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冉光辉》早立业

3、第三章

　　辅导课结束之后第三天，赵敬就去了北京，之后的两个周，赵敬也没有在□□上找冉子灼，也没有用别的号码联系冉子灼。走之前两个人完全没有说好怎么联系，所以也就失去了联系。
　　冉子灼坐在自己书房的课桌前，拿起面前的日历发呆。自从搬进这个家，冉子灼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大书桌面前度过的，特别是初三这一年，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扑在这个桌子前复习，看小说，思考，放空。这个书桌是冉爸爸为了冉子灼定做的，当时为了搬上顶楼，搬家的师傅们费了不少功夫。
　　这个书桌大到占了书房面积的三分之一，靠墙的一侧是一个书柜，是冉爸爸自己找的木板，找的钉子做出来的，里面放了教科书，课外书还有一些笔记本。桌子的左边除了摞着的卷子，模拟习题集，还有冉子灼练毛笔字用的笔墨纸砚，字帖和一大块毛毡。冉子灼从小就被送去各种兴趣班，书法是她从小学一直坚持下来的一个特长。教书法的爷爷觉得冉子灼心细，爱观察，性格也偏沉稳，有韧性，就让她练了褚遂良的字帖。褚遂良的字体也跟冉子灼的身型很像，细而不显薄，手长腿长的很舒朗。大大小小的书法作品拿过几个国际金奖之后，冉子灼就暂停了书法，专注在中考冲刺上。这一套练习书法的东西，冉子灼的妈妈张女士没有收起来，有时候有朋友来家里做客，妈妈会让冉子灼写一幅字送给朋友作为伴手礼。房间靠门的墙还摆着一架钢琴，冉子灼很久没弹了，现在她只记得考级的那首《雪绒花》。
　　冉子灼拿起一支橘色的荧光笔，轻轻地在日历的6月28号这一天画了一个小小的嘴唇。这是她跟赵敬确定关系的日期，也是两个人的初吻的日期。冉子灼不敢画的太明显，怕被妈妈发现，所以又在6月28号的前后写了一些不重要的字来让这个嘴唇没那么突兀。画完之后，冉子灼习惯性扭头看向窗外小区南门的方向。冉子灼家在小区最北边的顶楼，其实是看不到赵敬家那栋最南边的楼。但是每次冉子灼想赵敬的时候，都会朝那个方向看一会，她想就算看不到也没关系，因为这个方向是只有自己可以拥有的想赵敬的方式。
　　楼道里传来了妈妈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接着就是拿出钥匙开门的声音。冉子灼赶紧放下荧光笔，起身跑出房间迎接张女士。张女士一到夏天就会穿上各种连衣裙或者A字裙，曼妙的身材显露无疑。冉子灼学黄金比例的时候，用卷尺量过妈妈的腿跟身高的比例，是标准的6.28。虽然冉子灼身材遗传妈妈，但是性格没有妈妈开朗，会交际。
　　妈妈总是一筹莫展的看着冉子灼说：“按道理讲，你的性格不论是像我还是你爸，都应该比现在更活泼些，现在看来，应该是还没开窍。虽然长了一米七的大个子，但是单纯的跟小孩一样。”
　　每次这样说，冉子灼都不以为意，听不懂到底单纯是一个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但是从语气判断，感觉妈妈在说自己缺心眼儿。但是冉子灼很少反驳或者顶嘴，因为她知道爸爸妈妈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更好，即使有些话跟自己的想法相悖，自己也会尝试从爸妈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所以在家人亲戚面前，冉子灼都是很好的倾听者，小帮手，乖女儿。
　　“我回来啦！”张女士习惯性的向家里喊了一声。
　　看见冉子灼从书房跑出来而不是阁楼，张女士知道冉子灼没有偷偷上网或者看电视。爸爸在阁楼的书房里工作，所以家里的电脑也在阁楼。为了不让冉子灼学习的时候受影响，电视机也是被放在了楼上的房间，只有过年过节或者有人来家里玩的时候，亲戚朋友才会一起聚到那个房间看电视。
　　张女士换了拖鞋，把包里的新手机拿出来，递给冉子灼说：“看看给你买了一个什么，今天上午去办的，sim卡也在里面，给你上高中的礼物，开不开心呀。”
　　冉子灼很惊喜的接过写着nokia的盒子。她之前的手机是一部翻盖的小灵通，功能仅限于打电话和收发短信，有时候短信收件箱满了还要一条一条删。但是冉子灼对于这些电子产品并没有要求，李斥未还有班里有些同学的手机早就可以拍照和放音乐，但是冉子灼拿着手掌大的小灵通每天也乐滋滋的。她对物质上的东西都没有特别的要求，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妈妈给挑的，除了妈妈选的裙子冉子灼不穿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妈妈怎么安排，冉子灼就欣然接受。
　　冉子灼不爱穿裙子，很大一个原因是她发现自己胳膊上和小腿上的汗毛非常的黑和长，跟猴子一样。其实这是冉子灼在赵敬面前不自信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班里的男生在比较谁的汗毛最长时候，突然他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举起冉子灼的胳膊，说：“天啊快看！灼儿的这根汗毛最起码有2厘米吧！我天！怎么跟男的一样？敬哥你快看！”。
　　冉子灼当时就想找个地洞，不是自己钻进去而是把这些人扔进去，或者找个胶带把他们的嘴粘上。但是为时已晚，赵敬已经也连忙挪过来，上前看这个神奇的景象。冉子灼强装镇定的不想让这群男生更加兴奋，就脑子一热说：“哦？是吗，那量一下好不好啊。”然后一把捏住左胳膊上的最明显的几根汗毛，嘶的一下拔了下来。
　　赵敬上手抓住了冉子灼的手，怕她继续拔汗毛。起哄的男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尺子，兴奋的把冉子灼指尖的汗毛夺下来，平铺在桌子上开始丈量。
　　“哇靠！这根比2厘米还多，灼儿你是不是一只黑猩猩？你是不是还没有进化好？我以为女生都没有汗毛，你果然是条汉子！”
　　冉子灼从那以后，只要穿短袖或者短裤，都会离赵敬远一些，怕他看到自己的汗毛。对于女生露在外面的皮肤，冉子灼都会多看两眼，如果看到白嫩嫩的没有汗毛的女生都会投去羡慕的目光。如果看到跟自己一样的满胳膊都是汗毛的女生，就默默在心里祝福她，希望可以长大之后一切变好。张女士没有汗毛，她总说因为自己属蛇，不像冉子灼属猴，浑身的汗毛。。。
　　冉子灼拿着手机没有急于插进去新的sim卡，而是跑上了阁楼，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的□□号。她想要看看赵敬会不会恰巧在线上，这样可以告诉他自己换了新的手机号，可以给外省发短信了。
　　可是赵敬的□□头像依旧灰色，冉子灼的□□空间里面也没有他来过的记录。对于冉子灼来说，赵敬在彼此应该急切跟对方联系的恋爱初期，人间蒸发了。一开始冉子灼想着，赵敬去北京，肯定需要时间安顿下来，需要时间办手机卡然后就来联系自己了。所以头两天，冉子灼还在幻想着哪一天自己接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对面传来的会是赵敬的声音，问自己是不是很惊喜，然后就可以每天一通电话的煲电话粥。结果等来等去，冉子灼都没有等来他的消息。自己的小灵通只支持本省通讯，所以冉子灼就每天跑上阁楼查□□息。但是跟赵敬□□头像一样灰暗的，还有冉子灼一天天灰沉沉的心情。
　　那算了，冉子灼回到了□□空间，无聊的翻看着同学们的日志更新还有回复。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一条同学刚刚回复给李斥未的信息，内容让冉子灼有点摸不着头脑。回复信息的是赵敬在班里认得妹妹，两个人生日相差一天，所以那个女生叫赵敬是哥。
　　在那条她回复李斥未的消息里，她写着：
　　“哎哟，行了行了，看来我哥还是对嫂子好，走这么久都没有跟我联系还天天联系你，受不了啊受不了，等我哥回来要他给我带礼物！！！”后面发了两个调皮的表情。
　　一开始冉子灼还有点害羞，这个女生在这里叫自己“嫂子”，也太公开了，搞的冉子灼有点不好意思的皱了一下鼻子，然后很受用的又读了一遍。但是仔细一想，平时这个女生跟自己的关系虽然还可以，也没有近到她叫自己嫂子的程度。难道自己跟赵敬平时在班里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冉子灼心想算了，都毕业了，嫂子就嫂子吧，然后心满意足的点开了李斥未的整篇日志，准备在下面以“嫂子”的口吻稍微回复一下。
　　但是，冉子灼突然觉得不对劲。赵敬自从去北京之后根本就没有联系过自己，更别说天天联系自己了。难道是赵敬有尝试过联系自己，但是失败了？那这个女生又是怎么知道赵敬天天联系自己但是失败了？她这里喊得的嫂子。。。好像指的不是自己。。。冉子灼心里感觉一紧，慌忙滑鼠标把李斥未的日志滑到第一段开始仔细的看。此时冉子灼心慌被无线放大，她感觉到什么，但是希望那是自己阅读理解出错。
　　李斥未写到：“这是你走的第15天啦，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北京那么热要多喝水哦。”
　　北京？冉子灼眉头皱了一下，李斥未说的这个“你”，是赵敬！
　　“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哈哈，受宠若惊呀！听你说你每天做的事情，还是挺开心的，可惜我不能去找你，我舅舅也在北京，早知道一起去啦 （爱心）。”
　　冉子灼心脏一阵紧缩，脑袋嗡嗡的，僵直的手指向下滑着鼠标。眼前李斥未写的字有一瞬间都飞了起来，齐刷刷的砸向冉子灼。冉子灼屏住呼吸，眯起眼睛从第一行又读了一遍。
　　“我知道长途电话费很贵哒，你不用每天打给我啦，只要在心里记着彼此就好了，我要求不高的（调皮）。等你回来，勿念。”
　　冉子灼表情彻底僵住，身体不自觉地抖动着。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被蒙在鼓里，她感到有一股气从胃里翻腾着冲到了胸前，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动气。冉子灼不可置信的再次看了一下日志发布的时间和那个女生回复的时间，都是在今天。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这个女生在什么时候已经认定了李斥未跟赵敬是在一起的，但是一定是在赵敬去北京的这15天里。而冉子灼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赵敬不联系自己是因为手机的问题。那个“嫂子”其实指的是李斥未，而这个女生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冉子灼也能看到的□□空间里叫李斥未是嫂子，说明她觉得李斥未跟赵敬才是大家公认的在一起，而冉子灼跟赵敬的关系是没有被任何人知道的，最起码赵敬最亲爱的妹妹是不知道。
　　冉子灼扑哧笑了，她不停的笑着，但是眼睛里充满着无措和不解。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每天在自己面前叫赵敬是“姐夫”的李斥未，会喜欢赵敬？而更让冉子灼失望的是赵敬竟然联系的不是自己，而是李斥未？他们每天打电话，每天不顾高昂的长途电话费，在电话上互相想念？这让冉子灼觉得自己是一个被耍了的局外人。
　　冉子灼眼睛狠狠的睁着，想要看看赵敬有没有回复李斥未其他的日志，她想要从中找一下李斥未和赵敬其他的蛛丝马迹，但是李斥未并没有其他的相关的日志。
　　什么鬼，赵敬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真的喜欢的是李斥未，那他为什么又表现的很喜欢自己？冉子灼脑海子涌现的都是李斥未和赵敬放学一起回家的样子，一起坐车，一起打闹的开心的画面。同时还是自己黑不溜秋，不爱笑，总是生气闹别扭的脸。
　　但是冉子灼强制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陷入悲伤的情绪，她跟自己说，有可能赵敬只是在跟李斥未闲聊，但是李斥未理解错了赵敬的意思。也有可能赵敬在跟李斥未了解自己的事情，想要给自己准备惊喜。或者，或者。。。冉子灼使劲的想各种赵敬无法联系自己的理由，跟赵敬选择每天给李斥未打电话的理由。但是，内心还有一个忽视不掉的声音在说：“别帮他想理由了，如果赵敬要找你，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你的。”
　　冉子灼关掉了李斥未的日志，摊在椅子上。她的脸色如同蜡一样苍白无血色，周身散发的阴郁的气息。好像身体里的一个开关突然被关掉，本来还在坚持燃烧的蜡烛也缺氧而熄灭。
　　冉子灼在下一个决定，她想快刀斩乱麻的选择自己的立场：李斥未，还是赵敬。
　　在感情问题上，冉子灼一直觉得纠缠是没有必要的，只要两张票有一张票是否决，那结论就会是失败。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赵敬选择了别人，而这个人是李斥未。面对李斥未，冉子灼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好朋友，虽然有很多时候李斥未在作文里写的最好的朋友不是冉子灼，但是冉子灼都不介意，因为在自己最孤僻不愿意交朋友，缩在自己的壳里的时候，是李斥未拉着冉子灼出去操场散步，陪着冉子灼解题，然后跟冉子灼分享自己的心事。冉子灼觉得跟李斥未之间的默契是很难得的，而且李斥未是什么事情都愿意说开的人，每次两个人闹别扭了，都是李斥未先拿着零食跑来跟冉子灼说话的，冉子灼一直很感谢李斥未的陪伴。可以说，在初中之前，冉子灼不会交朋友，也没有朋友，是李斥未还有清儿让冉子灼的三年时光过的很快乐。冉子灼不想因为赵敬，而失去朋友，这是她最简单最直接的想法。
　　既然如此，不如就成全吧。冉子灼还是喜欢一下子跳到相对极端的结论上去，她只要找到自己最重视的那一点，其他的都不是重点。于是冉子灼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小灵通发了一条短信给赵敬天海的手机号，然后就把小灵通关机塞在了衣服橱的最里层。她不想要听到或者收到赵敬的信息，而使自己心软。
　　“希望你在北京能好好的，反正你也不会担心我也不会想起我。选择让自己快乐的人就好，不用管我。谢谢你的耐心，我都记得，不要联系了。”
　　冉子灼没注意，其实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但是她没有让它掉下来。她又坐在书桌前，看向赵敬家的方向。从看完日志，到发完短信，到回到大桌子前，冉子灼一气呵成的完成。张女士都没有注意到冉子灼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
　　冉子灼不知道要找谁说，这种心里很堵的感觉太难受了。一般她会找李斥未聊会天，说些有的没的来让自己忘记，但是现在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斥未。冉子灼心里很烦躁，一直在想如果赵敬回到天海打开手机会说什么呢？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错怪了他。回来之后他会不会向自己解释，自己要不要告诉李斥未已经知道赵敬跟她一直联系而没有跟自己联系呢？冉子灼没有想要跟李斥未对峙，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跟李斥未争赵敬的。李斥未开朗，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皮肤白皙，钢琴十级，文科理科都不知道比自己强多少倍，自己要是赵敬也会选李斥未。再看看自己，因为鼻炎而成型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内向不会表达经常生闷气的性格，说实话，冉子灼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很希望自己不是这个样子，很希望自己可以正常一点。
　　冉子灼把新的sim卡插进nokia，开机，然后发了一条短信给清儿，告诉她这个是新的手机号，然后自己过几天成绩出来就会去龙城姥姥家。清儿说好的，手机号存下了。
　　冉子灼给清儿发信息，除了告知，还有一个原因是，如果赵敬看到短信，想要找却找不到自己，他有没有可能找清儿，清儿就可以把自己的新手机号给他。这些就无从知晓了。
　　放下手机，冉子灼稍微平复下来。她虽然觉得李斥未做的不对，但是喜欢这件事不是能控制住的，而且自己跟赵敬之间出现问题，早比晚好，冉子灼很会安慰自己。如果不是赵敬联系李斥未，这一切不会发生。所以还是赵敬的错。男人，哼，都是这样的吧。冉子灼又想到，自己一开始接近赵敬就是想要甩掉他来报复男生的花心，结果，自己还是把自己拉进了这个漩涡。为什么这么傻，会相信男生是专一的呢。
　　那天之后冉子灼还是像平常一样的生活，跟爸妈出门应酬，见朋友见同学，但是她晚上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子就开启了电影院模式，一幕一幕的开始把自己跟赵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放映起来。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自己做的选择就要坚持下去，想再多的也没用，但是与此同时，心总是在痛，总是能让以前5分钟就能入睡的冉子灼翻来覆去的睁眼到天亮。
　　这样过了一个周，中考成绩出来了，成绩刚好可以让冉子灼择校入学天海一中。爸妈高兴的跟所有关心冉子灼的朋友还有亲戚打电话，但是冉子灼觉得很对不起老师，爸妈，因为没有考到今年的分数线。虽然这次的成绩过了去年的一中线，但是今年大家普遍的成绩都提高了，李斥未和班里一些同学更是超过了分数线20分，可以被免费保送去新加坡上高中。
　　张女士发现冉子灼没有很开心，虽然嘴上答着话，但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冉子灼平时不爱躺在沙发上，但是从上周开始，她会常常坐在那里，然后缓缓平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想事情。妈妈是知道女儿的，她其实知道冉子灼跟赵敬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是因为女儿大了，她不好意思问的很直接，怕伤害到冉子灼的自尊或者感情。但是看着女儿面对自己强颜欢笑的样子，她很心疼。
　　冉子灼再一次摊在沙发上，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着了。张女士拿着一本杂志，坐在冉子灼的脚边上，给她盖上一张毯子。
　　冉子灼不想妈妈担心，就装作很困的样子说：“妈妈我想睡一会，你过一会叫我”。
　　然后就把脸埋在沙发上，但是她是睡不着的。她能听到妈妈翻杂志的声音，窗外马路上车跑过的声音，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有感受到张女士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
　　冉子灼还是坐了起来，张女士放下杂志，向前挺了挺身，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最近怎么总在沙发上躺着。”
　　冉子灼知道妈妈想要问什么，但是她不想说，就扯谎到：“这里有空调，我喜欢在这，能睡着。”
　　“那你刚才睡着了吗？我看你经常凌晨三四点钟还亮着灯，你怎么了？”
　　冉子灼诧异妈妈会凌晨起来看自己的房间还开着灯，这让她本来就因为考得不好而更加内疚。她说：“我觉得考的不好，有点。。。有点不好受吧。。。”
　　张女士没有接着冉子灼的话说，而是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因为考试的原因，自从那个赵敬去了北京之后，你就状态很差，别以为我不知道。”说着她还是怕冉子灼着凉，起身把空调口拨向上吹而不是对着冉子灼。
　　冉子灼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她只想让身边的人觉得开心就好，但是妈妈还是看出来了。
　　张女士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虽然觉得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她相信冉子灼有能力和智慧来调整状态。她不想插手。
　　冉子灼看妈妈没有再说下去，她们之间的默契让冉子灼知道妈妈点到为止，剩下的需要靠自己来处理的好一些，让自己舒服一些。于是冉子灼说:“诶，要不我今天回姥姥家吧？”
　　张女士又翻开杂志，边看边说：“我跟爸爸还有事情，你要是想早点回去，你可以自己坐长途车，我让大舅在车站接你，等开学之前，我们再接你回来。”
　　冉子灼一个蹦高从沙发上弹起来，说:"没问题，我自己坐车回去，我这就去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