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遮残凤》竹上饮残雪

13、草木遮残凤13

　　赵大刚帮着搬菜，放餐盘，放菜盘，拿打菜勺，扫地，把筷子，勺子都擦了一遍，忙得满头大汗。周大妈看着孩子忙活的，瞪了一眼在旁边聊天的齐老头他们，然后拉着赵大刚坐下了。
　　“大刚啊，不是周大妈说你，你干这么多额外的活，又不给你多的钱，傻不傻？你看，那些闲的。”周大妈咬牙切齿地说。
　　“没事，我也不是每天都来的早。就是周五上午课少。我有劲儿，我不要多的钱。管饭吃，还给我工钱，我已经很开心了。”赵大刚擦了一把汗，笑嘻嘻地说。
　　“你呀，傻孩子。大妈就是心疼你。孩子啊，我们都是拿工钱的，应该干活，你一来，把大半的活都干了，我们享清闲，心里过意不去。后厨吴大厨还说呢，你太实诚了孩子，容易吃亏。以后可不能总是这样，不求回报啥的，知道了吗？”周大妈语重心长地跟赵大刚说着，让人多长个心眼。
　　齐大爷他们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都是些，“孩子，你这勤奋劲儿啊，讨人喜欢，也讨人厌。遇到了好心的人啊，他们懂得感恩，那遇到了心术不正的呢，就会受欺负。要慢慢学着，看人，看事。”
　　赵大刚听得懂，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这样说他，但他觉得他遇到的人都是好的。要让钱凌志说，就是古董不懂人情世故，别人的坏心他当好意，那肯定觉得都是好人，其实就是人傻。
　　李大娘扯了扯赵大刚的衣服“孩子，你是个好孩子，老齐他们说的也对。但是孩子，这人生啊，都是自己的，别人说的呢，要听，但不能全听。你跟着自己的想法来就行，虽然人是太实在了点，但是没有人是傻子，你说呢。能干就干，乐意干就干，累了就歇歇，都凭你高兴就行。我们年纪都大了点，遇见个愿意说话的人就乐意多说几句。”
　　赵大刚挠了挠头“大娘，大爷，我知道，我明白，谢谢你们。我也没干啥，我就有点力气。”嘿嘿两声，被齐大爷塞了一手瓜子和糖果，然后去外面垃圾桶旁边的桌子坐下，然后拿出手机。
　　古董：凌志，下课来食堂吃饭啊，今天中午有木耳炒肉，鸡蛋饼，还有好多好吃的。
　　钱凌志正看着手机发呆呢，手里震了震，看到了古董的信息。秒回了一个字：嗯。
　　回了信息之后，想了想又连忙撤回了，手还抖了抖，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了。
　　赵大刚看着“嗯”然后又看到“对方撤回了一条信息”
　　古董：我看到了，你说嗯，你来。今天王厨蒸的包子是包菜粉条鸡蛋的，又白又软，很好吃。
　　钱凌志看着同学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他闭了闭眼，然后把手机放兜里，走出了教室，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食堂，而是在附近走了走，也不知道是不是积蓄点去见古董的勇气。上次打人一巴掌，该怎么过去呢。心里有些烦躁的想着，钱凌志竟也慢慢走到了第三食堂的门口。
　　赵大刚一直留意着人，忙起来也顾不上，等忙了个大概，就开始满食堂的扫描找人。扫描了一圈，没看到人，以为钱凌志坐到远处了，就没再找了。没看到就坐在离他最近也最边的桌子上的钱凌志一直不断用余光看他，看到他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没看到自己的时候皱了皱眉，钱凌志心里还挺开心。
　　今天赵大刚说的，钱凌志破天荒的都要了一份，木耳炒肉，鸡蛋饼，粉条包子，只是吃了没两口。包子咬了一口，放下了，鸡蛋饼戳了一下，夹了一点尝了尝味道，木耳炒肉，木耳吃了一口，肉没动，然后就一直发呆走神。
　　赵大刚忙活了一阵，没人有一阵了，他把窗口关了，收拾好自己的窗口，然后脱下围裙帽子和口罩，拿着餐盘去吃饭了。走出来，就看到拿着筷子却在发呆的钱凌志。他欢快地走过去，然后站住，歪着头看钱凌志，露出一嘴的大牙。
　　钱凌志感觉眼前有阴影，抬头看到一堵墙，再抬，那一排大牙，黑乎乎的脸，不用看了，古董。
　　赵大刚看到钱凌志回过神来，然后笑嘻嘻地坐下，说了句让钱凌志想埋人的话“凌志，你刚才发呆了，真可爱。”
　　钱凌志牙关都咬紧了，他是古董，他是古董，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吃你的饭，闭上你的嘴。”本来想着该不该道歉的，被古董这一说，直接想再给他一巴掌。
　　赵大刚熟练地把钱凌志的餐盘拿过来，把自己的放过去，“你吃这个蘑菇，上次我看你吃了。”然后拿起那个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嘴里。
　　“那是我咬过的。。你。。”钱凌志看到人吃自己的包子，瞳孔都放大了，古董知不知道，那上面有我的口水啊。
　　“我知道啊，没事。不能浪费。你不吃，我吃。吃蘑菇，吃米饭，我今天特别打的米饭。厨房的王厨说，馒头干，很多人都喜欢吃米饭。上次我给你吃馒头，你都愣了一下，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吃米饭的。嘿嘿”赵大刚3口吃完了包子，然后扒拉了一半的米饭到钱凌志的餐盘里，把米饭和钱凌志的菜一混，吃了起来。
　　钱凌志看着古董几口吃完自己的包子，那是自己咬了一口的包子啊，心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了，这个古董。为什么要关注我吃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关心我吃不吃馒头，喜欢米饭还是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臭古董。心里想的可多了，说出口的话却把自己都说楞了。
　　“还疼吗？”钱凌志吃了一口蘑菇炒肉，吃了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