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黛玉西游》惊蛰里

23、反常

　　眼看着就近了年关，阖府上下都洋溢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之中，唯独黛玉日日吃斋念佛，竟像是魔怔了一般。

　　“姑娘，快过年了，咱们还是把院子装扮装扮吧，像往年一样，剪点窗花，写点春联，也好辞旧迎新啊！”用过午膳，雪雁似是无意，提起了这事。
　　“就是就是，姑娘您瞧，琏二奶奶让人送过来的灯笼，一挂上这就有了点年味了。”紫鹃在一旁也赶紧的附和着。

　　黛玉见她们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中倒是有了些许愧疚，也是，就算自己不想那么热闹，可是还有她们呢。
　　但是她嘴上却是不饶人，“你们呀，平日里让你们练字，你们只知道躲懒，到了关键时候就来巴望着我了。”

　　“谁让姑娘心灵手巧，我们就是练个一百年也抵不过姑娘的。”紫鹃的话把众人逗得直乐。
　　正说笑呢，外面丫头进来，说是周瑞家的来了。

　　“快请她进来。”黛玉坐直身子收了笑。

　　这周瑞家的原是王夫人的赔房，平日在这府里，比有些主子还能说得上话的。
　　正想着，人已经进屋了。

　　“林姑娘，姨太太让我送些花儿来给姑娘。”她说着将手中的宫花给递了上来。

　　黛玉倒是忘了还有这事了，她拿起东西细细地瞧了瞧，宫花果然是时下流行的样子。
　　只盯了一会儿，她又看着周瑞家的，但笑不语。

　　周瑞家的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便想着起身告辞，“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这便就……”

　　“这是单给我一人的，还是姐姐妹妹们都有啊？”
　　黛玉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脸上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周瑞家的也并未放在心上，如实说道：“各位姑娘都有了，这两支是姑娘的。”

　　听了这话，黛玉表情倏地一变，“这么说，都是姐姐妹妹挑剩下的，然后才给我院里送来的？”

　　否管周瑞家的有没有那意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就都尴尬起来。

　　还未等周瑞家的回话，却是听黛玉继续道：“周姐姐如此行事，我就少不得说你几句了。”
　　“如今我住在这府上，众人都拿我当主子，但谁人不知，我父亲尚在。”
　　“我是外家的，来府中不过借住罢了，主人家有了什么好的，先是主人分了才给我这个客人送来，周姐姐你可别说这是太太教你的规矩。”

　　周瑞家的一听，当即也有些火了，这姑娘可真是个刻薄的，只是心中这样想，到底还是无法反驳，只得只得硬着头皮把这错给认了下来，“林姑娘说得是，这事倒是我没思量得好。”

　　黛玉手中把玩着宫花，也没瞧她，只是笑道：“罢了，我原也不在乎这些的，只是希望下次周姐姐处世周全些，别让人寒了心啊！”
　　“是是是……”周瑞家的连忙应下。

　　“晴雯，送客。”
　　“周大娘，请吧。”晴雯在宝玉屋里一向是我行我素，如今见自家姑娘受了气，语气也不大好了，一句话说出口竟是比赶人还要难听。

　　这事不大不小，只是不太符合黛玉以前的性子，故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贾母院里就得了这个消息。

　　“哦？她当真是这么说的？我说呢，那孩子三番五次同我说要回扬州去，平日里跟姐姐妹妹也不亲切，原是受了委屈了。”
　　说完，她叹息一声，“那周瑞家的也做了多年了，现如今倒是越发不会处事了。”

　　“老祖宗您也别急，林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她还提点周大娘呢。说明啊，姑娘是真心为咱们府里着想，不然她便是气了恼了，说那么多做什么？”鸳鸯忙给贾母递了一杯茶，帮她顺了顺气。
　　“而且林姑娘有心思，这不也正是您想看到的吗？”

　　贾母一想，这话似乎说得有道理，“罢了，你去找凤丫头，让她给你林妹妹挑点好东西送去，多挑些，别小气了，然后再去太太屋里跟她把这事儿老老实实地说说。”
　　“诶。”鸳鸯应下就赶紧去了。

　　送走了周瑞家的，黛玉便让人在院里摆了笔墨纸砚开始写对子。

　　“姑娘，这大冷天的不然还是进屋写吧，屋里烧个炉子，也暖和啊！”晴雯涩涩看着院里光秃秃的树干，涩涩地打了个寒颤。
　　黛玉看着她怕冷的样子笑了，“你身子畏寒，就在屋里守着炉子，这外边太阳正好，我晒会儿。”

　　“姑娘还说晴雯呢，自己就是最怕冷的那个，冻了可怎么好？”雪雁劝不动黛玉，嘀嘀咕咕了半晌。

　　黛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是真的没那么怕冷了，许是在五指山都练出来了，但是为了怕丫头们担心，她仍旧裹得挺厚，如今太阳照着，从头到脚都是暖和的。

　　“林妹妹，这是在写春联了？瞧瞧这字儿写得多好，能不能给我那院里也写一副。”
　　黛玉几人正开工呢，凤姐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凤姐姐，若是凤姐姐不嫌弃，我帮姐姐写便是，姐姐想要个什么寓意的？”黛玉连忙把笔放下，规规矩矩地给王熙凤行礼。

　　王熙凤忙把她扶了起来，“林妹妹总是这般知礼，让我这个大大咧咧的都不好意思了。”
　　“我呀，就要个家族平安，财源广进的就行。”

　　黛玉笑着答应，又招呼道：“凤姐姐难得来一次，快坐下喝两杯茶。”

　　“我就不坐了，近日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不，今儿个刚收拾了仓库，寻出些书籍字画，还有金银首饰，我瞧着啊，都是林姑娘你喜欢的，这不，巴巴的挑些好的给你送来了。”

　　王熙凤虽半点没提周瑞家的送宫花的事情，但是就算不说，黛玉也知道凤姐姐来就是因为那事。
　　毕竟往日虽说也送过些书来，可哪能与这相比。

　　黛玉装作不知，笑着又是一礼，“劳凤姐姐记挂了。”

　　“这倒不假，我呀，就记挂着你呢，早就想着挑些东西给你送过来了，这不近日来忙得忘了，喜得啊，先前在老太太面前提过一嘴，倒是老太太提醒我了，我们可都记挂着你呢！”

　　黛玉一听，心中虽是毫无波澜，但仍是起身准备行礼道谢。
　　王熙凤又给她拦了下来，“罢了罢了，不扰你了，省得你一会儿行礼一会儿行礼的闪了腰。”

　　她惯来会说话，饶是黛玉有着心理准备，听了她的话，心中也是舒坦的。

　　等她走后，黛玉也没看看那些东西，叫丫鬟们收起来便继续写春联了。

　　而王夫人此时才刚从鸳鸯嘴里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几乎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心里觉得黛玉小题大做，但是又不敢忤了贾母的意思，只得道：“你回去告诉老太太，这事儿我知道了，会好好跟她说一声的。”

　　鸳鸯自是不好说什么自己的想法，一句多话也没有就告辞了。

　　王夫人左思右想，把周瑞家的给找了来。
　　“今儿个，你为何不按姨太太说的送宫花啊？”

　　“啊？”周瑞家还没反应过来是何事，一脸懵。

　　“姨太太嘱咐了，先给几位姑娘送去，再给林姑娘，最后给那凤丫头，你自作什么主张？惹得留下话柄。”
　　听王夫人这么说，周瑞家的终于反应了过来，心说原是这事。

　　她心中确实没多把林姑娘放在眼里，但却没想到林姑娘这么难缠，“我只不过是按着顺序……”

　　“顺序？”王夫人跟她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不妥，皱眉道：“若是今儿个要你去给各房都送些东西，老太太屋离得远，你也最后再给她送去？这些懒也是能躲的？”
　　“凤丫头，那是我们自个儿家里的人，再说了她那个性子，你就是没给她，她也不能说半句，怎的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我教你这些了？”
　　“知道的是你躲懒，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排挤一个外来的小丫头呢！”

　　周瑞家的被说得是哑口无言，低着头只说自己思虑不周。

　　王夫人当然也不是真要怎么教训她，不过是借她泄个小火。
　　“罢了，扣你两个月月钱，再去拿几匹上好的布料给她送去，就说我这布料合适她做两件春衣，如今做了开了春正好穿。”

　　“什么东西开了春穿啊？”宝玉从门外蹿了进来，蓦地就坐在王夫人的身边，挤得王夫人身子一歪，差点没坐稳。

　　“你这混小子，冒冒失失的，好好坐下，若是你父亲见了，又得说我管教无方了。”王夫人轻声喝道。
　　宝玉连忙上前抱住王夫人的胳膊，“父亲哪有母亲亲啊？父亲又不在。方才母亲说什么春衣？”

　　王夫人作势要打在宝玉身上，可是碰到时，竟是不如挠痒痒了。
　　“我说咱们屋里有几匹布，正衬你林妹妹，想说找出来给她送去。”

　　“去给林妹妹送东西，我去我去吧！”

　　王夫人见他如此模样，摇了摇头，“人林姑娘平日里出了名的爱读书，你惯爱去黏着她，怎么不知多读点书？”

　　一说起这事儿，宝玉就不禁心情烦躁，连忙拉着周瑞家的找布料去了。

　　而黛玉也知道还会有人来找她，于是她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慢慢悠悠地写着对子。

　　这事情她本也没想去计较，只是她自己为何要受这委屈？
　　正好趁此让她们都知道自己回扬州的决心。

　　“林妹妹，林妹妹可在啊？”

　　黛玉手一颤，一滴墨点就滴在了红纸上，直接废了整副对联，她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下有些狼狈的对联，微微叹息了一声，垂眸小声道：“可惜了。”

　　随后她又抬起头来，脸上阴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得体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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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