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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受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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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得闲时,久违地往家里打了电话。电话中他闭口不提这些年发生的事,只说:
“今年过年我会早点回家,在家休息一阵子再回扬川。”
儿子能够回来,沈芳喜不自胜絮絮叨叨说:“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回来,可又不敢催,知道你工作忙,妈看着电视上的你,都感觉瘦了不少,脸上也没肉………这次回来妈给你吃做好吃的,保管让你饱口福!”
沈芳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都是沈醉从前最爱的家常口味菜。但他现在胃时不时还会疼,根本吃不了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菜肴。
“没事儿,妈。清淡点就好了,我还想喝你炖的汤。岀去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妈炖的汤那么好喝,以前我总是嫌寡淡不爱喝,这次回来想多喝点。”
听了沈醉的话,沈芳有点儿难受,直觉告诉她,儿子这些年在外面应该吃了些苦头。沈芳抹了抹挂在眼上的泪,连连点头:“好,妈都给你做,还想吃什么吗,或者给你包些饺子肉丸,你带回去吃?”
跟母亲说话时,沈醉那颗悬着的心好像落下来了。母亲是他温暖的港湾,也是最懂得倾听他的人。
他与沈芳聊了许久,听着母亲从生活变化聊到街坊邻里。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与父母错失的时光。
临近目的地,沈醉才恋恋不舍道:“妈,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还有你和爸也不要来接我,我自己会回去点。”
沈芳也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搬家了呀?!你都没来过,就让你爸开车去机场或是高铁站接你。听妈的,别折腾了啊。”
沈醉摇头,最后还与沈芳开玩笑:“妈,真的不要来接我,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哪天回来的,我还能找不到回家的路吗?……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沈芳挂了电话,正发愁时——阳台上传来老伴儿丝毫不慌的声音:“儿子长大了,我才不去接。你给他发一个定位,让他自己琢磨……”
沈芳这边给沈醉发来定位,沈醉立马秒回:收到.JPG
看到屏幕上花花蝴蝶炫彩闪闪的收到二字,沈醉忍不住笑了。
回家,真好。
扬川活动结束后,沈醉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通告地点——纳塞。
纳塞是个与Z国相邻的国家,不同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纳塞靠情/色服务积累财富闻名。加之纳塞与S国著名黑市相交颇深,其中水深难测,是以Z国稍有名气且爱惜羽毛的艺人从不靠近纳塞一带。
纳塞的活动是沈醉自己去接的,听到这个消息的陈雯感觉脑子要炸了;陈光倒是还好,林锦越没意见他就没意见。
在沈醉出行的前一刻,曲竹带着四位助理兼保镖赶到了机场。
沈醉冲他们点点头:“谢谢你们。”
四位保镖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冷着脸站在沈醉前面,一本正经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曲竹笑了笑,连忙让他们先坐。
“哥,纳塞……到底为什么非去不可呀?”
曲竹想着陈雯同他聊过的关于沈醉倒霉的过去,继续问:“那地儿听上去很可怕,你不怕吗?”
沈醉呼出气,半认真半玩笑道:“怕,可是主办方给的多,我没理由拒绝。”
飞机掠过云层时,沈醉短暂想着有朝一日离开扬川回到家过新的生活。当他得到一些鲜花掌声后,竟开始回忆怀念从前孩童时候的广阔天地。他觉得长大后一个人过也很好,他闭上眼,在脑海里已经独自一人过完了一生。
……
到纳塞的第一天,主办方让他们稍作休息;第二天开始进行舞台部分的练习与彩排;第四天就是正式演出了。
纳塞的娱乐产业主打“吸睛”二字,主办方给沈醉准备的几套衣服无一不露骨。各种类型的链条穿过肩颈锁骨胸膛腹部,最后在腰侧锁紧。这如同绳衣般的束缚感,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每当彩排时,大多数人看沈醉的目光很像先前时候的林锦越,他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炽热渴求。
因为语言不通,沈醉不大能明白围过来的人在对他说什么,翻译也没将下流问候一句句译出。但关于纳塞的传言他早有耳闻,翻译小姐处变不惊的脸色加上偶作停顿的词句,都表示他们说的并不算好话。
沈醉脊背挺得很直,在灯光照射下他的轮廓被映在大屏幕中。沈醉结束end的动作,正粗喘着气,仔细一看,他身上挂满了剧烈运动后出现的汗珠,而随着汗液逐渐被链条吸收,沈醉感觉身上的“服装”越来越紧,直将他勒得生疼。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沈醉将服装穿在里面,外面套着长及脚踝的羽绒服。他回想着明天的正式舞台每一步该做什么,也想着之后是直接回老家给爸妈一个惊喜还是先回一趟扬川。
路灯昏暗,前路模糊难辨,蓦地刮起阵寒凉的风,吹得沈醉身上凉飕飕的。他裹紧衣服,逐渐加快了步伐。
风快,他快,可有人比他还快——
霎时,从街头巷尾齐齐冒出人,猝不及防将沈醉围了起来。沈醉来不及反应,沾满□□的毛巾已经捂住了他的口鼻,不到十秒钟,他便无力地昏睡过去。紧接着这群人将他裹在人群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沈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眼前似乎有一团浓雾,他什么也无法看见。他张嘴想要呼喊,被塞住的嘴巴只分泌出更多的涎液。
“嗯唔……”沈醉出声闷叫试探周围有没有人,出乎意料的是,他身边有人,而且还不少。
那些人操着一口纳塞语,见沈醉醒了,便伸手探进他衣物。
平日里沈醉颇为注重身材管理,连同皮肤清洁都做得比一般男艺人要好。他爱干净也爱自己几乎没有疤痕的身体。可他没想到,这副身体有朝一日竟会被数十人当做玩物玩弄。
沈醉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只知道他曾被药物浸染的身体随着他人的抚摸,悄然苏醒了。
这一瞬间,他真的恨极了利用药物将他锢在身边的林锦越。
食髓知味的身体很是受用,哪怕是轻抚耳廓或是嘴唇,沈醉都能感受到如同火烧的感觉。他一时无法合上的嘴里溢出阵阵涎液,沿着下颌线滴落在赤裸的胸膛。
过了半晌,沈醉试图与这些人眼神交流讲道理,就算暂时不会放过他,也不用如此折磨。可惜语言不同阵营不同,沈醉的自救并没有效果。
太痛苦了……
欲望被人捏在手心的滋味并不好受,沈醉又饿又累,他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使他如在云端。突然他鼻尖嗅到一股异香,像是使人丧失意识的药,接着他又神志不清地昏睡过去……
一墙之隔的室内,刑讯师将所需道具用品罗列好,缓步走向刑椅上的人。
刑讯师伸手摸着沈醉渗血的唇边,轻佻抚摸着下颌,他的手在腹部骤然停下,接着他弯下腰端详那块残缺的纹身。
“原来曾经有主人。”刑讯师轻笑道。
说罢他抬起沈醉的下巴,皱眉思索待会要如何折磨这人的神志与身体。
他招来三人,用流利的纳塞语道:“去,把他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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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再次醒来时,眼上的黑布已经不见了,他睁开眼时,腹部正传来一阵不适。
起初他以为是胃疼肚子疼,随着不适感越来越重,他低头去看,却发现肚子逐渐隆起,尿意越发明显。
纳塞……真要有去无回了吗?
尽管嘴被堵住,沈醉仍然不忘发出低颤的喉音求救。
沈醉睁大眼睛移向刑讯师所在的位置,他明亮的眼睛此刻泛红失神,因为双腮鼓起,脸颊看上去红肿不已。
五分钟说长不长,可对于灌进800毫升灌肠液的他来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刑讯师胸前的金色徽章在沈醉朦胧泪眼中分外闪耀。时间进行到四分半时,沈醉痛苦得连连发抖,金色在他眼前变得模糊不堪。
被长久压制欲望得不到释放,况且沈醉半年来鲜少正视自己想要发泄欲望的事实。重回自由的半年里,他连自亵都很少做。他将自己的生理需求掩藏得很好,近乎是禁欲的标范。而现在不过被人掳走数小时,他就想低头臣服了。
“这就不行了?属于我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刑讯师习惯于用纳塞语,不忘对他翻译道:
“刚刚我说属于我们的夜晚才刚开始。另外,方才你向我求饶,你想说什么?”
沈醉舔了舔唇,皱着眉试着吞咽口水。他抬起被情/欲濡湿的眼,有气无力说:“……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所以呢?”刑讯师笑吟吟接话,身旁的男人欲带沈醉前去清洗身体,他挥手示意停止。
“所以……放过我可以吗?”
刑讯师没再说话,以无声的姿态拒绝这可笑的乞求,他挥手让人带沈醉去清洗身体,又蓦地笑着提醒:
“你现在只是我们手里的筹码而已,既要做线人,就该明白凡事要付出代价。”
沈醉仍然抿着唇,一言不发。他不是在害怕,只是在思考。
他自尽割腕的左手手腕里,藏着军方特质的一枚定位器。这是一位警官担心他深陷危险孤立无援时放置的东西。沈醉揉了揉手心,在想要不要发出警报。
但……他们就算来了,看到这副样子的自己,又能得到什么益处呢?
沈醉摇了摇头,决心不要打草惊蛇,也许自己还可以撑住。
刑讯师抚摸着沈醉平坦的小腹,仔仔细细检查着沈醉身上佩戴的物品与衣物。他从口袋拿出手机,将照片上的信息与沈醉比对。
但看到沈醉左手腕的疤痕时,他勾起那张沁着薄汗的脸看了片刻,问:“你曾经自杀过?”
“……是。”沈醉如实回答。
手指划过手腕疤痕处,小刀在疤上豁开一刀口子。汨汨的血珠涌出,刑讯师将淡淡的血色覆在沈醉眼前,颇不在乎说:“对于我来说,出血也不影响使用。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死在纳塞,不然我们会很麻烦。”
沈醉的唇已血色尽失,他惊慌地摇头:“先生,我并不是受虐狂。”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身份让你注定要在这儿受苦。十分钟后我将送你去地下宴会厅,为了让你稍微享受狂欢,我会给你喝除痛的药剂,当然它也含有吐真剂的成分。”
“是敌是友,一试便知。”
后来沈醉被人抬下刑椅,灌进了一小瓶液体,再后来他神志恍惚,什么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