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我有一只鲸鱼

1、软妹长相的思想跳脱酷姐

　　“哎！我听说要有个女生要转来我们班！”

　　“真的啊？怎么样，长得好不好看？”

　　“没看见，不过说好了，要是好看都让着我点儿，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新学生还没转来，教室后几排男生已经把爱的号码牌拿好了。

　　陈柯刚从厕所回来，听着几个人的对话，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跟后座的顾淮山讲话。

　　“哎淮哥，我刚经过办公室，看见小老头办公桌旁边站着个姑娘，没穿校服，好像是新来的。”

　　陈柯背靠着墙，两只胳膊一只搭在自己桌上，另一只搭在顾淮山桌上，侧头看着闭目养神中的顾淮山。

　　后者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双眼闭着，微仰着头像在休息，左边眼睛下面的黑痣十分显眼。

　　“哦，关我屁事。”顾淮山声音清冷。

　　陈柯从初中就跟顾淮山同班，早已习惯他那不咸不淡的脾气，也不理会他，顾自说道“咱这分了文理班，班里女生少了大半，终于能来个新人了。”说着看了看他旁边空旷的桌子，又说“哎你说，到时候那转学生，不会要坐你旁边吧。”

　　顾淮山在这高二2班可以算是食物链顶尖的人物，成绩好长得帅，但脾气奇差，与班级同学之间的交流向来都是有事说事，从不和不相关的人多说一个字。高一的时候，还有很多小女生想坐他旁边，但无一不被他的冷漠和低气压中伤，导致高一上学期之后，没人敢跟他同桌，甚至和他同班4年的陈柯都受不了跟他胳膊肘对胳膊肘的朝夕相处，但他本人从未介意，反倒很享受没人坐旁边的安静与自在。

　　顾淮山闻言挑眉，正准备说些什么，班主任钱志强进来打破了一片活跃的气氛。

　　“哎哎哎！别聊天了，这都高二了还不知道紧张啊！”钱志强五十多岁，身高不到一米六，理科班大多都是个子拔高的少年，他也因此落了个“小老头”的称号。虽然他个头不高，但毕竟经历几十年班主任生活，眼神中仍带着凌冽。

　　“都回位置上坐好！”一声令下，几个坐桌上聊天的男生不情不愿回自己位子上。

　　“进来吧。”小老头朝着门外招呼了声，一个女生应声走进教室，整个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女生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七，穿着简单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背着绿豆色的书包。此刻正值下午两点，日头微斜，太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身上，连女孩手臂上细微的绒毛都仿佛镀了层光。

　　与此刻气氛不同，女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盈的刘海下面是一双棕色眼眸，她的鼻子并不高，很小巧，嘴巴不是娇气的樱桃小嘴，嘴唇厚度刚好，但略微有些发白。女生并没有看着班级，而是低垂眼皮盯着地面，乍一看会觉得是个好欺负的软妹。

　　小老头“这是从三中转来的，做个自我介绍吧。”

　　“乔暮，乔丹的乔，日暮的暮。”乔暮的声音没有其他女生那样的婉转清脆，反而带着些磁性和低沉，说不出来的好听。

　　“我靠，没啦？看来是个酷姐啊。”

　　“不能吧，她长着可不酷，还有点……萌妹？”

　　底下议论纷纷。

　　“行了行了，哪那么多话你们？马上收暑假作业我看你们写了几个字！”小老头声音很大，离他最近的乔暮不满地“啧”了一声，眉头紧皱。

　　许是年纪大了，小老头并没有听见那声不满，他指了指靠走廊窗边那组，顾淮山旁边的位子“乔暮，你坐那。”说着又把手偏了偏指着窗边顾淮山“班长，两点半把作业收上来。”说着恶狠狠地盯着班里最吵的一处，两手一背走了出去。

　　男生A“啊～两点半，快快快，把语文册子给我，阅读题一个字没动呢。”

　　男生B“哎，你刚听没听见转学生刚刚啧了一声，卧槽是真勇啊。”

　　男生C“害，小老头肯定听不见，不过这新生是真的敢。”

　　女生A“哎哎，她要做顾冰山旁边哎。”

　　女生B“你说她能撑多久”

　　小老头前脚刚走，后脚班里就跟一锅煮开的粥，叽里咕噜各种声音蜂拥。

　　乔暮面无表情地路过一片片议论声，走到第一组第四排靠外面的空位置，放下书包坐下。

　　陈柯又转过身靠着墙，侧头看着顾淮山，后者对于新同桌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只手撑着下巴，面朝走廊看着窗外，只留了个后脑勺对着旁边的乔暮。

　　“你好新同学。”陈柯把头往前伸了伸，对着乔暮打招呼。

　　乔暮抬眼看了看他，扯出个笑“你好。”

　　就两个字，说完她就交叉起双手抱在胸前，向后靠在椅子上，眼睛打量着班级。

　　嘶，这该死的熟悉感。这不跟她旁边那位顾冰山一个路子的人吗。

　　陈柯暗叹命运多舛，这种人他认识顾淮山一个就够了，现在又来一个。

　　他正想着，女生再次开口“哎，你们这学校，几点放学？”话语里尽是随意。

　　陈柯仿佛受到鼓励般打开话匣子“我们学校管的不严，高二的晚自习8点就放学了，不过住校的要晚点，要9点。”

　　乔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坐在乔暮前面的付晋也回过头跟新同学聊天。

　　“哎乔暮同学，你是怎么从三中转进来的啊。”付晋两手交叠在椅背上，下巴抵着胳膊。这个姿势让他近距离看到了乔暮的脸，女孩的头发在日光照耀下像染了个暖橙色，衬得她像个娃娃一样。

　　可这娃娃表情里却有着不屑。“花钱进来的呗，还能怎么进。”

　　低沉的声音，轻蔑的语气和精致可爱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都有些惊讶，这妹子可真直白。

　　付晋还想问些什么，正准备开口，一边的顾淮山突然站起身，面朝着大爷姿势坐着的乔暮。高大的身影挡住一片阳光，乔暮一下子被笼罩在阴影下。

　　“让一下。”男生声音浑厚，不带一丝情绪。

　　乔暮侧着头，抬起眼皮看他，眼神撞上他的。

　　顾淮山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乔暮心里突然萌生出要跟他比个子的想法，然而身体比脑子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站起身，侧着脸看着他。

　　陈柯和付晋就看着一男一女站着对视。两人身高差不大，女生到他耳朵那。一时间，原本有些吵闹的班级安静下来，视线集中在站着的两人。

　　顾淮山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似乎不明白她在干嘛。

　　乔暮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自顾自说着“还行，也不是很高。”

　　顾淮山“？”

　　乔暮声音不大，但坐前面那俩都听见了，两人面面相觑“卧槽？”再转过头看，乔暮已经离开位置站在过道上，倚靠着课桌。

　　顾淮山移开椅子走出去，过道空间不大，乔暮靠着书桌，顾淮山经过的时候，他宽大的肩膀从她眼前划过。一股

　　特殊的香味，乔暮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肯定不是香水，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挺好闻。

　　顾淮山走到门口，从第一个人开始收作业。班里的人从不敢让顾冰山等自己补作业，当他开始收作业，不管写没写完都直接交给他。

　　他抱着收上来的作业走到乔暮桌边，停顿片刻。她已经坐回位置上，顾淮山看着她瘪瘪的书包和空荡荡的桌面，便走到下一位置上继续收作业。

　　“顾淮山，给你。”身后传来一阵清脆女声。

　　顾淮山收下，移动到另一组。

　　后面又传来一阵调笑声“还喊他名字，你是多喜欢他。”

　　乔暮抱着手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很快作业就收齐，顾淮山怀里的作业摞得很高，看着就很重，但他面不改色，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有些显眼。

　　刚交完作业，班里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其中夹杂着几声自暴自弃。

　　“拉倒，就这么交上去吧。”

　　“写差不多行了。”

　　很快顾淮山回到教室，手里是十几本课本和练习册，都是这学期的新书。

　　他单手抱着书，走到乔暮桌边，把书放到她桌上。厚重的书本和桌面碰撞，发出一阵响声。

　　班里又安静下来，从刚刚那个对视，到现在这个响声，几乎所有人都在想“这俩人杠上了？”

　　乔暮对此不以为然，还很自觉地把椅子往里挪了一些让顾淮山进去。顾淮山也很配合，侧着身走进去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新书翻看起来。

　　小老头走进来，班里同学都自觉打开新书，预习的预习，剩下的假装预习。

　　付晋也转过身，回头前还很友好地提醒乔暮“自习了，看书。”

　　乔暮了然，随便拿出本书翻开。

　　小老头开启巡逻模式，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路过学生的桌面。

　　一圈走完，小老头就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眼神慢慢地左右扫视。

　　乔暮悄悄抬眼看着讲台上的身影，一边把书一本本摞起来挡在前面，抽出一本书垫在桌面趴下开始睡觉。

　　顾淮山注意到这边动静，转头看过去。只见女生两手交叠放在书上，头侧着面朝他，眼睛闭着。女生的睫毛并不长，但十分浓密，尾部轻轻翘起。脸部的肉因为挤压有些变形，一小坨肉鼓起来尽显幼态。

　　顾淮山移开眼继续看书，胸腔不规律的起伏暴露了他有些错乱的呼吸。

　　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倾斜，热烈的阳光照在乔暮脸上，引起一阵燥热。乔暮眉头皱起，细微调整了动作，半张脸埋在双臂里，还有半张脸仍暴露在阳光下。

　　顾淮山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在书上划下一条条横线，时不时动笔写下几个字。他一边把书翻到下一页，一边身体轻轻向后靠了一点，挡住一片阳光。

　　乔暮感受到一片阴影覆上，一阵凉爽袭来，似是满足地轻扬起嘴角，眉头也舒展开，进入梦乡。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小老头慢慢走出教室，原本肃静的班级一下子吵闹起来，一颗颗脑袋从书里拔出来，一边商量着吃什么一边往教室外面走。

　　陈柯转过头打算问顾淮山吃什么，瞥见桌上的脸。他伸过头往乔暮那边看了一眼，瞧见女孩睡颜。

　　“我靠。”他忍不住惊呼。话一出口他便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注意着乔暮的反应。

　　但女生似乎睡得很熟，没被吵醒。

　　陈柯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顾淮山，他还在写着些什么，看上去没有吃饭的打算。陈柯也了解，就没多说什么，拿起钱包自己去吃饭。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几个1班的男生经过，嘴里激烈讨论着昨晚的游戏，声音很大，女生被吵醒，眉头重新皱起，眼皮轻轻掀开。顾淮山认真的侧颜映入眼帘，乔暮顿时清醒过来。她猛的直起身，看见空荡荡的班级，只有几个同学吃完饭已经坐在位子上。再看看墙上的钟，已经5:30了，晚饭时间过了半小时。

　　她转头看着旁边的顾淮山，心里琢磨着:他这是…吃完了还是没吃啊？

　　陈柯吃完慢悠悠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

　　他走到位置上，把一个三明治放到顾淮山桌上，另一个给了旁边刚睡醒的乔暮。

　　“喏。”陈柯坐下，下巴朝她桌上那个三明治扬了扬。

　　乔暮看着三明治，又抬头看了看陈柯，眼里的睡意夹杂着困惑。

　　陈柯笑了笑，解释道“看你一直在睡觉，觉得你可能赶不上吃饭了，正好这家伙也不去吃饭，顺带给你带了一个。”

　　乔暮想了想，从书包侧边拿出一只棒棒糖递给陈柯“喏，交换。不能白吃不是。”声音大方自然。

　　陈柯不知为何侧头看了顾淮山一眼，嘴角一丝调笑，伸手接过糖“好。哎对了，这家三明治是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快餐，我好不容易买到的，这可是最后两个。”

　　“谢了啊。”乔暮大方道谢。

　　“小事儿。”陈柯不以为然。

　　乔暮觉得这个人能处，看了眼他胸前的名牌，记住名字。

　　陈柯又伸头看看顾淮山手里的物理书，上面已经有几处笔记。

　　“哎，咱说这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用功，你这让我们怎么活。”语气里尽是调侃。

　　顾淮山抬眼看他，悠悠开口“那就努力跟上我，拼拼命还是有可能的。”

　　乔暮吃着三明治，闻言动作顿了顿。

　　这人说话可真……贱。

　　陈柯嗤笑“切，可拉倒吧，谁要跟上你。”

　　两人看上去很熟，乔暮吃着也没参与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