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锡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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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安作为旧都，它与耶路撒冷不同，倘若耶路撒冷是沦落之城，锡安则是沉眠之城。它保持着极多以色列的特色，不像耶路撒冷与外国文化交融后又陷落。
它仍保持着所罗门王搬迁前的模样，就像位端庄守礼的妇人。
对于亚撒来讲脱离耶路撒冷窒息的环境，无论是哪里都好，只觉得呼吸都轻松了许多。他踏入全然陌生的城市，伪装成一名随姐姐出门行商的少女。为了防止王宫不长眼的垃圾再来搅事情，亚撒在示巴的教导下进行了乔装。
他盯着轻薄漂亮的裙子看了好久，果断选择旁边厚实过分的那一件。不仅身体裹得掩饰，就连面容都只露出一半。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黑了。
“可是这套衣服不方便你打架。”
完美把握住亚撒心态的示巴劝诱道，最终结果是亚撒换了轻飘飘亮晶晶的小裙子后再加了一件厚重的斗篷。当然没有安全感的亚撒想要把裙子底下加点危险品的想法被示巴严厉阻止。
“刀锋会把皮肤划破留疤的！”
留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以前不听话被罗波安打得头破血流关笼子都没人管。和士兵实战操练时候打断几根骨头都是正常情况。死亡是正常的，受伤是正常的，只有强大起来才能自由地活下去。
“可是亚撒是女孩子啊。”
示巴双手捧起少女的脸，她的肤色过于苍白，褪去衣物后皮肤上是重叠的褐色疤痕，她不像是那些被娇养在王廷蜜糖浇灌出的公主。她是被鞭子与疼痛反复抽打都不曾失去野性的鬣狗。
这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悲哀的。最悲惨的是她并不觉得这是异常的。
“你应该是檀香盒中珍藏的洁白珍珠、妇人额头佩戴的耀眼宝石。你应获得柔软美好的爱意，而非鞭子抽打的疼痛。我可怜的朋友。”示巴如此悲伤地注视着身材挺拔的俊朗少年人，“你当做原野盛开的百合，而非野地生长的荆棘。”
“这不是值得悲伤的事情，我的朋友，我学会了以前学不会的东西，拥有了易碎品永远得不到的权势。他们畏惧我，也敬佩我。做犹大的公主可比做犹大的王子难多了。”被饲养在囚笼的百灵雀被主人掐住命脉就会奄奄一息，生长于丛林的野狼哪怕被开肠破肚也会恶狠狠咬回去。
他学会了活着，在犹大自在的活着。这是多少金子香料都换不来的珍宝。
人类相处之间付出与得到从来都是不对等啊，想要就需要去抢。犹大的王廷是比丛林更危险的地方。也更遵循远古的法则。罗波安王用三年时间让他成为一头野兽，又花五年让他学会低头伪装成人类。
最后他用自己的死为亚撒上了最后一课——掠夺。
“他也只有在这种地方会显得像个人。”
罗波安大多时候比她更像一只冷血的野兽。
“他所做都是有罪的事情，却听起来像个好人。”
示巴如此评价道。
“人渣之屑。”亚撒想了想形容道。
他看到示巴困惑的目光没有想要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招呼示巴。
“走吧。”
他们要进锡安了。
锡安是个好地方，作为耶路撒冷神殿建立前的故居，这里还留有大卫王与所罗门王的传说。比起耶路撒冷堪称人渣聚集地，锡安才是真正的古都。
完全被示巴包养的亚撒吃着示巴买的零食，坐着示巴的骆驼，就像小仓鼠那样被示巴推着滚轮前进。似乎是被亚撒之前刺激到了，一进锡安示巴就扫荡了成衣店，不惜重金又给亚撒定制了一堆女装。哪怕亚撒明确表示自己不会穿，示巴还是态度强硬地下了单。
亚撒劝阻无效后，掏出屑祖父留下的小金库在背后提前付了账。花钱买了一堆毫无用处的裙子，还不如给她定制个匕首弓箭来得实在。
说干就干的亚撒转头就跑去铁匠铺里定制了一套便捷武器，还给她随身带着的两颗宝石制作成臂环。不缺钱的亚撒在诸多材料挑选，最终选择了铜。铁匠劝她如果想要美观可以选择金子，但亚撒却坚定选择要做铜臂环。拿了足够的工钱，铁匠不再劝她，亚撒安静看着铁匠打造兵器的动作，若有所思。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金子。”
“祖父更适合铜。”
亚撒只会携带一对宝石，那就是罗波安的眼睛。而亚撒也不介意用任何方式给罗波安一刀，即使不再憎恨，对立也早已融入本能。她注视着炉子里跳动的火焰，把视线转向身旁的示巴。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需要的都准备好了，只剩你了。”
亚撒留下了足够的定金，和示巴前往商队租住的房子，在交易上精打细算到极致的示巴以极其优惠的价格租下了连接的几栋房子来存放货物。早在进入锡安的街道，示巴就在买东西之余完成了消息的打探，确定好了目标。
这是亚撒在入住后听到示巴与商队的人交谈才知道的事情。她默默在心底为之前示巴大肆买衣物时觉得裙子没用的言论致歉。
黄昏时分，亚撒坐在屋顶看着远方，这是她早就养成的习惯，一开始这是想要在高的地方能看到森林。后来她习惯于注视每一次的日出日落，再后来她沉迷于在高处俯视人群的感觉。
一座城市最高的不是王宫就是城墙，亚撒更喜欢在城墙上看着城内生活的民众与城外排队想要进城的旅人。就像孩子喜欢玩具那般的喜爱。
只有一次，她在罗波安的默许下登顶王宫的最高处，后来她再也没有上去过了。
耶路撒冷有着日夜不息的青烟，各种祭祀没有一刻停止，锡安却敞亮许多，更多是人的生活。他们比身在神殿周围之人更亲近神明，也更崇拜曾经的所罗门王。亚撒能从街道的人民口中得知更多所罗门王的事情，被塑造的贤明温柔被子民深深喜爱的所罗门王，与之对应的是残暴愚蠢冷血的犹大王。
人民会怨恨他们的王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锡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