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曼珠沙华 上 ...
-
九月末的时候，木叶高校收到了来自环境总署（这是毛= =）的一单通知，内容概括大概是为了保护地球爱护环境创建绿色XX社会所以要求学校组织学生参加主题绿化活动植树造林避免垃圾污染保护地球爱护环境blablabla。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鸣人他们一大早就身处离学校半个小时车程荒无人烟的河边的原因。
“毛线的环境总署，一定是纲手老太婆又欠了别人赌债所以让我们来义务做苦力，还用什么乱七八糟的通知来糊弄我们！”
戴着粗糙的帆布手套，鸣人用力铲了一捧土，一边乱七八糟地腹诽：“什么破地方啊啊哪里会有人种树种到河边的！还是宁次学长他们好，凭什么低了一个年级的就要做苦力啊可恶！”
因为分工不同的关系，高鸣人一个年级的宁次的任务是发放传单，而倒霉分配到河边绿化的班级只有二年七班和八班。
一旁的小樱翻了个白眼：“啰嗦，少说话多干事。”
迫于小樱铁拳的压力鸣人乖乖闭嘴埋头挖坑，内心两条宽面条泪，明明小樱以前是很温柔可爱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为什么现在越来越暴力了。
[作者乱入：温柔……可爱……善解人意……那是小鸣你自己幻想的吧……]
抬头擦汗的时候远远瞥见河对岸黑发少年的身影，一如印象中的白衣黑裤，身旁一高一矮两个少年，还有围绕着他转悠得十分欢快的眼镜少女，心情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夹杂着种种复杂情绪沉甸甸地郁结在胸，终于逼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挖坑，种树，填坑，再泄愤似得狠狠将泥土踩实，不断重复同一个动作，直到有人拍上他的肩膀。鸣人回头看见小樱额上青筋畅快地乱跳，一张漂亮的脸扭曲着，顿觉大事不妙。
“鸣人，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小樱轻柔的声音在鸣人耳中好比催命的恶鬼，僵硬地回头，只见出自他手的一排树□□丽丽地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连根拔起倒在地下，霎时间一阵冷汗。
小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大概能猜到鸣人在想什么。
“算了，我就知道指望你的话豚豚和丁次都能上树了。”小樱指向旁边坐着休息的秋道丁次，鸣人再次一阵冷汗，他好像听到了会死人的话。
还没等鸣人在男子汉的尊严与春野氏爱与正义的铁拳之间挣扎就已经被小樱一锤定音，雷厉风行地将他直接扔给垃圾污染清理小队。
“宽额头说最新的剧透佐之助那个混账竟然把鸣子留下自己走了！还有新冒出来那个女人到底是想怎样？”井野满是义愤填膺。
“是喜欢佐之助君的女生吧…其、其实宁次郎挺不错…鸣子跟他在一起一、一定会幸福的”雏田微弱的声音。
“哎哎佐之助和宁次郎我看都不如我X罗，他才是跟鸣子最有共鸣的人，他们彼此最了解！”说话的是九班的手鞠，鸣人好友我爱罗的姐姐，也是隔壁砂隐高校跟木叶的交换生。
“为什么手鞠会跟咱们班一起来？她不是九班班长么？”鸣人提溜着垃圾袋看向兴奋讨论中的四千五百只鸭子，视线在手鞠和身旁不住打呵欠的小队长鹿丸之间来回飘移，最终暧昧的眼神定格在鹿丸身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麻烦啊……”回复鸣人的是万年口头禅，鹿丸一脸淡定地挠了挠后脑勺只当做没听见。智商200的天才，最擅长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如此明朗的事也没啥好八卦的，所以鸣人转移话题，比如那四千五百只鸭子到底在说什么？
“千里寻夫记。”
“哈？”
“傲娇少年的不归路。”
“啊啊？”
“佐之助，鸣子喊你回家吃饭。”
“……这个是毛？”
“曾经亲密的爱人啊，狠心斩断羁绊另觅新欢是为哪般？”
“鹿丸你能说得不那么矜持不那么含蓄么？”鸣人万丈黑线，完全有听没有懂。
鹿丸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幽幽地拍拍鸣人的肩膀，然后幽幽地继续去捡垃圾。
“……你怎么知道她们讲什么的啊喂！”
给他个背影的鹿丸摆了摆手。
“相信我，我也不想知道的……”
鸣人攥紧拳头努力忍住想揍人的冲动。
后来在午休的时候才从满脸通红的雏田那里得到了答案正解，鸣人同学抱头苦思木叶生死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啊好熟啊，完全忘记一个月前自家爱好写作的大叔拿刚完成的稿子向他得意洋洋地炫耀“小子这可是拿你做主角原型”后被他一爪子拍飞，你才原型你小区都原型，谁会乐意做十八[哔——]小说的主角原型啊啊！
可是鸣人君，被当成十八[哔——]小说的主角原型不是最悲摧的，最悲摧的是——男猪脚还是女猪脚，这是个问题。
很久以后当得知真相的鸣人怒发冲冠凭栏处直言要灭了某猥琐大叔为民除害，佐井同学对此一句话评价——认真你就输了。
午休时间，大部分人在解决完便当后选择找个背阴的地方小憩片刻，而鸣人显然精力过剩，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沿着河岸一直往上流走。
他们所在的河岸位于河流中上游部分，名为终焉川的河流并非名川大河，却一直蜿蜒横穿过整个城市。终焉川从终结之谷流过，越往上游走河岸越显高，所以当鸣人沿着终焉川弯曲的河岸转进山谷的时候，他看见了有生以来最震撼的景象——
——开满整片河岸的、赤红的花。
那是怎样一副景象，密密匝匝的花怒放到了极致，仿佛以生命为代价来争得这世间最炫目的红，浓郁得能泣出血。两岸花开，将河水映染成一片绚烂绯炎，妖艳得触目惊心。鸣人胸中瞬间激荡起巨浪，一层一层扑打而上，与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交缠盘旋剧烈震颤，隐隐要冲破而出，然而大脑却一片空白，生生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些花啊，是何等的壮丽凄凉。
鸣人没法想更多，他只能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胸中那股难以平复的激荡让他感到难受，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满目的鲜红会让人想嘶喊，想发狂。
春野樱找到鸣人的时候他正抱着脚倒在河岸山坡的花丛里，不由分说地一个爆栗赏过去惹得鸣人不满地大喊。
“痛痛痛痛小樱你打我干嘛我已经够倒霉了嗷嗷嗷嗷轻点！”
“活该，老师早说过最近的季节会有蛇出没，谁让你不好好听又专挑蛇多的地方跑！”
小樱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手脚麻利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把小刀，用打火机烤过后在鸣人捂着的脚踝处划了个十字口，用力一挤——
“嗷——！”鸣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呼又努力忍住，等小樱把血挤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几近虚脱。小樱看鸣人的样子虽然心疼，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完。
“虽然没听说过这附近有毒蛇出没，不过还是得以防万一。”小樱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寻了株花挖出鳞茎，就着河水洗净后用随手捡的石头捣烂，小心翼翼地敷在鸣人脚踝，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裹上。
鸣人看得目瞪口呆：“小樱你太厉害了！”
“笨蛋，这个是最基本的常识！”
“不要老叫我笨蛋！”
“那叫什么？超级大白痴？”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沉默了，春野樱盯着自己的双手，鸣人朝河对岸望过去，抓抓脑袋笨拙地转开话题：“呐、呐，小樱你来过这里？”
顺着鸣人的视线看过去，如血残阳的红映入眼帘。
“纲手师傅带我来过，为了辨识药材。”
“药材？”
“就是这些花啊，虽然美丽但是有毒，不过治疗蛇咬伤意外的有效。”
美好的事物往往需要付出代价，每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下面都埋着枯骨。
鸣人问那些花的名字，小樱偏头一笑。
“红花石蒜、龙爪花、蟑螂花，随便你喜欢哪个哟~”
“蟑、蟑螂花！”惨叫出声，这种shock就好比一位绝世美人名字却叫翠花一样恶俗。
“好啦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该。回。去。了！要让伊鲁卡老师知道你擅自脱队还被蛇咬伤了，哼哼哼！”
“小樱不要说得那么恐怖，你不说伊鲁卡老师当然不会知道，哎哎我说扶我一把！”
一瘸一拐的少年被少女搀扶着远去，同伴这个词如此美好。
小樱没告诉鸣人那身后遍地红艳的花还有个含义。
彼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曼珠沙华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