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师与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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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厅里的汽车人们收到医官的消息，最后赶到现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擎天柱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映入光镜的除了一个被罩在至尊圣甲里惊慌失措的救护车外。
还有一个提着一滩不明胶状物，站在仓库中间的红白小跑车。
仓库的样子不能说一片狼藉，也只能说和以前大不相同。
这地上一个个坑导致的室内外高低差，让看起来底盘最稳重的隔板进来的时候都踩空了一下。
千斤顶已经不见了，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因为擎天柱已经认出了洛希手里拎着的是什么。
幸好塞博坦的量词没有那么复杂，曾是数据管理员的领袖可以轻松地用一来指代那一滩泥一样的东西。
那是千面客。
可以将自己变装成其他人的变形者。
曾几何时，擎天柱和爵士一起设计了一次圈套，将伪装成探长的千面客困在了停滞场里。
然后垃圾星上的领导者营救车把变形者装进了一个废弃飞船的燃料库。
彼时前者说要把千面客连人带箱直接扔进熔炉，但在擎天柱的请求下，千面客保住了一条命。
本来还擎天柱还和营救车约定说会来取这个箱子的，但显然，在垃圾星的核心——镇魂枪被取出来后，箱子不知所踪，让千面客逃出了牢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霸天虎。
但现在，看着这位某种程度上的老朋友，擎天柱的内芯涌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感觉。
红白小跑车身上显然是没有什么便携型静滞场的设备。
她大概，似乎，好像……
是靠一种更质朴、更粗犷的物理学将对方还原成了没有反抗能力的烂泥状态。
擎天柱看了一眼洛希手上还在噼啪闪着电光的拳套，欲言又止。
“怎么了洛希？”门外的星天轶探头看向了自家姐妹。
“哦，是千面客啊。”星天轶见怪不怪地感慨了一声。
洛希感到手上的烂泥似乎猛烈地激荡了一瞬，变化出的诸多面孔上无一例外浮现出了惊愕居多的复杂情绪。
很是精彩。
红白小跑车用力一握，拳套释放出电流，激动的烂泥又重回挺尸状态。
“啊，我是星天轶，不是威震天，希望你不要认错了。”星天轶指了指自己友好地介绍道。
认错的确是不可能认错。
在多次的电击按摩疗法下，千面客的内芯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怒得骂人，到被折磨得恐惧再到求饶，最后变得像凉透的尸体一样麻木。
你的照片现在还在报应号上被疯传呢，关于你是不是头头私生子的论坛已经吵得让情报官都下场净网了。
虽然看到照片的时候已经被打碎过世界观了，但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让千面客现在不存在的牙齿疼了起来。
他并不想纠结为何对方会知道他的名字这件事。
被毒打过后的变形者已然躺平，放弃了思考。
“抱歉，把仓库变成这样，我会补偿的。”
站在仓库中间的洛希率先道歉道。
“以及我们需要一个解释！”被其他人拉起来脱掉了装甲的救护车很是不高兴地说道。
于是在紧急改装了一个能将千面客装罐后的盒子并成功将其收容后，现场就变成了“临时会审”。
“晕轮打电话过来了，说她那里也有一个千斤顶，信息和履历都能对得上，就连座机钻机号现在都在守望号里洗装甲。”洛希开始解释为什么自己知道对面是个冒牌货。
“千面客说钻机号被虎子炸毁了，回收不来了。”隔板尴尬地挠了挠后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好兄弟。
虽然洛希是走了预言家报验人的捷径，但这并不能抵消他是最先给“狼”发金水的人。
“关于这个。”洛希偏头看了一眼隔板，接着说道，“晕轮之前发了讯息，说千斤顶希望我能帮他转告一句话。”
哦豁，完蛋。隔板内芯咯噔一声。
“什么话？”大块头小芯翼翼地问道。
“他说：‘准备好给钻机号道歉吧，你这大脚怪！’”洛希看到不知是放下了心还是又悬起来的隔板叹了口气。
“好吧，看来有够我头疼的事情了。”隔板看了眼神子，耸了耸肩，“到时候再带你认识真正的老千。”
“对了，老千什么时候回来？”隔板又问了一句。
“这个等会儿再问也不迟！”同样坐在椅子上等解释的救护车对着隔板喊道，将这个话题暂且打住，把歪楼的对话重新拉了回来。
“然后呢？”
无视了隔板小声嘟囔的问一句而已，救护车追问道。
“我担芯如果当面说出来对峙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进而发生人质事件，但我又不好提醒你们。”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一旦让千面客觉得现场气氛不对，事情的发展又将进入第一种结果。”
“虽然，很抱歉。我擅自地认为，这是无解的。”洛希表现地有些坐立不安，低着头握紧了双手。
直到站在她身后，被身为家人的兄弟拍了拍肩膀，在她的音频接收器旁低声安慰了几句才放松下来。
怎么会无解呢？怎么会不相信呢？
汽车人们的内芯有些不解。
擎天柱却在此时突然收到了一则通讯请求。
并在对上号后和正站在对面看向他的星天轶对视了。
白色机子对着领袖缓慢地眨了下光镜，暗示对方接一下。
同意后的擎天柱收到了讯息，并在看完整句话的第一时间止住了皱眉的举动，不动声色地看了红白小跑车一眼。
[因为洛希没有把自己算作你们中的一份子]
星天轶发送了这样一条讯息，两个机子就这么在众人的头上用通讯悄悄对话。
[为什么？]擎天柱发送了自己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救护车问出了声。
[她芯中有愧，不敢把自己算作你们中的一员]星天轶在内线回道。
“因为，因为他说自己是千斤顶，是汽车人，还是雷霆救援队的一员啊。”
小跑车看起来更局促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好像并不怎么清楚错哪了。
[我们早已将她视作我们中的一员]
“洛希，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发现，而不用一个人闷着。”同为女性的阿尔茜试图开导小跑车。
明明都是同伴，只要说出来的话，多多少少都会起疑心然后小芯试探过去的。
隔板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认死理的人，千面客表现的端倪已经多到够他起疑心了。
[是的，她也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我不是汽车人啊。”
[但她认为，是自己最先选择逃避而失去了那样的机会]
随着年轻的女音说完，大厅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所以不敢去寄托于自认为如履薄冰的信任关系。
在看到没人出声后，洛希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在仓库门前故意输错密码，给救护车发送通讯让对方来到仓库，而对圣物感兴趣的千面客肯定会跟上来，但收到内线的医官会起疑心多少会防备起新成员。
“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会来？”
“因为他的自信，和自负。”洛希回道。
这点擎天柱很同意。
当初伪装成探长的千面客以为自己被领袖信任，完全没有防备地就进入了设置好的静滞场中，直到被擎天柱指名道姓地点了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
还嘴硬说对方居然现在才发现。
也得亏汽车人对虐待俘虏这件事十分排斥，没能给他一顿毒打就被关了起来还让他跑了。
但现在他缺少的这顿毒打已经补上了。
不得不承认，在拳套上加电击的想法属实，嗯......让人感到十分创新。
——此时，远在守望号和千斤顶讨论榴弹枪能否算作自动扔雷的回声有种想打喷嚏的感觉。
再简单说完如何把人引到收着圣甲的基地角落的仓库，脱离其他人视线之外后。
又说明了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在动手损毁贵重物品后救护车芯疼，也避免了其他人劝架耽误时机引起对方自爆或者泼脏水。
简而言之，绝不给一丝一毫的求救机会。
借着检查的借口把防御力max的龟壳套给救护车，然后在内反锁上仓库门。
接下来就是动动手的事情了。
这一段过于暴力，不便于在场还有未成年人类的面前描述，先在此跳过。
——虽然谁也不能保证之后神子不会去打听就是了。
说完了的小跑车悄悄抬眼，却发现自己的老师一副既欣慰又想叹气的复杂表情。
“......能给我们留点谈话空间吗？”医官说道。
于是大家会心地一个一个离开了大厅，就连三个小人类都被自己的搭档们接走。
星天轶最后一个离开，他对着洛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大厅的走廊拐角。
大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一大一小两个同色系的机子就这么沉默地对坐着。
这场景倒是让人格外的熟悉。救护车想到。
洛希刚来到的第一天，他们也是这么互相坦白的。
“抱歉。”小跑车率先出声，“我让您失望了。”
但她却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我为你感到骄傲。”
“你长大了。”看着抬起头脸上十分动容的学生，救护车欣慰道，“不仅能做出自己的决定，拿焊枪的手有力又平稳。”
“我还需要您的教导！”突然激动起来的洛希立刻反驳道，“我的能力现在还不能出师！”
“不，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救护车哭笑不得地看着露出可怜兮兮眼神的学生。
“我不是在赶你走，哦，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最受不了这个了。”
“可是......”小跑车依然是那副可怜眼神。
“听着，洛希。”医官严肃了语气，连带着让学生的背也下意识挺直了起来，一副认真听讲的教学模式。
“我那时教导你医术，不是为了让你继承我的手艺或者什么成为汽车人的首席医官。”
“我想得没那么远。”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乱世之中掌握一项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技能。”
“仅此而已。”
所以，不用感到那么愧疚，不用觉得辜负了我什么。
你已经在努力地回报恩情了。
救护车怎么会不知道那所谓的学费里面，那些能量到底是谁在往里补贴呢？
做医生的，最重要的就是细心和耐心。
“但是，这是第二次了，孩子。”汽车人医官看着眼神突然飘了一瞬的小跑车头疼道。
“第一次你不辞而别，第二次你又什么也不说地直接动手。”
“我希望你想做什么的时候，能至少和我......说一声。”
“我已经不年轻了，受不了太多惊吓。”说道最后，他开了一个小玩笑。
在又一次对视后，现场的一师一徒相视而笑，严肃的气氛就这么缓和了下来。
“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介绍给钝齿轮。”救护车无不骄傲地说道，“我可收了一个好学生。”
“那我会努力让我的医术像您那样优秀，不让您丢面子的。”洛希也放松了下来，认真地保证道。
“不。”救护车探出手看起来颇为慈祥地拍了拍学生的肩膀，“我更希望你能超过我。”
不要成为我，而是超越我。
这是一个老师对学生最殷切的期望。
“嗯。”洛希轻声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师与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