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公路飞行

25、第 25 章

　　顾魏出发前的一晚，决定和陈宇打最后一次分手炮。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呢，因为从批复下来，知道自己确定要出发的那天，他做了一个决定——分手。
　　陈宇当然不同意。
　　两个人于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地过来了，但是也不耽误晚上做那事，按顾魏的话，那都是分手炮，做一次少一次。
　　等他到了那边，他跟陈宇，一别两宽，天高海阔，彼此放过。
　　比起以后一方有了异心，痛苦纠结，彼此欺骗总好一些，那个他更受不了，现在这样分手，至少体面。
　　顾魏的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以前在医学院大家忙归忙，还是会搞一些社团活动，顾魏精力有限，也就是参加了漫画社、摄影社、交谊舞社、演讲社、辩论社，音乐社他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同意人家用他的肖像权当招收新社员的海报，然后每次汇报表演的时候他上台瞎唱两句，真的是瞎唱，没有任何技术指导，纯业余。就这样也拿了个校园十佳歌手。
　　这么多社团里，顾魏混得最好的就是辩论社，他曾经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比赛的，别的辩论队都是提前半学期停课准备，他们还得裹着被子到通宵教室看书应付考试，虽然那次他们没能进决赛，但是他们小组赛的时候可是打败过冠军队伍的，所以辩论，顾魏是无冕之王。
　　陈宇的嘴皮子跟他比，那简直是不够看的。
　　他说不过顾魏，只能同意，当然嘴上没说同意，他不说话，顾魏当他是默认同意。
　　顾魏搂着陈宇的脸，又亲又摸的，眼泪直流也咬紧牙关不求饶，这决绝，仿佛被甩的那个是他。
　　“你笑一笑，别皱着眉，这表情太吓人了，跟渣男似的。”顾魏用手指戳陈宇的眉心。
　　陈宇不知道怎么的，就因为笑不出来，得了个渣男的称号。
　　临别，顾魏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番。
　　“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后面的菊花得守住，不能让人捅。真的，等我援疆回来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那咱俩或许还有机会，还能重修旧好。”
　　陈宇没好气地：“都分手了，你管我让不让人捅菊花。”
　　“我认真跟你说的。”顾魏生气了，“你还小，你不懂。我是活到了这个岁数才明白这个道理。自从我后面让你给……，我就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这事吧，就跟吸du一样。你是干缉毒的你最明白了，你后面要是舒服了，那就跟上瘾了一样。以前熟悉的一切已经离你远去了，你再也提不起兴致了，你只想被别人捅。你看哪个零能重新回去当1的？我后来没再惦记你后面，那是为你好，是哥哥守护了你的菊花。你要是不知好歹，让别人去捅，那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反正让你给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你要是去当了零，那咱俩以后只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陈宇差点被他唬住了，不是因为他这套歪理邪说，而是他拿吸du做类比。
　　吸毒他知道，他老爹就跟他说过，什么事都能干，杀人放火金腰带，唯有毒，绝对不能沾。
　　顾魏竟然拿吸du类比捅菊花。
　　这他吗的，良心被狗吃了，陈宇能放过他，党和人民也不会放过他的！
　　.
　　顾魏上飞机那天，陈宇要出外勤，不能去机场相送。
　　顾魏很平静，也很疲倦，全身酸痛——被陈宇nong的，他迷迷糊糊一路睡到喀什，下了飞机，热浪“轰”地一下扑面而来，阳光焦灼，他立刻从失恋分手的阴霾里走出来，心中暗骂一句：“喀什真的热死了啦！”
　　顾魏怕热不怕冷，再冷的天他也能一件高领打底一件外套风衣对付过去，唯有热，让他恨不得撕掉一层皮，失策了，早知道喀什这么热，他应该上楼去美容科做个脱毛的。
　　他热得大汗淋漓，大巴车里的空调也根本不顶事。
　　负责接待的当地医院后勤部负责人老马——马小龙盯着顾魏看，笑道：“顾医生这么爱出汗？”
　　“爱？我可不爱出汗，我是太讨厌出汗了。”
　　就这么个冷笑话，马小龙听了哈哈大笑。
　　“顾医生身上好香啊，用了什么香水吗？”
　　顾魏的行李箱里的确是准备了香水的，因为听说这里的人不爱洗澡，身上味道重，他怕被熏着，所以准备了香水，但是他还没开始用呢。
　　“没有，我没用香水啊？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顾魏抬起自己的手臂闻了闻，没好意思说自己用了身体乳，喀什非常干燥，据说不擦身体乳不行，皮肤不做好保湿怎么行，老得更快。
　　他低头看了看微信，陈宇没给他留言。
　　陈宇是有情绪了，既然分手了，就不用再联系，这是陈宇做人的准则。
　　顾魏觉得没必要，他们是和平分手，没有小三劈腿这种糟心事，所以用不着搞成这样。
　　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的，有机会还可以打一打友谊炮。
　　小薇：“我快热晕了，你那里还好吗？”
　　陈宇在西双版纳出外勤。
　　小薇：“给我看看西双版纳的天空和树林。”
　　说完，顾魏先发了一张喀什的街景，算是把礼数做周到了。
　　陈宇还是没理。
　　小薇：“小雨小雨，我看了天气预报，你那边真的在下雨吗？”
　　陈宇还是没回。
　　算你狠！
　　。
　　顾魏很快熟悉了新的工作环境，他和高浠被分配在不同的医院，高浠肯定知道他到了，但是她没来约他出去吃饭，他也没想约高浠出来叙旧，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是他和高浠最好的相处方式。
　　喀什虽然白天热，到了晚上却挺凉快，只要不傻乎乎去太阳底下晒，屋里都还是挺舒服的，比南方那种湿热的天气可舒服多了。
　　顾魏呆了一个星期，还觉得自己捂白了，而且最棒的是，这里基本没有蚊子。
　　这里科室也挺齐全，内外科疑难杂症不少，医生们除了写论文不行，做手术的技术也没有多差，做手术这种事情，无他，唯手熟尔，天天让你缝心脏，你也能在心脏上绣出一朵花。
　　当然，手残党除外。
　　顾魏在这里是专家，外貌生得又好，被当成了天上仙子下凡，有写论文评职称任务的，就是头顶都秃瓢了，一把年纪，也会跑来请教他。外科的知道他以前是外科转过来的，就拉他去要求指导手术，内科的知道他用过日本最先进的奥林巴斯内窥镜，就拉他过去要求指导设备的使用和采购。他们医院有条件申请新设备，无论什么设备都行，国家会掏钱，他们只是苦于没有人会操作设备。这几套内窥镜，他们一定要赶在顾魏回去以前申请到位，让医院里的医生们上手，熟练操作。
　　顾魏在这里太被需要了，简直就是全院，不对，全喀什第一红人，风头完全盖过院长。
　　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最终不会留下，不和大家抢名额，争指标，所以待他都是真心实意的好，热情得受不了。医院领导知道他还单身，连女朋友都没有，争相给他介绍对象，说是维族姑娘美啊，迪丽热巴认识吗？维族姑娘人均迪丽热巴。当然哈萨克姑娘也美，留意一下，考虑一下。当地电视台都来采访他，要姑娘们抓住这个机会。
　　顾魏尴尬极了，只好又拉出高浠来做挡箭牌。
　　高浠在食堂听说了这个事，她没想到顾魏背着自己这么不要脸，就翻了个白眼，说自己名花有主了，未婚夫是德国留学回来的机械工程师，等她援藏回去以后，两个人就结婚。
　　这样顾魏就更尴尬了，连去隔壁机关幼儿园的路上，都要拒绝幼儿园老师的求爱。
　　他跟陈宇诉苦，得到一句：“分手了就别再联系。”
　　顾魏气噎，回道：“宝贝，我想你了，我错了。”
　　配一排哭泣的表情包。
　　当天晚上他回宿舍，顾魏隔壁宿舍的上海援疆医生在楼梯口道：“顾医生，有警察同志有事找你，等了好久了。”
　　顾魏一惊，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去，就见一个穿警服的精神小伙等在门口，不是陈宇还能是谁？
　　陈宇冷着一张脸，敬了个标准的礼了，公事公办地道：“您是顾魏顾医生吧，我们有个案子，想请你走一趟配合调查。”
　　顾魏看看上海同僚，再看看陈宇严肃的表情，差点以为自己真的犯了事。
　　“请问，我是嫌疑犯吗？”
　　陈宇咬着牙，见他不配合调查，便道：“不是，只是去问几句话，希望你能配合。”
　　顾魏全身的骨头都要抖起来了，他皱着眉问：“那我要是不配合呢？”
　　陈宇看住他，压着火气，“行，那我去申请逮捕令。”
　　上海同事愕然看着陈宇和顾魏，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宇已经扭头下楼，顾魏赶紧追出去，边回头跟上海同事解释：“这个我表弟，和我闹着玩呢！哎，你慢点儿，表弟表弟，你等等我！”
　　上海同事把刚刚掉了的下巴扶回去，福灵心至地“哦”了一声，道：“我就说嘛……果然如此……”
　　顾魏跟着陈宇下楼，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开着110警车来接我的呢？”
　　陈宇道：“我刚下班，衣服都没换就坐飞机过来了，按规定是不能穿着警服乱跑的。”
　　“嗨，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顾魏站了一会儿，奇道：“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我没定酒店，行李也没拿。”
　　顾魏扭过头，想感动落泪，结果脸上是偷笑。
　　“感动吧？”陈宇问。
　　顾魏假装拭泪，一头扎进陈宇怀里。他掏出手机打了个滴滴，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到最近最好的酒店开房。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准备不充分，有点儿疼。
　　结果顾魏还很高兴，“我还以为跟你那么久，下面松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哪儿有松，你很紧，一直很紧。”陈宇一边夸他。
　　“遇上了你这个冤家，谁下面还能紧得起来？”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别人。”
　　顾魏傲然道：“那是我天赋异禀。”
　　“嗯嗯嗯，天赋异禀！”陈宇只顾着哼哼了。
　　顾魏闻了闻陈宇身上，“什么味儿？”
　　陈宇突然有些紧张，顾魏有洁癖，最讨厌别人身上有汗味儿，他一路飞过来，脱了警服连洗澡都没顾得上，可能真的不好闻。
　　结果顾魏道：“怎么一股子奶味儿？别告诉我你拿牛奶当水喝。”
　　陈宇的确拿牛奶当水喝，顾魏嘱咐过他的，若要长高，这是陈宇最后的机会了，天天喝牛奶，个子还能蹿一蹿。
　　顾魏对陈宇没别的要求，只有一点不满意，陈宇比自己矮，虽然陈宇也满180了，但是在顾魏这儿，180不是及格线，做他的男人，超过他的183.6才及格。
　　顾魏搂住陈宇，“好弟弟，真听话。”随即又道，“可是你都24了，你真当自己还能长高啊？逗你玩呢，这也信。”
　　陈宇捂住他的嘴，“咱能不能先闭嘴，把正事办完了再唠？”
　　顾魏一声尖叫，陈宇一直憋着一股劲，这下真的发狠了。
　　闹到后半夜，顾魏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这一天晚上距离他来喀什，刚好满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