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姐姐——”
熟悉的声音干涩又沙哑。
路星凝转身，看到乔羽昕从床底战战兢兢地探出来半颗脑袋，那一瞬间，她控制不住扑了过去。
而乔羽昕这时也从床底彻底钻出来，路星凝一把将人揽入怀抱。
“找不到羽昕，可把姐姐吓坏了。”她抱着她，紧紧抱着。
乔羽昕感受到路星凝的着急与在乎，心智不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就难过得不行了，缩在路星凝怀里一个劲儿哭，也不敢很大声，就只是小声啜泣，像一只受极了委屈的小狗，抽抽颤颤。
“都是姐姐不好，把羽昕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担惊受怕，”路星凝抚摸着她的蝴蝶骨，一连一声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哈，宝贝乖……”
乔羽昕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难过。
路星凝出去太久了，久到她躲在沙发背后一直等一直等，却始终等不到姐姐回来，后来，她隐约听到恐怖的脚步声在楼下走动，吓得她赶紧钻到床底下，中途鞋子掉了都不敢去捡……
她瑟缩在角落里继续等，路星凝依然不见回来，就在她以为对方把自己丢下时，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她好开心，也好难过，一肚子的委屈说不清楚……
路星凝怎么哄都哄不乖，怀里的人小小一团蜷缩着，大概是在床底躲得时间太久了，身子冰凉冰凉的，两只脚也沾上了灰尘，脏兮兮有点可怜。
抽泣的乔羽昕像是察觉到路星凝目光落到了自己脚上，断断续续解释着：“鞋子掉了……羽昕不敢……不敢去捡……”
这一下可把路星凝心疼坏了，她压低脑袋，下巴抵在乔羽昕额头上，迭声哄着：“没事，没事啊，宝贝不怕，姐姐把门反锁了，没有人进得来，姐姐也会一直陪在羽昕身边，保护羽昕，宝贝不难过，不难过了好不好？”
乔羽昕哭得晕乎乎的，一个劲儿将自己的脑袋往路星凝怀里埋。
路星凝抱着她，哄了好久好久，哄不乖，只好尝试转移注意力：“羽昕不哭，姐姐带宝贝折纸鹤好不好？”
乔羽昕听到折纸鹤，难过的情绪终于缓解了些，她仰起脑袋，看了眼路星凝，哽咽着“嗯”了一声，身子还有一些余颤。
路星凝扬唇，脸颊溢出清甜酒窝，鼓励着说：“宝贝真乖！”
乔羽昕抽了下鼻子，手背在自己眼睛上胡乱抹了一下，试图拨开那模糊的视线，因为姐姐的笑容太甜了，她想让好看的面孔更加清晰地呈现在自己眸子里，完完全全地呈现。
路星凝终于松了口气。
有点难哄，失去心智的乔羽昕哭起来，比小学生还难哄。
这是她此时此刻的唯一感受。
她带着她去落地窗前的杂物堆里折纸鹤，如头一天穿过来时那样，拿着乔羽昕画画的宣纸。
她抽了一张很大的，然后对折，将它们裁成一片又一片小正方形，只是，宣纸纸张再好，也没办法跟正规的手工创意纸相比较。
乔羽昕看对方艰难裁折着，猛地想起来什么。
“姐姐等一下，”她说完，不等路星凝反应，急急站了起来。
“怎么了羽昕？”路星凝好奇道。
乔羽昕闻言临时改变主意，向路星凝伸手：“姐姐。”
路星凝满脸疑惑地站起来。
乔羽昕也不解释，拉着她的手往画室走去，脚步里充满了激动与欢乐。
路星凝没有多问，想来也是又想把她的好东西分享给自己。
两个人来到画室，先前那副画残的《天使之翼》还晾在画桌上，路星凝怕对方看到会难过，心里紧张了下。
谁料乔羽昕直接绕过画，来到置物柜里翻翻找找。
路星凝摸不清对方在找什么东西，便问：“羽昕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乔羽昕全部注意力都在翻杂物上，分不出神去回她的话，没一会儿，置物柜的东西就被她翻得七零八落扔在地上，甚至有一些应该是她收藏起来的作品。
路星凝见状赶紧蹲下去，帮忙去捡。
乔羽昕在上面翻，她在下面整理，到最后，乔羽昕直接将置物柜里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路星凝来不及收拾，乔羽昕又自己蹲下来，在一堆杂物里翻找，甚至将路星凝整理好放在一起的也几把翻乱。
路星凝有些无语，她索性不整理了，坐旁侧看着。
乔羽昕因为心急，会下意识将一些东西扔到很远的地方，路星凝看她把一本画册抛到身后一米远的位置。
画册的封面成功勾起了路星凝的好奇心，于是她走过去，捡起来去翻看，打开第一页，路星凝怔愣了一下，因为落款处的文字。
——我和我的妈妈，乔羽昕
画中是小时候的乔羽昕与母亲，乔羽昕在画画，乔母在她身侧，附身垂眸看她落笔，面容温和，眼睛里全是欣慰与喜悦。
下一张，是乔羽昕察觉到母亲的注视，仰头，两人目光相对，她对母亲露出很甜很甜的笑容，甚至还有几颗没有长齐的门牙。
路星凝一直往后翻，一整本画册全是画自己与母亲的，可见，乔羽昕小时候真的很爱自己的妈妈，这也印证了剧本第一章所提到的，乔羽昕跟母亲更亲近一些。
那为什么她现在会这么恐惧她呢？是因为母亲在她心里太重要了的原因么，还是说乔母在乔羽昕丧失心智之前，做了什么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路星凝思索间，乔羽昕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姐姐，”她想要跟路星凝展示，转眼发现对方在很远的地方看相册。
乔羽昕凑过去，看清楚路星凝相册里的内容时，一把将其夺了回来。
路星凝手里一空，下意识抬头。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乔羽昕情绪很不稳定，干涩的唇角有微微地颤抖。
路星凝见状急忙道歉：“对不起羽昕，姐姐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翻你的东西。”
乔羽昕咬着唇，频频摇头，看路星凝无措的样子，又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好久才出声：“脏东西，姐姐不要看，羽昕把它们都撕了。”
她说着就开始行动，铆足了力气去撕那本老旧的画册，尤其在看到乔母时，眸子里涌现出满满的仇恨，发了疯一样去扯画像上的脑袋，手上力气太小，便直接用牙齿撕咬。
路星凝在一旁看得一身冷汗，这是她继头天穿越到现在，见到乔羽昕最疯狂的时刻，但是不同于头一天的是，她并没有那么恐惧她，反而有一些心疼。
她不知道乔羽昕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的母亲，但心里会下意识偏袒她，哪怕明知道她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情况下，也还是觉得乔羽昕此时此刻的行为，就是因为乔母自己做了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不然乔羽昕不会气愤到，去破毁自己亲手织出来的那一份美好……
路星凝没有制止，就那么定定看着，看她把一张一张的画稿撕碎，蹂躏，销毁，这才分出神来看她。
此时乔羽昕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想要给姐姐的那份惊喜了。
还是路星凝自己发现，被碎纸屑覆盖起来的那叠樱花彩纸，那是折千纸鹤的专用纸张，乔羽昕在帮她找这个。
路星凝明白过来，捡起樱花彩纸，假装惊喜地道：“咦，这种纸张更适合折纸鹤哎！”
乔羽昕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画室，是给姐姐找东西的，前一秒还情绪失控的她，瞬时一脸喜悦之色。
“这是我给姐姐找的，专门折纸鹤的纸。”她有些殷切地道。
“真的啊？”路星凝神情更加惊喜，她扑过去，抱住乔羽昕：“太棒了羽昕，有了这些纸片，我们就可以不用一张张裁啦！”
乔羽昕在她怀里点头如捣蒜，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路星凝身上爬起来，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们快去折纸鹤吧，羽昕想要很多漂亮的纸鹤。”
刚才的不愉快终于被她抛之脑后，两个人重新回到落地窗前，此时夕阳已经隐隐形成，通过玻璃窗折射进来，让整个房间带了些暮色的气息。
路星凝与乔羽昕并排靠在一起，拿着一张彩纸，路星凝把手教她折纸鹤，像教小学生那样。
“这样对折，对折，再对折，然后我们给它合在一起。”
“不对宝贝，是这样，来，姐姐帮你……”
“嘿嘿，你看这样就很棒啦！”
“宝贝真聪明！”
她的语气里总是带着甜蜜与鼓励，在乔羽昕做错的时候会很有耐心地引导她，等乔羽昕纠正过来的时候，又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乔羽昕终于完成了整只纸鹤。
“姐姐！”她将纸鹤举起来，很开心地给路星凝看。
而路星凝的眼眸，早已眯成了一条线，月牙一般清澈动人，见乔羽昕给自己展示成果更是欣慰。
下一秒，她垂下脑袋，在她举着纸鹤的指尖亲了一下：“嗯啊，宝贝手真巧，真厉害！”
这样的吻，对于路星凝来说最稀疏平常了，只是没想到，那个半失心智的女孩，会因为自己这个亲吻而漏掉心跳。
乔羽昕一双眸盯着被路星凝吻过的地方，不知不觉中，那只纸鹤已从她指尖滑落，将她从走神状态中拉出来，随即去捡掉在地上的纸鹤，又双手捧给路星凝。
可是对方这次并没有像刚才那么亲自己的手。
乔羽昕有些失望，故意将手指往她眼前凑了些：“姐姐。”
路星凝接过纸鹤，又一次夸奖了她的手：“宝贝是姐姐见过最最最手巧的人，也是最最最聪明的，学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真棒，真了不起！”
乔羽昕闻言，目光落到自己细长的指尖上，若有所思地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