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幸福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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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假回来后，便是周一的例会，一切都是如此的被安排着。
“妈，你让郁同和我一起去呗！”林艺坐在李主任的黑色靠椅上，转了个圈，嘟着嘴说道。
“你以为你妈是谁啊？我说让谁去谁就去吗？就这，上头还是看我的这张脸才让你去的，真不知道珍惜。”李主任数落着林艺，又给她倒了杯水，林艺没有做声，若是不能同去，自己一个人很没有意思的，何况刚从扬州回来再去扬州，真没有意思。
林艺想着如何处理才好呢？
“艺姐，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很少看见你这样的表情。”郁同看着从李主任办公室刚出来的林艺，关心的问到，林艺看着郁同笑了笑，收起了刚才沮丧的表情，然后就问道“还想去扬州吗？”
“唔，你是说这次培训吧！多好的机会啊，呵呵，你就去呗！”
“我只问你想去不啊！说别的干嘛！”林艺撅着嘴说着，显然有些不满意！
“还行吧，不为什么培训交流，散散心，也好啊！”郁同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回想起来什么一样，某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又说“呵呵，扬州，我会再去的！”
“知道了”林艺很明白的回了一句。
…….
接着林艺很会挑时间的生病了，医生也没有查出来是什么病，总之是叫不上名字的，还请了一周的假！
李主任起初担心的不得了，当看见林艺半夜还打游戏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了，她是恨铁不成钢，仗着老娘的优势白到手的好机会就让这败家女生生推给了别人，这别人就是舒郁同！
李主任又怎奈何得了这痞起来异常无奈的女儿！
舒郁同当然也知道林艺的心思，没有推辞，欣然接受，别忘了她不仅是求功名的人而且是要去寻情的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一句半开玩笑的：我走了，你好好静养！
郁同又一次来到了扬州，冥冥中似乎有那么一种力量将她牵到这里，那未完结的情缘终是要做个了结的，不是吗？
临近初冬的天气，寒意早已滚滚而来，出了火车站，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似曾相识不是吗？一段尘封的爱恋要被轻启了，往事浮上眼前的时候，流点怀旧的眼泪总不为过，只是谁人知晓这眼泪是为着过去的伤神还是为着未来的失去！
安排好住宿，两人一间房，不过天生的孤独命，轮到郁同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女性了，于是便自己住了一间，也好，行动自由吧！培训是培训，大部分的课程都是时事理论，方针政策，除此之外就是安排的一些交流活动，诸如开上半个小时的会再去吃上一个下午的饭，诸如此类，权当是渡假了。白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晚上时间绰绰有余，她因为没有房伴，又不喜欢和生人说话，于是便成了独行侠！
这夜，霓虹初上，扬州城内星光点点，郁同一个人来到了红。
在红，人总是那么的多，难道城市里让那么多的人伤悲或者太过于喜悦吗？失意的气氛好浓厚，很钝的浓浓的沙哑的音乐围绕着每一个座椅，大家没有过多的吵闹，多半是在喝酒，虽然满桌都有客，但是和上次来的热闹场面不太一样，似乎缺少了什么，想来想去，那个歌手不在了。
失望是必定会有的，郁同只能报以侥幸心理等到周末的时候再看看那个人会不会出现，现在，不管怎样，对于郁同来说，她要的只是一个角落，一杯酒，一种怀旧和感觉，而，红，满足了她一切的要求，这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郁同才意识到应该回去了，毕竟一个人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是不好办的，所以，即使时间才过午夜，即使进来的人才开始增多，但是她还是要回去了。
一群人进进出出，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郁同等到人少了之后才要出去，却又被一些高大的男人挤在了门口，在男人堆里，郁同总算喘着气出去了。
其实，刚刚出门时飘过她脸庞的长发让她很舒服，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长发，挤在门口，婆娑了郁同的脸颊，不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一个眼神的交汇就没有了，而那个眼神是那么熟悉，喝酒微醺的郁同是没有回想这些的。
已经是第七个在红的夜晚了，逃脱了白天枯燥的课程和行程，郁同翻出曾经最喜欢穿的卫衣，那是她常去蓝点的时候穿的，现在又拿来穿，有意或是无意，总之，这是郁同的心意，还有那条淡蓝色的丝巾，堆砌在脖子上，其实那上面有着郁同最喜欢的味道，周菲触摸过的味道！
周六的晚上便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这次又有了上次那样的热闹场面，郁同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驻唱的那个歌手，虽然她知道那是周菲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还是忍不住的要知道到底是不是。
不能坐在角落里，不然是看不见的，于是郁同挑了中间的位子，然后一直喝着酒，再后来又走回了角落里。虽然她知道是周菲的概率很小，但是希望破灭的时候便是失望来临的时候，绝望也总会相伴而至。
轻轻的拿起丝巾抚去了眼角那明显的泪珠，已经流在嘴角的眼泪，混杂着酒一起在嗓子里哽咽，仿似吞下了针一般那样的刺痛……她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已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伤感的饮下了一杯又一杯，一杯是想念，一杯是懊悔，一杯是无奈，一杯是割不断的爱，一杯是心里的绞痛，一杯是……你到底在哪里？
郁同尝尽了酒和情的味道，倒在了角落的桌子上，眼睛浸在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酒的桌面上，昏暗的灯光打在微醺的脸庞上……
……
“老板，烦劳你今晚照顾她，等她醒了，把这个交给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吧台跟老板说着话。
“周小姐，她是你什么人啊，额，算了，听你说的，不过，以后还来这里唱歌吗？”老板问道。
“等她不再这里出现了，就～来。”周小姐有点冷淡的声音哽咽着，一字一字的说出来。
“哦，好，呵呵，慢走，周小姐！”
……
周菲准备要出门的时候，轻轻的走到郁同的桌前，她趴着睡了过去，醉的不轻吧！
可惜，郁同闭着眼睛，周菲是多么想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那股凝聚着自己全部身影的目光，三年啊三年，我们从未说破，只因那一件隐形衣便改变了你我的情路。
你还好吗？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是怎么过的，林艺对你好吗？你有想过我吗？周菲满脑子的情愁开始泛滥，唏嘘的落下了眼泪，打在了郁同的手背上，慌忙要走，只是惊天地泣鬼神般的被后面那双手抓住了手腕，手腕迅速的升温之间，内心早已沸腾的融化了全身！一颗心脏即将汹涌而出，扑向那眷念的缠满！
那一刻，周菲想自己要死了吧，这一定比抽白粉时飘到仙境还要难过，还要激动，还要悲哀，还要爽快，还要…一股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充斥了全身，紧张的转身，她早已经没有了力气，那双明亮的眸子已经穿透了她的心脏，她窒息在这盼望了将近四年的怀抱里！
你侬我侬的爱情，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走这么多的弯路？已经走过的弯路就算了吧，为什么还要接着走？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世界是宁静的，宇宙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两具躯壳，一颗心，你能理解吗？
海水变成了眼泪的汪洋，音乐堵塞了哽咽的啜泣，空气凝固了思念的情怀，一切的一切，愿时间停留，守住你，不分离！
守住你，不分离？可以吗？
现在，理智是没有办法战胜情感的，谁都不行！
这个拥抱的时间有多久？三年，四年？那岂止是多少个年轮的问题，满溢了三四年的爱情，哦，爱情，痛苦，纠缠，割舍，思念，再聚，这是时间能说的清楚，能代表的吗？兴许将年化成分秒更能理解她们此刻的心情！
郁同慢慢的放开周菲，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周菲柔弱的就在她怀里，郁同知道这一刻她不会再放开！
解下那条蓝色的丝巾：菲，这是你留下的。郁同凝聚全身的柔情，在周菲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一方丝巾，郁同捏着这头，周菲捏着那头，淡淡的蓝色半裹住两人的手，郁同轻轻抬手用丝巾拭去了周菲的眼泪，周菲亦用同样的动作拭去郁同的眼泪，嘴角同时划起的弧线，见证了这简单的幸福！
“不要哭了，好吗？”郁同亲吻了周菲的眼泪，周菲略微点点头，目光里透露了不舍的离情。
周菲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的伤心总是比郁同更多，她不知道郁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不清楚自己的遭遇和经历吗？
离开、吸毒、滥交、进监狱、复吸、进戒毒所、遭性虐待、离开、再到扬州、再复吸……
一幕一幕划过眼前，她还有什么资格和郁同在一起，当初她不就介意自己的身体吗？那么，如今呢？这般肮脏的躯体，浑浊的器官，腐朽的气息，她能将这样一个自己送给郁同吗？
她不允许！
她可以向所有人屈没自尊，就是不能让郁同因为自己而低头，她不能将这些负面和阴暗与郁同相关，她还是一个有着正式工作的公务员，她不能毁了她！
女人总是一厢情愿的固执行事。
所以：我想去趟洗手间！
周菲眼神极为复杂的看着郁同，从她怀里起来，又是看了很久，终是一个拥抱，一个吻，才放开，转身之际，眼泪模糊，心脏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从后门走掉，无人知晓，对幸福满怀希望的郁同最终没有等到她。
靠着墙，周菲匆忙的抽出一支烟，先压住了身体的难受，然后又是那熟悉的一幕，针管，黄色的橡皮带，透明小袋子里的白粉，一切一切还是照旧，已经快一年了。
郁同紧紧的攥着老板给的信，周菲留下的唯一信息！
她不敢看，前一秒明明很相爱，明明守着的那个人满怀希望的憧憬着未来，为什么就在下一秒，不见了人影呢？
一个人游走在凌晨2点的扬州城，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成了黑白，哪里还有霓虹闪烁？全是废墟，全是废墟，一片乱葬岗，一片乱葬岗……
进了宾馆，值班的人仿佛看见鬼一样的看着郁同，凌乱的头发，刘海遮眼，红肿的眼眶，毫无光泽的眼睛，左手捏着一封信，右手攥着一条蓝色的方巾，脚步沉重，拖着疲乏的身子上了楼。
她只是望着那信，不敢打开，不管好坏，打开了就有了结果了，有了结果就没有了期望！
带着一身的烟酒味，郁同缩在墙角里睡着了，空空的床上，偌大的一封信，如一具死尸一样，安然的躺着，尘埃早已落定，为何不去认定？
半夜恍惚之间睁开了眼睛，白炽灯的光芒刺伤了眼睛，那死尸依旧安详，郁同走过去，抖擞着双手，打开，白白净净的一张纸上，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简单的写下：我已成婚，再勿牵挂！愿君幸福，结发林艺！
死神终究还是宣判了，不是吗？
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好漫长，好黑暗，房子里的白炽灯怎能驱散一座城市的黑暗，又怎能驱散一个死人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幸福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