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福地》恋悠灵

7、我只是个孩子

　　第七章 我只是个孩子

　　凌小洋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打雷了……，小手抹掉额头上浸出的汗渍。周围黑漆漆的，看不清任何东西。有那么几秒钟，小洋以为自己还躺在南叔叔的身边，想要小便，只要自己一哼哼，南叔叔就会拎起自己扔到卫生间。有的时候他不想去，南叔叔也条件反射般的把他拎出去。在这样一个阴森可怕的雨夜，小洋想家了。床边是空的，没有人陪自己睡，难道这里的大人都看不出，他只是个小孩子吗？
　　凌小洋听着窗棂被雨水打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正对着窗子也看不清外面是什么。
　　南叔叔和妈妈为什么会把他送走呢？因为他给王二小的狗喝药水吗？可是一条街只有这条狗肯乖乖的让自己喂药，难道他要去找个活人来做实验？虽然到最后那条狗还是死了，可是也被他天衣无缝的给埋掉了啊？南叔叔发现了？不可能，谁没事儿会去挖那两盆君子兰？而且出门的时候那两盆花还好好的放在门口啊。 还会有什么呢？给南叔叔背上画格子吗？那又不怪他，是南叔叔总叫他去抓痒，自己又搞不清位置，凌小洋只好趁凌南睡觉的时候，在他背上画网格子，这样才能更清晰准确的知道要挠哪里啊？
　　凌小洋头都想大了，他从床上蹦到地上，嘶~地真凉。挪了凳子去窗户边上瞧，只是个普通的院子，啥都没有。就在凳子上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楚崇义从睡梦中就听见院子里的鸟儿叫个不停，楚崇义平时没什么爱好，只对养鸟有点兴趣，这种兴趣也只是在门厅上挂个鸟笼而已，仅此一只，绝不多养，就这一只楚公还是经过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被楚公带回来也有4年，基本上可以做到，‘楚公高兴的时候叫，楚公不高兴的时候绝对不叫”。无缘无故的，这鸟儿一早儿中邪了？
　　楚崇义披了件衣服，走出小楼，只见一只比狗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儿，踩着凳子捅他的鸟笼子。楚崇义被这样的场面雷到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妈的，连个孩子都想来我头上骑一骑’。楚公眯起眼睛，闪烁的明眸里一丝凶狠。早些年，这丝凶狠很有可能衍变成——杀机！
　　“老爷爷，你早啊”
　　欸？楚公眉毛一挑，还从没有人敢叫他老爷爷，早？我分明是被你给吵醒的。
　　“小鬼，你在干什么？”
　　虽然楚公很尽力的让语气凶狠一些，可是面对个孩子……
　　凌小洋扬着脸，一副欠扁样“我路过你家门口，没见过不叫的鸟儿，觉得奇怪过来看看，结果……它会叫”
　　楚公面色铁青，想一拳拍扁这小子。可是脑子里突然一闪“咦，你是怎么进来的？”
　　凌小洋手里的小棍依旧有节奏的攻击小鸟儿，听见楚崇义问，悻悻的回答：“我早上想尿尿，找不到厕所，就走到里面来了”
　　楚公差点从台阶上栽下去，双手已经抠的老紧，要不是怕‘欺负小孩’的罪名传出去丢人，他早就动手了：“哦？那你尿了没啊？”
　　凌小洋晃晃脑袋：“尿了”没拿小棍儿的手，朝身后指了指：“实在没找到卫生间，憋不住了”
　　楚崇义朝小鬼指着的方向看，真是活见鬼，花岗岩小路上，一滩湿漉漉的痕迹。楚崇义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正要发作，凌小洋小手突然向他身上一蹭：“老爷爷，你不会在意的吧？我只是个小孩子，我才三岁” 楚崇义愣了，小人儿从凳子上跳下来，只比自己膝盖高出那么一点儿，他这是怎么了，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凌小洋小手伸到楚崇义的大手里，滑溜溜的，像只虫子。
　　“你是不是也想尿尿？来，我扶你走，老爷爷”
　　楚崇义哭笑不得：“小鬼，以后尿尿去屋里，别在人家院子里尿” 高档的石板高档的花岩，连下雨都没有痕迹，却惟独留下了小孩儿的鸟渍。真是……让人喷火。
　　凌小洋黑眼球飞速旋转：“那你这老头儿，一大早上出来干嘛了？”
　　楚崇义嘴角勉强的上掀。哪里来的妖精？
　　“楚公——”
　　杨锦刚从展云鹤院子里出来，看见一老一小手拉着手聊天，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楚公安好！”
　　楚崇义突然大吼：“安好个屁”
　　杨锦和凌小洋都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的退后两步。安好个屁？杨锦犯了难，这句话下面该接什么话呢？ 楚崇义指指身下的小人儿
　　“这是哪儿来的孩子？”
　　杨锦看看凌小洋，你先和他认识的，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报告楚公，属下这就去查”
　　楚崇义大怒：“废物” 手哆嗦着朝大门口一指“哪个混蛋当值，每人给我打30板子……不，打50”
　　杨锦低头：“是”
　　楚崇义对着杨锦的背影：“回来”
　　杨锦于是又回头，楚崇义黑这个脸说：“把这小子领走……让打扫的进来，给我清理院子”
　　啊？
　　凌小洋瞧瞧楚公，又瞧瞧杨锦，咦？在说我吗？好像没在说我吧？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善变？
　　杨锦走在前面，凌小洋走在后面。
　　“这园子是那老头儿的？”
　　杨锦苦闷，轻咳，算是回答了。
　　“哦，原来真是那老头儿的”
　　倒~~~~
　　杨锦问：“你是怎么进到园子的？”
　　小孩儿指指门口的大槐树：“我只想上树看看哪里有厕所，下来的时候翻错方向了，就进这里了”
　　杨锦苦笑，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翻到这边来的，等等……杨锦低头瞧瞧凌小洋，又抬头看看那颗参天大树：“你确定你从树上下来的？”
　　凌小洋眨巴眼睛：“这树太粗了，我家院儿里的那颗，我几秒钟就能爬上去，哎！”
　　小孩儿的这声叹息，真是讽刺人。杨锦牙关紧咬，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野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