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才少女的升级打怪之路》大黄大黄

120、毕业有惊喜

　　回到驻地，一个月不见，梁万群胖了一圈，红光满面。回到驻地先向上级打了结婚报告，假期在老家，父母给安排了相亲，女孩子是老家的农村姑娘，虽没读什么书，但勤劳肯干，孝顺老人，他觉得挺合适，就打算跟姑娘结婚。
　　黎悦清知道了，很为梁师兄高兴，立刻就说恭喜了，她跟梁万群性格相合，志趣相投，就是可惜，太过坦坦荡荡，处过一年之后处成了好哥们，就是不来电。
　　春节那几天，赵伟把她照顾得好啊，被咬出了几个洞的右手臂跟废了一样根本没用过力，恢复地特别好，除了小伤疤有点丑，完全不影响她敲键盘。黎悦清这个时候又开始崇拜她的赵伟哥哥了，真是神预见。但其实吧，这还真是她情人眼里出西施，赵伟所有事情都代劳，私心里，不过是占她便宜而已，尤其每天替她洗澡。
　　随着日子逐渐逼近升空日期，航天基地的人们愈加忙碌，黎悦清也就没空关注黎家的进展了。六月科研卫星顺利升空，这已经是黎悦清参与的第二次航天项目，参与度比上次更高，也没有了上次的激动，不过成就感比上次更深。廖志湘作为她的博导，每周至少一次电话会议跟她沟通她的学习和研究进展，最主要给她引路，顺便发给她要求她自学的文献。她的博士论文研究的技术，正是用于这颗新卫星的新技术之一，研发和调校过程中，带队的副教授也亲自指导过无数回，又有梁万群这个科研新贵手把手教她收集和准备论文数据并打博士论文框架，所以，虽然她在航天基地里呆了三年半，肩负了一个科研人员的全额工作，但却一点没耽误她的学习。
　　卫星飞入正常轨道后，他们又监测了一周，确认卫星正常工作，派遣队伍任务完成，终于可以回归军科大校园。
　　黎悦清之前跟赵伟的说法不够精确，她其实有一个半月的暑假，不过她没空休息，给赵伟打了电话报平安就一头扎进图书馆开始写论文了。廖志湘把她这两年半做的工作挑了两个点，数据早就留出来了，让她整理两篇论文出来。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研究目的、方法、思路及研究过程和结果她都亲历了，写起来简单，可是前半部分的背景，确实难死她了，她本科一毕业就进了科研队伍直接开始做实验，是在工作中补习相关技术知识的，实践能力强，计算机水平已经非常高，但为什么选这个课题，这个课题全世界其他同行研究得如何，她只听导师讲过一些，这星点的知识储备，远不够写出一篇高质量论文。
　　她比在基地还要忙，除了吃饭和每天睡三个小时，整整熬了一个暑假，在新学期开学时，总算是把两篇论文赶出来了。
　　新论文经过廖志湘两次点评和修改，他最终满意后，给了她几个邮箱，让她把文章发过去。之后她就没管了，因为她得开始写博士论文。忙忙碌碌中，廖志湘带着她出过几次公差，参加了三次颁奖，也让她出席了几次讲座，有地方的也有军队的，分享自己在这三年时间里的科研心得和学术成果。春节她没回广市，实在太忙，只是给干休所两位老人打了电话拜年。
　　不过干休所里两位时刻关注她的老人家可一点都不闲。
　　儿子赵伟重新穿上军装，虽比退役前降了一级，可已经算很好的安排了。他通过了持续六个月的全国特种兵大赛选拔集训，以33岁的年纪成功当上13人华国代表队的队长，带领团队代表华国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拿了冠军。载誉归来，获得京城的最高领导亲自接见，给他们颁发了一等功嘉奖令。因为这一等功，赵伟被破格提拔，终于恢复了退役前的级别。未来儿媳妇黎悦清，连续参与两次重大航天任务，第二次的卫星任务，她所在团队研发的几项新技术，其中一项获得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她是第一负责人，还为此拿了专利，另一项获得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军科大再次推选她为全军学习成才标兵，这一次评上了。一年来，两个老人时不时能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黎悦清的身影，不是颁奖典礼就是学术报告会议，她身着军装，激情满满给大家演示团队科研成果，整个人耀耀生辉。
　　根据军科大的博士毕业要求，申请博士论文答辩的学员，须得修满必修课的学分，在读期间发表2篇SCI论文及参加至少十五次学术研讨会议。黎悦清的5年直博，三年半在航天基地里做科研工作，在学校的短短一年半时间，她抓紧时间补修了几门课，但也没修满剩余学分；她发了三篇SCI论文，也随着廖志湘参加过几回国际级别的学术论坛和会议，会议级别足够，次数不足，按规定，不符合申请毕业答辩的要求。
　　申请被退回时，廖志湘拿着她这些年的奖状去教务处发了一通脾气，指着几名负责人鼻子骂，全军科大的博士后以及在任的科研人员里，能找出几个科研水平比黎悦清高的？全军甚至全国级别的行业专家都认可了她的科研水平，你们几个不懂行的，有什么资格拒绝她毕业！
　　廖志湘是国家科学院院士，说他是军科大计算机学院科研第一人也不为过，他发火了，干事们哪儿敢不听，连忙向上级打了报告，特批了黎悦清的答辩申请。
　　之后她的博士论文答辩进行得非常顺利，被评为全军优秀博士论文。她也收到了不少部队科研单位发来的邮件邀请她去做博士后研究，她都拒绝了。她早就答应了廖志湘，要留在军科大的超算实验室做助理教授，跟着他继续研发超级计算机。其实对廖志湘来说，黎悦清哪一年毕业并没有区别，反正她毕业了也是留在学校工作的，该分派给她的研究和教学任务并不会因为她是否拿到学位而变化。他亲自出面替她争取如期毕业，纯是为了帮她。一年半以前她找到黎家之后，就跟导师说了黎家的事，请求导师多给她安排些工作，让她有机会多挣些津贴帮黎家还债。
　　廖志湘没给她安排更多的工作，但催着她写了论文，要她去投稿和参赛，并为之背书。她回校后，又在她写博士论文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还带着她去参加了那几个国内及国际级别的会议，给她创造了在外界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借着这些高级别的参会经历以及那两个牛哄哄的大奖，不仅让她如期毕业，成功晋升军衔和技术等级，还因为科研成果显著，拿到了军科大给新聘□□的青年激励奖金以及安家费，这可比她额外多承担工作的津贴高多了。黎悦清是懂得感恩的人，因此即便有其他单位开出更好的条件，她也没答应。
　　研究代码于她而言是一种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她做得乐此不疲，乐不思蜀，要不是毕业典礼那天见到了赵伟，她都快忘记自己是有婚约的人了。
　　这是研究生院的毕业典礼，硕士博士一起的，不过寥寥几百人，跟本科毕业时的两三千比不了，杨建国作为校长，给他们逐一颁发学位证书。
　　黎悦清和廖志湘分别代表学位获得者和研究生指导教师发言，她刚走上讲台就注意到赵伟了，穿着日常的衣服，坐在礼堂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看着她。
　　毕业典礼结束，大家还没散呢，黎悦清飞奔着跑到赵伟面前，笑开了花。上次广市机场分别后，一年半没见了呢。
　　“我来娶你。” 赵伟笑出了八颗牙齿。
　　黎悦清看着他空空的两只手，“你空着手来的，那看来花没了，戒指呢？”
　　“要戒指做什么？”赵伟完全没想这茬呀。
　　黎悦清一跺脚，“玫瑰花也没有，戒指也没带，你拿什么求婚？你不求婚，我为什么嫁给你？”
　　“不是去民政局领个证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求婚？”
　　操！哪儿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黎悦清一指讲台上那束大大的玫瑰花，“毕业这么小的事情，我导师都知道送一束玫瑰花祝贺，嫁娶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一次，这么大的事情，你连束玫瑰花都没送过，戒指也没有，我不嫁了！”
　　身后的廖志湘忽然被扯进他们的话里，不敢说出实情，那玫瑰花是研究生院的女干事们准备的，他可没想过要送花。
　　赵伟懵了，当初说的是他穿回军装就来迎娶，可他知道以他的年纪，那次比赛将决定他能否继续留在军营为国效力，那是他最后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所以他忍耐下找她的冲动，几乎是往死里练了一年，期间练到两度拉伤，三次昏迷，一次遇险差点丧命，包括真正在特种兵大赛的时候，也为了保护战友差点牺牲，最终小队获团体冠军，拼着性命才拿到一等功勋。恢复原先级别后，请假赶在她博士毕业，有一个月暑假的时候来找她，领证和婚礼一起办了。他介绍信和身份证都带过来了，还拉了个证婚人。从头到脚都没想过求婚的事儿。哦对，他带了个证婚人，人就在礼堂外等着呢。
　　“你别生气，虽然没有玫瑰花，可我带了功勋章，”赵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一等功奖章，小心翼翼递到黎悦清面前，“这个奖章，送给你。”
　　黎悦清本就是耍耍小性子，实际上并没有生气，见到赵伟手中的奖章，以及他手上磨破的老茧，就心疼了，她从新闻里知道了赵伟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的消息，他都34岁了，期间退役了两年，还能赢过参加选拔的二十几岁年轻军人，带队取得冠军，个中艰险，自是她无法想象的。她不客气地拿了奖章，“好，奖章我收了，原谅你了。”拿着奖章，细细摩挲，爱不释手。
　　“还有个证婚人，你一定会喜欢的。”赵伟讨好她。
　　“谁啊？”黎悦清漫不经心得说，猜测着，她会喜欢的证婚人，金老吗？或者黎永胜夫妻俩过来了？
　　赵伟转身，给她让开视野。然后她就看到了，兰医生缓缓走进礼堂。
　　兰医生的出现很令她吃惊，但更吃惊的，是兰医生推着的轮椅上的那个人。
　　他无比瘦削，苍老了不少，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明，可她看得分明，那就是记忆中她爸的模样。
　　惊愕之下，她几乎站不住，刚才还当宝贝在手里摩挲的奖章掉了也不知道，呆呆望着轮椅上的人，嘴张着，想喊却喊不出声。
　　赵伟在她摔倒前扶住了她，搂着她肩膀，轻轻说，“那就是你爸，他没死。”
　　黎悦清抬头看了眼赵伟，再看向兰志和轮椅上的人，勉强撑着自己，在赵伟的帮助下，跌跌撞撞跑到轮椅前，然后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扑在颜镇腿上，终于喊出来那声爸爸。泪水决了堤，连话都说不全了，“爸，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他们说，你死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颜镇笑了，伸手摸她的脸，替她擦泪，“悦儿，你活下来了。”
　　黎悦清擦自己的泪，开心地笑了，可眼泪依旧停不住，边笑边哭，“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找我呀。”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兰志站在轮椅后面，说，“你爸醒来没多久，这会儿身体还虚，你别压着他腿。”
　　黎悦清立刻放开双手，“你，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儿，”颜镇笑着安慰她，“你看我这不挺好的嘛。”
　　在礼堂前方交谈的杨建国和廖志湘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起走过来了，问，“黎悦清，怎么了？” 杨建国是见过颜镇的，当年黎永胜把颜镇父女出事的内情给他说了大概，这会儿见到死而复生的他，也有些吃惊。
　　黎悦清站起，擦了泪，说，“校长，老师，这是我父亲，我父亲来看我了。”
　　杨建国笑着跟颜镇打了招呼。廖志湘不了解黎悦清的过去，但也知道她父母双亡，虽然觉得奇怪，倒也没多说什么，转而向颜镇问好，“您好，我叫廖志湘，是黎悦清的导师，黎悦清这些年学习刻苦，训练争先，才27岁就博士毕业了，现在是个少校副营级军官了，我的助教，她是个好孩子，您把她培养得很出色！”
　　“谢谢廖院士夸奖，这些年我不在身边，悦儿能这么出色，全靠您和杨校长的栽培，谢谢你们。”颜镇笑着答复两个人。
　　见他们父女多年不见，杨建国拉着廖志湘走了，给他们些独处的时间。
　　这时赵伟凑到她耳边，问，“对这个证婚人满意吗？可不可以嫁给我了？”
　　黎悦清情绪还激动着呢，好不容易止住泪，听见赵伟这扫兴的话，一个肘击打在赵伟鼻子上，打得赵伟捂着鼻子连退了好几步。“你怎么老扫我兴！”黎悦清怒目相视。
　　赵伟捂着鼻子，不敢再触她霉头，转头可怜兮兮向未来岳父求助。
　　颜镇却是忍不住笑，“悦儿，带我在你们学校逛一逛吧，我是来参加你婚礼的，只能在这儿呆一个星期。”
　　“好，您等等我，我换了衣服再来陪您。”她身上还穿着典礼用的博士服和帽子呢，行动不便。
　　“不用换，就穿这个，我喜欢看你穿这衣服。”女儿穿上博士服了，颜镇骄傲着呢。
　　黎悦清乖巧地点头，把学位证书甩给赵伟，命令他跟上，然后在前面带路，兰志推着颜镇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赵伟拿东西作陪，四个人在军科大校园里转了一圈。黎悦清一点点给她爸讲，八年前刚入学时，两个月新训，她所有科目全是优秀，好几个科目拿了第一。本科三年，白天穿梭于训练场、食堂和教学楼，晚上去图书馆自习或数学院找梁万群师兄学数学，周末在俱乐部学格斗或枪法，最后拿了两个学位，还参加了好多比武大赛，拿遍了学校能拿的奖。再然后五年直博，三年半派驻沙漠，半年随着老师出差，实际在学校的时间可能就一年左右，再把读博这些年获的奖项一个个数给她爸听。
　　路上遇到了任兴邦，见到轮椅上的颜镇也有些惊讶。黎悦清说过是任兴邦教她枪法的，颜镇便主动表达感谢，“我女儿在射击方面没什么天分，辛苦您教她了。”
　　任兴邦哈哈笑起来，“小事一桩，这孩子虽然学得慢，态度挺好的，教起来不累。”
　　两个长辈当着她面说她没天分，黎悦清也无力反驳，能说啥呢？当年自己确实学得比其他人都慢，好几年也没啥长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逛完校园，颜镇也累了，兰志便决定带他回酒店休息。赵伟开车，黎悦清坐副驾驶，和兰志一起，把颜镇送到了他入住的酒店，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离开，有兰志在，她不担心她爸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