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不配》考徒

6、不配的第六章

　　常青给阑的任务是监视芝。但与其说是监视，倒不如说芝现在的状态更需要照顾，虽然他身后流出的红色液体已经干涸，但是从他冷汗涔涔、眉头紧锁的样子中可以推测他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雌虫最脆弱的地方被这样摧残折磨，无论是谁也受不了的，更何况那里关系到生育，雄主莫非不想让芝繁衍后代吗？
　　阑抹了一把眼泪，给芝清理干净，重新戴上镣铐。雄主说他醒来后一定会反抗，所以让他严加看管。其实这里禁锢如此严整，芝这样虚弱的状态根本无法有任何实质性的反抗。阑只好静静跪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团长。
　　那边常青出了惩戒室，首先接通了视讯。罗耶一脸促狭地看着他，似乎料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常青在这一点上无心隐瞒，虽然知道友人在情Q方面的变态癖好，但是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便是了。
　　“你难得这样笑，看来你对第二军团的团长果然很满意，难道只有这种高岭之花一样的角色才能满足你的心思？”罗耶回想了一下鲜有的被常青看中的类型，虽然无论是什么样的雌虫对他来说不过是happy的工具，但是所有能引起常青兴趣的东西都足以让他另眼相待。“或者说只有这样有一点身份的雌虫才能配得上你？”
　　罗耶对雌君之类的事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虽然贵为国家的皇子，但婚姻对他如同儿戏。他一直以来表现得像是一个极端的雄虫主义者，由于他对雌虫的轻鄙和虐待，外界常常有人猜测他是个雄雄恋者。
　　常青低眼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场景，面容松动了片刻，而后似乎是开玩笑一样地开口，“其实我不算挑剔的。”
　　罗耶在屏幕另一端叫嚣起来，“你放屁吧！三年也没见你身边有个雌侍，被那个雌虫伤了心之后就无意寻欢的人不是你？”
　　常青在别墅内随便转着，一会儿看看监控，一会儿走到模拟作战室门口，百无聊赖似的。
　　“说实话，这次的怎么样？想留下?”
　　常青顿了顿，“你当真不怕把事闹大？这可是堂堂上将。”
　　“让他‘抱病’几天，再暗中操作一下匹配系统，等你把他彻底驯服了，再怎么也没他翻身的机会，我相信你的手段。雌虫现在这么嚣张，总要压压他们的势头，出了什么事我顶着就行了。”
　　罗耶坚定地把常青划归盟友的范围，毫不犹豫地打着包票。他这种不容置喙的态度偶尔会让常青觉得他肩负着什么消灭雌虫的使命一样，这究竟是出于天命论，还是自身的优越感，常青不得而知。
　　在他的眼中，雌虫和雄虫一样都是无意义的生物。生而在世，本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重复着荒谬。常青并没有什么使命感，所以总是会悲愤和迷茫，他会放纵自己，然后走向更深的堕落。
　　”那倒好。要是我把他玩废了，你最好也不要怪我。“常青心中隐隐有些决断。
　　”喂喂，雌奴是耐用品，军团长反而成了消耗品？“罗耶感到好笑。
　　”看情况吧 。“常青无所谓道。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挂断视讯 。常青慢悠悠走进书房，翻开一本破旧的诗集。
　　书的扉页上印着一句话，常常在他心头徘徊——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
　　阑在惩戒室跪了一个多小时，芝才恢复意识。起初，他迷茫地挣动了一会儿锁链，无果之后平静下来，记忆渐渐回笼。他抬头，看到阑关切的目光，心中不由一滞，咬紧了牙。
　　雄虫的精神线留在体内，某处被破开拔出的痛感仍然留存在体内，哪怕伤口随着雌虫的恢复体质逐渐愈合，也难以消弭。
　　在与雄虫交谈的时候，芝渐渐想起他的身份，某位早逝大公之子，三皇子的亲密玩伴，因为性格低调而鲜少现身人前，但是在虫族高层有着不可忽视的话语权。
　　有关这名雄虫的事迹并没有流传太多，他的神秘的气质往往让少数知道他的雌虫慕名，但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这样残忍而郁躁。
　　果然，良善的雄虫在这世上是不存在的……
　　芝自嘲地笑了一声，惹得阑的不安，“团长，您还好吧？”
　　“好极了。”
　　雄虫在逼迫他的时候曾给他两个选择，接受标记或者永远失去被标记的资格，芝何等倔强，自然选择后者。于是雄虫实现他的心愿，亲自用精神力剜掉他的生殖腺……
　　何等痛苦！但他毫不后悔。没有雄虫值得他臣服，他的身体和灵魂无法容忍被任何人操控！
　　芝拽着铁链，强撑着站起来，“阑，雄虫不值得让人服从，更不要说献出生命。”
　　阑跟着站了起来，他更担心芝的身体，奴隶之身早已无暇自顾，唯有曾经仰慕的团长，阑不想他变得太过脆弱。
　　“团长，请您小心身体……”
　　他虽然奉命监视芝，但难免怀有私心。看到芝，他总能想起在军部的日子，那些快乐的、自由的时光，雌奴本不该想、或是企望那样的生活，他的一切都应当听从雄主的安排。可是阑忍不住，明明知道雄主透过精神域发现后，会如何处罚他，他忍不住。
　　芝是雌虫的楷模，有他在的地方，仿佛就有光明。
　　阑活在地狱和黑暗中，本是消极地沉沦，但芝的出现让他成为一个矛盾体，他不能自控。
　　芝盯了阑一会儿，渐渐支撑不住，跪落在地。
　　“团长、团长您保重身体，这时应当好好恢复才对……雄主往常并非极其残暴之人，您忍一忍，他或许能放你出去？”
　　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从宴会至现在一切事情都有些超乎他的认知。他以为雄主喜欢团长，但是团长却惨遭伤害；他本以为自己的出言不慎会受罚，结果只是被喂食。雄主的心思他从来猜不透。
　　“我已经激怒他了，他不可能再放过我。”芝冷冷一笑，低下头，“阑，我已经失去生殖腺，这辈子不可能再正常匹配，就算雄虫留下我的性命，也只是要折磨我罢了。”
　　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芝的脸上却并没有悲伤，只是有些哀悯，“雌虫学不会反抗，就只能被奴役。阑，这些道理你应该懂的……”
　　阑当然懂，至少曾经懂。他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也偷偷想过未来的配偶——那时他把“雄主”称为配偶。他没有太多追求，只想慢慢地打好自己的事业，积累军功，找一个普通的雄虫，相敬如宾地度过漫长的岁月。他何曾想当别人的玩偶、作下贱的牛马？
　　如今贬为雌奴，雄主对他尚算仁慈，虽然免不了粗暴，但那些残酷的、会留下永久伤害的玩法却未曾真的用在他身上。他说不清这到底是怜悯，还是对于自己的不屑。
　　“团长，我……”阑跪上前，扶住芝，“团长，对不起，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你，我一定会尽力，或许让我向雄主求情……”他不确定自己的求情会不会引起反效果。
　　芝扯出一分笑，摇了摇头。
　　这段对话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