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但到来》莫累累莫

7、挑衅生事

　　海庆市这几年经济发展很快，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主要靠旅游业发展经济，但是新市长来了之后，大力扩展新城区商业建设，现在已经具备新一线城市的条件了。
　　所有地方都在努力朝向变好，可除了平川区，似乎被遗忘了，过时褪色的房屋与城市宣传广告片里的高楼天壤之别。
　　《平川区疑似帮派仇恨公共设施无一幸免》大字标题在海庆民生网站上占据了一大块版块。
　　樊俊还搂着美女沉浸在甜蜜梦想，床头柜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还没睁开眼睛他胸腔就积攒着一股气，半眯着眼看了来电显示“W”，整个人立刻清醒，清了清嗓子，按了接通。
　　“我不是和你说这件事要静悄悄处理吗，你这大动静闹到网络上，生怕整个海庆你不知道你樊俊和张程是敌人是吗。”对方很大的怒气，连没等樊俊道歉就挂断了电话。
　　樊俊掀开被窝立刻穿好衣服。
　　“亲爱的，还早，你怎么就起来了？”美女语
　　“不知道哪个傻b搞我。”樊俊拿着手机大力关门走了。
　　“樊总，是这篇新闻。”樊俊手下小心翼翼递过iPad。
　　樊俊一目十行把新闻看完，抓着iPad的力度大得想要捏碎。
　　“给我查，打架的人，发这篇文章的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扯下新闻。”
　　“那两打架的人是北方人，喝醉酒在路上碰到就打起来了。”
　　“艹，什么智障，偏偏在那条路闹。”
　　“写新闻的是不入流报社的记者，说是这样的新闻夺人眼球。现在这篇新闻已经被撤下了。”
　　“找人去收拾记者。”
　　“张程那边比我们先快一步。”
　　“qtmd。”樊俊一腔怒气发不出来，进了酒吧连摔五个玻璃杯才解气，他打电话给了蒋安齐。
　　“今晚来找我，可以先把你这条线弄起来。”
　　“不是说你先扩展你的生意？”
　　“md不知道哪个sb坏我事，最近只能低调点。”
　　“那晚上见。”蒋安齐没心情听樊俊别的事情，“对了，我让你查蒋瞬。”
　　“他不在海庆。”
　　蒋安齐听到这话就挂断了，查不到人也是个废物。
　　马群耀昨天数了有八个现有的小提琴，刚好要定一批木材，开着五棱宏光面包车去了木材厂拉货。
　　“哥，我来了。”马群耀手里拎着两瓶好酒，他爸教他的。
　　“哟，耀子，好久不见。”厂长笑眯眯接过马群耀的酒，都认识，不用说太多客气话。
　　“你刚回来生意不错，你上次不是刚找我拿一批？”
　　“上次拿好木，这次就拿普通的。”
　　“好木接下来几个月都缺现货，我给你留了几块，省着点用。”
　　“有人跟您订大批货?”
　　“西泉路家具厂突然找我要一年的量，估计是接到了什么有钱人的大订单。”
　　马群耀眉头一皱，是上次找他麻烦的那伙人。
　　他要不要告诉林祎凯？
　　马群耀等厂子给他锯木材的时候，刚好上次那对情侣找他打游戏，他就同意了。
　　“兄弟，好久不见啊，这几天忙啥呢？”
　　“工作。”
　　“害。”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了。
　　“那个人似乎想要远离我，但是感觉知道了有关可以帮助他的消息，我又耐不住想要告诉他。”工厂机器运转的声音显得环境很嘈杂，但是马群耀觉得自己内心是平静的。
　　“那就告诉他呗，不过兄弟，交朋友得靠缘分。你想要是咱不是一起吃鸡，搁实现谁搭理谁啊嘿。”
　　不是一个理。
　　马群耀拉着木头回家，看着林祎凯家紧闭的铁门，想了想还是决定敲门。
　　敲了三下，等了一分钟没有动静。
　　快十一点了，大概率已经出门了。
　　mqy：林祎凯，你在家吗？我想跟你说个事。
　　马群耀盯着聊天页面好久了，另一个微信在他发朋友圈说这段时间不接单未读消息都有99+了，他都没搭理，今天也没拉开闸门营业。
　　过了午饭时间林祎凯终于回了他消息。
　　Lin给他发了一条2秒钟的语音，“什么事不能在微信说。”
　　他听完又再放了一遍。
　　mqy：西泉路家具厂，上次那伙来我店里闹的人，他们跟木材厂订了一大批高级木材。
　　他选择打字，他觉得他现在声音不太好听，害怕自己普通话说不清楚。
　　Lin：了解
　　两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到底他说的这件事对林祎凯来说有没有用，会不会打扰林祎凯工作了。
　　今天又是当废物的一天。
　　夜幕降临，橘光笼罩着在楼顶发呆的马群耀，手掌枕着后脑勺，茂密的两小腿叠着，看起来很惬意，但是本人皱着眉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个下午了。
　　“咚咚咚”有人敲他家门，他光着脚打算看看楼下谁给他敲门。
　　微信语音电话铃声，他从短裤口袋掏出手机，
　　超大3个字母，“Lin”
　　“喂。”弱弱开口。
　　“你人呢？”
　　马群耀已经走到栏杆边，探出身子，看到林祎凯站在他家门前，“楼上。”
　　林祎凯抬头，“你等着。”便挂断了电话，往自己家走去。
　　让我等着怎么自己回家了？
　　马群耀还想了两分钟是不是林祎凯不爽了，就听到林祎凯楼顶门打开的声响。
　　“大，林祎凯。”差点又习惯性叫大哥了。
　　“听说你还蛮爽快把保护费交了？”林祎凯没直接说中午马群耀跟他汇报的事情。
　　“啊，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哥。”
　　“呵，怎么？想当我小弟。”林祎凯手握着一罐冰啤酒，问完喝了几口。
　　“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很敬佩你。”马群耀说的是实话，平川区在他出去闯荡之前就一直很乱，治安一点也不好，但是他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发现东半路没有打架斗殴的消息了，住在这一片的人虽然会吐槽东来顺，但他能感觉到邻居住在这里的安心。
　　两家之间的墙高也就一米，林祎凯大长腿跨着就过来了。
　　“你最贵的琴我买了，作为你告诉我消息的回报。”
　　“不用不用，也就一个消息。”马群耀连连摆手，林祎凯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那你有什么意图？”明明说的话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马群耀听起来却有种压迫感。
　　“没没有，我只是感谢你帮我。”
　　“我不喜欢欠人情，三个月后能做好？”
　　“能。”马群耀连连点头。
　　“明天拿着监控去西泉路警局报警，按威胁恐吓罪罪名报。”林祎凯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捏了捏，扔到垃圾桶里。
　　“嗯？”这是不是有些明目张胆了？
　　“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别来见我。”林祎凯回去了。
　　马群耀久久看着林祎凯家的楼顶门，他似乎更想要了解林祎凯了。
　　“耀子，你杵在楼顶干什么？喂蚊子？”隔壁张叔上楼浇花，他家四层楼，俯视看着马群耀，快三十的大小伙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呆，怎么娶媳妇。
　　“呼吸新鲜空气呢。”
　　“吃饭了没？”
　　“没。”
　　“上叔家来吃。”
　　“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马群耀拿着U盘骑着电动车去了西泉警局。
　　“警察您好，我想要报警，以威胁恐吓罪。”
　　樊俊一个晚上都在和蒋安齐聊事情，一大早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哪个孬种又扰他清梦。
　　来电显示“T”。
　　“MD”一句标准国骂，摁了接听。
　　“樊哥，住东半路的人来我们警局办案，具体资料我发你微信了。”
　　樊俊压着气点开视频，视频里五个人他认识四个，三个被揍得像猪头还是他小弟。
　　还有一条一分钟的语音，
　　“报案人开小提琴店的，据说是家具厂三个人因为木材的事情找上门，林祎凯住他旁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了他……”
　　“林祎凯。”樊俊嘴里吐出三个字。
　　林祎凯只带一个小弟去见张程，林祎凯邻居报案说被他小弟恐吓。最近每件让他膈应的事情都跟林祎凯有关系。
　　东半路一向低调得很，却在这种时候存在感高起来，他不得不怀疑林祎凯是不是和张程联手想弄他。
　　马群耀从警局里出来就给林祎凯发消息说他完成任务了，林祎凯没回他。不过他觉得林祎凯是看到了，只是不想回而已。
　　林祎凯确实看见了，也确实不打算回。
　　消失好几天的林琛给他打了电话。
　　“前几天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林琛语气听起来没什么事情。
　　“北蓝路有问题，我上传了网盘资料。还有我去试探了张程，他和樊俊的生意不一样。”
　　“你去见了张程？”对于林琛来说这实属是危险了。
　　“我拿着他家人照片去问他话的。”
　　“你下次干这种事和我商量行不行？”
　　“林琛，冬天不远了。”林祎凯不喜欢林琛一副大哥哥保护弟弟的语气，他两就差几岁，都是平起平坐的辈分，林琛没有责任保护他。
　　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没入选，名额给了南湾市。”
　　他的网要开始慢慢收了。
　　话说张徽南那天收拾好心情回到病房，让他爸的秘书查天台的人，居然得到查不到此人的消息。
　　他爸都查不到那个人，更神秘了。
　　他在海庆没有认识的人，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却看到蒋安齐发了一个在海庆酒吧的定位。
　　蒋安齐是他在加拿大留学认识的人，仔细回想了一下，蒋安齐说过他是海庆人，可真赶巧，强龙压不压的过地头蛇，得去问问看这个地头蛇能不能帮他找到神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