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书》佳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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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的御膳和当时在宴会上吃到的不一样，那时候好歹是带味儿的，现在这御膳精致却寡淡，每一种口味都是淡淡的，吃起来索然无味，梁启言看出来乌衣古尔兴致不高，吃了两三口就说，“怎么？不好吃？这御膳房可是有天底下最好的厨子，你多吃点。”

　　乌衣古尔只说：“什么时候可以骑马？”

　　梁启言眨眨眼睛，放下筷子说：“走，现在就走。”

　　刚要出门，就听门口多了一声奶奶的“皇兄”，定睛一看，是一个奶娃娃，长得珠圆玉润，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梁启言这个方向，这奶娃娃身后跟着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那孩子见到梁启言也叫了一声“皇兄”。

　　梁启言走过去抱起奶娃娃，“舒儿可有好好吃饭，好好玩耍？”

　　这奶娃娃是梁启言的妹妹梁启舒，虽是焦贵妃所出，但也算是宫里的长公主，而后面跟的是七八岁的梁启昌，是梁启言一母同胞的弟弟。

　　梁启舒开心极了眼睛笑得眯成了缝，“皇兄可好好吃饭，好好玩耍？”

　　梁启舒正是喜欢学语的时候，梁启言抱着梁启舒转身看着乌衣古尔，乌衣古尔愣在原地，心想你看我干嘛？

　　梁启言说：“舒儿可以问问这个哥哥，一会儿我们去骑马，你要一起吗？”

　　梁启舒也是个人来疯，不惧生人，“小哥哥，你好好看啊，你要一起吗？”

　　乌衣古尔微微叹气，这个梁启言不仅痞还很戏精。

　　乌衣古尔笑着回应，“天色已晚，今天就不去了。”

　　梁启言瞬间变了脸色，急忙说：“干嘛不去，不是说好的吗？”

　　乌衣古尔转身往屋里走，“你不如明天早些来。”

　　梁启言把梁启舒塞给梁启昌，吩咐了几句，“昌儿乖，带舒儿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梁启言追上乌衣古尔，只是一瞬间便看到乌衣古尔眼里的哀伤。

　　这是想家了？

　　“你……有兄弟姐妹吗？”

　　乌衣古尔侧头看他，“你怎么还没走？”

　　“你知道吗？其实你来长安，不是为质的。为质不一定能走，但有一个法子可以，而且可以每年都回去。”梁启言开始胡诌乱侃。

　　“什么法子？”

　　“你看，你兄弟姐妹应该不多，选你来朝，必定是有原因的。”梁启言看着面前如玉的人，笑嘻嘻地说。

　　“你能过来和亲，真是辛苦了……”

　　这下梁启言是彻底被扔出来了。

　　第二天，乌衣古尔一开门就又看到梁启言站在门口，一身劲装，一看就是要去骑马的。

　　乌衣古尔刚要说话，梁启言就开口了：“你的功课下午再说，昨天没骑的马现在就要去。”

　　门外宫人列队，伴着乌衣古尔和梁启言，乌衣古尔一路无言，梁启言却活泼得很，基本上是给乌衣古尔做宫中向导，乌衣古尔默默想着，这宫中的皇子都这么闲吗？

　　来到校场，乌衣古尔还是有些失望的，这皇家校场当然是巨大无比的，可相比起盈尔勒草原还是差远了。除了两匹漂亮的枣红马立在场内，四周都是射靶，校场北面是一个训练台，不高但上面陈列的全是上好的兵器。

　　梁启言二话不说找到自己的马就飞跃上去，论骑马，他可没输过谁，他对乌衣古尔自然也不甚在意，可当乌衣古尔飞身跃上马背时，他突然感觉他在发光。

　　他还没准备好，乌衣古尔就已经飞奔出去了，梁启言也不甘示弱，也驾着马冲了出去，神奇的是他怎么都追不上乌衣古尔的马，突然，乌衣古尔在疾驰的马背上翻身而下，却并非落地，而是直接贴着马肚子，马非但没有减速，而是越来越快，急转弯到狂奔都十分流畅，梁启言就呆呆地看着乌衣古尔在马背上翻飞甚至跳跃。

　　四五圈下来校场可是围满了人，除了这东宫太子，还有其他的皇家子弟，还有一些校场统领和训练小兵，他们也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绝伦的骑马表演。乌衣古尔翻身下马，早已是大汗淋漓，他在马背上的畅快还不不及在盈尔勒草原上奔腾的万分之一，那是万马齐奔，从马背上在羊群里抱起小羊羔挂在马上，同时还可以再去抱一只，那样的技巧和身法的运用是每一个乌宛人都会的。

　　在这里，没有牛羊，没有那样的万马齐奔，也不似草原地为席，天如盖，而只剩宫墙高耸，天空化作四方，称了宫墙的丽红。

　　梁启言是第一个鼓掌的，之后有个校场统领也朝乌衣古尔走来，“参见太子殿下，王子殿下，”李纯之是校场统领，见了乌衣古尔的骑术很是钦佩，“王子殿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骑术，微臣敬佩，不知可否……”

　　梁启言上前拉住乌衣古尔的胳膊，“乌衣古尔是我的骑术师傅，你们莫要打他注意。”

　　李纯之诚惶诚恐连忙说：“是微臣冒犯了。”

　　梁启言走上教台，顺手拿了一套弓箭，抛给乌衣古尔，周围人其实还想再看看这乌宛王子的箭术，但碍于太子在场，他们也不好光明正大地看，只能退到一边。

　　乌衣古尔颠了颠弓的重量，和乌宛的弓差不多，他抽出一支箭转身射向了最远的那个靶子。

　　梁启言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箭就正中靶心，他顿时热血沸腾，顺势也挽弓瞄准，一下子，也射在了靶心，乌衣古尔转头看他，“很不错。”

　　梁启言得意洋洋，“你来教我吧，骑马还有射箭，反正今天上午你可别想着走了。”