阵疼痛。

　　“你没事吧？”刚刚和他说话的男生看他表情不太对，凑过来问道。

　　谢宇桐连忙摆了摆手。

　　正如群演的名字一样，他们拍完这场戏就可以去出口的地方领取盒饭。

　　大多数的群演都是签过合约，会陪着剧组跑完全部的流程，但他的情况特殊。

　　他拿到盒饭，拎着袋子就回家里去了。

　　背后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被衣服摩擦后更为酸爽。谢宇桐此时感觉不太舒服，他把饭菜放进冰箱。

　　忍着疼，瘫软在床上，想眯一会，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糟糕——

　　他匆忙爬起来，背后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但他现在必须赶快赶回姚珩家里。否则老管家看到他不在，一定会到处找。

　　谢宇桐一路小跑跑回了别墅，刚一进房间他就变成了橘猫的模样，迈着四条腿，快步跑到食盆旁。食盆里面放着新鲜的食物，但被吃掉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残羹。

　　他警惕的望了望漆黑的四周，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老管家送饭的时间，他清楚地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干净了！

　　为什么还有——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一旁的沙发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接着是伸懒腰的声响。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可恶，好不容易找个地方睡觉！是谁！谁再打扰老子睡觉！”

　　他定睛一看，一只通体全黑，嘴巴秃了一块的猫正站在沙发上，与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呀，怎么有个丑东西！”

　　谢宇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