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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仙尊遇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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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弗这辈子就没有这样无语过。
苦离族说培养的魔种发芽了,未来有可能成为魔神的弟子已经回归,以此震慑了他们鲁克族。
他一直藏在仙门中,当然知道谢惟安是怎么进的云矶山,早年就发现就发现这人身上的魔气根深,却也不知道谢惟安属于哪个种族。
没料到居然到了对头的阵营,这次的事情也胆敢参与进来。
一个才晋升魔尊的小子,哪怕来一万个——哪怕来十个他也不放在眼里。
要打便打!
涂弗一边抵抗谢惟安的攻击,嘴里毫不积德:“我道是谁,原来是新晋的魔尊谢惟安!啧啧啧,果然不愧是天生的魔种,连从小把你养大的师尊都不放过,就连我们魔族里都没你这种欺师背德的孽障!”
“看你这样子,恐怕早就觊觎林千枕很久,天天就想着怎么把心爱的师尊压到床榻下吧?!嘿嘿!”
谢惟安一言不发,手里的刀起刀落,强大的魔气从身体内迸发而出,涂弗也毫不示弱,两股巨大的魔气撞在一起,整个秘境都跟着地动山摇。
可涂弗毕竟是在魔族和仙门都混迹了多年的家伙,谢惟安的魔气足够强盛,却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他不得。
他正得意:“哼,就凭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
长刀霎时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穿透了涂弗的脖颈,在涂弗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横刀切下了他的头颅,谢惟安刀锋不停,顺势将涂弗整个身体从中间劈开,砍在了想要逃离的元神上,涂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下一秒被苍白的大手捏在掌心。
“继续说啊。”谢惟安淡声道,杀戮的刀刃未收,眼底尽是厌恶和嘲弄,“我毛长没长齐,你说了可不算!”
没给涂弗多说一句话的余地,谢惟安生生捏爆了涂弗的元神,这位隐藏在仙门千百年的魔尊就这样彻底神魂俱灭了。
石门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在涂弗死亡的那一刻瞬间碎裂。
没了住持结界的人,自然就没了阻挡林千枕出来的门。
“多谢师父。”谢惟安轻声道,垂眸努力收回眼底那股暴虐,衣袍的颜色也在缓慢恢复,他似乎很快又变回那个儒雅的书生谢慕千。
凭借他的实力,确实没办法杀掉涂弗,可涂弗不知道,谢惟安他的道侣与他仅仅一门之隔。
那条抹额挡住了道侣印,涂弗做梦也想不到,妖族别的本事没有,但在有了道侣之后能够将自己的灵力通过道侣印传递给自己的道侣,让谢惟安的功力在一瞬间暴涨,向来稳准狠的谢惟安怎么会放过杀死他的机会。
密室开了门,却没有看到林千枕出来。
谢惟安上前两步,只见密室中的尸体都被仔细地贴上了超度魂符,一袭白衣的仙尊半蹲在地上,依次为死去的弟子阖上双眼。
“修行不易,半生性命都托付给了云矶山,却连一次完整的历练都没有经历过。”林千枕叹息,“来世别再修仙了。”
“师父怎知他们的想法?”谢惟安倚在墙边,搓了一把冰雪慢慢洗去手上肮脏的血迹,低声道,“向来求仙堕魔者早已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他们既然来到这个充满危险和诱惑的世界,就要做好随时身死道消的准备。”
“明明以往都很平静。”林千枕顿了顿,“我以为自己能护着他们,救他们。看来高估自己了。”
“是这个世界早就变了,师父应该早点下山来看看。”谢惟安说,“仙门隐世太多年,根本不出山也不去了解三界动向,如今的局面不能怪你。”
林千枕终于转身看他:“为师觉得,你似乎和以往不同了。”
“自然不同。”谢惟安走近他,附身将林千枕有些凌乱的抹额整理好,看着仙尊清澈又冷静的眸子,“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那现在又如何敢?”林千枕站起身,并不比谢惟安矮的身高,寒玉般的气息,他终于冷了脸,“为何要跟着我到这里来?谢惟安,你如今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谢惟安眼皮一跳,从前林千枕只有发怒的时候会叫他的全名,后来两人关系发生了变化,反倒偶尔会叫他“小安”,他知道那种亲昵中含了多少虚假和安抚的成分,却也依旧甘之如饴。
如今这一声“谢惟安”,他却更喜欢。
双膝重重着地,谢惟安几乎没有犹豫地跪了下来:“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看他跪得这么干脆,林千枕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谢惟安不来,他或许出去要费一番功夫,也杀不了涂弗此人,可如今涂弗被杀,药门寺那边的滔天麻烦却要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千枕眉心发疼,干脆不理睬谢惟安,回身将弟子们的尸身收入戒指中,一大堆的灵宝掉落,他也没有多看一眼,等装完所有的尸体,密室的地上已经堆起小山一般的灵宝灵果。
就在林千枕转身的时候,那堆灵宝小山突然极其微弱地动了动。
“师父小心!”谢惟安突然出声,手中的折扇往那堆灵宝小山中间丢过去,正好砸中了什么物体,只听见里面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有些像什么小兽。
林千枕目光过去,正看见一只通体白色的四足小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圆圆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张嘴又哀哀地叫了一声。
谢惟安可不管这小兽什么品种长得是否可爱,扇子飞回手中,他站起身就打过去。
“慢着。”林千枕伸手握住了谢惟安的扇子,小兽吓得立即抱住了林千枕的腿,几乎是瞬间,变成了一个不着寸缕的三岁孩童模样,额间白色的独角却没有收回去,张嘴大哭起来,手里还攥着一个灵果。
“是不是饿了?”林千枕丢开谢惟安的扇子,蹲下身去问这个小兽。
小兽含着眼泪点点头,竟是能听懂他说的话。
“师父!这东西来历不明,千万小心些!”谢惟安看着小兽胖胖小手紧紧抱着林千枕的腿,一股嫉妒和怒气往脑门上冲,伸手拎起这个小东西,“我来处理就行。”
“哇啊啊啊啊——”小兽受惊,手里的灵果也掉落在地,手脚并用地拍打谢惟安,张嘴露出锋利的尖牙咬在谢惟安的手臂上,顿时鲜血直流。
“你看!”谢惟安没好气地告状,指着小兽,“攻击性这么强,即便是幼年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兽咬着他的皮肉不松口,大眼睛怒冲冲地盯着谢惟安。
“它身上有云矶山弟子的气息。”林千枕拍了拍小兽的脑袋,小家伙顺势松了口,跳入林千枕的怀里,“应该是在弟子们生前的时候就与他们待在一处,还有人教了它云矶山的心法。”
难怪这些弟子们已经死了这么多时日,林千枕却依旧能够依靠气息符找到这里来,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小兽在此处陪着弟子们。
“它应该知道弟子们是怎么死的,是谁杀死的。”林千枕从戒指里调出一套衣袍披在小兽身上,“加上它已经学习了我们云矶山的心法,能幻化成人形,便是我们云矶山的弟子。”
谢惟安不同意:“兽类一向凶猛,即便开了灵智能化作人形,也是本性难移。谁知道它是不是弄死弟子们的罪魁祸首,又偷学了我们云矶山的心法?它是个什么种类都不知道,师父,我们不能冒险。”
林千枕沉吟,小兽却“咿呀”地叫了一声,披着宽大的袍子从林千枕怀里跳下,伸手比划着什么,又蹦又跳,从门口走了几趟趟到密室内,捂住脖子倒在地上,又爬起来指指自己,低头在地上按了两下,然后“呜呜啦啦”念出一串云矶山的心法,再指指墙壁,往上跳了几下。
谢惟安双手抱胸:呵,小丑吗?
林千枕却看明白了:“你是说,弟子们被什么人关到了这个密室里,触发什么法术后险些丧命,是你救了他们。”小兽连连点头。
“然后他们教了你云矶山的心法,却还是在这里中了机关阵法而丧命?”
小兽激动地连连点头,看来林千枕说的几乎全对。
至于其中的细节,小兽无法展示,林千枕却能够逐渐将事情串联起来。
云矶山的弟子们下山到武都城历练,却不幸遭受到了魔族的埋伏,被丢入这个谁也找不到的秘境中关了起来。这个密室中应该有致命的机关,抓他们来的人压根没想留活口,只是没料到这里原本就有一只小兽,阴差阳错地救下了弟子们。
林千枕猜测,那时候的弟子们应该已经没了任何的行动能力,只能想办法让小兽打开门救他们出去,担心他们死后门中长老寻不到位置,便将心法教给小兽,林千枕才能顺着气息找到这里来。
可他们最终还是死在了密室的机关阵法中。
虽然没能弄清楚小兽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云矶山的心法如果没有人主动传授,是无法得知的。
林千枕蹲下身:“谢谢你。如果无处可去,愿意跟我到云矶山做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