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皇后》浅墨残香

22、第 22 章

　　祖孙几人一直在安瑞堂中吃茶闲聊，一直到了文老夫人有些困倦了，既然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了紫苏院后洗漱一番，吴嬷嬷就带来了两个新来的丫鬟，文嫒媛倚着软榻，“这两个丫鬟的规矩礼仪都学的差不多了，小姐这边缺人，就先让她们进屋伺候，”

　　文嫒媛点点头，温和的问道：“都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以前是做什么的？”

　　左边那个身着青色衣裳的女子，五官周正，干净清秀，右边的身穿浅绿色的衣裳，看着小巧瘦小，皮肤又点儿黑，手上还有茧子，看着挺能干的。

　　左边的女子屈膝行礼，“奴婢叫青鸾，年十六，三个月前是西南东府巷那边许家伺候园中花草，后主家出了点事，便将所有奴仆遣散，卖到了人牙子手中，”

　　“许家？”文嫒媛琢磨了一下，看向右边的那个，“你呢？”

　　右边的女子学着说道：“奴婢大红，年十四，是帝京外莫家村的农户之女，因为我弟弟生病了，所以卖身给弟弟治病。”

　　文嫒媛说道：“名字我不喜欢，青鸾改成采菊，大红改成采竹吧，从今个起你们就二等丫鬟，跟在采禾身边做事，现在没有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采菊采竹二人行礼退了下去，文嫒媛笑着问道，“嬷嬷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

　　吴嬷嬷回道：“采菊聪明沉稳，又识些字和花草，采竹胆大心细，话不多，力气大，”

　　文嫒媛笑着说道：“这个采菊不仅仅是认一些字和花草，她应该还懂得些药理医术，而采竹这个人认死理，看着也很执拗。”

　　吴嬷嬷有些惊讶，“这个采菊居然还懂得药理医术？人牙子没有说呀，小姐从何得知的？”

　　文嫒媛拿着话本子翻看，“她的身上有一股药香，很淡很淡，若不是仔细闻，还真的闻不来，”

　　吴嬷嬷忍不住猜测道：“也许她是不小心从哪里沾染到的呢？她说她是伺候花草的，是不是那些花草的香味让小姐误以为是药香？”

　　药理医术不是一般人可以学到的，一个丫鬟懂得这些，就有一点不正常了。

　　“嬷嬷，花草的香味与药香是不一样的，沾染在衣服与皮肤表面的香味，和从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香味也是不同的，”文嫒媛非常确定地说道，“她身上的就是药香，”

　　“那她为何隐瞒不报？一个通晓药理医术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丫鬟？”吴嬷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不放心，“小姐，这怕不是其他人派过来做卧底的吧？”

　　“我看着不像，”文嫒媛嘱咐道，“嬷嬷，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就好，没必要让他人知道，这段时间也看看这个采菊是什么样子的，别打草惊蛇，就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个事。”

　　“是，奴婢知道怎么办，”吴嬷嬷在心里头琢磨着采菊的事，再一次有那种感觉，小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有种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文嫒媛说道，“嬷嬷，您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陪着我，”

　　若是三年前，吴嬷嬷估计会留下来陪着，可是这回她应声退下了。

　　文嫒媛起身去书案上一个匣子拿出了一个两指宽，巴掌长的浅绿色信笺，提笔写了信后，从空间中取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口笛，放在唇上吹。

　　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传出去，不消一会儿，一只白影掠过文府的上空，飞入紫苏院，落在了文嫒媛面前的书案上，这是一只建所的白鹰，目光如炬，看着特别的英俊精神。

　　“大白白，”文嫒媛从空间中取出了磨牙的肉干放在帕子上，搁在桌上，白鹰扇扇翅膀优雅的吃了起来，文嫒媛把信笺卷起来，放在白鹰脚上的一个小竹筒中，顺道还摸了一把白鹰的毛，白鹰立马就跳到另一边，继续吃着肉干，文嫒媛笑着道：“吃肉干，吃完肉干好好的送信，”

　　不一会儿，白樱就把肉干给吃完了，吃完了后扑棱着翅膀从窗户飞走了。

　　文嫒媛嘟囔着道：“改天我还是自己养一只吧，不是自己养的，都不给摸，”

　　白鹰以尽快的速度在地京城的上空中飞行，很快，飞进来一处高大的院子，顺着窗户为镜，绕着柱子飞了一圈，随后落在了书案边上的架子上，屋中陈设简单，仅有书案香炉和一个鸟架子。

　　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裙的女子走了，打开白鹰爪子上的竹筒取出信笺，随后走进了侧屋，侧屋中摆满了书架，顺眼望去，正前面的墙上画着一幅崔楮墨的梅花图，崔楮墨是当今画梅大家，画作有市无价。

　　绕过了书架，便可以看见一颗脸盆般大小的夜明珠摆在一个高脚架上，将室内照的明亮如白日。

　　右边有一个书案，书案后坐着的是一个妙龄女子，浅黄衣女上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信笺，“郡主，白鹰来信，”

　　被唤作郡主的女子，纤细修长的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回信：不必忧心，东西务必如期送往西南津，”

　　夜半时分，文嫒媛看了信笺后，便把信笺给烧了。

　　白鹰又吃了肉干后飞走了，文嫒媛掩上了窗户，吹灭了蜡烛后便进了随身空间。

　　翌日一早，文嫒媛就起身，起来洗漱一番，就去了馨香园。

　　馨香园的丫鬟一看见四小姐来了，有的迎了上去，有的跑去通知小静，文嫒媛在堂屋中稍坐了一下，小静便匆匆过来了，

　　小静笑着说道：“四小姐起的早啊，可用过早膳了，没有用的话，先用一些吧，我家小姐昨晚睡得晚，今日会睡得有些迟，尚未起身呢。”

　　文嫒媛道：“无妨，时辰尚早，小静先不用张罗，我是在那边吃了点东西才过来的，过会我等二姐起了再一起用早饭吧，你去给我选本书过来吧，”

　　小静去拿了自家小姐常看的书籍过来给四小姐看。

　　不多时，文书媛便起来了，文嫒媛被请到了她的屋中。

　　丫鬟们伺候着洗漱更衣，文嫒媛研究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烟雨图，文书媛揉着太阳穴，“四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睡得早，你就早醒了，醒来了就想起来要过来找二姐一起晨练，”

　　文嫒媛把玩着一把雅致的扇子，这把扇子有十六片扇叶，每片上都镂空雕刻着奇珍异兽，乍眼一看，不过只有几分雅致而已，仔细看方才可以窥见其中的镂空雕刻的高超技术，这种扇子扇出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特有的香味，精神醒脑。

　　文书媛还没有开口拒绝，文嫒媛就说道：“二姐，我这次可是认真的，你要是不练的话，那我就缠着你，缠到你同意为止，”

　　“你这丫头还来，真的呀？”文书媛看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有些无奈。

　　采禾端着一杯水过来，文嫒媛接了过来，又递给了文书媛，“二姐，先喝口水，这是加了花蜜的水，喝起来特别的舒服暖胃，我特意向别人讨的，你喝喝看好不好喝。”

　　看她这献宝的样子，文书媛就仔细得品了一下，这一杯水也不过就两口这样子，喝了下去之后，顿时就感觉胃很舒服，“有点意思，”

　　文嫒媛有些不满意这个评价，“就有点意识吗？”

　　“不然嘞？”文书媛笑着问道，“难道我要说一大串恭维的话来赞美这杯水吗？”

　　“那倒是不用，”文嫒媛轻轻地摇着扇子，“这花蜜我给小静了，你每一次早上的时候就喝一小杯就好了，不可以多吃哦，这花蜜可不是一般的花蜜，小静，你以后炮就像我早上泡的那样子，不可以多加，知道不？”

　　小静觉得四小姐这出手的也太小家子气了，就用筷子沾了一下泡杯水，还不够尝味。

　　文书媛已经梳妆好了，便起身和文嫒媛一起去外间，一边问道：“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文嫒媛也不卖关子了，“这个花蜜是加了一些药材进去调制的，不过都是一些滋阴滋补的东西，倒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就是怕虚不受补而已。”

　　在文嫒媛的纠缠之下，文书媛便随着他一起在园中练了一会儿学习柔术，这个柔术整个过程中，好似跳舞一样，动作优美也不难学，文书媛这才没有多大的意见。

　　这样一番下来，就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休息了两盏茶的时间，丫鬟告知已经传饭了，二人移步前去，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鱼粥再配上三四样小菜而已，分量刚刚好，够二人食用。

　　文书媛笑着道：“那小静你就依着四小姐说的做，”

　　姐妹二人在饭桌前坐下，丫鬟都退了下去。

　　在吃饭的时候，文书媛似有感慨地说道“我觉得四妹貌似变化了不少，”

　　文嫒媛回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都离开了三年了，有所变化，再正常不过了，莫要说我二姐不也变化了很多。”

　　“确实是如此，”文书媛垂眸，认真地喝粥。

　　用晚饭了之后差不多已经是辰时二刻，两个人便前往安瑞堂请恩，路上还遇到了文云杰和楼氏。

　　“见过爹爹，”文嫒媛二人向父亲文云杰道了个万福，随后又向楼氏颔首见礼，“楼姨娘。”

　　楼氏规规矩矩的给文嫒媛二人行了半礼，文云杰当即就皱起眉头，文书媛和文嫒媛不约而同错开身，没受她的礼，文云杰这才眉头稍微舒展起来。

　　文书媛语气微冷地说道：“楼姨娘你是父亲的姨娘，无需向我们小辈行礼。”

　　楼氏柔柔弱弱，却坚定地说道：“礼不可废，二位小姐也是文家正经的主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姨娘，最多勉强算是半个主子而已，自然得行礼，”

　　文云杰与楼氏说道：“好了，在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仪，你是长辈，他们两个小丫头不过是小辈，没有长辈给小辈见礼的道理。”

　　楼氏笑着点头，“是，我记下了。”

　　几人一起前往安瑞堂请安，在这一路上，楼氏与文云杰说着悄悄话，好似在打情骂俏一般，文云杰笑声不断。

　　落后十几步的文书媛文嫒媛二人对视一眼，文嫒媛压低了声音，说道：“好久没有听到父亲如此开怀的声音了，楼姨娘好本事。”

　　说实话，文云杰本身就是沉稳的人，又是府中的大老爷，在儿女面前又是一个严父，文嫒媛基本上没有见过他如此这般开怀欢笑的一面。

　　文书媛见过太多次了，故而比较淡定，“自从楼姨娘来了之后父亲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