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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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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句音量压得极低，近乎耳语。除了近在咫尺的云旭外，无一人听见。
云旭从始至终都无太大反应，只是这句过后，眸光微动，竟是越过时景言肩膀望向了后侧。
那是擂台方向。
“嘭！”
再是一声巨响。
以为盛祁又挨打了，时景言不再啰嗦，打算直接去找裁判，却听那名Omega道：“你不如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蠢货。”
时景言闻言一顿，余光瞥向擂台。
原本方才为止都是白色机甲占下风。
一次又一次被撂倒在地，然后又一次一次地爬起，初生牛犊不怕虎般地往前冲。
这纯粹是莽撞。
时景言并不认为盛祁有继续战斗的必要。
因此去找裁判，投降。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行动。
然而这回映入眼帘的光景，却不再是白色机甲坠地的模样。
那巨型机甲依然悬浮半空，周身银光流淌。手持光刃，自上而下睥睨下方。
被打倒的黑色机甲半躺在地面，机身电流迸发。想要起身，却因关节处被斩难以动弹。
时景言不由定住。
“这些天我一直在跟他训练。他反应速度很快，学习能力也很强。”
身旁男声传来，音色带着冷质。
“尤其是，眼睛很好。”
“听说你们认识挺久了，”
云旭道，“连这点也不知道吗。”
时景言：“……”
黑色机甲出招迅猛，白色机甲受到不少重创。
正当众人以为这局胜负已分，不想白色机甲忽然回光返照一般，竟开始反击。
这并非临死前的拼命一搏，反倒像是终于熟练掌握了机甲运用，从蹒跚学步的幼儿一下跃飞成了青年，一举一动都变得灵敏许多。
众人皆是瞠目。
“一年级的也会信息素融合了？”
“看来是现学的，没想到掌握这么快。”
“我当时可用了整整一周，还算快的！”
“这一年级叫什么来着？盛、盛……”
“盛祁！”
同是军校生，自然明白这学习速度有多难得。大部分一年级可能还不明白，但二年级往上的学长学姐们都有些意外盛祁的学习能力。
坐在机甲内，全副注意力都在对手身上，盛祁听不见周围半点儿话。
只是他稍微摸到点儿窍门，尝试释放信息素，尝试与机甲融合，再一出招，竟然精准砍到了黑色机甲的行动关节。
之前云旭除训练外还强迫他背诵机甲零件结构，他背得头都大了，没想到还真有用！
不过仅仅一击显然是不够的，黑色机甲很快恢复了行动能力。盛祁振作精神，继续开打。
……
“胜方，”裁判宣布结果，“机斗社，陆莫！”
令人遗憾的是，没有出现少年漫中那种小宇宙爆发的热血结果，盛祁依然是输了。
毕竟是第一次操作实体机甲，又有经验差距在那儿。对手在起先几个疏忽之后，没再露出破绽。
盛祁再一次被击倒在地，裁判看出机甲本体已是岌岌可危，及时叫停战斗。
登出机甲舱，盛祁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几缕发丝黏上额头，略显得有些狼狈。
他气喘吁吁望着对面。黑色机甲内，高年级同样登出。
对面只看他一眼，便被副社长拎着耳朵走了。
“你什么情况，打个一年级还这么费劲儿？！”
“副社长，疼、疼！”
盛祁目送两人，少顷，肩膀微微垂下。
原本以为有机会的。
虽说有时景言在，最后结果肯定不成问题。可他至少想亲手帮云旭赢下一局。
这样一来，他一局，时景言一局，也不算全仰仗他人。
以为不用对战副社长就有机会，是自己太天真了吗。
他不觉看向候战区，云旭和时景言正站在那里，而副社长还在训斥那名高年级。
盛祁走近过去，垂头丧气地道歉。
“对不起，我输了。”
“不必道歉，”云旭道，“我没想过你能赢。”
虽然早已听过这句，但乍一听见，盛祁还是觉得心底抽抽的。
“重要的是练习，”云旭又问，“有收获吗。”
一听这话，盛祁心又扬了起来，宛如踩上轻飘飘的云朵，覆了郁色的眼底重新染上光亮。
“当然！”
他大肆谈论自己第一次驾驶机甲的体验。而不知是否太过兴奋的缘故，忽觉人中一热，竟是有热流淌下。
低下眼，映入眼帘一抹红。
奇怪，流鼻血了？
盛祁抬手去抹。
“脏死了。”
冷音传来。
紧接着鼻尖覆来柔软，带着淡淡清洗过的香。
抬起头，时景言立来身前。阴影投下，垂着眼眸帮他擦血。
“精神负压过重，这么喜欢找死？”
嘴上不留情，力道却并不重。
盛祁任人擦着鼻子，反驳：“难得能实操一次，当然得好好利用了。”
更何况，他想帮美人赢下一局。
时景言闻言皱眉。
第一次接触实体机甲，第一次尝试信息素融合，原本该浅尝即止。可盛祁不光打了半小时以上，还是在对战途中，精神负荷早已超过极限。
只是此时肾上腺素分泌，才没有太多感觉。估计等到隔天就会头昏脑涨，爬都爬不起来。
干净的手帕很快被鲜红浸湿。时景言收回手，鼻血终于暂且止住。
可由于他擦得太无章法，导致盛祁成了花猫脸。
盛祁原本并未注意，但发现美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便用光脑自拍模式看了看了自己。
当瞧见自己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乱七八糟，立马暴走。
“时景言！！！”
“你给我等着！！！”
他飞快冲去了洗手间，原地只留下时景言和云旭二人。
时景言随手将染血的手帕扔进垃圾桶，道：“这就是你想看的，小老师？”
云旭看来。
“精神负压，”时景言干净洁白的指腹也沾染上了红，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手臂垂落身侧。
“再过几分钟，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样？”
云旭收回视线：“只有每次超出极限，才能进步。”
极限。
当听见这两个字，时景言鼻间发出嗤声。
“你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有些极限，压根不必超越。”
云旭：“……”
中场休息结束，新的两架机甲搬来，第二场对战即将开始。
时景言正要上前，却听见身后发话。
“你能一直保护吗。”
冷质的音色传入耳中，与周围那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时景言脚步停住。看向身后，那人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隐隐蹙起了眉，转回头。
“别说这种恶心话。”
.
对于这二场擂台赛，众人期待度明显要高于第一场。
大约是有军校生在现场直播，在听说S级Alpha也要出战以后，现场又多了不少人，几乎将整个机斗社塞得爆满。
空气极不流通，变得浑浊而燥热。但哪怕如此，现场观众们依然兴致昂扬。
“天呐，我太激动了，没想到竟然能看到S级现场对战！”
“录视频了吗，快把设备架好！”
“已经开打了，快点儿！”
原本只是学生私下约定的一个小比试，人气竟然要比校内官方比赛更甚。
副社长坐在驾驶舱内，压力甚大。
不仅因为这突然暴增的人流，更因为面对S级，他没有丝毫底气。
开战已经两分钟，虽然目前来看他占据上风。可他心底清楚，对方每每都会躲开他的致命一击，偏偏又不出手反击，他实在搞不懂对方想做什么。
因为这点搞不懂，他出招愈猛，也愈加没有章法了。
同时机斗社的社员们看出来了，面面相觑。
“副社长在急什么呢，我看他占上风啊。”
“这么看S级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果然经验更重要。”
“不……”另一名成员忧心忡忡，“你们难道忘了，S级也是第一次实操。第一场对战，一年级学会信息素融合大概用了半个小时，并且最后融合度也不太好，经验不足所以才败北了。”
“A级尚且如此，S级的天赋，可是几何倍超出A级啊。”
不出预料，优势不到第三个一分钟，便开始逆转倒戈了。
所有人都看出，时景言操纵的机甲从一开始的躲闪静观变为了主动出击。
相比副社长的大开大合，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明显，却招招致命。
不一会儿，副社长便支撑不住，瞬间拉开距离。
云旭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神色渐沉。
S级Alpha很厉害，非常厉害。
哪怕第一次实操，面对经验丰富的高年级，也完全不显劣势。不，甚至与之相反。
在完全熟练了机甲实体、并与之融合度提升后，打得对面高年级节节败退。就连机甲本身也已跟不上驾驶员本人的反应速度。
而这一微小的差距又很快被驾驶员注意，再次放慢节奏。
如此，天人合一。众人眼中看到的，仿佛不再是巨型机甲那稍显卡顿的作战，而是十分流畅、仿佛新生灵魂的表演。
白色机甲如同觉醒神智一般，一举一动都出自本愿。
这等天赋，哪怕云旭同样是S级，也自认做不到。
盛祁洗干净脸回到现场时，比赛已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他已经尽快收拾完回来，却没料到才短短几分钟，胜负差距已然明显。
原本围观的军校生都在起哄，都在叫嚣，各自押注最后的赢家。可到了最后，无论是谁都不由屏息，只是睁大眼望着这一幕。
从来没有见过。
星际校级机甲大赛的视频他们看过不少，但顶多会觉得兴奋雀跃，却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震撼。
这场位于银平军校学生内部举行的比试，竟然能带来这样的效果。
这便是……S级所能达到的与机甲的融合度。
这便是，S级与他们所有人之间的差距。
由于差距过大，甚至生不出半分嫉妒或不甘，只顾得上欣赏与惊叹。
“这就是S级……”
“天啊，我第一次见。”
“你们说，军部那些少将会比这个牛吗。”
无人敢回答，也无人能回答。如果说时景言更厉害，那好像对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们太不尊重了；而要说将军们更厉害，又似乎有些违背良心。
所以在黑色机甲自认投降、裁判举白旗后，四周先是沉默了一瞬，接着爆发惊呼，音量几乎要掀翻整个对擂台天花板。
“时景言！时景言！”
“时大佬我爱你，你就是我的神！！！”
“对不起对不起，之前你那么低调我还在背后蛐蛐过，原来是为了我们微小的自尊心着想呜呜呜。”
副社长狼狈趴在地面，已生不出半点儿抵抗的心思。
他只觉自己刚才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在被大人扳弄手脚，毫无反击之力。既是丢脸，又无可奈何。
盛祁也没料到自己对打个普通社员都那么艰辛，最后还没打过；时景言与副社长对战，竟然短短几分钟就结束战局。
这可真是……
算了，酸了十多年，这回还是高兴点儿。
毕竟这次时景言可是站在他这边。
虽然与这家伙较劲时，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一旦想到其他人也跟他拥有了相同遭遇，顿时舒坦了。
他就说嘛，自己不可能那么弱的！只是因为时景言那家伙太变态，他才被遮挡光芒。
再看远处，时景言已经从舱内登出。
他迫不及待迎了过去。
“时景言！”
听见呼唤，余光又瞥见黑影靠近，时景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而下一秒那道身影便飞速奔来，直扑了他个满怀。
擦肩而过柠檬的清香，乱翘的发丝拂过脸颊。
时景言脊背抵靠冷硬的机甲，不由停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