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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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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在短短两天前,我还是执法者中的一员,现在却在另一个时空中成了通缉犯,命运之奇无过如此。
哦,对了,不是通缉我的,是通缉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梅尔小姐的。不过既然现在用这副身体的是自己,那么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得接着。
一股无名怒火腾地燃了起来。
居然……敢这样侮辱我,死活不论!?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付文特尔家的继承人?是谁?谁干的?
停!打住!
我有些眩晕地扶住额头,强制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冷静下来。
很好,看来我现在不但得应付国家机器的追杀,还得应付自己的精神分裂症。
刚才那个是梅尔本人的想法吧,难道她的灵魂还在吗?
也不像啊,推己及人,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另一个灵魂占据了自己的身体的。
“梅尔大笨蛋!”
“梅尔你已经不存在了。”
“喂!这个身体是我的了。”
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几句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我也只得把这件事放下,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被通缉,以及怎么处理这件事。
冷静,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我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渐渐传来的疼痛感令我确认自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为了生存,努力挣扎吧。
叛国罪……听起来就很恐怖的罪名,□□的待遇向来是最可怕的,不过贵族向来注重表面的光鲜,很少把政治冲突放在台面上,他们更喜欢暗杀之类隐晦的手段,就像梅尔父亲的“病逝”,看来这十年间发生了不少事,而且严重到将贵族的尊严打落尘埃,通缉仅次于王室的四大家族的继承人……梅尔的祖母可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为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个“公爵”大人是什么人?“报纸”是怎么回事?
一桩桩的疑问在我脑中回旋着,眩晕感又出现了,汗滴沿着脸颊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中阶魔法师?”艾斯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驱走几乎窒息的空气,“别想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突破正式的职阶了。”
为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敢发出声音。我现在可没有把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说不定会尖叫出来或是大哭起来的。
穿越本来并不好玩,实际上,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人生在一瞬间坍塌的感觉绝对不是平凡如我轻易可以承担的下的。
如果有些好处,接受的时候还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一下,但现在沦落到了命悬一线的处境,这急转而下的事态实在令我很想大哭一场。
可是现在不能哭啊,好好想清楚。
要逃走吗?
我谨慎地四下扫了一眼,大块头赫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后面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假装看着一张招聘裁缝学徒的小广告。罗格则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的一侧后面,见我看过来,脸不自在地转向一旁,对墙上一只掉了毛的鹿头标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我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自己早就被盯上了,亏我还担心了半天会不会被打劫,结果人家惦记的是更值钱的东西。
被认出来也可以理解,这张通缉令至少贴了半年了,估计小镇里的每个人都能认出梅尔这张脸。白天在河边一露面便被认出来了吧,我对自己的变装水平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原本只打算躲过红公爵的手下,在这种偏远的小镇,碰上的几率不大,但出于谨慎,我也尽量伪装了一番,可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我这种业余人士的化妆水平,而且梅尔的脸还是很有特点的那种,无论如何,那双蓝色的大眼睛都不是我手头上的东西能够遮掩的了的。
现在还没有其他人注意到我,应该是光线的问题,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显然那三个人是吃定我了,如果自己想逃,动作一大,肯定会被别人发现。
生死不论!1000金币!
这几个词足以令房间里的人把自己撕成碎片。
只有等待了!他们三个……至少,法师科劳恩既然没有在野外袭击我,肯定是想要比1000金币更多的东西。
他喜欢钱,那就好商量,空间格里的魔法用品和珠宝应该不比1000金币少。
拿定了主意,我反而无事可做了,一面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一面研究通缉令。
那的确是梅尔的画像,十四岁生日时,提切利伯爵送来的礼物,父亲十分喜爱它,就挂在了自己的书房里。
问题就在这里,已经十年过去了,为什么还用一幅旧画像进行通缉?
十四岁和十五岁看起来差不多少,但和二十五岁可能完全是两个人……被通缉的,真的是梅尔吗?
“二十五岁”“身材中等”“风系中阶魔法师”这些和她本人完全不符的描述十分令人玩味。
可能性之一,有两个梅尔,因为时空错乱出现两个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者梅尔的灵魂找到了另一个身体。
可能性之二,这身体不是真正的梅尔,只是因缘巧合的拥有了梅尔的记忆,被通缉的才是真正的梅尔。
可能性之三,我现在的身体是梅尔本人,但被通缉的人不是梅尔,有人在利用梅尔的身份做些不受欢迎的事情……
正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科劳恩已经将野猪的主要部分卖了个不错的价钱,他满意地数了数银币,一枚一枚的放在钱袋里。
这个人倒是镇定,大钱要赚,小钱也不能松手,看来他很有些发财的天赋。
“罗格受伤了,我们就不陪你们喝酒了。”他委婉地推脱着其他冒险者关于酒局的邀请,和几个相熟的人略略打了个招呼,慢慢地走到了我旁边。
“怎么样,找到你叔叔了吗?”
再看到这副殷勤的笑脸,我恨不得能把他劈成碎片,不过这也只能怪自己太笨和运气不好,而且现在也不是翻脸的时候。
我尽量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真糟糕,我没有找到。”
“那么今晚去我们那里住怎么样,比酒店便宜多了,还安静。”
“那就打扰了。”
……
现在正是雄鹿酒店最热闹的时候,却有人离开了,是三个在镇上名声不算好的冒险者,一个刚刚换岗的民兵,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
可怜的孩子,兜里的盘缠大概都会被骗光吧。镇民们事不关己地洒下了少许同情心。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落魄冒险者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拎着酒瓶,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