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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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阑发现自己在军队的工作变得顺利了许多，不知是因为最反动的那批人已经被派走，还是历中将从中出力，留下的军雌在最初的情绪过后，都渐渐认真训练起来。
军虫的使命就是服从命令，这是阑所信奉的，但如今亦不知是好是坏。
而被派出的赫和伊已经进入新的调查阶段，他们发现东市其实隐藏着一个地下黑市，各种势力混杂其中，不知是政府机关的不作为还是暗箱操作导致，至今黑市都未被取缔而且发展愈发壮大。伊负责的队伍已经网获了第一小拨犯罪分子，但因低估事情严重性，不慎打草惊蛇。赫不得不与他交换线路，选派成员作为新的面孔潜入其中。
他所抓住的线索是一起拐骗雌虫事件，近期越来越多雌虫失踪，稍微脱离雄虫掌控便可能失去踪影，而这些雌虫多是不受宠爱、备受凌虐或曾经反抗过雄虫的存在，这让赫一度怀疑犯罪者是仇视雌虫的极端雄权分子。赫试图寻找失踪雌虫踪迹，但往往碰壁，并非因为失踪行为过于隐蔽，而是雌虫在这片区域所受的关注实在少之又少，到处都是被垃圾一样抛弃的雌奴，他们的命运与流放几乎没有两样，自身难保的雌虫难以分出精力去照看他者，而高贵的雄虫们更无心理睬被丢弃的玩物。
无奈，赫最终决定采取伪装成受害者的方式引出犯罪分子，没有雄主的军雌想要扮演反抗者的角色路径有限，他便命令参加任务者佩戴好防护装置，四下散播反动言论，试图引起歹徒的注意。
大概过了半个周，队伍开始出现失踪人员，这似乎意味着计划已经迈出了一步，但是让赫警惕的是，已经过了三天的安全期，失踪的成员仍然保持失联状态。在行动之前，他已经把可能想到的危险都反复叮嘱过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能当场俘获犯罪分子并迅速封锁消息，那便再好不过，即便被对方采取不法手段制服，也应当尽快想办法传递消息，当然，首先确保自身的安全。
如果迟迟没有回音，若非行动十分不便，便是已经遇害。赫又等了两天，失踪的人员仍在持续，并且仍然没有回音，他不得不下令中止这次行动，并决定亲身上阵。
事情发生在一个晚上，赫大放了一天的厥词之后，特意挑选了偏僻的道路，孤身一人踟蹰徘徊。他很快感受到身后跟踪的视线，肌肉不禁紧绷起来，他在脑海中演练了一番战斗路线，试图在对方接近时迅速出击进行制服。脚步声似乎接近了，背后的人似乎是个等级并不太高的雌虫，赫对自己的武力有一些自信。但如果能让那么多军雌都无力反抗，他们的手段显然不止有物理，或许是药物？
赫庆幸自己戴了净化装置，很小，隐藏在口罩里，一般情况不会被发觉。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赫蹙起眉，想要干脆转过身，看看那个歹徒长什么样子。一阵强烈的悸动却忽然从颈后生起，瞬间烧遍四肢百骸，赫心中大震，是高级雄虫的信息素！那只虫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然而控制不住的是，他的身体已经失力瘫软下来，军雌受过训练，仅仅是普通浓度的中低级浓度信息素难以让赫这样等级的军虫屈服，但身体感受到的却是来自高等雄虫的强烈信息素冲击！
究竟是谁？毫不吝惜地使用这等罪恶的催化剂，难道只为给东市这些一无所有的雌虫教训？
但他很快就无法再思考下去了，信息素让他陷入假性发情，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那个雌虫似乎靠近过来，摘下了他的口罩，将一块湿润的布巾慢慢地贴在他的口鼻处……
醒时只能看到陌生的天花板，自己的四肢被紧紧缚在方形的台上，信息素引起的情潮不知何日散去，时间过了多久了？三天？五天？
“欢迎来到这里，你昨晚似乎睡得不错？”一个笑声吸引了赫的注意，更让他迷惑的是话语的内容。
昨晚？才只过去一个晚上？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赫试图挣开束缚，不过徒劳无功。
他转过头，坐在木凳上的是一个漂亮亚雌，对方穿着奇怪的宗教服装，看上去像一个神父。
“你在大街上对雄虫出言不逊，受了几次警告又不知悔改，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把你抓来，教育一下。”神父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让赫感到毛骨悚然。
“你在开玩笑吗？我说雄虫的坏话，哪里惹到你们了？”
从昨晚到现在，赫并没有遇到一个雄虫，但雌性无缘无故一般不会对同性产生恶意……联想到之前吸入的诡异信息素，赫自然而然地猜测他们背后有雄虫指使。
“身为雌虫，怎么能冒犯伟大的雄虫呢？有这样的心思就是原罪。”神父的声音十分温和，但听在赫耳里就简直恶魔的低语。
“简直不可理喻……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不服从管教的人自然要接受教导，我们当然要让你接受神圣的洗礼。”神父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赫看到封面上写着“圣谕”二字。此前赫从未听过相关的教派，自然也无从了解。只见神父翻到前面几页，默默念了几句赫听不懂的话语，然后抬起头来，以手抚胸微微鞠躬。
他手指上的戒指微微闪动了一下，门外忽然涌进来几个雌虫，一上来就用特质的面巾捂住赫的口鼻，几人按住赫的四肢防止他动弹，另外一些就趁机解开他的束缚带，重新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
这次是麻醉剂……
赫的肌肉很快松弛下来，头脑也不甚清醒。神父带头走在前面，几个雌虫架着赫，经过一个铁门，穿过一道两侧是玻璃墙的长廊。赫的目光透过玻璃瞥到墙边的房间，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手术台一样的装置，或许有人躺在上面，他看不清楚。
穿过长廊就来到地下教堂，许多穿着白衣的亚雌穿梭在其中，教堂中央跪在地上的是祈祷的雌虫，他们普遍穿着黑色的衣服，拼命地念着像咒语一样的东西。
这情景未免有些诡异，赫挣扎起来，那些雌虫却找来一块垫子放在地上，很快地把赫固定在那里，并且将黑布披在他的身上。
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神父走到讲台前，诵起了经书，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台上，把他的身体分成了明暗两界。麻醉剂的效果强烈却并不持久，赫渐渐清醒过来，喘着气从黑布下环视着四周。
到处都是黑衣的雌虫，他很难分辨面容。但是从规模上看，似乎与失踪人群数量相当。这些人就是被抓到这里，强迫地接受着所谓的神圣的洗礼吗？如果这样，那他的手下们……
人群中有一个雌虫微微侧过了脸，赫瞳孔微缩，那不是盈吗？
盈怎么会在这里，他已经失踪了多年，就如同当初的阑一样。
那个雌虫不经意回头，看到赫的时候神情愣了一下，赫抑制不住地向前扑去，撞到了前面的雌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看来我们的新成员还有些不老实呢。”神父微笑着招手，几个雌虫就围住了赫，赫以为他们要打自己一顿，但是没有，他们只是渐渐分成了两排，神父从讲演台上踱步下来。
赫还试图找到盈，但是对方已经隐没在一群黑衣之中，难以察觉了。神父花纹精致的衣服渐渐挡住他的目光，一种充满慈悲的声音传自头顶，带有几分施舍的意味，“如果你愿意对着神牌起誓，保证自己改过从新，永远效忠伟大的雄虫之主，我便可以放开你，让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赫一震，如果自己放弃反抗，就有可能被释放甚至潜入他们……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对方也不是傻子，恐怕只是在使诈。更何况……那样的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雌虫不应该成为雄虫的奴隶，我们都有追求幸福和平等的权利。你们宣传的这些，只不过是歪门邪道而已。”
他说的话引起了雌虫的注目，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赞同他，神父盯着他的目光依旧温和，翻书之时，宽大的袖子拂过了他的面庞。
“是这样的吗？”
黑衣雌虫忽然警惕起来，纷纷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后颈，各自退开三米远，在赫疑惑的当时，一股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从身后传出，赫摇着头，一瞬间陷入了癫狂。
但清醒只是下一秒的事，有人将一管试剂注入了他的血液，并喷洒了一些空气清新剂。
赫大为震惊，“发生了什么？”
神父笑了笑，“为了验证你的话，我们让你闻了一下信息素的味道。事实证明，雌虫是非常容易受到这种异性激素的影响的，只要伟大的雄虫殿下仍能自由地散发出这种小小的活跃的分子，你所说的追求幸福和平等的权利，都只会是虚假的幻想，不是吗？”
赫咬紧牙，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好了。”神父拂了拂袖子，“再这样下去，也都是没有意义的。先天的性别差距是无法跨越的，只要一日不能舍弃自身，也就无法继续前进。如果要你舍弃身为雌虫的一切，你敢吗，赫将军？”
当然。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但是赫很快僵住，因为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是他的伪装失败了吗？有人透露了他的信息？还是这个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神父头轻轻朝着赫背后的方向点了点，一只有力的手握着军刀从空中划到赫的面前。
“赫长官，还记得我吗？”丹笑嘻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着第二军团的原团长芝摘下黑布外罩，现身在赫的面前。
赫瞪大了眼睛。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