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水晶杯子

10、第 10 章

　　第九章以下纯属虚构
　　手术之后，海洋退役了。
　　中心的领导和教练都在挽留，但是海洋很坚持，说是在做手术的时候领会了生命的真谛，决定拿出时间来好好陪陪父母。
　　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也没法拒绝。
　　他硕士毕业了，接受了相亲，公开了女友，然后结婚，婉拒了中心留他做教练的想法，回到老家经营了一家滑冰场。
　　白天那些来玩的小孩子们都说，海洋老师是脾气最好的老师，从来都是跟他们笑，怎么跟他胡闹都不会生气。
　　只有很偶然的时候，会发现海洋老师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冰场的角落里，看着那些滑冰的小朋友，却又好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看，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时候谁都不敢去打扰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冰场人都走光了，海洋会拿出冰鞋，自己擦一擦磨一磨，或者拿出一件件考斯腾，发呆。
　　再过了几年，在没有小孩的情况下，海洋离婚了。
　　又过了几年，父母年纪大了，回了老家，说去种地。
　　这时候尼克主动找上门，他已经成为了有名的花滑教练，与中国队签订了长期的合作，他想让海洋的滑冰场成为他在国内的基地，那些送来训练的孩子，水平高的去美国基地，水平普通的留在中国基地，让海洋给他看着。
　　海洋同意了，却也只是答应给他看着，不会做教练的。
　　又这样过了几年，海洋关了滑冰场，跟尼克飞去了美国。
　　过了不久，就有老冰迷在社交平台上发出了海洋和尼克牵着手逛唐人街的照片，引起花滑圈不小的轰动，有些冰迷就去翻过往比赛的视频，想要扒出来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是，他们毕竟是过气的明星。这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风云变幻的大事，有那么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他们这样淹没在岁月中的人，再也占不了热搜的头条了。
　　人生就是这样，慢慢流淌着，过去了。

　　第八章以下纯属虚构
　　真正的大新闻是半年后，雨声要结婚了。
　　雨声终于要结婚了。
　　北京奥运会之后，雨声没有退役，他坚持到了四年后的米兰，但是很遗憾，还是没有拿到奖牌，也没有完成4a。
　　米兰之后，他马上宣布退役。
　　然后专心经营了自己的冰演品牌，在中国和日本大受欢迎。
　　每次冰演的最后，雨声都会亲自出来感谢冰迷们，他会站在冰场中心，环绕一圈，仿佛目光能看到场地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观众。
　　但是从来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雨声也曾向中国队的队员辗转打听海洋的近况，但是好像海洋退役后与花滑圈就断了联系，大家对他都是泛谈了了。
　　雨声也曾经冲动的飞到海洋的老家，按照地址找到那家名为“天使”的滑冰场，可是却只是愣愣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不敢进门。
　　他怕进去看到海洋和他的中国妻子，害怕自己的眼神在一瞬间会出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害怕看到海洋和他妻子可怜他的目光。
　　一想到这就如同剜心一样的刺痛。
　　于是他站了几个小时，最后颓然打了个车回了机场。
　　再后来他成立了自己的俱乐部，也培训了一些选手，可惜都并不优秀。
　　但这些并没有妨碍他受到的欢迎和喜爱，有无数的女粉丝仍然以他为偶像，爱他和憧憬他。
　　每次被记者采访，都会被问到雨声的理想型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还没找到。
　　他总是完美的微笑，回应：“总会遇到的，遇到了就是理想型。”
　　现在，雨声终于要结婚了。
　　但是他把女朋友隐藏得太好了，媒体只听说是个素人，一个普通的幼稚园老师，没有任何媒体拍到过她的画面。
　　结婚那天，雨声走进新娘的化妆间。面容清秀的新娘礼貌地请工作人员都离开，然后羞涩的问雨声：“雨声君，今天我们要结婚了，我以前问过你，你说会在结婚时候告诉我，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为什么会喜欢这样普通的我呢？”
　　雨声仍然是完美的微笑，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完美：“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是我的理想型啊！”
　　新娘又开心又激动，深深鞠了一躬：“雨声君，多谢了，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的！”抬起头，笑得灿烂，一颗小小的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
　　雨声也是深深鞠躬：“那以后就拜托你了。”阴影下，雨声的笑容凝结在抿住的嘴角。

　　婚礼现场，被雨声隐藏的新娘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所有参加的花滑前辈都愣住了，他们尴尬的面面相觑，轻声低语，却还是要鼓掌庆祝。
　　第二天全日本的媒体都炸了。
　　雨声的新娘，简直神似海洋。
　　第十章以下纯属虚构
　　海洋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正舒服的窝在沙发里。
　　窗前是蔚蓝色的加勒比海。
　　旁边的尼克在兴冲冲地给两人冲泡咖啡，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温暖潮湿微带腥甜的空气中。
　　海洋呆住了，呆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一边的尼克都察觉了，问：“怎么了？”
　　海洋无语，沉默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尼克拿过来看了看，想了想，无奈的摊了摊双手：“so……你们东方人为什么喜欢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呢？”尼克虽然说的一口流利中文，虽然外表是地地道道的华人，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美国佬。
　　海洋想笑得从容一点，却还是很苦涩：“不知道。”
　　尼克轻轻靠过来，揽住海洋的肩膀，轻轻说：“我就不一样，我喜欢就要说出来，哪怕是被拒绝，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个被拒绝的权利。”
　　海洋闭上眼睛，往后靠在他肩膀上，呢喃说：“都过去了。”
　　尼克回头看了看他的侧脸，聪明的没再说话，只是把海洋揽紧了一点。
　　不管怎么样，他抱着的，是一个真实的有温度的人。
　　不像雨声，只能一辈子抱着一个虚幻的影子。

　　桌子上的咖啡，氤氲地冒出白气，随即消失在潮湿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人世间，很多事，都是如此。
　　这一年，海洋37岁，雨声40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