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到江湖（一） ...
-
整整一个月的努力，我们终于确定了新的十二位领袖。三观观主天籁、天木、天鸢，分别进入灵狐观、凤语观和白裳观。四殿殿主千幕、千潇、千湘、千雪，五门门主落曾、落忆、落荐、落琼、落觞。淡衣时代的天山由此开始。
与琼言和离伤不同，淡衣并不赞成过分远离江湖，说隐居不足以保证天山的安全。要让世人忌惮我们，同时我们也要清晰江湖的势力。
于是，他决定亲自下山去接触江湖的人。
我本是反对，因为我知道琼言不愿意在江湖行走，我总是想能把他的想法传承下去。
可这次淡衣铁了心，我怎么说也拦不住，只能由着他了。
爱玩的飞然也跟着去了。
三个人突然只剩下了我，心里又是空落落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淡衣、飞然分开过。六年来，每天练功时都能看到他们俩一个平淡宁静、一个活力四射的笑容。
而现在……
突然袭来的孤单，让已经鲜少开口的我更加沉默。
我的那些手下，那些丫鬟们，都开始离我越来越远，似乎是怕我的冷漠。
每当看到她们避得远远的，我总是轻叹口气。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可是到现在，我还在乎些什么呢？
从淡衣下山以后，他和飞然陆陆续续传回些消息，说许多不相信天山实力的门派都在打着吞并我们的算盘。这让我们大为诧异。
还有，有人在山下看到了一个绝美的白衣黑发的男子。衣服上缀着羽毛。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五味纷杂。我想过下山去找他，可是一方面，我得留在天山持局以防万一，另一方面，心里竟也有些疲惫。
半年后，十二月的时候，他们回来了。
淡衣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做了一个决定，天山要参加一月在灵湖举行的英雄大会。
“什么？”我挑眉问道，“为什么？”
飞然惊愕地看着我：“姐，这可是你很长时间来最夸张的反应了。值得庆祝！”
我无视了他，依旧看着淡衣。
淡衣耸耸肩：“江湖很有趣。”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与创始人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
淡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我轻声说：“你该出去散散心了。”
我默然。
“姐姐你劝劝他啊。”天鸢道。现在也只有三天敢和我如此亲密地说话了。
我无奈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天鸢诡异地一笑：“谁不知道天主对你的话说一不二。”
“别瞎说，这哪儿跟哪儿啊。”
“你的心思全在前天主那儿，所以才发现不了呢。”天鸢有点替淡衣抱不平，“前天主已经消失那么长时间了，姐姐你……”
也许是我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人会在我的面前提起师父。
“对了，英雄大会我们要去多少人？”天鸢突然道。
“我正想告诉你呢，”换了个话题，我松了口气，“淡衣说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有六个人参加，他打算让飞然、我和你们三个观主去。”
“还有一个呢？”
“他自己。”
“可是，只留四个殿主和五个门主……”
“我也觉得很危险，可是淡衣对这次英雄大会势在必得。”
此次如果最高位的六个人全部出动，必然会导致有些门派的蠢蠢欲动。淡衣对此只是轻轻一笑说，所有成气候的门派都会参加英雄大会。
动身前，我把千幕和落曾找来，叮嘱了他们很多。
尽管如此，上路以后还是放不下心，我总有不好的预感，觉得什么事要发生。
来到江湖，整个人好像突然被灌注了无比的活力。
下山前淡衣让我们所有人都戴上面纱。一开始我们不懂是为什么，下山进了城，看到了普通的老百姓后，才发现我们一行六人如果不戴面纱将会引来多大的人流驻足观赏。
即便是已经戴上了面纱，我们六人清一色的白衣黑发，衣摆上缀着的精致的凤羽，走起路来飘然如遗世独立的步伐，仍旧让我们的回头率奇高无比。
天籁鬼笑道：难道天山是个出美人的地方？
走过熙熙攘攘的街市，一个个叫卖的小摊贩。飞然拉着我到处跑，看看这也新奇，那也有趣。淡衣宠溺地看着我俩。
像是飞出笼的小鸟，一直沉重着的心感到一阵释怀。
突然发现，这是自从师父走后，我第一次感到发自心底的高兴。
又想到师父，从他离开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尽管我强迫自己去掩埋，尽管已不像当初那样让人窒息，但对他的思念仿佛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只是有些时候我感到更多的不是伤感，而是认命。也许我和他的缘分真的已经到了尽头？
回想第一次与他相见，他就像出尘的仙子，美得难以描述、难以忘怀。回想得知他对我的爱恋时，心中的喜悦难以消褪。
也许是回想的太多，多少次，我都感觉他在我的背后注视着我，可当我转过身去搜寻他的身影，不出所料地一次次失望而归。如今的他，像一阵风，仿佛拂耳而过，但怎么也抓不到手中。
往昔飞雪满目，约定终生守护；而今泪眼婆娑，不知归宿何处。
罢了罢了，落花满地，徒留无所施，不如像秋风吹过，什么都不要留下。
于是慢慢习惯了接受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到江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