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卷》人间闲逛

77、第 77 章

　　二人都不说话，寒山觉得些许尴尬，正不知下一句该说些什么，“柔弱，怎么个柔弱法？”寒山轻轻叹了一声。
　　殊不知，这番光景在容望君眼中，又是别样的韵意，他乐于看寒山一声不响，好过一张嘴就是舌枪唇战，直冲他心上捅刀子。
　　“我方才听见什么灭世。”寒山不好说自己真听见了，瞪着他冷笑道：“若是真的，你就放了我吧。”
　　“不放。”容望君说话的时候，还是抱着寒山的，二人好似亲密无间，只是亲密无间怎会说的做的都是伤人的。
　　寒山也不指望他真会大发慈悲，又暗想自己是病傻了，一点就着的魔尊，他何必用话来引诱。
　　他索性把眼一闭，往容望君怀中凑了凑，果然还未等他亲近，御无桀就直接把他拽回了识海，换了自己。
　　反正自己的身子是一滩浆糊，御无桀除了强打精神多看两眼，也做不了什么，
　　待容望君走，御无桀又在识海中翻腾，抱怨他的身子无用，只是说了一会儿，那人就不说了，往日的苦事难事，御无桀都是直接换了寒山来挨，从不知用精力维护一副躯体有多耗费心力，如今轮到了他自己，色心包天的撑了一下午，早已耗尽心血，嚷嚷了两句，就不吭声了。
　　寒山在识海中看他安眠，“真好。”寒山想：“你马上要和这身子融合了。”反观他自己的魂魄却一日淡过一日。
　　他看了一眼门上的锁，容望君是许他出去的，只是他这几日病着，未曾出去，今日他想出去了。
　　他游魂似的撑着身子出去了，去了那剑阵。
　　只是那剑阵前，不只是他一人，原风聘也在。
　　想起二人的前世今生，也该是他们做个了结。
　　“果真是你。”原风聘眼中全是怒，恨不得撕碎了他。
　　寒山后退了一步：“别动手，御无桀在我身体里，杀了我他可就出来了。”
　　“谁是御无桀？”
　　“现任魔尊。”寒山指了指自己：“一体双魂。”
　　“你敢带他出魔界？！”原风聘看他不顺眼，又忌惮他说的真假。
　　“我不带他出来，你们是想着他破了结界，直接冲出来把你们杀干净？”
　　“这般大的剑阵，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要不然，你试试。”寒山双手一伸：“看是这剑阵先杀了他，还是他先附上别人的身。你修行这么久，不会不知这等人的魂魄是最难灭的吧？”
　　“都是你害的，你把他带出来的。”转了一圈，又把这过错推到了寒山身上。
　　寒山没急着去辩，他和原风聘许久未见，总觉得这人身上原来的骄纵灵性，乍然变得邪气崇崇，可这人是气运之子啊……。
　　“天要灭世。”这陡然记起的念头，打消他剩下的猜疑。
　　“你如今。”寒山有些畅快：“又有何资格指责我，我是入了魔界，可我是堂堂正正入了魔，可你呢？生在红尘俗世长出两面三刀的性格，什么泥人菩萨，你的底子比我干净不到哪里。”
　　他一语道破原风聘真身。
　　原风聘杀气陡然，却不敢妄动：“那我也是这名门正派的弟子，不似你。”
　　寒山也不是要和他争个高低。
　　“恶鬼。”寒山说：“怎么还能在这站着。”
　　许是气运之子成了恶鬼，也多得了天道青睐，比旁的鬼更凶些，随即他竟从原风聘身上看到几缕残魂一瞬而过。
　　“你竟能吃人魂魄。”寒山大惊，却笑了，这玄一门真是个宝地，有剑阵杀招，还藏了个吃人魂魄的恶鬼，他可是正愁自己魂魄消散的慢。
　　寒山用神识缓缓盖住御无桀。
　　“你想成为救世主吗？”他问原风聘：“杀了我再杀了魔尊，你就是这三界的救世主。”虽然这三界要马上没了。
　　“你方才不是说他杀不得。”原风聘冷笑，又随即了悟似的看着他：“你不是想以死挑拨我们师徒关系。”
　　寒山叹他蠢，成了恶鬼也只长戾气，不长脑子，这时候还困于情情爱爱，真是个不长进的。
　　寒山想到他师尊，盖棺定论：“一路货色。”
　　原风聘尚不知寒山把他和容望君归为一类，只是见寒山轻撇了自己一眼，说道：“我当初肯带御无桀出来，便是为了杀他，以我身躯为容器，封住他，等着找到能让他魂飞魄散的杀招，便和他同归于尽，如今。”寒山看着剑阵：“这杀招是有了，却多了一样。”
　　“多了什么？”
　　“我的魂魄。”寒山说道：“它消散的太慢，御无桀的魂魄便迟迟不能融入这身子，我怕被那蠢货察觉出什么，便想借你一用。”
　　“用什么？”
　　“用你吞了我的魂魄，如今他在我识海中沉睡。你吞了我的魂魄，这身子自会认他为主，你再将他推入这剑阵中，成全了你的美名。所以是先杀了我”他那指头来回比划着：“再杀了他！”
　　原风聘听了一愣，却不敢，这是玄一门，他若是真的做了，不管结果如何，容望君都不会放过他。
　　他瞪着寒山，咬牙切齿：“你就是想让我和师尊反目成仇。”
　　“……。”寒山，原来我说了半天，你就记得这个，这般痴心，怎不做了容望君床头的蚊子，日日夜夜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