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我有一只鲸鱼

17、这一波你完胜

　　因为这次事故，除了对面楼安然无事的高三，整个高一高二都提前放了元旦假，但乔暮还是被闹钟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着按下闹钟，铃声戛然而止。

　　“砰。”

　　一阵关门声从外面传来，乔暮猛然清醒，顾淮山走了吗？

　　她快速起身穿上鞋走出去，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两床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好，一个淡绿色的枕头摆在被子上面，旁边是那套睡衣。

　　她走到客厅，转头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盒草莓可颂面包，和一杯热豆浆。面包盒子上有一张便签纸。

　　乔暮拿起便签，是顾淮山刚劲有力的字迹。

　　「记得吃早饭」

　　顾淮山离开乔暮家先去了学校，他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给它解了锁，推着往校门口走。

　　站在校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火灾后的教学楼，那间教室以及外面的走廊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楼上他们的教室墙壁，也被浓烟熏得发黑。

　　顾淮山眼里没什么情绪，只淡淡看了一眼，转头走了。

　　他回到家里，赵姨急匆匆走上前来，看见他衣服上脏兮兮的，语气急切“小顾先生，你没受伤吧？怎么突然着火了……”

　　“我没事的赵姨。”顾淮山换了鞋准备上楼。

　　“你吃过早饭了吗？”赵姨又问。

　　“还没有，麻烦您过会帮我送上来吧。谢谢。”顾淮山走上楼，脚步有些沉重。

　　“好的。”赵姨深深看了一眼顾淮山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进厨房做早饭。

　　顾淮山走在二楼走廊上，路过某个房间，转头看了一眼。

　　那曾经是母亲的房间，而那个阳台也曾是母亲每天作画拉琴的地方，而如今，阳台上再也没有母亲的画板，也没有母亲迎着春风拉琴的身影。

　　顾淮山静静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身穿藕色长裙坐在高脚椅上，长发随意散落在身上，身旁是一块画板。

　　画布上的画面很暗，描绘的是夜景。整体画面分为两个部分，下半部分是一个阳台，跟刚刚那个房间里的阳台很像，上半部分是一片夜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月光洒在阳台的栏杆和地面上，投下灰暗的阴影。整幅画看上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孤寂的美好。

　　顾淮山拇指轻抚着照片上的女人，眼里是无底的空洞与落寞。

　　放假第二天，乔暮想去楼下宠物店看看蛋黄还在不在，可店长告诉她。

　　“你说蛋黄吗？它已经被一个女孩子买走了。”

　　“噢……这样吗。好，谢谢你。”乔暮有些失落。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感觉肚子有些空落落的。

　　一路上，她路过各种各样的早餐店。每一家的锅里或者摊面上都会有粥，她看到本能地有些反胃，只能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走着。

　　不知怎么的，她走到之前一起和顾淮山出来学习的月光咖啡馆。

　　她走了进去，咖啡的醇香和面点的香甜扑面而来。

　　乔暮站在点餐处，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一时间不知道吃什么。

　　服务员看清她，微笑着说“您是乔暮乔小姐对吧？”

　　乔暮愣住“嗯……是。你……认识我吗？”

　　服务员笑了笑“顾先生之前特意叮嘱我要留意您。不知道那几天的餐点是否合您胃口？”

　　听到“顾先生”三个字，乔暮心脏漏了一拍，她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服务员看着菜单“好的，那今天为您准备巧克力麻薯和七分甜热牛乳可以吗？”

　　“噢，可以的。微信支付，谢谢。”乔暮打开微信付款码。

　　服务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还是给她扫了码“好的，不客气。请稍等。”

　　后来那几天，乔暮都会来这家咖啡店，每次来店员都会为她推荐不同的餐点搭配饮料，偶尔也会换换搭配，每次都很合乔暮胃口。

　　元旦过后还有十几天才放寒假，高二2班和7班教室在火灾中都受到一定程度破坏，还需要一段时间修葺。校方决定两个班合并，一起在一间多媒体阶梯教室上课。

　　乔暮刚进教室的时候一下子没找到自己的位置，看着偌大的教室和吵吵闹闹的同学，眼神迷茫。

　　几个七班的男生注意到她，互相交换眼神，有一个中等身高的男生走过来。

　　“同学你好，你是2班的吗？”男生手背在身后，友好地朝她笑。

　　“嗯。”乔暮只看了他一眼，随后重新将视线放进教室寻找熟悉的身影。

　　“2班的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吧。”男生指了一个方向，邀请道。

　　乔暮摇摇头正准备开口拒绝，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不用。”

　　乔暮回头，是顾淮山，他看着那个男生，眼神淡漠。

　　“跟我来。”顾淮山往一个方向走。

　　“噢。”乔暮跟那个男生点头示意一下，乖乖跟着顾淮山。

　　那个男生悻悻回自己位置上，还被周围几个哥们笑了。

　　“跟顾淮山抢女人，你可以啊～”

　　“谁知道他突然过来啊？”

　　七班几个女生不服了。

　　“谁告诉你那是顾淮山女人啊？”

　　“他可谁都不喜欢的”

　　“你又知道了？”

　　“陶馨羽告诉我的啊。”

　　“班花？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跟顾淮山小学初中都一个班的，你不知道啊？”

　　“我去？青梅竹马？”

　　“可不？现在又一个班上课，缘，妙不可言啊。”

　　七班那边聊的正欢，有个人走进来，那群人安静下来。

　　二班几个男生也不说话，看着教室门口。

　　乔暮正吃着顾淮山带的早饭，感觉到班里安静很多，以为是老师来了，抬头看。是个女生。

　　女生的眼睛很大，睫毛又翘又长，鼻梁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高的正好。嘴巴小小的点缀在下面，像一颗血红的樱桃。女生头发又黑又直，额头有几缕较短的发丝。原本臃肿普通的校服在她身上却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是一眼看过去就让人移不开眼的类型。

　　乔暮看见她第一眼，心里的反应是:这个人不好画，太惊艳了，很难画出来神韵。

　　她一边咬着塑料吸管，一边想着怎么画她。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站在她旁边了。

　　“你好，同学。”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清冷的感觉，很好听。

　　乔暮侧头看她“啊，噢，你好。”眼神懵懵的。

　　几乎整个教室的人都在看向这边。

　　“我来找顾淮山说几句话。”女生说着笑了笑，更好看。

　　“噢。”乔暮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位置，手里拿着空了的牛奶盒和面包包装袋。

　　顾淮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陶馨羽坐到乔暮位置上，侧身和顾淮山说话。

　　“我们又在一个班了，阿淮。”她笑的温柔，眼里却亮着欣喜之情。

　　“有事？”顾淮山淡淡开口。

　　“你们班班主任请了假，寒假之前都是我们班主任在管。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管理班级。”陶馨羽说着，伸手轻轻把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顾淮山想了想，没回应她，朝着前面某个人叫道“白辰，过来一下。”

　　一个女生回头，应了声走过来。

　　“怎么了？”她问。

　　“这是七班班长陶馨羽，寒假之前你和她一起管理班级纪律。”顾淮山又朝着陶馨羽“这是2班纪律委员白辰，你和她一起。”

　　陶馨羽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但很快恢复，站起来和白辰打招呼“你好，以后多多帮助。”

　　白辰回应“你好，多指教。”说完就回自己位置上。

　　陶馨羽跟顾淮山道别“阿淮，那我先走了。”

　　转身对已经回来的乔暮笑了笑，往教室另一边走。

　　乔暮扔完垃圾又去饮水机倒了杯水才回的位置上。

　　她刚坐下，身后付甜一下下点着她的肩膀。

　　她回头“怎么了？”

　　付甜低着声音“出事了！有人要跟你抢顾冰山了！还是七班那个班花！”

　　乔暮打开杯盖，嘴微微鼓起朝里面吹气，满脸漫不经心“何来跟我抢这一说？”

　　付甜一脸严肃“她可是班花，而且我听说……”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做题中的顾淮山的后脑勺。“我听说她跟顾冰山从小学到初中都一个班呢！”

　　乔暮顿了顿，但很快恢复随意“真有啥早成了，她留到现在才下手？”

　　付甜看她这样都有些替她着急，小脸都红了“不是，而且她成绩很好，她名字经常在成绩单上和顾冰山的放一块儿呢。”

　　乔暮抿了口杯子里的水“但天天跟他坐一块儿的可是我。”

　　付甜还想说写什么，乔暮捏了捏她的脸蛋“哎呀好啦，瞧给你急得。你要想，他可是顾淮山。”

　　付甜的半边脸被捏得微微变了形，眼睛直愣愣的“所以呢？”

　　乔暮瞧她这样实在可爱，把手从她脸上移开伸过去摸摸她的头“所以我丝毫不慌好吧。”

　　付甜看她是真的不在意，只能作罢，想想也是，他可是顾冰山，除了乔暮，他还没对谁那么好过。

　　乔暮偷瞄一眼身旁的顾淮山，注意到他嘴角微微的弧度，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不需要。

　　“大家好，由于之前的事故，我们两个班级意外能够一起度过这最后两个星期。2班的班主任呢，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能来学校，所以呢这两个星期由我，暂为两个班统一的班主任。我叫张宇歌……”听见这个名字，几个二班男生忍不住笑了。

　　这个班主任比较年轻，也开的起玩笑“是的，正如大家听到的。所以你们也可以亲切的叫我章鱼哥。希望接下来这两个星期，我们能够互帮互助，在期末考试考一个好成绩。谢谢大家。”说着朝下面微微颔首。

　　下面配合地响起掌声。

　　“2班的顾淮山同学，和7班的陶馨羽同学，出来一下，有点事说。”章鱼哥走下讲台站在门口。

　　阶梯教室的课桌都不靠墙，所以即便顾淮山坐的位置依旧在墙边，但不需要乔暮挪位置就可以直接走出去。

　　顾淮山站起身朝他那边走，陶馨羽也从教室另一边走。

　　两个人站在章鱼哥面前。

　　顾淮山很高，目测该有一米八，陶馨羽个子不高，骨架小又瘦，站在顾淮山旁边头顶才堪堪到他肩膀。两个人的背影看上去不太协调。

　　章鱼哥看了眼身旁的顾淮山，语气和善道“顾淮山同学，你是2班班长，为什么不和7班班长一起管理班级？”

　　“本来在2班我就不负责纪律方面，收发作业和试卷有课代表和组长。如果您的管理是指管理纪律，白辰比我更合适。”顾淮山语气平淡。

　　章鱼哥想了想，语气意味深长“那你认为，班长是做什么的呢？”

　　“班里同学惹事，我担着。”顾淮山依旧淡然。

　　章鱼哥欣赏地点了点头，又跟陶馨羽说“那你就和2班的白辰同学一起管理班级吧。”

　　陶馨羽轻轻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好了，回去吧。乔暮同学在哪里？”章鱼哥让陶馨羽先回去，又向前走了两步喊乔暮。

　　乔暮正画着画，突然被叫到名字，受惊般猛的抬起头，眼神里是茫然。

　　前面的人回头，小声提醒她“章鱼哥叫你过去呢。”

　　“噢。”乔暮放下笔走过去，站在顾淮山旁边。

　　乔暮比陶馨羽要高，站在顾淮山身边头顶到他耳朵处，两个人都身形匀称且修长，背影看过去很是般配。

　　章鱼哥看着乔暮“听你们班主任钱老师说过了，他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学生，从第一次400分到上次月考480分。我也看过你的成绩表，进步确实很快。我听说……除了你的个人努力之外，顾淮山同学也是帮了你很大的忙啊。”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

　　乔暮笑得大方“谢谢老师夸奖。顾淮山同学确实起到了很大的推动力，帮助我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但也仅此而已。公式是我自己背下来的，题目是我自己看懂的。进步的那80分里，都是我的付出与用心。当然，也要多亏钱老师的鼓励与支持，我才有学习动力。您说是不是？”

　　一番话把章鱼哥原本的说辞堵了个死死的，他笑笑“确实啊。老师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两个人都微微弯腰示意，一前一后坐回位置上。

　　乔暮坐在位置上，故作做作的向后甩了甩头发微微侧身跟顾淮山开玩笑“怎么样，大哥刚刚帅不帅？”

　　顾淮山克制住嘴角，反驳她“刚刚谁说题目都是自己看懂的？”

　　乔暮故作嗔怪地瞪他一眼“那不是为了装个杯吗？我不那么说，马上他就要开始说那些事儿。”

　　顾淮山装不知道“哪些事。”

　　“早恋呗。”乔暮脱口而出，说完两个人之间气氛微妙一瞬，各自无话。

　　“乔乔。”付甜在后面叫她。

　　“咋啦？”

　　付甜一脸骄傲“你知道吗？你刚刚跟顾冰山站在一起，那个背影可般配了。那个陶馨羽，又矮又瘦，背影一点都不好看。”

　　连她旁边的付晋也凑过来向她伸出大拇指“乔妹，这一波，你完胜。”

　　乔暮笑了笑“你俩这一唱一和，还挺默契哈？”

　　付甜脸红了红“谁跟他默契。”

　　付晋故意逗她“我也觉得咱俩挺默契的。”

　　付甜伸手挡在两个人之间，不理他。

　　乔暮看着两个人笑了笑，思绪却已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