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
七年后。
某场盛大宴会的终幕，里克为它献上了最美丽的烟火。
政客前一秒还在高台上致谢着嘉宾，手中的高脚杯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奢靡的光芒，里面的液体在流转，台下尽是想与之碰杯的宴会嘉宾。
可是下一秒，破窗的子弹就贯穿了政客的脑袋，像是夏日里被木刀敲碎的西瓜，那些的鲜红白质的液体飞溅着，配合着宾客惊恐的尖叫与哀嚎，像极了夏日祭烟火燃上天空时嘈杂的人声。
里克在几百米开外的废弃建筑中收好狙.击.枪，她拿出任务对象的照片，那是一张满脸肥肉横堆的面容，挂着虚伪的笑，眼里露骨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果然，还是那颗脑袋还是爆裂时好看，多看一秒都觉得恶心。火焰吞没了照片的一角，照片发卷，泛黄，最终烧为飞灰。
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莫约有十人。这当然不是政客的保镖或警察发现了她，而是来自朗姆的一些小警告。
给不听管教的兵器一些打磨，可以让兵器更加锋利，当然，最重要的意思是震慑。
朗姆，组织的二把手，从层级来讲属于里克与琴酒的上级。前些日子里克发现朗姆暗地里开始调查曾经那个名为：PARADISE的计划。
里克不介意自己身为4970号的曾经，可是不代表她不介意别人去窥探1623号的一切，所以里克给前去调查的人员送了一些“小礼物”——某场刹车失灵带来的意外车祸。
送出去的医院病房一月套餐当然收到了来自朗姆的回礼，也就是这次的袭击。
不得不说这次的袭击还是很有效的，毕竟里克并不擅长被发现后的近身搏斗，狭小的空间也限制了狙.击.枪的发挥。
不过警告毕竟也只是警告，朗姆也知道不可能杀死里克，里克是不死实验的成功体，这种程度的攻击她根本就死不了。
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损坏里克现阶段的这具容器。
里克用利刃划过最后一个人的喉咙，那人求饶的话语甚至都没有说完，最后能发出的声音也不过只有气管漏风的沙沙声。
里克并不想更换身体，因为那些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而且现在的身体也不是不能用，不过就是狼狈了些。
……
“好大的雨呀。”宫野明美从便利店出来时不由感叹。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雨倾泻而下，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淋湿了她的脚踝。路上的行人纷纷用手中的东西遮挡住头部，在雨中狂奔，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
宫野明美撑起伞准备离开，她并不打算久留。
路上的行人很少，耳边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世界仿佛被一片属于自然的嘈杂笼罩。
直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位少女。
她一身白衣，背着巨大的琴包，半靠在街道的一隅。路灯柔暖的光照不到她，她隐藏在浓重的夜色里，她看着光却没有迈进一步。
她任由雨将她淋湿，那些硝烟的气息融入雨水，身上的血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将白色的衣服染成了淡薄的粉色。
“你没事吧？”
一把伞遮住了接连不断的雨幕，像是某种庇佑，将她拉入了属于那个人的安全区域。
宫野明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搭话，不过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可能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少女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些神采，可是并没有像宫野明美想象的那样，少女没有哭泣或感谢，只是冰冷的说“你走吧。我是坏人，会杀了你的。”
里克本就站在那里，雨幕将一切隔开，已经拆卸的狙.击.枪放在琴包里，不用担心它会损坏。雨水将她淋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一样。
今天是ささ的生日，当然也是她的。她们在同一批次的实验中醒来，如果一切安好的话，今天应该是她们的十九岁生日。
她还记得某天夜里，她们躺在床上，为了躲开监控用床栏敲着摩斯密码。
“ささ，今天老师讲，外面的人们会为他们的孩子或者朋友庆祝生日，以感谢上苍将他们所爱之人降临到这个世界。如果ささ过生日的话，会有什么愿望呢？”
“大概是和Zero自由的看一场日出吧，因为Zero的瞳色很像是初生的温暖太阳。”
……
里克看着雨幕里的光，她已经逃离出来七年，看过无数的日出，可是终究不是当年的心情。也许是太过狼狈，她居然会开始想象，如果ささ是十九岁应该会是什么样子。
她没有想到会有人给她撑伞，想象中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重叠着，可是等她看清那双蓝宝石般耀眼的眼睛时，她从回忆中骤然脱离。
里克是喜欢所有与ささ相似的身体的，可是她却并不想要杀死眼前这个人，也许是因为今天太特殊，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不问身份就给予里克善意的人。
宫野明美自然不知道里克心中的想法，片刻的震楞后她微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里克。
“很冷吧，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手帕上还留有宫野明美的温度，在里克为数不多与其他人接触的记忆里，她都是亲手终结那份温度的人。
她将手帕攥紧，可是残余的温度还是在她的体温下迅速流逝。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坏人，为什么还要接近我呢？”
“没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那我也是坏人，你会选择和我走吗？”宫野明美向她伸出了手。
“你可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女人……”
……
里克来到了宫野明美住所，那是一间很小的公寓，只有简单的家具，但是从窗边的绿植就能看出房间的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她本不该同意这个女人的邀请的，可是等她想要拒绝时却看到雨淋湿了这个笨蛋女人大半肩膀。
里克当然知道这是来自别人的关心，这样的关心让她无措，那些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反而说不出口。她想，她学不会拒绝温柔，就像她不会拒绝ささ。
宫野明美从医药箱中拿出了绷带，想要为少女处理一下伤口。
“我叫宫野明美，你叫什么名字呢？”
里克抬头就对上了宫野明美明亮的眸子，那份温柔她难以承受，所有她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我不需要治疗。至于名字，你希望听到什么名字呢？”
见到少女的抗拒，宫野明美也不做强求，她用温暖的毯子将里克包裹住。“重要的不是我想听到什么，而是你愿意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的代号是：Liquor(里克)。”
温情总是会被戳破的，里克自然也不会因为单纯的善意就同第一次见面的人回家。她们来自同一个深渊，宫野明美的身上也有那股来自黑暗的气息，即使她的外在足够温暖，她也始终来自黑暗。
毕竟没有“普通”的女性会在暴雨的黑夜独身一人来到某个荒废建筑的街道。
宫野明美确实收到了任务，她的任务是确认沿途的监控的清理情况。底层人员和有代号成员的工作并不一样，他们往往都是代号成员完成任务后的清道夫。
见宫野明美并没有吃惊的表情，里克反而高看了她一眼。
“看来也不是完全的笨蛋嘛，既然认出了我，你不怕吗？不怕我杀了你。我可是很喜欢你这样长相的女人，喜欢的想要杀掉。”
“你不会的。”宫野明美给里克递去一杯热水，她的目光扫过里克的小腿，最后对上里克冷漠的脸，展露了一个和之前别无二致的温暖笑容。
里克的小腿附近放了刀具，如果她想，现在的宫野明美已经是一具新鲜的尸体了。可是就如宫野明美说的那样，她不想。
里克也不得不说，宫野明美很敏锐也很聪明，如果能去掉那一无是处的温柔，不会仅仅只是个底层人员。
既然双方已经袒露身份，那也没有遮掩的必要，里克接受了宫野明美的好意。
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被雨水浸泡过显得有些翻卷发白，她不在意那些伤口，即使那些伤口密集的存在于背部、手臂和大腿，当然腹部也有深深的一条。
这具身体并不存在什么致命伤疤，因为死因是药物实验，这个药物还是组织近年来的天才少女研发的，名为APTX4869。当然，也因为尚在研发中，所以死亡的实验体自然也很多。
里克很自然的接过宫野明美给她的衣物，很不错，是白色的，不过看起来倒像是研究员的服饰。
“这是志保上次留下的，想着你们身形差不多，就给你拿过来了，想不到看起来还很合身。对了，志保是我的妹妹，不过也许你听的更多的是「雪莉」这个代号。”
“你有一个很能干的妹妹呢，明美。”
里克其实还是很喜欢雪莉的，当然，这是从容器提供的角度。毕竟组织里能存在的尸体大多都是死状惨烈，自己出去狩猎身体也很麻烦。
这是里克与宫野明美的第一次相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