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暴君》丁田耳

12、生病后交心

　　回到房间后，乔悦坐在陆生的旁边，帮他重新换了一条毛巾。

　　陆生到现在还没有醒，不禁让乔悦的心悬了起来。

　　之前，乔悦一离开，陆生都会发现，可这一次，陆生却一点都没有动静。

　　他脸色潮红，眼睛紧闭，汗珠子直掉，眉毛微微蹙起，像是做了噩梦。

　　乔悦一个人也坐不牢，又起身，在床边蹲下身子，往床底摸了摸，找到一个盒子。

　　这是她藏钱的地方。

　　数了数，还有三十八两银子，还付得起看病的钱。

　　重新坐回床边，却见陆生的状态更是不好了。

　　他的双手在空气中乱抓，嘴巴张大想要呼喊，却没有力气，又或是喊不出口。

　　乔悦见状，推了推陆生的肩膀，这噩梦可不能继续下去。

　　陆生迷迷糊糊地醒来，刚才梦到的都忘了，只留下无助与空洞。

　　陆生此时没有一个发烧的概念，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沉沉的，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不能动。他一到冬天就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生，你现在还好吗。”乔悦抓住陆生的手，传递给了陆生阵阵凉意。

　　陆生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

　　“你发烧了，先躺一会儿，你可以先闭一会儿眼睛，我刚好做了点粥，我去拿来，好了我再叫你。”乔悦细声说道。

　　陆生迷茫了一阵，原来这种感觉便是发烧吗，果然自己的身子就像烧着了一样。

　　陆生回想起之前出现这种类似感觉的时候，似乎也没什么严重，照常在重华宫里干活，又或者被其他太监宫女叫出去玩。

　　为什么这一次就这么严重，整个人都松松软软的。

　　陆生不愿意这样，强硬地坐了起来。

　　他想证明自己还有用，不是个只会躺在床上的废物，他不想因此被乔悦抛弃。

　　“哎呀，不是叫你躺着休息吗，我不是立刻回来了？”乔悦以为陆生是想去找他，没想到陆生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有用。

　　乔悦将东西放在一边，从旁边拿了衣服，给陆生套上，“现在起来也好，咱们就先吃饭，吃完饭病就好了。”

　　乔悦一手拿碗，一手拿着勺子，喂给陆生。

　　陆生乖乖地一口一口吃下去。

　　他真的很乖，平日里还不说话，若非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乔悦都以为陆生就是个扮家家酒的娃娃。

　　吃过之后，乔悦便让陆生继续躺下，好好恢复状态。

　　或许是刚刚陆生表现的好，让乔悦觉得病好了。

　　可再探了探他的额头，依旧滚烫。

　　陆生在床上眨巴着眼，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睡吧。”乔悦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陆生听话地闭上眼睛，袭来了刚刚挥之不去的恐惧与空洞。

　　陆生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瞟了一眼乔悦，正好就被抓到了。

　　“睡不着吗？”乔悦正好放完碗回来，重新坐回床边。

　　陆生怯怯地点点头，怕乔悦不高兴。

　　一阵沉默。

　　乔悦也没有经验带孩子，搞得如今只能大眼瞪小眼。

　　乔悦也眨巴着眼，过了很久，才打破宁静。

　　主要是互相看真的很无聊，又没其他消遣的事做。

　　于是乔悦又先开口了，“那我们来聊天好吗。”

　　陆生点头。

　　诶？

　　此时，乔悦愣了一下，那要聊什么呢。

　　主要他和陆生并不是很熟悉，该从哪方面聊呢。

　　乔悦犯了难。

　　注意到陆生翘首以盼，期待着乔悦开启聊天，乔悦只能干巴巴地问道，“陆生，之前就住在重华宫吗？”

　　聊天第一招，聊过往。

　　陆生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陆生觉得住在这舒不舒服啊。”

　　陆生点点头，看起来还能适应。

　　这个话题好像不知道怎么聊了。

　　乔悦再重开话题，“陆生，现在觉得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聊天第二招，聊现状。

　　陆生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陆生摇摇头，不需要。

　　这个话题好像又不知道怎么聊了。

　　乔悦又一次重开话题，“陆生，以后和我一起生活有什么想法吗？”

　　聊天第三招，聊未来。

　　陆生摇摇头，没想法。

　　“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陆生点点头，表示肯定。

　　无话可聊。

　　乔悦这尬聊得人都快没了。

　　陆生也太不配合了，只要能有一丁点儿回话，倒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这时，乔悦想都没想地说道，“陆生，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从陆生来这里以后，除非是乔悦有意为之，引导陆生讲话，不然陆生不会主动讲。

　　之前她觉得是陆生不爱讲话，可后来她发现并不是这样。

　　有好几次她都发现陆生都张开了嘴巴想开口，却又憋了回去。或许他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敢说话。

　　“陆生，你可以说话的，告诉我理由好吗？”乔悦的手抚上了陆生红红的脸蛋。

　　陆生的瞳孔一颤，乔悦对他说的与别人不一样。

　　陆生张了张嘴，却没有勇气。

　　乔悦带着期待与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想要给予他力量。

　　“因为之前他们不让我说话，如果我说话了，他们就不会找我玩了。”陆生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他怕，他怕自己说话了，乔悦便不理他了。

　　“找你玩？”乔悦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之后，在这之前是你和他们在一起玩？”

　　乔悦气得发抖，不知是哪些该死的家伙与陆生说那是玩。

　　她知道陆生是因为孤单才会想与他在一起。

　　可将那些暴力行为说成简单的玩，不可饶恕。

　　“嗯。”陆生又不敢说话了，他明显地感受到乔悦的心情有了变化。

　　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

　　她要离开他。

　　“陆生，那不是玩，那是欺负，他们都是在欺负你取乐。”

　　乔悦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他们那恶劣行为，只能一下子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给陆生明白，他们就不是个好东西。

　　“陆生，你不用怕，你可以讲话，那些人是坏人，我已经打跑了，所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乔悦握住陆生那小小的手。

　　“我真的可以吗？”陆生不确定地问。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是被刘公公灌输着他的父母生下他就是个错误，并且因为不喜欢他，所以连名字都同“畜生”相似，他就是宫里的废物，所以为了让他能活下去，陆生要好好伺候他。

　　在此之前他在重华宫都是以下人的资格待着。

　　而后，那些宫里的太监宫女看他好欺负，便时常来找他，名曰“玩。”

　　实际上就是出气筒。

　　为了防止别人注意到陆生，便不让他说话，痛也不能发声。

　　而小小的陆生孤单惯了，以为那些人真的是他的朋友，让他非常依赖那些人。

　　那是为数不多还能带着他的人，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人。

　　这就是在乔悦没出现的时候的陆生。

　　如今，乔悦出现了，一切都改变了。

　　“当然。”乔悦用手抚摸着陆生的手。

　　陆生抓住乔悦的手，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一线生机，想要紧紧不放。

　　一阵酸意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乔悦忍不住抱住了他。

　　这个孩子，太惹人怜爱了。

　　陆生在乔悦怀里哭出了声，似乎想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害怕尽数宣泄出来。

　　乔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面，用被子包裹着，轻拍着他的背。

　　渐渐地，哭声停了。

　　陆生哭得没了力气，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